2015年,日本,鸟取县,车站。
“我教你弹贝斯吧?”
阿黛特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这么说,转头看向发声的男人。那人穿着浅蓝色的外套,外套的帽子下还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下巴上的一些胡须。
“真的吗?”
站在男人对面的是一个十多岁模样的孩子,黑色的短发有点小波浪,阿黛特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个女生,尽管穿着外表看起来非常中性,说话用语也很豪爽。
“苏格兰。”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淡金色的头发和小麦色的皮肤十分显眼,他的话是对着拿出贝斯的男人说的。
阿黛特饶有兴趣地站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那边,金发的男人似乎对目光很敏锐,几乎是阿黛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下一秒他就自然地侧过头看了过来。
阿黛特对上他的目光,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降谷零在看到阿黛特的瞬间就马上转回了头,肉眼可见地变得局促了一些,正在弹贝斯的苏格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地又低下了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苏格兰就是诸伏景光了,阿黛特想,就是不知道他们在等的第三个人会不会是她认识的人。至于两人专门停下来给一个女孩弹琴,放在三年前还有可能,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的。
“喂,girl,拿着票回家去吧。”
阿黛特看向第三个男人,他也背着吉他包,留着很长的黑色长发,戴一顶针织帽,刚刚大概是给那个女孩买票去了,现在正把手里的车票递给女孩。
女孩朝几个男人微微鞠了躬,然后转身上了车,脸侧过去的时候阿黛特诧异地挑起眉毛。
“这可真是......”阿黛特好笑地嘀咕,“一车站的熟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遮住阿黛特的身影,降谷零站在其他两人中间靠后的位置上,但阿黛特并不想承他的这份情,快速地小跑了几步到三人的身后,然后对着转过来的三人笑着打招呼。
“哟,好久不见。”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莱伊,然后又对视一眼,但在两人思考怎么开口回答的时候莱伊已经开了口。
“嗯,好久不见,阿黛特。”
“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诸星大,或者莱伊。”
“黑麦威士忌(Rye Whisky)?”
“嗯。”
“等等,等等。”降谷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莱伊,你认识她?”
“有什么问题吗,波本?”赤井秀一冷淡地反问,“你也认识阿黛特吧?”
“你怎么......”
“阿黛特主动和我们打招呼的话,至少这个车站里都是她的人了。”赤井秀一勾起一个笑,语气微妙,“换句话说,是没有组织的眼线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听着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其中的深意是否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嗯,就是你们想的那样,真是难得看到你们这幅震惊的样子。”阿黛特像是读到了两人的内心一样开口,“你们不赶时间的话稍微坐下来聊一会吧?今天天气也不错,很适合叙个旧,附近有一家咖啡店很不错哦。”
虽然是问句,但阿黛特并没有等三人的回答就朝着车站外走去,下意识跟着节奏走的三人只好顺从地跟上。
“你们两个现在应该怎么称呼?”阿黛特侧头问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我猜之后还有不少见面的机会呢,总不能喊‘喂’吧。”
“他是安室透,我是绿川光。”诸伏景光开口,“你这次要在日本久住吗?”
“没错,之后如果美国那边没事我就不走了。”阿黛特把左肩上的吉他包换到另一边肩膀上,“你们在一起出任务?”
“嗯,我们现在暂时在一起做任务。”
赤井秀一从阿黛特带头走向咖啡馆开始就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阿黛特的背影。她的头发总是打理得很好,红棕色的卷发披散下来,在阳光下有着蜜糖般的光泽,显得甜蜜又柔和,就像她的笑容一样;他出神地盯着阿黛特,没有注意到降谷零警惕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自己。
阿黛特推开咖啡店的门,铜制的小铃欢迎了他们,本就在一个不算热闹的车站,工作日的下午更加冷清,整个咖啡店算上柜台上睡着的猫一共就五个活物。店长抬头看了眼,朝阿黛特打了招呼,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今天怎么来我这边?这些孩子是?”
“好久不见的朋友。”阿黛特招呼三人坐下,“矢车先生还没回纽约吗?”
“麦扎说放心不下你呀!”矢车笑眯眯地摸了摸白胡子,“他都想赶过来陪你了。”
“我都多大了......”阿黛特无奈地笑笑,“要四杯黑咖啡。”
“知道啦。”
赤井秀一伸手接过阿黛特肩上的吉他包,对明显不正常的重量没有说什么,阿黛特笑眯眯地坐在他身边。
“你们两个的代号是什么?”她问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波本。”
“苏格兰。”
“都是威士忌啊。”阿黛特感觉有些好笑,“我说,不会是因为你们都是威士忌所以才让你们组队的吧?”
“说实话,也不是没有可能。”降谷零笑了笑。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除了隔着窗有些模糊的蝉鸣和咖啡机运作的声音,没有人再发出声音,三个男人好像突然对木桌的纹路产生了兴趣,而阿黛特则是在三个人身上轮流打量,这种奇怪的安静直到咖啡被端上来才被打破。
“辛苦了,矢车先生。”阿黛特朝老人眨眨眼,“让他们也先撤走吧,接下来的话题可能会稍微有点点敏感呢。”
在座的几人都敏锐地察觉到咖啡店附近有人离开的动静,矢车先生也走到了店外。
“我还挺讨厌拖沓的,直接报身份吧,不然和你们三个人说话要用两个人格了。”阿黛特提问,“你们谁先,还是我来?”
“从我开始吧。”赤井秀一放下咖啡杯,“FBI,赤井秀一。阿黛特和我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FBI?”降谷零皱起眉,想起阿黛特的资料,“你们在美国认识的?”
“在英国认识的。”阿黛特开口,“‘很久以前认识’,真是有够委婉的说法。”
赤井秀一保持了沉默,心想即使是被挑刺,也要比阿黛特用那种好像和她无关的可爱语气陈述他们的关系要好一点。
“诸伏景光,东京警视厅公安部。”诸伏景光撇了降谷零一眼,“三年前在警校的时候,阿黛特是我们的体术助教。”
“降谷零,警察厅警备企划科公安。”降谷零犹豫着是否要继续,“我......小时候就遇到过阿黛特,之后在警校才又见面。”
“说得这么犹豫干嘛,既然都在这里了,就说明你们对我的身份的了解是差不多的。”阿黛特撑着下巴叹了口气,“阿黛特-阿瓦洛,来自马蒂勒家族,不死者,目前在兼职吉他手全国巡演给组织送一点惊喜。”
“你是那个‘流浪音乐家’。”赤井秀一想到她的吉他包重得可怕的重量,“组织有不少基地都被你捣毁了。”
“猜的不错。”阿黛特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不愧是我的教子。”
“教子!?”
从咖啡店中爆发出的喊叫惊起停在树枝上的鸟,带起一阵夏季的热浪。
已知的情报:
1、阿黛特与人相处的时候永远会掌握主导权,除了一个人,这个在本章的对话中出现了。
2、大部分时候阿黛特都是效率至上的,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除非这个人对她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3、威士忌三人组中赤井秀一对阿黛特的了解是最深的:他在看到阿黛特的时候就意识到他的两个搭档也是卧底,阿黛特会直接挑明三个人的身份,以及车站内外都是马蒂勒家族的人。
4、中性的小女孩是世良真纯。
5、赤井秀一与阿黛特除了教母子外还有另一个关系,赤井秀一并不想在此刻提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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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吉他盒里装的是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