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留未鹰觉得,自己似乎很忙。
每天下班后,总是第一时间回到家去‘玩游戏’,交通部的人一致认为,母胎单身星人雨留未鹰彻底脱单,就连在值班巡逻的时候,宫本由美也时常会开导这棵刚开花的铁树,大家都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而她也在暗中打听着关于七年前警校毕业生的事,但都一无所获。
“我是那一届鬼塚班的毕业生啦……但时间已经过了七年,连人名我都快忘了,唯一印象最深的就是全校第一和倒数第二那次在路边吵架,不过他们事后又和好了,整天形影不离的,还真是奇怪呢~”
一位男警察坐在餐厅内,和雨留未鹰一起讨论着自己的警校时光。她听得很认真,如果面前摆的不是咖啡的话,恐怕没人能注意到她脸上被遮住的黑眼圈。
男警察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时不时讲着:“我和班长他们并不熟,对他印象最深的就只有身高,唔……至于那个第一嘛,他之前总是因为发色被人议论,所以还多多少少有点印象。”
“非常感谢您告诉我这些!”想来也没多少有用的情报,雨留未鹰拎起背包,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您对‘警校时光’的见解给我的研究带来了很大的帮助,我现在要去巡逻了,学长,有缘再见!”
“拜拜~”
和他道别后,雨留未鹰继续在大街上走着,用相机把周边的建筑物都拍了下来,打算回去后再查一下米花町近十年的发展史。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走到了5丁目39番地,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正在咖啡馆内忙碌的身影,举起相机对准了里面的人。
在快门按下的瞬间,波本似有所感,回过头看向她,小屏幕内的场景被定格在那一刻。他穿着制服,金色的碎发堪堪遮过眉,那双灰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惊愕,动作僵硬,依旧在保持刚才的姿势,单手端着托盘。
雨留未鹰推开门,向他打了声招呼:“surprise~前辈!”
不,这一点儿也不surprise。
波本的嘴角抽了抽,表情又恢复了正常,面带微笑地看向她:“有什么事吗,雨留警官?”
她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看向坐在角落里的一群小孩。为首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小男孩,他也在对她招手:“雨留警官,好巧哦,你也是来这里喝咖啡的吗?”
雨留未鹰纠正道:“不需要带上敬称,叫我‘雨留’就好。”
她觉得,今天真是巧,刚和这小鬼撕破脸,没多久就又遇到了他。
“雨留警官,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吧,你是特意请假过来的吗?”
江户川柯南并未改口,她也懒得再说一遍,顺着他的话说道:“嗯,今天一整天都在附近考察,为我的研究做准备。”
闻言,他身边坐着的几个小孩瞬间兴奋了起来,争先恐后地讨论着什么。
“研究?!!”
“该不会是案件吧,太棒啦!”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案件,就包在我们‘少年侦探团’的身上吧!”
“哦——”
雨留未鹰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孩子对案件那么敏感,尤其是眼前这个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小鬼,据说他经常自称侦探,流连于各种案发现场,以自己的奇思妙想成功找出关键性线索。
当然,这些都是搜查一课的警花——佐藤美和子小姐告诉她的。
“并不是案件。”面对着那群孩子,雨留未鹰耐心解释道,“我的记忆力比较差,需要记录一些重要的事情,确保自己不会忘记,目前只是在收集附近的照片罢了。”
“哦,原来如此啊……”
孩子们一脸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颓废地戳着盘子里的蛋糕,像极了几个蔫了巴唧的小茄子。
现在的小学生可真是奇怪,他们以前也是这么奇怪的吗?
雨留未鹰有些记不清了。
江户川柯南继续追问:“记忆力差?是病理性因素吗?在多久以前出现的呢?”
“我想,应该是和心理问题有关吧,自从爸爸离开后,似乎就出现这种情况了……关于时间方面不太清楚,虽然平时有在用药物治疗,但没起到过什么作用。”她长叹一声,在隔壁桌位上坐了下来。
江户川柯南疑惑地眨眨眼,十分无害地笑道:“诶~可是我听说,用药期间不能服用咖.啡.因吧,雨留警官你怎么会来咖啡厅呢?”
“路过。”
更何况,她的主治医师从没叮嘱过她这点。
雨留未鹰并没有撒谎,眼神真诚极了,可江户川柯南和波本明显都不信,反而觉得她连谎话都懒得用心编了。
但实际上,她不擅长说谎,琴酒也没教过她该如何说谎。
她在店里小坐了一会儿,波本放心不下,完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盯着,生怕给人制造出和江户川柯南单独接触的机会。
可江户川柯南也不是个胆小的孩子,他套话的时候非常谨慎,雨留未鹰几乎有问必答,像是在逗小猫一样,乐此不疲。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江户川柯南问了话,她就有一种想回答的冲动,这样旁敲侧击地问着,她也只好说得模棱两可,神秘兮兮的。
“雨留警官,你和安室哥哥很熟吗?”
“他是和我接触最多的人。”
接触?什么接触?
正当他还想接着问下去,波本轻咳一声,提醒他要适当地收敛一点。
“啊,对了,雨留,你的老师最近看起来似乎很忙的样子,连自己的生日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呢!”
“生日礼物?”
雨留未鹰忽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个好机会,而这种好机会,显然就是专门留给她的!
于是,她乐呵呵地跟他们道了别,继续在路上走着,顺便想物色一个合适的生日礼物。
但转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正因为很了解琴酒,所以才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雨留未鹰叹了口气,走进一家冲洗店,将相机交给了店长。
“拜托您了,这是一份很重要的研究课题!”
——————
体量非常大。
这是雨留未鹰在把照片打印出来后,心中所想的第一句话。
她只能把这堆照片塞进背包里,打算先带回家,再拿去游戏里好好比对一番。
全拿上是不可能的,她最近才发现,自己带在身上的东西也能出现在那里,这个设定很神奇,只改变了人的外表,其余的和现实生活完全没区别。
除了被认为是男人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外,倒也过得挺舒心,一个晚上就能度过好几天,这事儿无论发生在谁身上,可能都会觉得很新奇。
刚一连上线,雨留未鹰就出现在了教室里,萩原研二拍拍她的肩膀,晃醒了她:“还真有你的啊小未鹰,在鬼塚的课上竟然能睡着!”
“不,我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睡着。”
“你觉得教官会信吗?”
雨留未鹰思索了一会儿,神情认真地说:“会的吧。”
哈,如果他会的话,那他就不是‘鬼塚八藏’了。
松田阵平正摆弄着一个二阶魔方,它看起来十分炫酷,表面似乎是水晶制成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雨留未鹰站在他身后,看着那几道在半空中飞舞的残影,感慨道:“松田,你的手指还真灵活呢。”
“那当然,我和萩原都打算毕业后去爆破组工作,手指不灵活点怎么拆弹啊?”
“万一拆不了呢?”雨留未鹰的手摁在了魔方上,轻轻捏住了它,“你觉得,这世上会存在着一个无法拆除的炸弹吗?”
松田阵平只觉得她是在说傻话:“哈?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炸弹啊?无论是什么类型,只要碰到了我,它都必败无疑!”
雨留未鹰神色复杂,依旧不死心地继续道:“爆破组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你好奇怪啊,雨留。”松田阵平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她,“一会说拆不了的炸弹,一会又说爆破组不是唯一的选择,你该不会是……”
她连忙否认:“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松田阵平:“你该不会是因为你父亲的事,对炸弹有了心理阴影了吧?”
两人同时开口,但雨留未鹰明显心虚,便没再说下去,倒是松田阵平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
萩原研二:“虽然小未鹰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可却真的很关心我们呢!”
对此,诸伏景光表示非常赞同:“的确,不过总是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伊达航笑道:“如果怕的话,我们就不会选择这份职业了!”
话虽如此,雨留未鹰依旧心情复杂,不单单是因为听说了关于他们的事,还因为这个世界里有他们的存在,让她不得不在意。
现在所发生的事,似乎全部都是围绕着他们展开的。
如果接下来的剧情是关于他们的死亡,又该如何选择?
是以玩家的身份观看?还是……
萩原研二的手突然搭上了雨留未鹰的肩膀,她猛地回过神,看到他正站在身后,满脸笑意地问:“小未鹰,下午要去打球吗?”
打球,是雨留未鹰最近玩过次数最多的大型动作类游戏。
她的同班同学似乎很喜欢玩球类运动,每次都会叫上她一起玩,一来二去,他们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因球结缘,也会由‘零’结束吗?
可这里是游戏世界,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游戏从不可能只存在一种通关方式,故事的走向本身就有着无数种结局,这是她所选择的游戏,而结局,也应该掌控在她的手里。
雨留未鹰点点头,长长的眼睫顺势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淡漠,抬头望向萩原研二:“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