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一米九，但刚满十七岁~ 第34章 当年的火

第二天的太阳慢悠悠的升起，准时六点钟。床上躺着的少年突然睁开眼，N从柔软的床上猛的坐起，揉着头环顾四周，……在榻榻米上。

他最后的记忆好像是A在喊他。

嘶，完蛋，被发现了……。

外面似乎有什么很大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乒乒乓乓的敲打完又东西倒地的声音。

N：……，感觉在修理我。

他起身先是看到了楼下桌子摆好的粥，客厅空旷的地方坐着一个小机器人，正对着N极其眼熟的电击椅，现在已经完全散架，落了满地的零件，N看着有些无奈的笑。

机器人拍了拍自己的手，头也不抬的说道：“下来吃饭。”

N被喊的心脏漏了一拍，坐好后利落并且十分熟练的道歉，企图再次蒙混过关：“我错了。”

A冷哼一声，握着电池咔嚓咔嚓咬的稀碎，随后面板变成一个镜子，“你自己看看。”

N低头照着镜子，出现一张很是苍白的脸，嘴唇被咬的破烂不堪，太阳穴处是两道像是烧焦留下的痕迹，他没有说话，只是可怜的眨巴眼，“真的错了，我不是知道母亲实验室的地址的消息了吗？”

A感觉自己有眼睛的话，白眼就要翻上天了，“你可以问我！”

“但我想知道细节……，只有这样。”

A不愿意再维持这样的平静，他严肃的说：“樱木，要耐心等待，一直以来的方法最好早点舍弃，太激进了，会伤害你自己。放慢又有什么不行呢，只要我在，就是不可以用那些方法。”

N捧起碗来，陶瓷的碗还有些烫，机器人知道他在反思，也没有再开口。

直到一碗粥喝完，碗底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N张口说道：“让你担心了。”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实在等不了两年。”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A……。我和以前的我早就不一样了，还要说没有变这样的大话。”

N虽然已经习惯，可面对以前的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声音沉沉的，一口气闷在心里，咽不下也吐不出。

机器人没有回应，像是看到樱木表面的平静彻底粉碎，刚刚搬来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机器人没有问，因为他以为樱木会自己开解，更何况他总算对未来有了期待，机器人更加放松的去专注着研究，而没有再去深究。

他记得樱木在美国的时候，情绪一度失控到有自毁倾向，直到他苏醒之后，少年才看起来正常了一点，他给了樱木希望。

当然，我们也如愿回到故土。

算法并不会因为外界因素而崩溃，就算在他知道自己的创造者，鹤田星野上吊自杀的时候，也没有很大的波动。

人和机器即使共感，也不能共情。

在组织里一日又一日的压抑下，才会因此生出危险并且激进的想法，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想法。

这些都是机器人不懂的，A再复杂的算法也在这里卡了壳。

他解读不出樱木真正的想法，可他知道巨大的悲痛在他身上占了很大一部分，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先前。

许久，他拍了拍N的手，“等等去涂药膏。”

“不是你的错，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没有太注意到你的心理问题。你已经很努力了，樱木，我也会努力成为你的依靠，所以，现在开始学会去依靠以前的自己吧。”

N垂着头看了他半晌，心底突然有了实质的，关于A其实真的存在的感觉，他猛的伸手抱着A的脑袋蹭了蹭脸：“好。”

机器人冷着脸推了推他，还是继续说道：“但是要写两千字检讨给我，以及没收你的设备。”

“啊……。”

N的脸瞬间垮下来了，“再商量一下行不行。”

“三千……。”

讨价还价，多加一千。

小机器人会努力的让他成为依靠，但是樱木也要，努力的甩掉身上的阴霾。

A看了看樱木的眼睛，不，也许早就变了，他比之前更加坚强。

我们不会永远沉在黑暗，雨季终将会过去，迎接初升的太阳。

而在他们这边相亲相爱的时候，苏格兰在休息日里，来到了鹤田的住宅。

他在里面没有找到任何发现，可是接连三天的查找，让他等到了一个人。

上浦真司，曾经是一名记者。

苏格兰站在那棵樱花树下，衣衫随着风飘飞，今天的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可樱花的哀伤没有停下，它的花枝尽力舒展，依旧避免不了风，只有花瓣落尽，这场巨大的哀伤才会停止。

像是每年都在进行的花的葬礼。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高昂的呵斥，“你是什么人？怎么擅闯民宅。”

苏格兰回头，看见一个带着浇水工具，还有一小桶腐叶土的头发花白的老人。

苏格兰猜测这位便是一直在照顾这里植物的那位老人。

苏格兰温和且有礼貌的笑着打招呼，他微微颔首：“您好，我曾经是受过鹤田警官帮助的，只是家里当年出了一些事，今年才刚刚回国，本来想来拜访一下。”

上浦真司听到鹤田警官，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他笑呵呵的说道：“你还记得鹤田警官啊。”

苏格兰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愁，“当年受过鹤田先生的恩惠，没想到回来就是物是人非了。”

老人怔了怔，他叹着摇摇头，又恭敬的鞠了三个躬，随后小心翼翼的用土盖实，缓慢的浇水滋润土壤。

苏格兰低声问道：“这么多年都是您在照顾吗？”

老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怀念的看着这棵树，“是啊，自从这里出了事，就很少有人来了。我们家离得远，我有空就坐电车来一趟，看看它。”

苍老的声音盖不住怀念，纷飞的花瓣附和着他的话，年老的皱巴巴的手接住一朵，又眼看着它被风吹落在花瓣最多的地方。

他的手指弯曲着，指了指那里，“这是葬着他们一家的地方。”

“这么多年了，我努力的活啊，就怕我忘记了，没人能记得他们。幸好，你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子也记得。”

老人站着累了，又摸着一块地方坐了上去，饱经沧桑的声音絮絮叨叨，“幸好啊，还有人和我一样记得。”

苏格兰垂着眼，同他的视线看向那处一半被烧焦的住宅，这一场巨大的事故，留在纸上只是短短几句，而他现在有幸，从当年经历过的人口中，听到那场意外。

他侧耳听着，老人带着悲伤的声音穿过时间的潮汐，回到了那场快要被遗忘的过去。

“我曾经是一名记者……。”

那天的火势很大，大到相隔很远的邻居都跑出来救火，上浦真司一直在为鹤田夏生贪污的事情奔波，他试图从中找到可以洗刷他冤屈的证据。

这座别墅是他的夫人，鹤田星野购买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甚至一度调侃这位两袖清风的警官嫁入豪门。

他作为因为被上司一直抢夺新闻的记者，在被职场霸凌走投无路的途中，受到了鹤田警官帮助的人，自然知道他不会去贪污。

有时候甚至会为了帮助他们这些小人物，和自己的夫人的借钱接济他们。

那种泼脏水的事，他们谁都不会相信。甚至聚在一起，为他寻找证据。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以为事情进展顺利的时候，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因为一些事退出，有的和鹤田警官一样，死于车祸，有的因为家庭缘故不得不退出。

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家寡人。

“上浦真司，你可想清楚，你现在辞职，以后哪家公司敢要你。”

旁边的老人说着和当年同样的话，眼含热泪，声音颤抖可不改当年的坚定，他说：“作为一名记者，我们追求真相是义无反顾的，他是一名警官，当年救我一命，我就要为他伸张正义。”

谁承想，一场车祸，让这位警官永远的离开了。

那天，上浦真司想去找他的夫人去聊当年的事，人虽然死了，但蒙在他身上的罪名还在。他发誓，会将真相公布于众。

可就在那天，上浦真司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提前一小时驱车来到鹤田宅，可是漫天的大火，将天都烧红了，鹤田夫人尤爱种树种花，一连烧了一片。

火连着火。

上浦真司的眼里倒映着火光，他再靠近几步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往里扑。

上浦真司猛的跑过去拽着小孩的衣服，他死死的拉着男孩，大声喊道：“别去，别去，樱木。”

“放手！我妈妈在里面！”

鹤田樱木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力气很大，连上浦真司一个成年人都差点没抓住。

凶猛的火势开始蔓延，浓烟笼罩着这处宅邸的天空，连带着两人心里都沉沉的，喘不上气。

最后小男孩挣扎的累了，他的头抵在上浦真司的胳膊上，嗓子已经彻底哑了，闷闷的说了句：“我很早就报警了。”

为什么……，警察还没有来。

火太大了，凭着几个人泼水根本是不够的。

上浦真司松开了手，泪几乎是瞬间流了下来，又怕让小男孩没了主心骨，抬起袖子就擦，一边安慰道：“没事的，你的妈妈说不定不在里面呢。”

鹤田樱木沉默着，心脏一抽一抽的，恨不得跳出来，他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里面，看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眼里没有了往日里的活力，像是连带着他一起被烧掉了。

上浦真司说到这里，又止不住的落泪，“我对不住他啊，他帮了我那么多，我没能找到证据，连他的夫人都……。鹤田警官的孩子，一向活泼……。”

苏格兰闷不吭声的点燃了香烟，一缕缕的烟让他跟着心脏抽痛。

樱木……。

宅邸烧了一半，众人也在那里束手无策的时候，警察来了。

上浦真司看见男孩一步没挪的看着里面，伸手往旁边拉了拉，“樱木，让警察灭完火好不好。”

鹤田樱木没有说话，顺着动作往旁边站，他的眼睛看向一众熟悉的警官，张嘴试图发声，说不出话。

受的刺激太大，突然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