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我与死神共沉沦 第2章 来自苏格兰的温柔

“嗝～嘿嘿。”

醉醺醺的女孩趴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吧台上，嘴里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憨笑，而她身旁坐了三位男人，看着不省人事的女孩相顾无言。

波本首先打破了僵局，手指敲了敲酒杯，示意另外两人听他说话。

“难不成就在这耗着？明光酒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波本抱着嘲讽的语气调侃道，目光在苏格兰和莱伊两人之间流转。

苏格兰仍是那副淡定的做派，耸了耸肩表示无辜，莱伊更是一言不发，似乎想把烂摊子丢给他人自己做个甩手掌柜。

然而十多分钟前还不是这副景象。

继我一口气灌完那杯莫吉托之后，本来问题还不大，然而琴酒的电话来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他居然在处理卧底的间隙还抽空给我派发任务！

boss美名其曰我的情报任务一向做得不错，鉴于最近组织内动荡较大，一些核心任务的可用人手捉襟见肘，他决定加强训练我的格斗术及枪术，以便日后接手外勤任务。

然而琴酒和贝尔摩德近期较忙，boss就要求我在三个刚获得代号的人中选择一位暂时作为搭档，并在相处过程中锻炼格斗能力。

对于一个不想打工的懒人而言，我自然是第一反应拒绝这个搭档要求，当然，也就那么嘴硬一下下。

虽然组织看着我五年来成长并完成一大堆任务，也算是对我信任有加，但他们不会给我过多叛逆的权利。组织不养废人，我迫于死亡的淫威只能接受了命运给我安排的悲催人生。

不能当着boss的面造次，不代表我不可以背后唾骂组织。

所以在电话挂断后，我在酒精的加持下当着三位刚“荣获”代号的卧底的面，把黑衣组织从上到下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谓用尽毕生所学。

不仅如此，冲动之下我又点了几杯平时根本不敢尝试的烈酒，在苏格兰欲言又止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然后……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嘿嘿。”

我又发出了两声憨笑，波本脸上的黑线仿佛更深了。终于，他没忍住戳了戳我。

“明光酒，那位的意思是让你选搭档对吧，我们三位你有中意的吗……像个商品一样任人挑选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呢。”

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影摇啊摇，分裂出多个重影。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却还是感觉自己的思维揉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无力思考。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果断放弃挣扎选择摆烂。

“酒厂打工人谁爱当谁当，我才不选……呜呜，我怎么那么惨，天天被压榨劳动力。”

说罢，我的委屈直接满溢出来，趴在吧台垂头大哭，模样凄惨至极，虽然没有挤出一滴眼泪。

波本见状愣住了，表面上还维持着冰冷的表情，实际上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右手也在插兜与不插兜之间多次徘徊。

莱伊倒是依然没有什么表示，真不愧是FBI的高层精英、未来为击溃组织献力的银色字弹，任何时候都沉静自持。

最后只有苏格兰从三人中出列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明光酒，不能喝酒以后就不要任性，醉酒很容易出事的，搭档的事可以明天说，现在需要送你回家吗？”

苏格兰宽厚有力的手掌轻抚我的后背，言语也极尽温柔。

自从意外穿越进柯南世界，除了贝尔摩德简直把我当女儿一样看会比较宠着我，我再没有从其他人那里感受过温暖。这一刻，我又不禁想到苏格兰原剧中的命运，心里更难受了。

“苏格兰……我不要你死！”我猛抬头抱住了苏格兰的一只胳膊，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这下苏格兰彻底被我搞懵了，一旁的金发男人眉头一皱转瞬即逝，最终并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什么。苏格兰有些疑惑又有些警惕地向我发问：

“明光酒，我能问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你为什么突然觉得我会死呢？……最近的任务也并没有很危险。”

毕竟有莱伊在场，苏格兰没有表现出自己身份是否被组织怀疑的指向，而将矛头抛给了近期的任务。

不过莱伊对此也并无好奇或疑问，这倒是让另外两人松了口气。

刚刚还在醉意中沉浮的我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立刻停止了抽泣，酒意也退了大半。

“没……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在黑衣组织里工作挺危险的……看到苏格兰你那么温柔，不希望你折在这里。”

我磕磕绊绊地回答了苏格兰，看向三人的眼神也有些飘忽。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但这句话其实也是真心的。苏格兰是个好人，后面因为一场乌龙就那样自杀死在天台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可以，我是想帮他躲避这个死亡命运的。

“谢谢……明光酒你的处世风格倒不像是组织的人呢。”

“哈哈，是吗，可能是因为我被组织迫害太久累了吧，不过这些话你们可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琴酒，他要是知道会一枪崩了我的。”

“放心，不会说出去的。”

苏格兰答应得爽快，虽然另外两人没有表示，但就凭他们其实是卧底这点，我也不怕他们会乱说什么。更何况现在他们刚获得代号，不会贸然指罪组织里像我这样的老员工。

小闹剧一结束，我感觉酒精的冲击力又有些上头，现在不太适合在酒吧里继续待下去了。

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大脑的晕感。

“苏格兰，可以拜托你把我送回去吗，我现在的状况可能不太方便开车。”

我拿出车钥匙朝他的面前递去，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他也很果断，立刻伸手取走了我的钥匙。

“当然可以，日后请多多指教。”

我们二人心照不宣，接受了对方的未来搭档身份。波本和莱伊自然也清楚我的决定。

“既然没什么事了的话，明光酒，我们可以走了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莱伊终于发言，我散漫地耸了耸肩。

“当然，你们随意，至于琴酒让我替他盯着你们的事，我想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以后我们还要经常见面呢。”

我狡黠的笑了笑。

不知道莱伊和波本会不会觉得我有点难缠？毕竟给他们留下的初印象也是不太好呢，这两个人那么谨慎敏感，就刚刚波本反应而言，估计至少已经把我列入棘手人物了吧？

看着从前喜欢的纸片人在面前鲜活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还挺有意思，这大概是我穿越进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安慰吧。

想到这，我又不禁轻笑出声。糟糕，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更奇怪了啊。

“该交代的说完了，那我先走一步，苏格兰，你可别在这位前辈的带领下还落后我了哦，毕竟我们是同一批成员，我还把你当做有力的对手啊。”

“不劳你费心了，波本。”

波本在组织的人设还真是和他本人大相径庭，不过虽然他这句话带了点火|药味，还攻击了我这个名义上要“尊敬”的前辈，但我能读出他是在提醒苏格兰在我面前要小心谨慎。

幼驯染的感情就是好磕。我满意地啧了啧嘴，不过在他们三人的眼中可能又是另一种含义吧，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波本和莱伊先后离开酒吧，我与苏格兰也没有多留。

两人并肩走向地下车库，我的意识一直被酒精侵蚀，脚步有些虚浮。苏格兰中途似乎想扶我但最终伸出一半的手还是收回去了。

好不容易走到车前，我打开副驾驶座几乎是跌进去，然后“啪”的一声用力甩上车门。

“救命，再也不喝酒了。”

车子已经驶出一段距离，我望向车窗外一路闪过的风景，靠着副驾座椅自顾自地吐槽着。

苏格兰似是感觉有些好笑。

“明光酒，加入组织的这段时间，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身上的朝气可是和组织一点都不搭。”

“嗯？”

我对他突然其来的评价感到疑惑。

“我哪有什么朝气啊，明明今天在你面前的发言只有吐槽组织对我的迫害吧，而且初次见面就醉成这个鬼样子……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发酒疯，万一我乱说或乱做什么事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就是这样。”

“哈？”

碰巧遇上一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他扭头神色认真地看着我。

“明明组织里的人都是一副充满杀气的模样，或者是对高层和即将面临的任务感到畏惧，而你却能在刚认识的我们面前斥责对组织的不满，就像是普通人与好友吐槽公司待遇不佳。今天的穿搭也是。”

他随之上下打量了我两眼。

“看起来就像个在读高中的小姑娘，活力满满。”l

苏格兰笑的开心，我不禁暗自腹诽，拜托，原时间我可是都二十多岁了诶，这个世界也已经十九岁了，算哪门子的小姑娘啊。

“苏格兰，你才是不像组织的人呢，居然在我这个前辈面前开玩笑，你就不怕我觉得你是卧底或者把你调侃上司的行为上报吗。”

突然想逗逗他，我猛地凑近，两只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观察他瞳孔中神色的变化。然而，我唯一看见的是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苏格兰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淡定。

“上司这个词显得多生疏啊，我们不是搭档吗？”

他没有回答关于卧底的话，我自然也没有打算深究。

绿灯亮起，短暂的对话结束，疾驰的车上两个人没有再搭话。酒精的作用还是挺持久的，我跟随困意合上双眼，在从狭窄窗缝吹过来的微风中沉沉睡去。

昏沉中，我仿佛置身于那个血色夜晚。天台的风很冷，但是亲眼目睹苏格兰持枪自杀的那一幕，让我的心更冷。从胸口缓缓流下的鲜红液体蔓延一地，绿眸的男人缄默无言，匆匆赶来的金发男人看着面前的惨案目光隐忍。

风带走了死者的哀鸣，却无法拂去生者的悲痛。

眼前景象崩塌，我的意识随场景远去，恍若掉进一张罪恶织成的大网，将我困于这一方天地。

“明光酒，醒醒。”

我是被苏格兰摇醒的，刚刚不安的噩梦令我的大脑有些阵痛。他见我身体不舒服，扶着我下了车，顺手把钥匙也还给了我。

“最好睡前喝杯蜂蜜柠檬水，醒酒的，以免你明天起来感到头痛。我就不便进去了，那么在此告辞了，明光酒。”

他站在台阶下，而我因为有一截台阶高度的加持，视线正巧与他平行。

“其实……我的名字也叫明光。真名。”

他闻言有些错愕，随后释然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明光，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那么，我走了，一定别忘了喝蜂蜜柠檬水哦。”

他转身离开，因为是独栋的小洋房住宅，我还没有回屋开灯，周围没有一丝灯光，所以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他的身影没入黑夜，仿佛即将消失于世间，单薄又孤独。

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等等！”

“嗯？”

他回头看向我，神色惊诧而疑惑。

“不要……那么温柔，至少在组织里，不要表现出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好蠢，这样真的不会让人起疑吗，就好像我在直白地告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不对劲。

“啊，不是，我酒喝多了可能有些胡言乱语，你还是当做没听见吧，抱歉。”

我的解释苍白无力，双手无措地在空中乱挥。该死，这样也太奇怪了吧，怎么才能圆回来，以后还要共事一段时间呢，这么一搞苏格兰一定会觉得我很可疑想远离我吧。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

“明天见，明光小姐。”

他没有任何询问，只是站在夜色中向我致了一句平常的道别。

这个男人可真是沉稳。

“明天见，苏格兰。”

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好烦心的呢。今天的我，只是喝多了胡言几句而已。

四周寂静无人，逐渐离去的脚步声便显得清晰无比。黎明迟早要送走这片深沉的夜幕，现在只需要安心睡个好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