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田晴子。
这个名字安室并不陌生。
田纳西威士忌所掉下的信封上,有盐田晴子的指纹。
那种被一张无形大网笼罩的感觉又来了,安室微微愣了一下,被柯南敏锐地察觉了。
安室很快回神,思索了一下:“原来是盐田老师啊,冒昧的问一下,您认识一个叫远山暮原的人吗?”
“远山暮原?”小保方想了会儿,“好像有点耳熟,好像是盐田老师的学生?啊,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也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但不是我们学校的,盐田老师好像是带她在我们这边做实验吧,高桥那孩子好像还提到过这个人来着,不过时间太久了,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鹤子原来认识远山啊,”安室掩饰下自己的情绪,装模做样地感慨,“这世界真是小,她都没提起过。”
小保方礼貌地笑了笑,没起什么疑心。
不过为了不引起什么怀疑,安室也没继续问下去,转移了话题,继续说回高桥鹤子身上。
接下来小保方又说了些高桥大学时琐碎的小事,也算是再次印证了柯南的推测。
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小保方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有些歉意地说实验室出了点问题,于是他先一步离开了。
柯南见小保方离开了,转向安室,问:“安室先生,怎么了?”
安室犹豫了良久,他一开始就没想把这事的全貌告诉柯南,所以隐藏了盐田晴子的事,如今居然兜兜转转又牵扯了回来。现在他是否该把这个孩子继续往里牵扯呢?
“我理解安室先生的担心,”柯南从一开始就知道安室的顾及,“但我不是莽撞冲动的人,而且我也有必须调查下去的理由,我希望……安室先生,我希望成为你的盟友。”
安室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在这个连同事不能相信、同伴不能接触的时刻,和这个孩子成为盟友居然成了最好的选择。
于是他也没有再犹豫,把之前隐藏的那部分信息全都告诉了柯南。
柯南听完大概明白了安室之前为什么会怀疑高桥鹤子是田纳西威士忌假扮的,毕竟听完事情前因后果的他也这样怀疑。
“这样说来,盐田晴子和组织有联系,高桥鹤子会不会是通过她……”柯南听完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我觉得应该没错,盐田晴子对组织的某些秘辛很是了解,由此看来她可能很早之前就开始在组织工作了,至少早于高桥鹤子休学。”安室推测道。
柯南点点头:“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基本上就完整了,关于高桥鹤子的二重身,她和组织的联系都有眉目了。”
“如今死去的高桥鹤子从一开始就不是高桥鹤子,而是那个借她身份而活的,本该死去的幽灵。而真正的高桥鹤子,则一直隐姓埋名活在组织里,这是你的推测吗?”安室总结道。
“是的,高桥鹤子的姐姐梦子突然遭遇车祸,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后仍需要钱,因此鹤子通过盐田晴子引荐进入了组织。”
“在组织工作的高桥鹤子要放弃明面上的身份与前途,而此时刚好有一个人可以顺其自然的放弃自己原来的身份,作为高桥鹤子活下去,组织和她会怎么选择呢?”柯南低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说,“所以高桥梦子最终自己‘死掉’,从此作为高桥鹤子活下去。这样她更换研究方向,性格改变,样貌改变这些事情就都有迹可循了。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事故报告上写明明车祸一个月之后高桥梦子就身亡了,但半年后高桥鹤子才回到校园,这其实就是在等高桥梦子恢复。”
“而她之所以死去,我觉得,很可能是世界上有两个高桥鹤子这件事被人察觉,组织灭口。”柯南接着说。
安室扶了扶太阳穴,有什么不对,但他需要仔细想想。
“不对,”安室从这堆线索中捕捉到一丝奇怪之处,“高桥鹤子,不,是高桥梦子死前,只有一次被发现了‘两个高桥鹤子’,就是桥本加代所目击的那次。组织的应对方法是直接处理掉桥本加代,那么被发现这个危机在组织眼里应该已经被解决了,组织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再杀高桥鹤子。”
柯南也察觉到了这个悖论,同时他也看出一个可疑之处:“为什么同样是证明了世界上有两个高桥鹤子,桥本加代被组织处理掉,而那个被抢劫的女孩却逃过一劫呢?”
这下又陷入了死局。
“盐田晴子,我觉得这个人也有点不对劲,”安室叹了口气,“我会再从这个人入手查一查。此外这么看来那起交通事故也不对劲,真是越查越多。”
就在这时,安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手机屏幕上“毛利兰”三个字在闪烁。
安室看了一眼柯南,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兰有些焦急的声音:“安室先生,您还在学校里吗?”
“在的,柯南君和我在一起,我们在咖啡厅,现在正打算回去。”安室不用想都能猜到兰为什么着急。
电话那头的兰长舒了一口气,道:“辛苦安室先生照顾柯南了,给您添麻烦了,爸爸这边的活动结束了,我给柯南打电话又打不通,幸好您和他在一起。”
“怎么会麻烦,”安室笑了笑,看向柯南,柯南正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露出一脸糟了的表情,“我们现在就往广场走,麻烦兰小姐等我们一会儿了。”
“那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哦。”兰于是挂了电话。
“走吧,小朋友,今天的调查结束了,记得要保密哦。”安室推开咖啡厅的门,示意柯南先走。
“当然。”柯南挑了挑眉,走了出去。
接着两人回到广场与毛利父女汇合。
一行人坐安室的车离开了东大,回到了侦探事务所。
目送着毛利一行人上楼离开,安室正准备驾车回家,却被咖啡厅里眼尖的榎本梓看到了。
“安室先生,等等!”榎本梓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东西,匆匆追了出来。
“怎么了?梓小姐?”安室摇下车窗,问。
“今天,”小梓喘了口气,“今天有个姐姐来咖啡厅,要我把这个带给你,说是很重要的委托,我本来想明天再给你的,但能今天给你最好啦。”
“嗯?”安室挑了挑眉,接过了信封,顺手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相纸。
但里面的内容让他感觉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那是张桥本加代的照片。
间奏
(*为了不打乱章节次序只好放在这里看不看影响没那么大)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
学生们依次走出教室,上完一天的课程,多少显得有些疲惫。
女人靠在走廊边,翻看着手机,余光打量着这座学校。
朝气,活力,这些特性在她身上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她从很久以前就不再期望着第二天的到来,也忘记了何为希望,何为未来。
但无所谓,她这样的人活着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是吗?
没来得及让思绪继续发散,上完课的老师和最后一个学生交流完问题,走出了教室。女人直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您好,”女人礼貌地冲着那位老师笑了笑,“打扰了,我收到您的邀请,前来拜会,佐藤老师,或者说,我该叫您盐田阿姨,还是我亲爱的莎当妮老师?”
盐田晴子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午间的办公室很安静,大概是其他老师都已经去吃午餐了,此时这间屋子里只有静静飘着的灰尘。
盐田身后的女人像影子一样闪身进来,轻轻合上门,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向里走去。
盐田注意到了她的这份谨慎,心情有些复杂,但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茶水桌旁,主动打破沉默说:“要喝些什么?水?咖啡?茶?”
女人走到沙发边坐下,视线扫向她,温和地笑了笑说:“水,谢谢。”
于是盐田端着两杯水走过来,坐在了女人对面。
“你今天来……”盐田喝了口水,主动开口试探,“是看到了我给你留的东西?”
女人放下水杯,脸色晦暗:“我还没有打开就不小心弄丢了。”
“所以你来是为了知道信里写了什么?”盐田正向松口气,却被女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我虽然没看到信,但也能猜个**不离十,”女人闷笑一下,笑容颇为讽刺,“捡到信的那家伙调查了我的过去,怎么,你提到了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我还查到一些隐情……”盐田听她语气不善,有些急切地找补,“我查到你父亲的死因,还有那个收养你们的……”
她的声音突然弱下去,因为她看见女人那双茶色的眼睛,平静、冷厉,像台下的观众看着台上的她演一出独角戏。
盐田此时才顿悟,她此行前来,根本不在乎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她自以为能以那些所谓真相劝动这个孩子不要认贼作父,却没有
想到这种可能,那就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但她根本不在乎。为权也好,为钱也罢,她早已和这些人同流合污。
她终于明白过来,她那封自以为是的信,不是劝归浪子的良药,而是自己的催命符。她躲躲藏藏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对昔日学生下手,只为逃出组织的魔掌,最后却因为自己难得的善心而功亏一篑。
“别给自己加那么多戏,”女人看着她灰败的脸色,嗤笑了一下,“组织不知道你的事,今天也不会是你的忌日,我找你有别的事。”
盐田抬头看向她,她似笑非笑,满不在乎的问。
“我记得盐田老师研究过心脏麻痹药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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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