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冒名顶替日本威士忌 第16章 第 16 章

19.

随着时间逼近我回国的日子，假装对即将到来的分别一无所知，粉饰太平般在对方面前做出笑脸的时光终究到达了终点。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降谷零难得地请了假，一直在帮我整理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降谷君的。”我把不属于自己的毛巾、牙刷、剃须刀等私人物品，以及一些衣服分门别类收在纸盒里。

一起去超市购置这些日用品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虽然在警察公寓应该也有一套，但我觉得直接扔掉未免有点可惜……所以就交给他自己处理吧。

还有一些小小的盆栽，抚养权也交给他了。

将贴在冰箱上的合照取下，从抵达日本第一天在机场与亲爹一家人的合照到确定关系前去吃的旋转寿司，然后新年在神社前穿着和服的情侣照……

我拿着这些照片，在冰箱前矗立了良久。

背后传来脚步声，降谷零拿着我们之前一起做的小碗走了过来。

“差点忘了这个。”

在我拿过小碗的时候，对方也接过了我手中的照片。

在他一张一张翻阅着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将碗底翻过来，看到我俩的名字弯弯扭扭地被一个爱心连接在一起时，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

“这个碗就交给降谷君吧。”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的行李额快要满了。”

“嗯，我也这么想。”降谷零微笑着点头，又低头去看照片，他的手指在新年那张照片中我俩的笑脸上抚摸了一下，“我们的合照只有这些吶。”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疑问，又像是在喟叹。

“毕竟只有——”我在心里稍微数了一下，“5个月的时间。”

他垂下眼帘，纤长的金毛掩盖了所有的情绪，神色莫辨地重复道：“5个月。”

发出最后一个音节时，舌尖抵住上颚，留下了一个戛然而止的急促结尾。

我想着反正手机里有电子版，于是没把照片拿回来。

充满回忆的小公寓很快变得空荡荡的，恢复了我入住之前的模样。

心理学说悲伤有五个阶段：否定、愤怒、讨价还价、沮丧、接受，我想自己应该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

那天晚上，我们并肩躺在榻榻米上，像是要将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似的，谁都不肯先说晚安。

“降谷君喜欢我哪一点呢。”我终于问出口了。

“唔……”

“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告诉我嘛，不许说谎！”

“……我很早就说过了，不会对梢说谎。只是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降谷零大概沉思了一下，声音才重新响起，“一定要说的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变得喜欢得停不下来了吧。”

在黑暗中，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我也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喜欢降谷君喜欢得不得了了。”

说完，我顿了一下，又调整了自己的说辞：“也可能是，爱上了降谷君……”

身边突然沉默下来，只能听见粗重的调整呼吸的起伏声，隐约看见他抬手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你在哭吗。”我轻轻地问道，在被子里摸到了降谷零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指根凸起的金属戒指。

过了好一会，才有回复：“没有。”

“哦。”我应了一声，“不可以说谎哦。”

“……没有说谎。”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明天一早爸爸会来接我去机场，所以，今晚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你要不要来亲亲我。”

被子与皮肤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回应了我。

温暖的呼吸声凑近，柔软的触感先是落在了额头上，然后是眉心、眼睛、鼻梁……像是要记住我的样子似的，细密的亲吻落在脸庞的每一处，最后落在了嘴唇上。

一个不带**的吻，却极尽缠绵又恋恋不舍。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20.

办完行李托运后，亲爹拉着我嘱咐了很多话，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之类，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舍。虽然来日本后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此刻也感到了对父亲的依恋——血脉的力量真是神奇。

在过安检之前，亲爹拍了拍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降谷零肩膀，把时间留给了他。

“……”

“……”

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说出来除了徒增悲伤，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我们面面相望，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幸好我早有准备。

“咳咳，那就我先发言吧。”我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如此说道。

青年有些好笑地看着我手中皱皱巴巴的草稿。

“降谷同学，你在‘葉川梢的男朋友’这个岗位上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人生中，无论是爱情还是工作，都能以积极的态度面对困难，不断努力取得更大的成就。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保持自己的善良和正直，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中不断发扬自己的优秀品质。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和优秀的公安警察（最后四个字小声，以防被路人听到），为周围的人带来温暖和帮助。

嗯，以上。”

说完，我煞有其事把皱皱巴巴的草稿重新叠好塞进了他胸前的口袋里，郑重地拍了拍。

降谷零低头看了看胸前鼓鼓囊囊的口袋，抬起头后凝视我的眼神无端让人感到有些揪心。

“好。”他的语气温柔而宠溺，与我的长篇大论不同，只是简简单单地说道，“照顾好自己。”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

险些没崩住眼泪，我赶紧低下头，眼前的地面被眼眶里轻微晃动的透明液体揺成了模糊的碎片。

“眼罩和耳塞在随身行李里吗。”他问。

“就两个小时飞机而已。”我看着自己的脚尖，答道。

“……说的也是。”青年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那边有人接机吗。”

“我妈妈和叔叔来接。”

“那就好。”

“嗯嗯。”

又是一阵安静。

“……护照带了吗。”

虽然他平日里就是个认真细致的人，但问题未免也太多了！而且降谷零刚才明明看着我用护照办的托运。

我忍不住抬起头，便被抱住了。

青年微微弓着背，臂膀用力地紧紧环抱着我，像是要把我嵌进身体一般，温热的体温、索求般的呼吸、急促的心跳……全都杂乱地紧密地交缠在一起。

柔软的唇瓣贴在我的耳廓上，颤动着好像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的拥抱结束于机场的广播。

借口去卫生间的亲爹也回到了这边。

“那我走啦。”看到眼圈突然红了的亲爹，我笑着安慰道，“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看望爸爸的啦。”

最后检查一遍机票和航班时刻表，我握紧登机箱转身准备去排队了。

往外走了几步。

“梢——”

身后突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脚步顿了一下，我回过头，扬起笑脸向降谷零挥了挥手。

再见啦，无疾而终的初恋。

***

直到她的背影被人群淹没，降谷零才收回视线。

怀中只剩下冰冷的空气，仿佛刚刚的拥抱只是一场幻梦。

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信纸——

那只是一张白纸。

靠在冰冷的机场立柱上，他卸了力似的缓缓地蹲了下去。

“别走。”

……

公安部的工作像是永远做不完似的，毕业后的降谷零本来与她相聚的时间本来就大大减少，更别提他那时为了提前适应，甚至会故意加班。

有些本可以推掉的职场社交也会积极参加。

“诶？降谷君有女朋友吗。”前辈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啊真是糟糕，以为你单身才喊你出来陪我们喝酒的……有女朋友的话你小子天天加个屁的班啊，女人生气的话可是很可怕的哦！”

“是这样吗，我女朋友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他放下刚准备端起的啤酒，回答道。

看着后辈无动于衷的神情，另一位前辈醉醺醺地揽住他的肩膀说教道：“谁年轻的不是这样呢，一心扑在工作上。虽然前途也很重要啦，但身边的人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千万不要等到某天喝醉了回家才发现空荡荡的房子里连给自己煮醒酒汤的人都没有哦。”

“莉子——我对不起你。”忆起往昔，前辈抱住金发青年，痛惜地喊着前女友的名字，“你的女儿很可爱呜呜呜和你当年一样可爱。”

“前辈，您已经喝醉了……”面对酒气熏天的男人，降谷零无奈地往后退了退。

事实证明策略很成功，葉川梢回国后，降谷零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只是每个周五，潜意识里想准时下班而加快手中的动作时，才会猛然察觉到没有人在等他，在自嘲的一笑后，恢复往常的工作节奏。

……

诸伏景光注意到那些堆叠的箱子已经很久了。

他常来串门，好友的宿舍向来干净整洁，唯有玄关处的那些打包好的箱子一直没有收拾。

“这些东西不用收拾吗。”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这些东西吗。”降谷零走过来，仿佛才注意到玄关处的纸箱似的，“都是暂时用不上的东西。不过放在这里确实有些挡路呢。”

诸伏景光弯下腰，发现箱体外侧上用水笔标注着里面的东西，都是些日用品。

字体并不熟悉。

或许被搬进了房间深处无人问津的角落，那些纸箱此后再没见过了。

……

警察公寓配套齐全，比起食堂，降谷零现在更倾向于自己做饭。

在超市挑选蔬菜时，手莫名避开了气味重的芹菜，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营养均衡派，厌恶这个味道的另有其人。

在逛书店时，诸伏景光沿着好友的视线看到一本中餐菜谱，说：“啊，偶然换换新口味也不错呢。”

“不……”降谷零下意识地否定，又察觉到自己的欲盖弥彰闭上了嘴。

黑发青年取下书本，随手翻看几页便将它放进了购物篮。

看到被放置在购物篮里的菜谱，降谷零无意识地转了转右手无名指跟的戒指，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懊恼。

毕业之后警校五人虽然都在东京，但平时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相聚。

这次难得全员聚齐，但伊达航在路上遇到一起抢劫案，需要迟到一会。

“Hagi，你应该很熟悉吧，右手无名指戴戒指是什么意思来着？”松田阵平上来就踩了其他人心照不宣避开的话题。

“‘恋爱中’的意思，不过小阵平——”萩原研二刚想阻止自家神经过于粗大的幼驯染，就听到对方继续大喇喇地说道：“不愧是公安，连给戒指换个地方的时间都没有。”

这话非常尖锐，明显是有意为之。

原本明快的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性格本就经不起挑衅的降谷零沉下脸：“松田，有话不妨直说。”

“在那种情况下来找你，葉川的意思应该非常明显了吧，这样都能放她离开，真是大度啊 Zero。”松田阵平翘着二郎腿，嗤笑一声。

其余两人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松田之前还见过葉川？’诸伏景光用眼神私下询问道。

‘我不到啊，小阵平可没和我说过。’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心想，就怕小阵平和葉川同学看上去可不止见过一次。

“只是因为对未来的规划不同……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吧。”降谷零面上不显，桌面下却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是是，与我无关。”令人意外的是，松田阵平顺着他说了下去，但接下来的话却更加刺耳，“既然选择了光辉的前途，就不要再装作深情了，如何？”

降谷零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了：“对于公安警察而言，拥有一个海外背景的伴侣，会怎样限制仕途，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降谷，在座各位没人会相信。”

没料到火会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原本饶有兴致作壁上观的萩原研二：“喂喂，不要擅自把无关的人卷进去啊。”

此前确实暗自为此事担忧过的诸伏景光也尴尬地笑了笑。

面对咄咄逼人的诘问和同伴闪避的眼神，金发青年出乎预料地恢复了平静，放弃挣扎似的爽快答道：“如你所说，我当然考虑过——

所以部门调动申请书都准备好了。”

诸伏景光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竟然憋了这么一个大招，震惊地睁大眼睛，怔忪道：“等等，Zero，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恋爱脑吗你。”松田阵平也震惊道。

“话说不就是小阵平在不满吗，现在又在说什么……”萩原研二吐槽。

“只享受当下的快乐，未免对恋人太不负责任了。”降谷零淡淡地说道，“我能做的，只是不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准备好对应的方案。”

“如果告诉她的话……”萩原研二忍不住说。

居酒屋里热闹的氛围仿佛被结界阻隔在这张桌子之外，白色的水气覆盖着盛着黄色啤酒的玻璃杯，有的水珠凝结成水流沿着外杯壁向桌面曲折地下滑，留下一道透明的水迹。

“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留下吧。”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降谷零微笑着发出了叹息般的声音，“所以才更不能让她知道。

她才19岁，刚刚开始接触这个世界，对未来广阔的可能性懵懂又充满信心，总想用一腔热血拼一把，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不能利用她的率直冲动让未来的她后悔。”

好！完结（sushi

强调一下，作者仅代表个人认为追妻火葬场本质上是精神胜利法，是一种通过幻想男性强权在情感中处于弱势地位，造成二者平等的错觉，甚至通过女方自会自灭来达成精神上自恋。

我非常讨厌追妻火葬场，本文没有追妻火葬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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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