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GL】代号4567 第72章 审判者

在FBI清剿HEL研究岛后一个月，一切变得一片混乱。

世界联邦局将人类改造成战争武器并用非人道主义的方式圈养样本，用模拟战争的方式训练战士，这一事实被曝光在全世界。

所有证据都指向逃亡的米多莉·温亚德议员，局长把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于是情况变得很奇怪，警察竟然会害怕普通群众。因为人人都可能是HEL研究受害者组成的改造军枪手，到处都有无差别爆炸，只不过每次死于灾难的不是当局议员就是调查官。

这周末，当局与改造军临时停火协议的谈判破裂，于是恐怖袭击愈演愈烈。平民大部分撤离至安定区，城市已然变成改造军与当局的战场。

而造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东京米花市本厅的审讯室。

4567缓慢踱步到处观察，在单透镜面前勾勾手指，她明明看不到这边才对，但这种压迫感却那么真实。

“还要把我关多久啊，工藤警官。”

工藤新一沉住气，走进单透镜另一面的审讯室内，4567正嚣张地坐在桌子上吸烟。

“我是证人，又不是嫌犯。”

“…因为随时都可能有需要你配合的事。”

工藤新一走过去捏走她指尖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这里可不是能乱来的地方。

“我们还在讨论。”

“讨论？”

4567没有对他自然的动作有所反映，坐在桌子上双手撑在身后，完全没有被审讯的感觉。

“你一个人讨论？”

“什么…？！”

工藤新一马上扭头看向玻璃，那片长方形的单透镜只映照出自己和紧紧盯着他的4567 。

“你怎么看见里面的…？！”

4567勾勾嘴角，坐回位置上。

“谁知道呢。”

这种不知何时何地并且以什么方式，自己正在被监视着的恶寒笼罩工藤新一全身。他很清楚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和初次见面时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你变了。”

他紧皱眉头，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按照惯例翻开资料。

4567翘着的腿在桌下抖了抖，脚尖有意无意地踢他一下，歪着头颇有玩味地看着他。

“哪变了？”

工藤新一沉默，就是这点他说不出来。

眼前这份资料是4567作为证人报案时自己填的，个人信息全都是空白，只在案件详情的框里写了「米多莉温亚德的指纹」。

她提供了一个月前从坍塌的维多利亚宫殿里带出来的一组被拆除的炸弹碎片，声称上面有米多莉的指纹。工藤新一当然知道米多莉就是贝尔摩德的假身份，也就是说除了4567，想要杀当局议员的另一个犯人其实是贝尔摩德。

“米多莉的罪行已经坐实了，在研究岛上查获了大量的指纹和DNA。”

工藤新一盒上文件夹往旁边一扔，虽然炸弹碎片上的指纹属实，但他知道，炸了维多利亚宫害死上百人的其实不是贝尔摩德，而是称自己为证人的4567。

“就算罪加一等，死刑也逃不了。事到如今你给我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那还不快去把那女人抓来。”

4567马上紧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贝尔摩德从研究所顶楼乘直升机飞走后便一直处于通缉状态，没有人知道她在哪，以及她的同伙是谁。

不抓住贝尔摩德这件事永远也不会结束。4567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续上一根被工藤新一掐灭的，继续出言挑衅。

“还是说，你们警察都是吃闲饭的？”

工藤新一面对质问没有回答，只是眯了眯眼。

“为什么要组织什么改造军？”

4567面无表情。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在搞鬼吧。”

世界一片混乱，如此大规模的恐袭不可能没有幕后主使。4567毫无疑问就是始作俑者，可惜没有任何证据。

“为什么？你不是最恨战争吗？”

工藤新一十指相握放在桌上，冷静下来与面前这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对话。

“你现在不正是在发动战争吗？”

“…世上哪有不流血就能得到的正义。”

4567摊摊手，话虽如此，她可从来没对无关者下过手，这是她寻获正义的方式，同时也符合她的原则。

工藤新一叹口气。

“可能就是这点吧，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

若拥有一具浑身血液都在向意志力发出挑战的身体，还能够保持本心就是超人了吧。4567不是什么超人，只是这个混乱时代的受害者。

“别装作很懂我的样子。”

她早就做好了不会被工藤新一理解的准备。

想一笑了之，但终究没能笑出来。只站起身来抿住嘴角走到他身边，深吸口烟吐出来。

“工藤警官，难道你就没有罪吗？”

“…？”

工藤新一莫名，她又想说什么。

“明知道当局是什么垃圾货色却还站在他们那边。”

4567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令人不悦。

“你的罪名是在沉默中同流合污。”

从4567选择用犯罪的方式逼迫当局认罪那一刻，工藤新一就不再会是她的同伴，甚至是敌人。她低头斜睨他，明明以前还算是有默契的同事，真可惜。

“别再反抗我了，你一个人赢不了的。”

从一个明媚善良的小女孩变成如今这个带着必死的决心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罪犯，从始至终的变化，工藤新一也算是全都看在眼里。

他看着她的动作，嘴边笑意渐盛，眼神变得遥远。真是令人无奈的局面。

“你不用跟我比。”

工藤新一呢喃自语说些难懂的话，但他相信4567能听懂。

“犯罪者是法律与自己之间唯一的法官，唯一的诠释者和执行者，也是唯一能审判自己的。”

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暴力的命运，这几乎成了她的使命。挣扎、反抗、复仇，乃是与死抗争的唯一真理。

违背法律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是社会的秩序。而4567就是那个牺牲自己换取正义的人。

工藤新一沉重地闭了闭眼，而后低着头不知望着什么似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压抑。

“我不会成为你犯罪的同伙，但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4567。”

“……”

4567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光，不愧是搜查一课现任课长，工藤新一，真敢说。随后释然轻笑，一边将未燃尽的半根烟按进便携灭烟盒，一边说。

“今晚8点中华街，无预警袭击，记得疏散市民。”

工藤新一耸耸肩。

“多谢提醒。”

审讯室的铁门被敲响，他明明说过不允许有人打扰。

“工藤课长…有个女人说无论如何都要现在…呜哇”

“小环！”

推开门的是在门口看守的一般巡警，面露难色，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一抹茶色顶开。

“…？！”

宫野志保冲进来整个扑进4567怀里，工藤新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差点忘了自己提前通知她来接人来着。

“志保…你变回原来的身体了。”

4567紧紧搂住她，说话的语气还算温和平静，但拥抱的力度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两人分开的一个月间4567一直到处忙着改造军的事，回国后都没来得及见面。

另一方面，在宫野志保看来4567只是丢下一些让人感到不安的话后就消失了，然后当局研究的事败露，世界陷入恐慌，并且始终没有4567的消息。

此刻属于她温热的鼻息拂过宫野志保耳廓，如同失而复得般庆幸。抱住她，一再收紧手臂，生怕她再次像一阵雾气般散开。

“我好想你，小环。”

宫野志保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用它来诉说爱意时听来却像拥有着浓郁阳光的午后下一杯刚泡好的红茶。

4567轻笑一声故意开她玩笑。

“真爱撒娇，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吗。”

宫野志保瞬间表情一冷，真下头，她就不能也说句想自己吗。于是闹别扭般地想要挣脱她的怀抱。

4567故意越抱越紧不让其逃离，笑嘻嘻地认错，看上去并不会反省的样子。

“抱歉抱歉，我也想你、超——想你。”

“能不能别在这搂搂抱抱啊…”

工藤新一站在旁边双手环抱，无语地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

宫野志保顿时脸颊通红感到没脸见人，4567还是不肯松手，于是只好把脸埋进对方怀里。

“啊、就是说我能走了？”

“……快滚。”

挨了工藤新一骂反而让4567感到稍微有些放松，仿佛回到曾经在MDG一起出外勤那时候，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远没有那么可爱了。

“今晚的事，别忘了。”

4567笑了笑，松开宫野志保牵住小手。说完便准备离开，工藤新一突然下意识拦住她。

“4567…！”

也许他也隐约感到，当这两人踏出这间房间那刻起，自己将再也不会是她们的同伴。更令人郁闷的是无法阻止她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的自己。

到头来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向她疑惑的表情摇了摇头。

“项链，很适合你。”

居然会察觉别人这种小变化。4567戏谑望一眼项链赠送者宫野志保，对方依旧是一副傲娇可爱的小表情。然后转身挥挥手。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