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比夜色更深沉的黑暗。zuowenbolan
眼皮沉的像是有千钧重,大概是因为意识仍不算太清醒的缘故,被包裹在里面的脆弱器官隔着一层皮肤组织,竟还能看见一团蒙昧光圈——工藤新一之前办案子的时候听一个证人说起过,每个人在濒死的时候都会看到这么一团光,那是蒙主传召要升向天堂的信号。
不过工藤新一又不信教,理论上来讲每个侦探都是最坚实的无信仰者,如果一定要信点什么的话,那可能就只有他们自己的大脑。
他在手术室里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可能是顾念到这具身体还是个七岁幼童,麻醉剂的分量给的并不算太足,少年侦探有些费劲的动了动手指,指腹蹭过医院制式的白床单,心想当初那个证人老爷子信誓旦旦的白光说不定只是他某年某月被推进手术室之后看到的医用无影灯。
这是现代科学再一次战胜传统迷信的铁证,可惜这时候他也就能在心里得意一小会儿,腹部的枪伤不算小,等手术结束之后估计要再痛一段时间,虽然子弹仅仅是穿过腰侧并没有打中要害,不过这种伤势在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还算是绰绰有余。
不能自由行动就几乎等同于什么都不能做,再加上进来之前青梅的表现——少年侦探原先淌出心口的那一点点笑意瞬息间又尽数倒流了回去,好在就连麻醉剂也不忍心让一个重伤人士提前开始头疼,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之后,他的意识复又涣散开去。
在完全沉入黑暗之前,昏昏沉沉的视野里浮光掠影一样飘过一些图像,零碎的、并不定格,依稀能看出一个纤细的影子。
然后一切的一切终于都重归寂静,少年侦探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流于表面却仍是一副无知无觉到近乎安详的表情。
他心想,这一次,好像又要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