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进展姑且算得上顺利,那边另一个病房,状况则有一点特殊。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作为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出国经历,对于英语,理所当然的拥有一个在大学里当公共课学得相当一般毕业之后再没碰过的普通人水平。
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俩英语水准相当一般,而那个女人,作为一个外国友人,在旅店时就能听出她的日语十分生硬带有浓重口音,而经历了一场/爆/炸/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受到撞击,这日语水平眼看就是一个当场退步,甚至连内容都表达不是太清。
于是,诸伏高明和琴酒踏进病房的时候,就见到菅原和吾用流利的英语和奇怪的脑回路趴在病床边和女人讲得十分热闹。
小家伙捧着个脸,圆眼睛时不时活泼地眨一眨,嘴里说出的话让那女人眼中不时闪过忌惮、随即又变成茫然。他本人倒是毫无所觉,比比划划地讲得开心,背后粘着超大一只萩原研二,身边松田阵平吹胡子瞪眼试图插话但无奈两人语速过快实在听得不是很懂。
这种世界名画让琴酒都有些忍俊不禁,冷艳的脸上浮出一丝浅笑,霎时雪山之巅乍开榴花艳烈——
诸伏高明轻咳一声,目光从青年脸上移开,接收到嚣张的卷毛青年脸上难得一见的求饶表情后轻笑一声,语气沉静地开口:
“不知这位梅卡尔女士,有什么内容是不愿告知日本警方,需要侦探帮忙的呢?”
他其实也没有出国经历,不过素来好学博闻强记,加上这一年来国内外情诗都读了不少,语言方面姑且还算够用。
这位女士在旅店登记的名字是梅卡尔·阿林塞,病床上贴着的也是,只是不知道,这名字上面,还套着几重身份了。
女人浑身缠满了绷带,左脸上部也被绷带覆盖。欧洲人浅白的皮肤使得她眼睑下两大团乌青异常突出,显得疲惫又憔悴。但那双带着浮肿和血丝的青蓝色眼睛,目光却丝毫不减锐利。
她冷静地将诸伏高明从头打量到尾,那评估似的眼神如利剑,仿佛要将人剥落干净、每一丝隐晦城府都一一解剖开来、无所遁形。
让人极不舒服,寻常的人恐怕顷刻便要手足无措或者勃然大怒。诸伏高明却只是站在那,施施然任她打量,看过来的目光噙着笑,嘴里更是连弧度都没改变一下。
就好像一方将弓弦拉满,利剑闪着寒光顷刻破空便要直取命门,却落入另一面,静水沉渊水波不兴,不动声色地便将一切锋锐化于无形。
“……”
女人无奈发现自己半点都看不透这个男人,事实上不止是他,刚刚那个面容极其稚嫩的小少年趴在她床边,用天真烂漫的语气说:
“其实日本警察也没那么糟糕嘛,虽然破案艰难但那是因为这边犯罪行为花样繁多不断推陈出新学习新技术新理念,每一个犯人都致力于引领犯罪新风潮走在犯罪最前沿嘛。”
正当她对这话摸不着头脑暗暗皱眉的时候,少年话锋一转,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圆圆的绿眼睛眨啊眨的,语气轻松,说出的话却让她汗毛都竖了起来:
“日本警察破案不行,对付洋葱的技术却还挺好的,不但人均洋葱成精,cos起来非常有瘾,而且,扒洋葱技术也十分出众呢!”
女人垂下眼眸低低地咳,牵动了胸口伤处于是顺势做出蹙眉忍痛的表情偏过脸去。
她发现面前的几个人都好像深不可测,那两个语言不通的人也是一样。而且……
视线划过站在最边缘的银发青年,被那收敛进骨子里但仍能感受到压迫的冰冷刺了一下,女人迅速收敛了神色,心中再次一凛。
眸光变换了几瞬,将原先预想的说辞尽数抛掉,女人咬着嘴唇,声音微弱又嘶哑:
“你们知道……前田大川来此的目的吗?”
不待回答,她接着说:“想必几位对他来此的目的已有了些猜测。事实上……他私底下尽做着肮脏勾当。”
“/走/私/军/火、贩/卖/毒/品/,他做过的恶事,可以说罄竹难书。”
“他此次在这个温泉山庄,便是为了就近监督一批缅甸来的/毒/品/平稳进港,不过,这事在中途出了意外。”
女人说着在此停顿了一下,挑起眉,似想观察几人的反应。无奈在场的几个有一说一都丝毫不动声色,那个小的给一个卷发一个半长发两名青年转述她的话时甚至还加了点绘声绘色的描述。而那两个听众——
一个哼了一声算是给点反应,另外那个缠着人不撒手的是怎么回事啊!她说的内容是还没那小孩的手窝窝吸引人吗?!
她只能又轻咳一声,续道:“我们,便是那个意外。”
在她的预演里面,她这话本来是打算前面铺垫之后一波三折地讲出,足够烘托出他们无与伦比的实力。无奈几人毫不配合只能平铺直叙,那种想营造出神秘强大形象以在交锋中占据优势的想法是彻底破灭了。
“我的同伴在货物离岸之前混迹上线的员工之中,悄悄潜伏上船,本想找机会销毁这批/毒/品/,谁知前田大川为人谨慎多疑,竟也派来自己的亲信前来押送。我们人手不足,加之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后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边暗中收集证据一边再找机会。”
“可是!我们被出卖了!”
似想到沉痛之事,女人的语气渐渐悲愤,多了几分刻骨的恨:“因这趟目的地是日本,我的同伴也曾将消息提前告知日本警方。哪想,眼看快到日本境内,这船却突然改道,向着一个叫月影岛的小岛上,说是还有货物需要中转。但……但却不想,那个岛上一群CIA的探员,与岛上的毒贩正发生冲突!”
“一开始……我的同伴并不知道那是CIA的人,被前田大川那个混账当了枪使。表面上,双方互有损伤,岛上的头目——前田大川在那边发展的下线也悉数身亡,但事实上,那几个岛上的头目早就生了异心,已经暗中攀上了其他的渠道……这事也是我假扮对接人找前田大川要说法时才得知的。”
诸伏高明分辨着她话中的内容:“这位女士言下之意,毛利侦探目睹的海港被封锁,大约便是诸君设法在货船靠岸后毁坏了船只及其中货物?而女士留在日本境内,便是为了查出中途前田社长是如何得知月影岛情况有异,以及如何得知货船员工混入外人,乃至之后借刀杀人的?”
饶是先前已有了心理准备,听见男人抽丝剥茧一样将线索理顺,不但联系起之前三浦凉太有一搭没一搭给出的细碎情报,甚至敏锐的察觉出她话语中含糊的部分——那语气分明已带上了质疑,女人垂眸苦笑,出言解释:
“先生的敏锐都有些吓人了呢。没错,事实上那艘船被炸毁这事称得上极其巧合。货船进港靠岸的第二天夜里,港口那边的两个/极/道/势力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始火拼,并且都将对方当做CIA的人。他们放出的无人机在火拼中坠毁,这直接导致货船被炸——”
女人说着摇摇头:“这个坠毁是我们做的,我们击落了那架无人机,原本也是打着趁船员都去警戒的时机借此销毁货物的主意。我们本身准备了炸药,那个无人机只不过是做个筏子,但万万料想不到,那无人机竟然直接/爆/炸/,当时整个海面都燃起了紫色的火焰。”
紫色?火焰?
经历了满天堂事件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如今对这个颜色十分敏感。想开口细问那无人机坠落前有没有一蓝一粉的闪光又怕那女人察觉出端倪,何况他们也不敢确认诸伏高明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墨镜卷毛瞥了一眼站在最外面好像对面前事态毫不关心的琴酒——后者接收到视线,不带任何情绪地回视一眼。
松田阵平暗暗握拳。
没错了,这个什么货船爆炸,绝对在这家伙的掌握中!抓普拉米亚这事是他们几个做的,收尾的时候这家伙也特意只带了hiro旦那,由此可见普拉米亚被这家伙捉了这事在他们那个组织里恐怕都是个秘密!
这个货船事件,这家伙又特意用了代表性指向性极强的/双/色/炸/弹,这是要做什么……
准确地接收到卷毛眼神中的信息,琴酒心中暗哂。
脑袋还算不笨,不过……这两个日本警察就那么合小崽子心意,这些东西都讲给他们听?
银发杀手对着那俩看起来就不怎么着调的家伙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哪一点讨人喜欢。
然而,他没刻意收敛但仍可以算隐晦的打量被那个半长发捕捉到了。
青年后背一个紧绷——即使尽力不动声色但在刀锋舔血的杀手眼里仍然十分明显的、戒备起来。
琴酒索性退后半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年轻的日本警察右手悄悄下垂,臂弯肌肉隆起做出蓄势待发的姿态,指尖轻颤明显下一秒就要有动作而后——
怀抱一张将小崽子打包扫进自己怀里。
那双紫色下垂眼还警惕地余光往他这一带,然后明目张胆地挪了挪身体,将小崽子挡得严严实实确保从他这个方向连一个头发丝都看不到!!
琴酒:“……”
预收《当琴酒和高明养大的崽成为暗黑本丸审神者》
文案:外守尤里一直觉得自己这身世特适合当个绝世大反派。
曾经有个姐姐,在他零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曾经有个父亲,因为姐姐的死杀人未遂进去了。
没亲没故也没人疼,天生具有反派的基因和生长环境。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成功走上这条道路,大概全赖他的两个饲养员。毕竟那俩一个本身已经站在反派之巅,一个比反派心还黑。
外守尤里本以为自己的反派梦就此破灭,直到有天跟踪监护人到达一个叫酒厂的地方开的地下酒吧,在门口遇见一只自称来自时之/政/府的狐狸,一时糊涂签下了什么暗黑本丸的合同。
那时谁都不知道,这将是这个本丸和那个酒厂的双重噩梦。
尤里日常:
刀剑造反准备开门杀夜袭都安排上——尤里:/伯/莱/塔/! /鱼/鹰/!意大利炮!琴酱狙了他们!!
柯学日常:
朗姆:BOSS!最近日本境内有个叫暗黑本丸的地下组织,十分神秘强大!传闻成员都以古刀剑命名,作风残忍,行事诡异。我已命波本进行潜伏调查,至今没获得什么消息。琴酒那边也派出了苏格兰……
柯南:毛利叔叔,外面那个毛利寿三郎和毛利藤四郎,是您的哥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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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局与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