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不想当咸鱼的真酒不是好无业游民 第38章 弘树不哭

泽田弘树一直一直保留着一张相片。

一式两份，一张冲洗出来的好好放在钱夹里，另一份存的电子版，是后来泽田弘树无论把电脑更新换代多少次，也始终好好存储始终没有弄丢的。

相片的背景是米花水族馆的海豚剧场。

底色一片蔚蓝，两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一左一右，一个笑容惬意又潇洒，另一个脸疑似傲娇似的板着，但嘴角的上扬却泄露了主人的开怀。

他们中间，长卷发的小少年双眼吃惊地睁圆，这显然是因为快门按下的一瞬，他的身后一只圆润的海豚一约贴上他的脸颊——十分会抢镜呢。

海豚本身的肤色深黑，这使得照片里站在前面的戴帽子小少年像是被隐身了，脸颊轮廓放在海豚身上完全模糊不清，只那双清澈的蓝眼睛熠熠分明。

另一边高马尾的少女头上扎的蝴蝶结缎带被调皮的海豚溅起来的水打湿了，蔫嗒嗒地趴在头上，少女浑然不觉整个人尽可能凑近海豚，左手还在脸边俏皮地比了个耶。

中间这个，就是当时七岁的他了……一只手被远山姐姐拉着，一只手还捧着电脑的……

记得其实本来他打算暂时放下来着，是菅原哥哥说的“电脑精一定也想要一张照片，尤其是和电脑仙人一起的那种。”

没有构图，拍摄者也没有多少技巧，但被拍摄的的几人之间欢乐无间的氛围、眼中流露出的兴奋快活，却透过相纸、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直击心灵。

叫人不自觉地跟着弯起眉眼。

这张照片泽田弘树只要没事就会翻出来看，有时候当他注视着画面上几张尚且稚嫩的脸庞时，心中不知怎的，会突然生出些类似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次初见，给他的人生的断崖，铺起一条通向星芒闪烁的未来的路。

当然他现在的烦恼是该怎么回复菅原哥哥说的：“总感觉这个走廊像在拍黑人牙膏的广告。”

看完表演之后他们顺着散场的通道走到了水母长廊。

这个地方的设计很用了点巧思。通天的柱状玻璃水族箱错落地布置着，围满整个走廊，一眼望去得有三百多个。

里面，各色灯光交织里，一顶一顶圆圆的伞一样的水母飘飘忽忽地在水中漂游，身上的花纹在光影里变幻莫测，像一场属于海底的，长远的梦境。

“哇好……好浪漫……”

远山和叶为眼前唯美的景象目眩神迷，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小心翼翼地把脸贴近了玻璃。

这种透明空灵的生物隔着玻璃与水光，倏忽而现、倏忽而逝，好像一场旁观了一场镜花水月，不动声色，不见喜悲。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身后，是菅原哥哥的声音，轻轻念出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语言。

好像是……中文？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着，服部平次已经替她问出了口：“菅原哥哥，你还会说中文？”

“其实不怎么会来着。是有人发给我小伙伴的消息上有写这句话，我看到就查了一下怎么念。”

“……听起来像一句古诗，菅原哥哥你已经成功做到还不会走但是会飞了。”

此时灯光又变。

柔和的彩色光斑漫天旋舞，如飞花飘絮盈盈婉转，落在水中、映得缓缓漂浮的水母状若片片云霞，又悠悠坠落，安静地归于幽暗、归于蔚蓝。

远山和叶目不暇接地在长廊里来回左右踱步，光彩照在她眼眸里变得一片璀璨，小姑娘脸上扬起甜美至极的笑容，声音轻柔似悠悠遐想地说着：

“这里，好适合约会啊……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来看，一定很不错。”

她沉迷观赏，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戴帽子的小少年已悄然红了脸——虽然由于肤色看不太出来吧。

“什……什么约会啊，笨蛋和叶！”

服部平次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随即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把头扭到一边，正看到泽田弘树稚嫩的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一边菅原和吾还信誓旦旦地点着头，走过去问道：“弘树，你们在说什么啊？”

其实都不用想，肯定是菅原和吾脑回路又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果然泽田弘树回答道：“我们刚刚在那边看海龟，有一只一直盯着我们看，哪怕都走开了还是抻着长脖子把头歪过来。菅原哥哥就说，那只海龟一定在想，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人类这么没见识连海龟都没见过，本海龟在这呆着可是见过不少人类了。”

服部平次：“……”

自封为大阪神探的少年张了张嘴，管住了自己又想辩驳菅原和吾这句离谱的话的嘴巴，最终，拍了拍泽田弘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辛苦了。我觉得这样下去，在成为信息技术专家之前，弘树会先成为逻辑学领域的泰斗的，而我，在跟上这家伙思路之后，大概面对案子的时候，再也不会走入思维定式了吧……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篇《人类脑回路多样性》的论文……”

说完自己又觉得自己想七想八已经完全被旁边那个睁着双绿眼睛走神的家伙带歪了，见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小孩抿着嘴偷偷笑，咬着牙一把伸出手揉乱他的头发，自己却一会儿也咧开了嘴。

“……”

松田阵平无语地看着幼驯染一副欲言又止踌躇不前的样子，推了推墨镜想问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听身边的家伙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阵平……你说，为什么……明明是hagi约的小和吾嘛，小和吾只顾着和小服部他们一起玩，hagi完全被冷落了呢。”

那哀怨的口气让松田阵平狠狠打了个哆嗦。

墨镜警官狠狠一巴掌糊到萩原研二后脑勺上上，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嘴上毫不留情的打击：“你这家伙！你没发现人家四个都不想理你吗？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太老了所以被排除在外了呢。”

萩原研二却大惊失色地立刻冲到玻璃墙前借着反光一寸一寸照着自己的脸，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用手捧住：

“hagi绝不会变成小阵平这样的暴躁大叔的！这种事情，一定要杜绝啊杜绝！！决定了！以后这种活动要多来几次才行，绝对要让小和吾看到研二酱温柔体帖风趣迷人的一面啊！！”

“……”

hagi你是变态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离谱的东西！！

松田阵平拳头捏得嘎嘎响，正想让身边这个整个人缠绕着幽怨气息的家伙感受一下什么叫正义的铁拳，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举动。

啧……不管是谁打来的，萩这家伙真该感谢一下这人的救命之恩。

松田阵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后贴在耳边听了片刻简短地回复了两句。

“好的，麻烦到水族馆咖啡厅来，我有事想和您谈一谈。”

语毕收起手机，冲四个已经安静下来的未成年说道：“弘树，你的妈妈来接你了。我约了她在咖啡厅谈谈，这就去吧。”

他的语气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落在小男孩肩头的手，也足够温暖。

…… ……

“日买电台的美食节目曾经评价这家咖啡厅说，就算光为了这里的冰淇淋，也值得来一趟水族馆了。”

一进咖啡厅的门都没来得及找坐的位置，菅原和吾就趴到柜台上，把各种口味的冰淇淋都点了一遍。

然后眼睛又瞅见一边立着的牌子，上面写的现在有写便签赠礼的活动，只要写一张便利贴留在墙上就可以获赠一个小挂件。

“！”

菅原和吾眼睛一亮，哒哒哒跑回去找店员小姐要了一打便签纸和荧光笔，又跑到已经找好座位的几人身边，一人发了一份。

然而其他人显然没有他这么轻松的心情。

泽田弘树跟着远山和叶与服部平次，单独坐在了一桌，眼睛却片刻不离地观察着与两位警官坐在一桌的母亲，表情时不时地变化，一刻不安。

妈妈……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远山和叶与服部平次显然也很担心这个小弟弟的处境，虽然才相处了没一会儿，但这个小弟弟聪颖又体贴的样子实在博人好感，他的遭遇也实在让人揪心。

远山和叶递过去一杯可爱的海星形状的冰淇淋，温柔地说着：“弘树，你不要担心，两位警察哥哥很厉害的，一定会帮你说清楚，你妈妈一定也会帮你撑腰的，你不会再受欺负了。”

服部平次也哥俩好地拍拍小孩肩膀，豪爽地说：“放心好了，你妈妈一定会帮你转学的，不行你转来大阪，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我替你教训回去！”

泽田弘树勉强笑笑，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含着那冰冰凉凉的甜意小声说：“我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因为我吵架了……好像都是因为我，他们的关系才会越来越不好才会有离婚的打算的……”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整个人好像显得更小了，不再说话，拿起笔，在菅原和吾放在面前的便利贴上写着：

“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吵架”

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写“今天和大家一起玩好开心，希望……”

一句话还未写完，头顶却感觉落下来一片温暖。

伴随着轻轻的揉弄，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不会，小树，爸爸妈妈吵架之前吵架，是因为观念和习惯不和，绝对绝对不是因为你哦。而且一直以来，我们太注意彼此之间的矛盾，对小树的关心太少了，要不是今天被两位警官告知，我竟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小树是个小天才呢，还把小学老师的话当真，导致小树在学校一直不开心，实在太不应该了。”

妈妈声音温柔，带着止不住的颤抖，转过身把自己抱入怀中的时候泽田弘树看到她圈隐隐地泛着红，这使他有点愧疚，但心头压着的巨石，却好像悄悄松了一丝。

他能感受到妈妈在轻轻抚摸着他后脑的发丝，那轻柔的动作无疑包含着浓浓的疼爱，这使泽田弘树哪怕听到接下来的话，也少了很多不安。

“小树是聪明的孩子，妈妈也不想瞒你。我和你爸爸，确实有在考虑分开的事。但是，”

女人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永远是爱你的爸爸妈妈，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珍宝，是我们最珍爱的孩子。”

怀里的小身体一直在颤抖，女人感到滚烫的泪水湿透了她连衣裙单层的衣料，直直烫入心底。她叹了口气，更紧地拥抱住自己的孩子，声音放得更温柔。

“两位警官建议我们给你换一所学校。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打算和你爸爸离婚后带你去美国生活的，想着是不是更适合你。但想想这个想法还是有点草率，你还这么小，到了那边我也很怕因为自己忙碌照顾不好你。现在看到小树交到了喜欢的朋友，或许你留在日本也很好，你爸爸还能教你喜欢的计算机。”

她说着，轻轻笑了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是你爸爸该向你学习了呢。”

“如果你想跟着我去美国，我会尽力照顾好你，如果小树想留在日本，我们会先给你换一所学校。东京这么大，有这么多的学校，小树可以一所一所去体验几天，选一个喜欢的去上。我也会经常经常回来看你。”

“我们没有那么快分开，小树可以好好想一想，不用很快做出决定。”

女人拿起一张多余的便利贴，用笔认真写下“爸爸妈妈永远爱小树，不会再吵架了”然后站起身，一手牵起泽田弘树的小手，另一手将两张便利贴都拿起来，仔仔细细地贴在了店员小姐示意位置的墙上。

“妈妈保证，也替爸爸向小树保证。”

“嗯嗯。”小学生鼻头和眼睛都还红红的脸上却已没了泪水，吃完了冰淇淋牵着妈妈的手向大家依依不舍地告别，临走时，拉着菅原和吾认真地许诺，“菅原哥哥，我一定会创造出可以自我发展的人工智能的，一定让你看到成精的计算机。”

菅原和吾找店员选了一大一小两只海豚的挂件递给泽田弘树——店员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额外赠送了一只大海豚。

他其实没太能理解泽田弘树对于父母离婚的悲伤，但有关怪物他可太有经验了。

于是卷发少年低下身，与小学生贴着脸颊嘀咕：“当然，你可是电脑仙人的存在啊！有着超凡绝尘的能力，就像奇异博士、疯狂科学家一样，愚蠢的人类是不会理解的。”

这话被服部平次耳尖地听到了，脸部的肌肉再次不受控制地跳动。

奇异博士就算了，疯狂科学家什么的，一听就是反派吧！

泽田弘树失笑，挨了挨脸边软软的腮肉，小大人似的摸了摸菅原和吾松软温暖的卷发。

“真的很感谢大家，再见！”

捞一下小弘树～

话说这样是不是贝克街的亡灵就被蝴蝶了呀突然想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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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弘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