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半吊子 第7章 故人

今井出了办公室，觉得空气都比刚才新鲜了一个度。

他去请了假，急匆匆赶回家，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只有细线似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来。

他拿出日记，手机摆放在旁边，蓝光照着半边脸，他专心致志的翻阅着。

【景光哥，啊错了，现在我比他大。算了无所谓，反正他也不认识我，啥称呼都喊不了。我新交的网友突然说喜欢我，真令人窒息，我马上就拒绝了。你说她怎么会喜欢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呢？】

……

【大错特错！今天见面了，她竟然是几年前我在地震中救下的女人，说实话变化有点大。我貌似明白了她为什么喜欢我，因为那天我救了她，然后成了她心中的白月光，多半是这样。不行，我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坚定拒绝的话，说不定她就知难而退了。】

……

【对不起对不起景光君，我嘴一快就把你说出来了。希望她跟组织没联系，不然……唉，我真是的，又忘了你已经殉职了，根本不会影响到你的卧底之路嘛。】

他的视线在某一行逗留，目光如炬，“没联系啊……”

这个老朋友很可能有秘密瞒着他，而且是天大的秘密。

比如，她早就知道组织，公司还跟组织有交易。

他的怀疑空穴来风，因为仔细想想，很多细节都指向这个结论。

如果可以，今井想亲口听她解释。

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他便不再思考这件事，“好了，该写这个东西了。”

他将手机放在兜里，撕下一张纸写道别信。

【亲爱的叔叔阿姨，

我有个紧急任务要执行，恐怕很久都不回来，请别担心，我对自己的近身战很有自信，没几个人能伤到我。然后，目暮叔叔，虽然你说不记得救过我，但我一直记得。

再见，感谢你们九年的照顾。】

绿阿姨，多亏你教育我时没有一直温柔对待我，不放纵我的任性，不然我可能会变成糟糕的社会败类，不能为国做贡献还吸国家的血。

今井写完后，把这句话污成团。

他仔细端详，不知道该不该多写点。

良久，他还是放下笔，在纸上只留了歪歪扭扭的、四排不到的道别信。

他去洗了个头，换衣服出门。

打算坐新干线和公交，把平日他看不见的景致浏览一遍，毕竟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

时间依然到了下午三点，动车坐了三次，从起点到终点。

到了终点站后他甚至趁着没人看见，偷偷溜进空车里，放飞自我的享受了一把司机的首席位置。

当然，可不是说他把车开走了，他只是坐了一小会儿。

整天工作没有双休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各种新奇的念头，总想做这个做那个；突然闲下来了，却很迷茫，唯一能够做的事就只有看风景。

要是风景不错也就算了，关键是，大城市的风景一言难尽啊。

没有落日紫霞和天边云入画，更没有绿草如茵和北风拂面，只有被生活囚禁的打工人，个个面如土色，被压榨了精力。

这是种莫大的悲哀。

15:00已不算早，更何况他打算今天就去车库，算下来差不多剩下两三个小时的游玩时间了。

但，还有两三个小时嘛，不慌。

他心如止水的装睡。

他戴着耳机，又走进车厢，这个时间的新干线人不多，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侧头凝望着窗外。

他看得认真，而今天选的衣服也跟落日余晖很搭，细碎的金色散落肩上，金徽章似的印在白色外套上，内衬是一件休闲蓝短袖，衣服上有许多银霜似的泛着光的字符。

不时，碎发落到眼前，今井便伸手将它拨到耳后。

他暂时放空了大脑，专心追逐眼前闪过的一棵棵树和“井”字形的街道。

或许有他认识的人在下方的街道上打闹，但这已不关他的事。

抛却烦恼纠缠后，他瞄了眼橙红色的落日，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我可以逃跑吗？

答案是不能。

他一旦逃跑，身边的人就会被威胁，而且他还有一个约定没完成，所以他赶紧抛开了这个念头。

车上的乘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陌生面孔比比皆是，没有一个是今井认识的。

看了半天云，今井转过头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说实话，坐在固定的座位上，手指交叉放在扶栏上，用眼神扫过每一个经过他眼前的人，这样子还真有面试官的范。

风景会看倦，美女帅哥也会看倦，所以中和一下，看一眼风景再看一眼美女帅哥就好了。

今井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在今井爱法幽默自己的时候，一个人悄悄靠近了他。

那人的脚步较缓，马上又变得急促，似乎一开始的迈步是被情感驱使，后来才真正下定决心上前搭话。

“爱法桑？”

一声呼唤把今井爱法从神游拉回现实，他看向身侧跟自己并排坐的男人，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好久不见啊。”男人笑着，声音有点播音主持的味道。

“…好久不见？那个……呃。”

今井不自觉的端正坐直了，艰难的扯动嘴角笑，不停地扫描他的脸，试图将男人与他认识的人的名字对上号。

男人惊讶，“你不记得我了吗？高中我是你隔壁班的同学，诸伏目连。”

好一个自来熟。

今井感觉有点抱歉，因为他对对方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点也没有。

不过……

“诸伏。”他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目光在对方脸上流转。

“嗯对，就是诸伏，其实这个姓在日本蛮少见的，而且当初我们也很熟，所以你没记住我让我感觉很诧异。”

“抱歉，我猜你知道我的记性不太好……”今井咽下内心的酸涩，试探着说。

男人的眼神晦暗了一瞬，又扬起笑脸，“当然，你当初经常忘东忘西，不过都是些小事。”

今井好久没回忆高中生活了，有些感慨，“我记得你们班一直压我们班一头，老师天天说你们班怎么样怎么样好，批评我们班同学，烦都要烦死了。”

他谦虚，“哪有，只是因为你们班没有领头羊，才会比我们落后。”

今井喜欢这种适度的谦虚，笑道，“别提了，物理老师每次上课都说我们班比你们班落后了几节课，要是补不回来就算了啊什么的，哪能是假话。”

男人感慨：“不说这个了，反正高中三年算是轻松度过嘛，班上没有一个人因为压力大而跳楼。”

愣了一秒，他疑惑地说：“我们高中下午五点就放学了，要是说压力也就只有家庭因素，确实挺轻松，不过你话题也太跳脱了。”

不知怎的，他俩就聊起来了。

“今井，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干笑道：“还好，你呢？”

“我啊…也过得不错，就是远离了亲人感觉有点孤单。”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当歌手，现在有好好努力吗？”

今井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突如其来的长辈的语气是什么鬼？

“现在没了心思，我喜欢的歌手接连出事，不是出轨就是犯罪，搞得我有点抵触歌手了。”

他郁闷的说。

“这样啊。”

男人转了转眼珠，似无意般问道，“你…大学毕业后去干嘛了？”

今井随意道，“当警察。”

很帅吧！

今井表面不显，心里却在期待对方震惊。

对方确实很震惊，但是震惊的点跟他想的不一样，“什么？警察？还真有工作啊。你难不成当初是假死？”

今井一僵，一把抓住他的手，“什么假死？你知道什么？”

“松手！”男人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

今井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顺从了他的意思。

反应过来后，今井怒上心头，横眉压低声音斥责，“声音这么大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是吗？”

男人正在反复搓着刚才被他摸到的地方，仿佛今井是什么脏东西。

他不关心今井不会不会被他的这个举动伤害，之前的谈笑似乎是演出来的，实际上他并不待见今井爱法。

“我把新闻找给你看吧，这件事过了很久，当时也没在日本掀起波澜，因为太寻常了，所以没几个人认得你。”

今井制止了他的动作，“我知道这件事，你不用找了。”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故事，那些新闻亦真亦假，信不得。”

男人见状，顺势关了手机。

今井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快说。”

男人的脖子向后缩了一小截，貌似很讨厌今井靠近他。

今井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他习惯了这样做，在他的概念里，对别人说话时，直视别人的眼睛就是诚恳友好的信号。

然而他自己不知道——

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乌黑如墨的瞳孔，眼尾微微下垂，睫毛上翘，跟他顺滑的头发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和谐美。

嘴角自然的弧度是下拐，不笑时冷淡疏离，让人不敢搭话。

今井爱法长得正，从小到大接受过最多的赞美就是“你肯定很爱学习，一看就老实”，问别人为什么这样说，大概率只能得到“因为你长得老实”的回答。

有些人在童年就有了自己的一套理念，他觉得“长得老实”基本和好看不沾边了，所以他才一直认为自己很丑。

甚至当初看完今井的校园舞台剧后，园子曾遗憾他不选择当演员，有那么强大的共情能力，明明很适合。

他当初只是尴尬的笑。

刚才他深情的目光，让男人感到不适了。

今井是什么发型？

答：短发斜刘海，刘海略长于眉毛，无呆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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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