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半吊子 第33章 哇哦

佐佐木野当“商品”的时间大概有两年了。

她收到邀请后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赴约，这次的客人有点心急，一来就问那种事，她一如既往地拒绝。

“好吃吗？野。”

她慢条斯理地切牛排，小口品尝，笑道：“很美味呢。”

似乎因为夸赞而扬起的嘴角，微红的耳朵，还有意外撞上自己目光的眼神，再加上便宜好看的风衣，一切都很廉价，她有点好奇这是哪里来的纯情少年。

气质也比有钱人差了一大截。

不过转念一想，会找人玩的人又能纯情到哪里去？

高档餐厅的费用都很贵，他却眼睛也不眨地结了账，走路姿势明明僵硬，腼腆地走在她身旁，却主动试探着牵手。

佐佐木没有摘下口罩，纤纤细手轻轻一勾，手心贴手心，紧紧握在一起了，她能感受到黑发青年的手突然发僵。

不知怎的，遇到的流氓多了，忽然冒出个容易紧张的大男孩，简直是一股清流，让她都有点不自在。

忽然他抽出手，摸了下口袋，递给她一张信封，说这是陪他吃饭的费用。

心里的不自在瞬间消失了，她收下信封打开拿钱，然后继续满足顾客需求牵手，这是她非常熟悉的流程。

大多数顾客是馋女人的身子，少数是绅士，尊重女性，极少数是来找真爱的，可以共度余生。

不论是哪一种，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希望女性能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而眼前这个男人估计是想知道有女友是什么感受。

“走这边，这件裙子好好看，你觉得怎么样？”她拿起纱质的紫色斑点裙在镜子前比，抬头望向今井，希望得到反馈。

今井让她穿上转一圈看看，认真地评价：“不错啊，你纯洁的气质配上神秘主义的紫一点都不违和，不过要试试另一件吗？那件也漂亮。”

此时他像男朋友一样贴心，处处照顾她，不会突然强吻她，也不会像逗宠物玩一样什么都附和她，每句话都是认真思考后得出的结论，笨拙但不会令人生厌。

最后两条裙子都买了，佐佐木心满意足地去下一家店。

“还要围巾，那个卡其色的。”

她踮起脚也够不到，今井抬手轻松取下，笑着递给她。

“真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你努力够东西的样子感觉像猫咪，很可爱嘛。”

正在选东西，今井突然提了个要求，让她摘口罩。

她顺从的摘了，安静等待对方评价。

他看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整个过程没什么反应，佐佐木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有点手足无措，以前的男人高低都会夸两句，说精致之类的，虽然也听腻了，但好过什么都不说。

“戴上吧。”

“好。”

“你…还在上学吗？感觉年龄不大。”

“已经大二了。”

两人约好的吃饭逛街都做了，今日的约会就到此为止，姑娘停下脚步等他给自己逛街的费用。

他把信封递过去，在对方拿到前收回，若无其事地问：“如果我多出一倍的价钱，你能陪我去酒店吗？”

身子一僵，佐佐木摇头。

他继续提高价格，让佐佐木有些惊恐，因为这种事一般是在手机上发短信互相说好，很少直接拿到台面说。

她缺钱，但这种事太可怕了。

“嗯，好。”

她忽然朝斜后方觑了一眼，不知道给谁发了条短信，今井默默等待着。

最后还是答应了，理由连自己都不清楚。

被带进酒店、电梯、房间。

在这短短的路上她已经想好该怎样做了，努力说服自己做那种事不难，然而事情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发生了转折，她眼睁睁看着黑发青年从肩上取下一个小机器。

他没有笑，只是温和地向她解释这是摄像机。

她以前遇到过偷拍的bt，举动难掩恐惧，目光不断移向今井身后的大门，让声音平静点，“嗯……你是想录什么？”

“别怕，抱歉过了这么久才说实话，其实我是一名主播…其实更偏向于记者吧，一切都被看在人们眼里，能理解吗？”

见今井的歉意不像作假，她开始担心另外的事，沉默不语。

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要是被同学看到了该怎么办？除了退学还能怎么办？

今井喊了她好多声她也不回应，试着说给她打了马赛克她才逐渐恢复精神。

她扭捏了一会儿，逐渐大胆，怀疑地问：“你一直在直播吗？那不会要退钱吧？”

“当然不会，放心好了，货一出售不退不换，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刚才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又把机器贴在肩上，伸手请她坐在床边，自己坐在椅子上，像真正的记者一样拿出小本本和笔准备边问边记。

不着急，他想让对方也放松下来，“还差一点就被当成qjf了，好险，还好我解释的到位，你别紧张，我给你全身都打了马赛克。”

双腿并拢坐在床沿，她的姿势很拘谨，轻声细语：“有人说过我不上镜，我也这么觉得。”

突然被误会，今井连忙补救：“哪有这回事，你的五官这么漂亮对不对，活脱脱一位小美女嘛。”

“要是能成为你的俘虏的话，这个冬天一定也会更加充实。”

一言不合就飙歌，今井故意捏着嗓子唱，她都愣了，很快忍俊不禁，“谢谢夸奖。”

从聊天中得知佐佐木野是假名，20岁，因为离家出走才干的“爸爸活”。

和日本大部分家庭不一样，父母从小都一起出门工作留小孩一人在家，只有节假日才会陪她，两年前她实在忍不下去了，就离家出走。

直到现在也没人上门找过她，大概已经被抛弃了。

今井不禁感慨，父母恩爱本是好事，但忽略了孩子的心情就只能叫不负责。

佐佐木野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说起这些往事像不是当事人一样，很冷静。

“话说我从头到尾都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不会在意吗？”

“不会啊，习惯了。”

佐佐木的表情很落寞，好像在回忆什么。

在社交平台随便一搜就可以见到“招募”的字条，经过一轮轮严格考察才能把自己作为商品出售，附上照片和个人资料，男性可以随意点人，随意打分。

她们在后台什么都看不见，连点自己的男性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有两个选择，接受或拒绝。

“我也没什么才能，说实话以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井问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就是她有没有想过靠缘分傍上大款。

佐佐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实话：“想过，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我觉得能碰到不贪色的人就足够了，现在流氓有点多，哈哈。”

说着说着，她不好意思了，捂着嘴干笑。

她漂泊了一段时间，孤单又无助，偶然得知这个既能得到陪伴又能得钱的工作，自然愿意做。

说到底还是缺爱，才会渴望从陌生人身上得到短暂的关注和赞美，感觉被认同了，但其实并不是。

今井听得有点心酸，这份活赚的钱只能算零花钱，因为出手阔绰的人很少，那么她肯定还要去打工。

“你平常打几份工？”

她有些尴尬，经济问题是痛点，“三份吧，有时是两份，看情况。”

“平常这个点你在上班吗？”

“没错，所以我在楼下的时候才会给老板发短信请假，嗯……可能扣的工资会多一点吧，不过没关系，节俭点够过日子了。”

原来……逻辑一下子就通了，他刚才还纳闷如果跟父母断了联系，那刚才又是给谁发短信，他猜过警察，结果是老板。

今井原本打算跟她讲道理，劝她回归正途，然而现在看着她干净的眼眸，那些大道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忍不住说起了自己遇到的事。

“我见过一个案子，有个跟你一样的人，一开始尝到了甜头，后来被跟踪，被语言侮辱，家人也跟着别人指责她。”

她听得很认真。

今井：“你猜她最后做什么了？”

“上吊了么？有可能离家出走。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她，我会离家出走，反正无论如何要远离他们。”

“她不堪其扰，报警了。警方给家长做了心理干预，女生得到了相应的精神补偿，我亲眼看见这么壮的壮汉抱着妻子和女儿失声痛哭。”

他的双臂大大张开，滑稽地画了个形状，然后停下问她从这个例子中领悟了什么。

大概因为尴尬，佐佐木野开始抠手指，“嗯，我不太明白。你应该是想让我说有事找警察对吧？”

今井扶额：“不是我让你说，而是你必须要有这个观念在才行，你想想，本来警察就要处理违法事件，你既然已经深受其害，找他们帮忙不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吗？”

不信任警察，他猜可能是想找父母回家，结果一直没有消息。

她点头。

今井盯着她看，表情严肃起来，“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个女生得到的除了精神损失费、失而复得的亲情友情还有什么吗？”

她摇头。

缓缓起身，今井走到门口，侧身打开门，“还有当地辅警友情提供的辅导教育啊，走吧，我们去警局。”

接着他伸长手对镜头挥舞，下播的结束语异常敷衍：“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支持。”

他大步走在前面，佐佐木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小步跟着。

“一定要去吗？我成年了，就算真的…了，也合法啊，可以不去吧？”

听不下去了，就干脆打断不必要的幻想，他没有回头，声音不大但语言铿锵有力：“你要认清楚一件事，如果不及时寻求有力的帮助，你这样孤零零的女孩子将来一定会遇到糟糕的事，比现在还糟糕。”

“寻求法律帮助不是件丢脸的事，懂吗？”

他跟佐佐木科普了一下米花町近一年的犯罪率，佐佐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徘徊在深渊边缘。

*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样做主播，也能赚钱，要试试吗？”

佐佐木野，真名叫星野缘，从辅导室出来后接受了他的邀请。

“以后自信点好吗？你的外形很优越，别听那些闲言碎语，他们就是嫉妒你。当然我也不是说你就要多骄傲了，这也不行……”

听着听着，佐佐木野突然笑出声，惹得今井一脸懵，她捂着嘴道歉，说好久没听到唠叨了，感觉回到了妈妈身边。

今井反应很快，立马回应道：“既然你这么说，看来你妈妈还是爱你的嘛，你就好好上学，其他的事自然有人去解决，知道了吗？”

紧接着让她把手机递给自己，他本来想装模作样地按了几下，假装替她安装直播软件，可是滑了几圈都没找到，不信邪，又去软件商店找。

系统卡点提醒：『双贝直播。』

他一搜，真搜到了，“……？”

『你又骗我，不是说日本人都安装好了，而且不能卸载吗？』

系统：『可以卸载，不可以一键卸载，宿主，您问清楚一点就不会发生误会了。』

今井双眼问号。

他哭笑不得，只好认错。

而星野缘看到他指着的软件，心里只剩下疑问，这明明是莫名出现的东西，怎么他又下载了。

今井咳嗽一声，给她解释，说的都是系统编出的胡话，成功把少女忽悠住了，她满面笑容地跟自己挥手道别。

他回家拉上窗帘，取下摄像机，开启回放模式，找了一面干净的墙投映。

今井一边揉狗头，一边看人们的评论，左边是直播画面，右边单独的框架是评论区。

【什么玩意】

【谁搞的恶作剧！】

刚开始直播时的评论基本都是这样，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今井完全能理解，如果自己手机里突然多了个软件，自己肯定也不镇定。

到了中期，氛围渐渐变好，开始有人讨论了，虽然有人骂自己，今井还是看得高兴，因为没人猜出来他要干什么。

他按下暂停，捏着小狗的耳朵轻轻提起，问：“呐，你知道视频上的我在做什么吗？”

视频正好停在今井领她进酒店的画面。

小狗扯着嗓子叫了一声，他还是笑着，不依不饶地问同一个问题。

系统：『……宿主，您究竟在跟谁说话？』

“你啊，不然还有其他人吗？”

系统第一次感到委屈，这个情绪很少被系统们用到，『麻烦您问话的时候不要看着狗，我可能误会。』

他笑得狡黠，但没有继续逗系统，“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系统似乎很好哄，『经分析，您的演技的等级为C，评价：骗骗小孩子差不多，别去演戏祸害观众了。』

今井一脸黑线：『嗯？报复我是吧？』

系统这才正经，『经分析，您正在扮演单纯无害但恶趣味的少年，想看佐佐木野会不会被表象欺骗然后跟您走。』

他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好奇地问自己真实的演技情况。

系统：『演技等级为C，评价：普普通通，不敏锐的人会被您骗。』

这个评价很真实，因为不全是演戏，他毕竟不是演员出身，也没有天赋加身，所以多少带点真实情绪。

他深知骗人用的演戏要真假参半，这样别人才会被骗到。

按下开始播放，他继续看回放。

【认真的吗？不会吧】

【如果有床/戏直播的话我就谢谢款待了】

【报警了不谢】

【这种东西称得上有趣还是恶俗呢，小妹妹别怕，我先报警了】

【声音好耳熟，这个女的不会是我同学吧？】

看完后他深深吸气，缓缓吐气，一下子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说：“我觉得还是好人多，我要继续办下去，系统，一起加油吧。”

系统：『嗯。』

小狗：“嘤。”

今井把它高高举起，逗小孩似的缓缓上下舞动，没几秒就放下了，嫌弃地捂住耳朵，“好吵。”

好像狗恐高，以后不玩这个游戏了。

小黄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吱吱哇哇地迈动小短腿，走了几步就趴下了，任凭今井怎样提它戳它都不动。

“这么说起来，它好像一天没吃东西了，去楼下买点东西好了……”

他问系统赚了多少钱，内心期待极了。

在吃牛排时他偷偷告诉观众不要随意刷礼物，为此要一直注意星野缘，还被逮到一次。

系统：『100万日元。』

六个零，今井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这简直是奇迹，他赶紧看后台，试图退钱，『你在开玩笑吗，抢钱啊这。』

系统说很正常，100万是直播间的观众一起砸出的数目，今天有一千位观众，平均分下去也就一人一千日元，可以说很少了，买菜做饭都不够。

他尽管艰难消化了事实，还是忍不住确认真假，系统一个冷性子都快被问烦了，『这笔钱都是您亲自挣来的，观众乐意刷礼物有什么不对，你情我愿罢了，为何您一定要揪着细枝末节不放呢？』

“如果是亏心钱，不如不要，我宁愿家徒四壁，至少心安。”今井一下子坐起来把小狗搂紧，垂着眼帘。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给礼物，所以肯定有部分人打进来的金额比另一批人多很多。

然而他直播的不是喜剧节目，也不是什么恋爱节目，这部分人刷礼物的理由就耐人寻味了 。

自己才第一次直播就得到一大笔钱，就是利用了他们图新鲜的心理赚钱，他们看开心了自动给钱。

可是内容呢？

今井完全可以想象。他们看戏，把别人的真实经历当做电视剧看，因为自己是局外人就高高在上的打赏，就算知道主播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也装聋作哑，完全不知道在高贵什么。

换言之，收钱的基本建立在星野缘的痛苦上，这钱拿着烫手。

“爸爸活合法”就是一堵铁墙，是违法者的借口，也是政治的巨大的遮羞布。

日本高层**，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民众自然会被高层人的恶臭污染，上行下效，慢慢觉得没什么、就应该这样。

他想让观众改变态度，不是看热闹式逃避，而是直视，更要重视直播特地呈现出的**裸的现实。

他面无表情，越深想就越气愤，“系统，我身为老师给你发布任务不过分吧？退掉大金额的钱，把这部分人找出来给我看。”

钱立马退掉了，系统把人的资料给他看，默默观察。

一般他帅不过三秒，讲狠话也有时限，时限一过就会笑场，可是这次从始到终都板着脸。

见惯了他耍宝的滑稽样，差点忘了他还有严厉无情的一面，系统想。

说什么来什么，没过几秒今井的冷脸就裂开了，他快要把虚拟屏幕盯穿，回过神问：“问题有点多不知道该问哪个。”

“为什么是他啊。”

总共100万日元，怪盗基德占了70万，屏幕上只有他一人。

《summer time》

嘛，一言不合就飙歌是跟谭警官学的，嘿嘿

谭乔太有趣了，以前一直以为警察就一定是严肃的，结果他打破了我的刻板印象。

爸爸活是合法的，已经够离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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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