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申华最终入驻了汪孟邹家,不过他付了住宿费,虽然汪孟邹不愿意收,但他执意给了,更何况这本就是应该的。
也是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陈延年和陈乔年。明明是同样的年纪,陈延年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乐申华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是个矮子的事实。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乐申华发现延年乔年两兄弟真的很辛苦,他经常看到他们天不亮就出去了,晚上天都黑了才回来。即使不出门的时候,也会因为图书馆的锁事从早忙到晚,要知道他们身上可还有学业的重担呢。
汪孟邹关照他们,不会安排很多的工作,想让他们歇一歇,但是他们不愿意闲着。
同时,他们俩依旧在躲着陈独x,每次陈独x来,他们即使没有出门,也不会去见他们的父亲。
乐申华知道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微妙,没办法,谁让他们父子真的太像了呢,一样的脾气,一样的别扭。
尤其是陈延年,简直和陈独x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而乔年又向来听哥哥的话。
乐申华觉得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他们一家人之间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
但出乎意料的是,接下的一件事,还是波及到了他
那本来是一场挺和谐的聚会,乐申华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的,他先听大家热热闹闹的探讨了《新青年》的初步设想,本来陈独x的想法是叫《青年杂志》,但是乐申华记得因为重名打官司这回事,所以直接提议了《新青年》,赢得了全场同意。
聊完了正事,大家又其乐融融的上了桌,准备吃饭,直到汪孟邹开始介绍“荷叶黄牛蹄”,乐申华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后来,等高君曼的惊叫声响起的时候,乐申华这才意识到不对了,他想起来了这个剧情,但是已经迟了
骤然响起的尖锐声音,一下子就刺激了乐申华脆弱的心脏,他立刻感觉胸口一阵抽痛,
糟了!乐申华捂住了心口,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岁之!”身边的易白沙首先注意到了乐申华的异样“你怎么了?!”
乐申华很想说他没事,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开不了口,不过一瞬之间,他面上就血色尽失,嘴唇也泛起绛紫。
“他心疾犯了,”另一边的邹永成一看乐申华的样子,立刻起身扶住了乐申华软倒的身子,
高君曼已经吓得呆在了原地
“舒展他的身体,必须要让呼吸保持顺畅!”汪孟邹离的还算近,三步并作两步的将边上的椅子都推开,给腾出来一片空间
“不要完全躺下!他不能平躺,扶他坐展,”桌子另一边的陈独x也急的窜起来,差点掀翻扣着青蛙的碗“快!药!给他吃药,他有急救药”
邹永成半抱半搂的将乐申华移到地上,然后单膝跪地,让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
“哪里?!他的,他的药放在哪里?!”易白沙急的几乎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翻找乐申华衣兜的手都是抖的
“唔~咳咳,桌子上,呼~,房,间,呼~”乐申华全身都发着颤,嘴里断断续续的漏出几个字,其中还夹杂着忍痛的呻吟和抽气
“他说在房间的桌子上”邹永成凑近了乐申华,听清了微弱的气音
“药!给!”话音未落,不知道是谁的手递来一瓶药,易白沙赶紧接过
“两粒!”陈独x看见药来了,赶紧说“我听他说过,吃两粒!”
一阵兵荒马乱,两粒药终于进了乐申华的嘴。
在一众心急如焚的注视下,乐申华抖如筛糠的身体渐渐平静,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正常平缓,
明明只有几分钟,动人心魄般却仿佛过了几个春秋,大家才看到他的嘴唇褪去了恐怖的紫色,终于只剩下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