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老天，我活的像个人机 第9章 第 9 章

经过了一天的努力，我也是努力了一天。坐在不知名的公交车上，我收到了妮可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去哪了，怎么找不到我人，我说我出来找工作，现在坐在一辆公交车上，正在驶向黑雁工地旧址。

找工作？你也不怕被骗了！等着！到黑雁旧址后别动了，我让比利开车去接你。妮可那边哗啦啦的响，环境有些嘈杂，我不太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妮可见我不回话，就又重复了遍，我嗯嗯嗯的点头，也没管能不能看见。

黑雁工地旧址大概是公交车的终点站，车上没什么人了，只留个上了点年纪的售票员在凳子上昏昏欲睡。司机还在尽职尽责地开车，嘟囔了一句这么久了这附近的路怎么还没铺好。我看着外面逐渐变暗的天色，身体被空调吹的发抖。售票员打了个喷嚏，把自己从梦中惊醒，他发现车上还有人，贴心的提醒我这是终点站。

我必须下车了。

天黑的太快。我跳下公交，着急下班的司机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飞般的开走了，扬起大片尘土。我茫然的环视四周，远处的场景已经叫人看不清了。

我只知道这像是个工地，一个看起来有些废弃的工地。我远远望去，位于中心位置的铁门上挂了一个造型老旧的锁，锁旁边有一个大大的禁止通行的牌子，有点生锈了。

门里面摆放着一个大型机械，我叫不上名字，也看不清全貌。它就那样安静的待在那里，正前方黑洞洞的显示屏对准大门，看起来有点诡异。

我搓了搓胳膊，感觉被空调吹起来的鸡皮疙瘩还没有下去。天完全的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叫人看不清道路。我转回脑袋，让自己目视前方，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云朵厚实且灰暗，像是要下大雨。

在这样的天气下，我看不见月亮，只能用妮可给的手机照明。老式的翻盖手机好像没有手电筒功能，小小的屏幕带不来多少光明。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险些撞翻堆放起来的罐子，有只猫在罐子的顶部休息，它被我惊动，喵的一下跳进了我的怀里。

我被撞的后退，差点被横过来的电线绊倒，猫咪毫不客气的在我的怀里翻了个身，满不在乎的舔着爪子。我挠挠它的下巴，小心的把它放回地上，继续进行着我的探路。

妮可的手机实在是太旧了，满格的电量没能支撑多久，闪烁着关了机，猫咪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方向，没电的手机更是雪上加霜，我靠在墙上，右眼皮不停的跳着，耳边是蚊虫的低鸣，吵的我头疼。

但我不得不继续往前走。我贴着墙壁，一点一点磨蹭着，小心绕过各种杂物，来到了一扇门前。我不知道这是哪个门，伸手试探的同时只希望自己没有回到原点。

门生锈了，翘起的铁皮划到了我的手指。我撑着门，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扶着门的手上。门开了，发出了刺耳的嘎吱生，我看见了门上的挂锁，锁旁边的告示牌，上面写着禁止通行。

这扇门根本没锁啊。

我本能的以为门上了锁，但实际上这是个折叠门，根本不需要门锁。我奇怪自己怎么会看花眼，这分明一目了然。

除非我看见的不是一扇门。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想着大半夜的干什么要这样自己吓自己。都说废弃工地离奇事件多，有好多人会大半夜来这里探灵。我想着比起探灵，这里好像更适合杀人抛尸。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折叠门会自己启动，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走的时候我用力的想要把门拽回来，只可惜它一动不动。我确信了它并非因为老化而被我推开，是因为其他原因。在默认这是废弃工地的情况下，每一个微小的动静都会引起我的恐慌。我听见了谁的喘息声，它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位于我不远的位置。

他开始走动了。脚步沉重，呼吸急促，像是经历了过量的运动。他朝我的方向过来，距离我仅有一墙之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脖颈，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空洞里的以骸，也是这样，一墙之隔，好像我一扭头就会和它们对上视线。但是以骸没有眼睛，也只会在空洞里存活，这里不是空洞，这里是空洞外的世界。

我开始痛恨自己看过那么多小说，否则在这个时候我就不会这样瞎想。谁会在半夜来到废弃的工地里，除了盗贼和杀人犯以为我想不到第三种。他听起来格外劳累，或许是搬运了很重的东西。我的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心脏跳动的厉害。我的后背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咬住舌头来克制自己莫名其妙的发抖。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想我今天不应该出来找工作的，我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

猫咪的叫声若有若无的响起，和我的心跳声融为一体。我的口水在口腔里汇聚，咽下唾液的时候发出了咕噜的声响。蚊虫依旧在嗡鸣，它们杂糅在一起，裹挟着男人的喘息一起刺穿我的耳膜。我的眼前仿佛出现幻觉，在黑暗中，我看见了熟悉的以骸，它们的利刃挥向我，我不得不开始奔跑。

那大概是我刚进入到空洞的场景。恐慌，无措，苦恼和绝望。我的词汇量太匮乏了，我形容不了我的心情。完全陌生的生命体出现在我眼前，一无所有的我将要命丧在此。我产生了这里还不如空洞的想法。黑夜还不如空洞，或许我还没有离开空洞，以骸还在追逐我，我还在奔跑。

我还在一刻不停的奔跑，在这个世界里，我不敢停下脚步。

我必须笔直的前行，费力的跨过满地的砖瓦，进入到炫彩的空间裂隙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我只知道我摔在了地上，进到了另一片区域，那片区域依旧危机四伏，谁也救不了我。

谁也不行。

只有我自己在空洞里。

只有我。

......

有东西抓住了我，他自称比利，是个机器人。他抓着我的手，让我把手贴在他的脸上。我触碰到了冰凉的机械，柔软的头发，我把脸贴了上去，他开始发热，胸口起伏，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奇怪的音节。我什么也看不见，捧着他的脑袋瞪圆双眼，我说比利？比利？

他说是我！比利！比利.奇德！

我猛然间回过神来，大脑好像碰的一声炸开。比利黄色的双眼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拽着我，让我不至于一头撞到对面的墙上。属于狡兔屋的小车停在靠边的位置，艾米莉安坐在车上，正扒着窗户向外看。

比利还在说话。

他说他联系不到我，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就想着直接把车开到工地来找我。结果我忽然从墙上翻过来，一下摔到了水泥袋子上，如果不是他及时拉住，大概就要撞到墙上了。

这段话没能说完，因为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抱住了他。比利眼睛瞪大了，下意识弯下腰来迎合我的动作。我不在乎，我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这份安心来自于狡兔屋，来自于比利.奇德。

我说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比利点了点头，松开了我，他把他的双枪塞进我怀里，说抱着能安心点。我不知道两把枪抱着能有什么安全感，但还是接下了。艾米莉安瞧见了我，高兴的在车里蹦跶起来，我把她一并搂入怀里，额头抵住了前面的靠椅。比利感受到了我的动作，他从座椅的缝隙里回头看我，我闭上眼，把下巴放在艾米莉安的耳朵中间。比利注视着我，他用钥匙启动了汽车，喝了一口燃油饮。

安比和妮可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妮可说她今天请客，大家晚上去吃顿烤肉，顺便多薅点赠品。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包括晚回来的我。妮可看见我平安的回来了，躲在安比身后大大的松了口气。安比戳破了不坦诚的妮可，她说妮可，你可以直接说你很担心她的。妮可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说话。

安比哦了一声。

她向前走动几步，把妮可暴露了出来，总是没有表情的少女站在我面前，她问我没受伤吧，当时大家联系不上你，都在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

妮可也是。她补充道。

害，只是出门找个工作而已，能有什么事。我放下艾米莉安，拧着眉毛摆手。我说只是天黑的看不见路，我又碰巧误入了工地，一直用手机照明才导致的手机没电。

这样么，希望真的没事。如果有问题，我们可以帮你的。安比对我说。

难过的话也不要硬撑，我.....还有狡兔屋的大家，都希望你能更放松些。比利说以骸在空洞外活不下来，所以这里没有以骸，睡觉的话，可以随便摆姿势。她说。

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我问。

因为你看起来很难受，我想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安比轻声说。她的声音变得柔和，有点不像她，她说大家都会有难以忘记的过去，但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

就是，狡兔屋的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有着不可多说的过去，没有关系的。妮可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说好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烤肉店还开不开门。

比利，你去探探路吧。记得回来告诉我们结果，关门了的话我们就不过去了。妮可对比利说。

又是我啊妮可老大！比利发出哀嚎，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我看着机器人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抱紧了怀里的枪。

那是比利的武器么。安比忽然问。

我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安比只是瞥了一眼便没再看，她说只是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没人能碰到比利的枪呢。

我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可宝贝他的武器了。妮可欣赏着自己的指甲，随口插了句嘴。我说我不清楚，但这么说的话保不齐这枪是他很重要的人托付给他的遗物呢。

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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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