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老天，我活的像个人机 第46章 第 46 章

浅羽悠真的假期结束了。

他并没有休息太久,回到课里后给我报了平安。在离开医院时，他抱走了我送他的向日葵，顺便把吃起来一点也不甜的水果送给了隔壁他不太喜欢的人。我把选好的颈环的地址定到了hand总部，浅羽悠真说OK，不过其实没必要再给他买的。我说不行，我不能白收你的礼物。浅羽悠真沉默了一下，聊天框上不断的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等不来消息。过了好一会，他发来一个好吧，那你喜欢这个礼物么。

当然，我当然喜欢。我摁了一串的玫瑰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浅羽悠真接受了，他问我买了个什么款式的，和他的一模一样么？我说我没找到一样的，买了个素圈。

哼哼，这个是和我的耳钉同款，是我定制的哦，独一无二的，一看就知道是浅羽悠真。他的得意要溢出屏幕了，我说好吧独一无二的浅羽悠真，那你现在只能带朴素的我选择的款式了。希望别人不会因此认不出你，觉得你不是浅羽悠真了。

怎么会有人靠这种东西认人！！！！！浅羽悠真发了好多感叹号。

我耸肩。

当然，他看不见。

浅羽悠真隔了会才继续发消息，他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展示了他给向日葵寻找的新的角落，那是个阴暗的没有光的平台。为什么要让向日葵呆在那里？浅羽悠真还给我炫耀了他桌子上的盆栽和并不整洁的桌面。我看见了他的病历本，被他一巴掌胡噜走了。

盆栽是绿萝，长得有点蔫吧，浅羽悠真说或许是他总是给它浇水的缘故。我坐在去往工地的公交上回着浅羽悠真的消息，这个手机竟然不能分屏，我视频和聊天框来回切，差点给敲敲搞闪退。在视频里，月城柳正给向日葵挪地方，她扣缴了这盆长势良好的盆栽，并且严厉拒绝浅羽悠真触碰它。

为了这盆花的生命安全，浅羽你最好和它保持距离。不要在无聊摸鱼的时候拼命给它浇水，也不要把不喜欢的食物塞到它的花盆地下。视频里，月城柳如此说。

副课长！我在录视频，稍微给我留一点面子啊！我看不见的手机后面传来浅羽悠真的惨叫。

月城柳冷漠的拒绝了。

一旁，星见雅在认真的写字，我好奇她在写什么。浅羽悠真说别看课长表情这么严肃，她其实是在和自己下五子棋，还输了。输了她就生气，自己和自己赌气然后多吃一份蜜瓜。我不知道他这样给我展示对空部的办公室是否合规，浅羽悠真说没事啊，课长和副课长都没说什么，更何况他相信我。我说你在这种时候又开始相信我了，浅羽悠真哼哼两声，发了个哭哭的小猫脸。

他把小苍角吃东西的样子一并录进了视频里。女孩的脸颊鼓鼓的，好奇的把脸贴近摄像头。她说悠真悠真你在拍什么，浅羽悠真说了什么话，但是视频没录进去。

总之小苍角露出了很开心的表情，浅羽悠真眼睛半闭，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他开始工作了，他说他得补上这两天落下的进度，副课长一点没帮他。

至少帮你补上了请假申请。我说。

浅羽悠真又发了个心虚小猫的表情包，他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么多可爱的东西的。浅羽悠真说他要去开会了，他会努力摸鱼的。我说加油，我也要回去上班了，希望我的同事有好好照顾我的靠垫，或许我也应该在工位上摆几盆盆栽？

本有好好照顾我的靠垫，也猜到了我的心愿。回到我熟悉的座位上时，我发现我靠垫上的毛绒被梳的整洁又光滑。桌面上摆着几盆多肉，长得和我了解的都不太一样，这个长得像个人手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本说是丽都畅销款绿植，希人有优惠。

看着它，我就感觉自己好像也有了一双小小的，方便粘贴发票的手......本戳了戳爪子，我把那盆多肉推远了一点。工地上，珂蕾妲冲我挥手，她说她买了新口味的早点，正好给我带了一份。我们一起坐在台阶上吃饭，格莉丝说起了有原型机定位的事情。在我不在的这几天里，白祇重工接了个新的单子，对一所小学进行翻新。

那个校长好像有点毛病。珂蕾妲边吃边向我吐槽。她说在那个小学旁边有个小型空洞，和校长反映后他竟完全不予理会。要知道那个空洞内部极其的不稳定，稍有不注意就会进行扩张。万一扩张了那些孩子怎么办，珂蕾妲说着，用力咽下面包，又喝了口牛奶。她说因为这个问题，翻新暂时被停止了，他们打算等处理完原型机的事情就去探探那边的口风。我说你们要怎么做，珂蕾妲顿了一下，她说变装潜入。

我：？

怎么变还没想好，这个交给格莉丝了。珂蕾妲说先别管这件事情，他们已经找到原型机的具体位置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前往进行回收。我说你们的速度好快，已经联系好绳匠了么。珂蕾妲叉腰，她说当然，就等着我回来了。

原型机的位置位于新爱丽都和旧都的交界处，偶尔会被变换的以太空间吞噬。在进行定位的过程中，格莉丝说她隐约地看见了很多奇怪的场景。铃说正常，那是某种被以太留存下来的过去发生的事情。在以太浓度极高的地区很容易看到。负责引路的哲摇了摇头，他说或许是因为位置的缘故，这次的路线很难计算。原型机所在的地区似乎是多个空洞的交界，那里的以太流向混乱，以骸品种颇丰。

.....你很幸运。没有被卷入以太洪流中。哲的表情沉重，他看向我，绿色的眼睛里是说不清的情绪。我看着地面，没有认同他的话。被这过分担忧的眼神注视着，我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我想幸运与否或许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很早之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我落入那种境地是不幸的，可偏偏我又幸运的离开了。这一切都显得格外好笑。

其实就算是被卷走了我也不会有事的。我这样说着，却被狠狠的盯住了眼睛。哲希望我不要这么说，大家会担心的。

你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不希望你迷失在空洞里.....如果你真的消失了，法厄同会去寻找你的。他对我说。

是这样么。我眯起眼睛，空洞的颜色在我的眼前变换。我说是这样啊，那你们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从空洞中把我带出来。我把伊埃斯捞进怀里，用力的挤在脸边。我说传奇的绳匠法厄同，请一定不要让我被困于空洞。

放心吧，还有我们呢。本用爪子盖住我的脑袋，安东站在我的身旁。格莉丝用平板计算着距离，伊埃斯在我的怀里得意的嗯呢一声。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珂蕾妲扛着锤子站在不远处，她几乎要被以太包裹。

Fairy计算好了路线，最短的直线距离上有很多的烂尾楼。格莉丝拍了拍掘进机，她说是时候让这些孩子们展示一下自己了。我抱着伊埃斯后退，格莱特得意的转动自己的破拆锯。我在珂蕾妲身边蹲下，看着格莱特轰的一声砸碎大片楼房。

哼哼，见识一下美少女的厉害吧！格莱特得意道。

汉斯处理着楼房的碎片，安东在一旁对他加油打气。在汉斯表露出无聊时及时给予足够的鼓励和支持。我被拉去当监工，说是有我在汉斯会干的更加努力。珂蕾妲拽着我，她说作为白祇重工的机械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独立。

俺要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安东大哥！咱们继续！汉斯望着我的身影，奋力的挥舞起铲斗，扬起的泥土糊了安东一脸。安东吐掉嘴里的泥，同样亢奋了起来。他一边和汉斯扬起的灰尘对峙，一边兴致勃勃的开路。一路消灭不少以骸。我跟在后面，发现这附近有许多的废弃机械。这些机械都被严重侵蚀，不少和以骸相融合，又或者是和地面生长在了一起。

我好奇的摸了摸这些机械的表面，柔软又富有弹性。这个触感有些奇怪，一瞬间让我想起了些许不好的事情。珂蕾妲注意到我的脚步慢了下来，她问我怎么了，是受伤了么。我摇摇头，指着那些机械。珂蕾妲看不出个所以，这个得找格莉丝。

格莉丝说机械就算被侵蚀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触感，这大概是某种异变，看起来很有研究价值。她说着，立刻就要拿出改锥把这些东西拆开看看。珂蕾妲抱住格蕾丝的腰，她说等等啊老姐，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啊。

哦哦不好意思小不点，我太激动了。格莉丝又摸了摸那些机械，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去。珂蕾妲扯了扯我，她让我也不要再想了。空洞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更别提这种多空洞交界的区域。我想了想，觉得也是，可心中的不安仍旧存在，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看到了！是纪念塔！铃的声音传了过来。安东用手遮住额头，伸着脖子向上张望。他说这就是纪念者广场么，感觉好气派。本放下武器，他说如果不是旧都陷落，这一定会更加繁华，真是可惜了。我说旧都陷落到底是什么，我好奇很久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场大规模的空洞爆发。本思考了一下。他说零号空洞及其伴生空洞吞噬了旧都，毁掉了爱丽都的一切。那场灾害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几乎摧毁了整座城市。我说就像世界大战一样？安东思考了一下，他说世界大战？那是什么，不过这是人类和空洞的对决，可能还有一些高层之间的较量。

在那场灾难中，很多人因此遇难。新爱丽都有很多孤儿，他们大多是旧地陷落事件中的幸存者。格莉丝放下武器，她说有时候高以太适性也不是件好事，越强的能力意味着越大的责任。如果有一天机械可以完全代替人类进入空洞工作，那么以太适性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两句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关联，但我莫名其妙的听懂了。我意识到，或许在格莉丝所表露出来的冰冷又淡漠的情感下是对人类炽热的爱。她仍旧在阐述着自己的理念，机械就是用来代替人类的。这是她一切行为的基础，思想的根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改变的前进的道路。

机械服务于人，机械代替着人。所以在这注定会被舍弃的结局里，格莉丝希望机械可以如人那样被爱。

新爱丽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想。

在注意到格莉丝有些难过的眼神后，我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我找了些别的理由，变相的认可了她的话。格莉丝有些不解的回头看我，我朝她笑，没说任何解释的话，只是指向前方。我说看那，那有个白色的东西，是不是原型机，咱们该去看看了。

...说的是，咱们该去看看了。格莉丝恢复了她一直以来的模样，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和珂蕾妲对视一眼，她冲我摊开了手。我招呼着三台机械过去，在金属摩擦的轰鸣声中慢步向前。格莉丝站在了原型机的脚下，她被这个颜色清爽线条俊朗的机械迷住了。

这就是老爸当年承包的项目啊.....珂蕾妲摸着布满裂痕的纪念碑喃喃道。

咱们有多久没来到这了，十年？二十年？想当初，这里还没变成空洞时咱们还参与了纪念碑初期的建造，真没想到自己还有重新站在这里的一天啊。安东感叹着，本点了点头。我走到纪念碑的下面，抬头仰望着高大的机械。当初情况紧急，我竟没能注意到，原型机的姿势像是一个高举着双臂的人类，他在托举着一块坍塌的柱子，而这块柱子的根部长着以太结晶。

从根部生长出来的结晶蔓延着，以一个古怪的路径蜿蜒向下。我顺着找到了结晶生长的终点，似乎是塔碑内部。

这里面有东西，结合着上次听见的声音，我更加确信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了。我把手贴上塔碑表面，这似乎是某种金属，因为长久的侵蚀而变得凹凸不平。格莉丝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是她叫我注意安全，及时向他们汇报情况，我点了点头，另一边，珂蕾妲和伊埃斯跳进了原型机的内部，珂蕾妲想要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父亲是否还活着。

只是很遗憾，原型机什么也不知道。智能程度并未到达标准的机械似乎无法理解人类的话语。她已不在有力气发送信号，到底也没能回答珂蕾妲的提问。

珂蕾妲有些难过。

我靠近塔碑，鼻尖就要碰到凸起的尖角。我闻到了一股好似胶皮烧焦的味道，熏得我皱起眉头。我敲了敲镶嵌着玻璃的纪念碑，回音被什么东西吞掉了。我越发的感到恐慌，从这结晶的裂缝里，我看见了被挤压的硅胶，那或许不是硅胶，我不知道要怎样去形容。拿东西柔软，光滑，正紧紧贴着纪念碑内部移动。祂的皮肤从裂缝中挤了出来，划出的伤口里是炫彩的霓虹。

我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了，在受到刺激时，每个人似乎都会有不同的身体表现。我缓缓后退着，却在转头时停住了脚步。我看见了一个男人，从长相来看，这是霍尔斯。他正驾驶着原型机，把什么东西摁在了地上。看着如此的场景，我立刻意识到这又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正如铃说的那样，这是高浓度的以太环境下才会出现的必然结果。

我的头好痛，我并不喜欢这种被压迫的感觉。我按住胸口，抬眼瞧向远处。一个形似人类却长相诡异的生物被原型机压在爪子底下，祂没有头，脑袋的地方被一个方形机械代替。那机械的正中心是裂开的，内部闪烁着的颜色和伤口处的一模一样。这是我当初看见的塔碑里生物的模样。我不禁怀疑起来，难道是祂的脑袋裂开了？这个想法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原型机把那个东西戳进了纪念碑里，用自己堵住了缺口。我惊恐的看向那根被托举着的柱子，它已经因为侵蚀而松动了。在意识到这点后，我猛然明白了星期五口中的加固封印的意思。那要是这样说，我们不能带走原型机，我们不能放下那根柱子，绝对不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格莉丝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吓我的差点摔倒。她捞了我一把，不懂我为什么这么紧张。我没来得及理会她，踉踉跄跄的跑向安东和本。星期五和格莱特已经拉开了原型机，汉斯正缓慢的放下柱子。我撞在了珂蕾妲怀里，被她一把抱住。我从她的肩膀上露出脑袋，我说不，等等！不要拉走原型机，这个纪念碑里有东西，原型机是用来.......

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第 4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