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岁的生日呢?
今天我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要说不期待是不可能的,成年代表我可以合理合法的去感受这个世界了,所以我在阳光和满满的期待中睁开眼睛。
我以为今天会像之前的每一个生日一样,信一和十二少一大早就出现在我的房间,祝我生日快乐然后送上生日礼物,晚上再和大佬们一起吃个饭,非常充实又完美的一天。
不过今天信一和十二少一直不见踪影。
中午吃饭也没见到这两个人,桌上只有我和龙卷风。
“大佬,今天怎么不见信一和十二啊?”我好奇的问龙卷风。
“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在忙什么。”龙卷风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回答我。
“好吧。”我没有失落,凭着我对信一和十二的了解,他们不会做出忘记我生日这种事,我猜,他们俩肯定一大早就出去准备什么惊喜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副傻笑。
突然,我感觉到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落在了我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生日快乐,阿薇。”茶色眼镜下是龙卷风笑意盈盈的双眼,“我想晚上吃饭再跟你说,可我实在忍不住了,想第一个告诉你。”
我把双手抬起,按在龙卷风的手背上,也笑着望他。
“哎,大佬啊,每次看到你我都不想长大了。”
“没事,我还可以陪你很久很久。”龙卷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信一和十二少下午才出现,十二少还背着一个双肩包,当时我正坐在理发店看漫画,龙卷风的理发店里到处是信一看完后随手丢在这的漫画书,有次我甚至还看到龙卷风拿着漫画书在津津有味的看。
十二少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抢走我的漫画书,把我从凳子里拔出来,对我露出一个他能露出的最讳莫如深的笑容。
“走,兄弟们有惊喜给你。”
我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快乐的蝴蝶在胸腔呼之欲出,这一切在意料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
“什么惊喜啊,你俩鬼鬼祟祟失踪一上午,不会整出什么吓人的玩意吧?”我故作矜持。
信一在门口勾起一边嘴角,对我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那你来不来?”
“当然来”我兴奋的走出理发店。
“早点回来,晚上和阿秋阿虎请你们吃饭。”龙卷风的声音从理发店里传出,我们仨应声答应。
出了龙卷风的理发店,十二少就原地起飞了,拉的我跑的飞快,我出于对惊喜的好奇,也拼命的跟着十二的步伐,只有信一在后面喊“慢点啊,不要摔到阿薇。”
十二一听跑的更快了。他拉着我穿过城寨错综复杂的小巷,在城寨的其中一个入口停下。
“要出去吗?”我好奇的望着城寨外
“不出去。”信一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我转过身去看他。
“当年大佬就是从这个口把你抱回来的。”信一一边说,一边在巷子的墙上摸着,“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来和我抢大佬的,还好这个情绪没持续多久。”
“我现在对你的情绪是。”信一拿下墙上的一块砖,把手伸进去掏出一个盒子,在我面前打开,“—谢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生日快乐阿薇,认识你的第十三年。”盒子里是一条手链,宝蓝色的蝴蝶挂坠,信一拿出来戴在我的手上,“我希望你一直开心,在数不尽的明天里。”
“我也很高兴遇见你,信一。”我眼眶发热。
我的眼泪还没落下,十二又拉起了我的手,带我向城寨里跑,“好啦,先别哭,还有别的呢。”
他拉着我又跑到另一个巷子,问我:“记得吗记得吗?”
对于路痴来说,城寨的巷子都是CTRL C和CTRL V的,我完全认不出来,只能迷茫的摇摇头。
十二着急了,放开我的手,自己跑到巷子最深处,双手合十,歪着脑袋,把手放在脸边,还把眼睛闭上了。
我一下了然于心。
“啊!……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具尸体。”我尴尬的摸摸鼻子
“但是尸体被你救活了啊!”十二又高兴的跑回到我面前,“去找找,找找你的礼物。”
我开始学着信一的样子,摸着墙上的砖。直到摸了一圈,都没摸到一块松动的,我站在巷子最里面,对十二少抛去一个问号。
十二看了一眼信一,给信一扬了个眉毛,信一则把手上的烟叼在嘴里,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干净利落的瞄准我的头顶半米处,扔出小石子。
我觉得信一放在古代一定会比四大名捕里的无情还牛逼,因为我还来不及看到那个小石子的抛物线,就听到“咔哒”一声,一个黑色盒子就从我头顶落下来。
我一伸手,盒子正好稳稳的落在我的手里。
十二晚盒子一秒钟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从我手里拿走盒子,缓缓打开,是一条项链,也是蓝色的蝴蝶吊坠。
“我一直觉得你闪闪发光的,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不对…我想想……”十二停顿了一下,真的皱起眉头在思索,“嗯……你就是最可爱的!”
“你都想了点什么啊?”我笑着低头,十二少把项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想了很多女明星啊。”十二少示意我转个身,给我系上项链的扣子。
扣子系好后,他把手移到我的肩膀,让我转回来,凝视我的眼睛,“生日快乐阿薇,没有人比你更可爱了。”
说完十二又拉起我跑,经过信一的时候,还顺手勾过信一的脖子。
“走啦走啦还有呢!”
“啊?还有?”
十二和信一带着我一个个巷子走,经过一个巷子,他们就讲出一个回忆。
有我和信一一起放风筝的小楼…
有我和十二一起用纸板当滑梯的斜坡…
有他们俩切磋砍断的通到我房间的电线…
还有我们三叼着绿宝勾肩搭背走过的石板路…
他们每讲完一个回忆,就会在巷子隐秘的地方掏出一件礼物,
有我在杂志上看到过的口红…
有我和服装店小美夸赞过的衣服…
还有在商场提过一嘴好闻的香水…
以及很多……
原来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共同分享过这么多的回忆。
等我们走完城寨的巷子后,我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了,手里的礼物已经完全抱不住了,十二少献宝一样的举起他的双肩包,告诉我他早有准备了。
我从收到信一的礼物那一刻起,我内心就温暖的像浸泡在加热过的伏特加中,温热醉人,让我晕眩的觉得不真实,每走过一个巷子这种眩晕就多一分。
走到最后一个巷子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完全决堤,止不住的流。
信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把我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对我说:“别哭,还有呢。”
我揉了揉眼睛:“还有什么啊?”
信一突然问我:“你相信我们吗?”
我眯眼看着信一:“什么鬼问题,你说呢……”
信一露了一个痞痞的笑容:“那我得把你的眼睛蒙上。”
我对信一说:“蒙呗。”
我看到信一解下了自己的领带,走到了我的背后,把领带覆到我的眼睛上。信一深色的领带蒙上后,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信一在我背后的声音,轻柔的问我会不会太紧。
我说完全不会,你再松就掉下来了。
系好之后我用手摸了摸信一的领带,告诉他们走吧,我准备好了。
说完,我就感觉到我的左右手,分别被人牵了起来,带着我往前走。边走边听到十二和信一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抬脚,楼梯。
走了差不多五分钟,我就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微风吹拂过我的脸庞。
是楼顶。
信一把领带从我眼睛上摘下来那一刻,天已经黑了,微弱的月光照耀着大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无数的亮光就迸发到了空中,在最高处坠落,绽放出炫彩的烟花。
万点光芒汇聚成海,色彩斑斓,仿佛满天的流星星雨,点亮了整个城寨,照亮了这阴暗不分昼夜的建筑。
一阵阵的烟花,引得城寨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兴奋的看。
我趴在顶楼的栏杆上向下看,看到城寨外的空地上一排排的烟花争先恐后的迸发,烟花不远处,是四仔对着我大力的挥舞着手臂。
信一走到我旁边,揽过我的肩膀,微微弯腰,把头放在和我同一个高度,告诉我:“这是四仔给你的礼物,他说谢谢你的萤火虫。”
十二少走到了我的另一边,俯身趴在栏杆上,“我们都希望你每天都能幸福。”
我眼眶温热,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藏了那么多礼物在城寨的巷子里,记住城寨里发生的每一个故事,还有四仔到底买了多少烟花让它们同时为我绽放。
恍惚间,信一和十二少都已经转过了身,靠着栏杆看着我,我扑起来就一左一右的揽住了信一和十二少,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的哭。
信一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别哭了,一会还要和大佬吃饭呢。”
十二少拍着我的肩膀:“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八岁生日呢,当然要隆重,你说是吧。”
此刻,面对的满天的烟花,我许下了我的十八岁生日愿望。
——我也希望他们每天都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