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切肤之爱 第5章 第 5 章

信一的摩托实在骑得太快，在路上似乎压到块石头，让你不由自主地前倾，撞到他的肩头。

他身体猛地一僵。

你急忙想要起身，然而愈靠近城寨，车下的路路上就愈是崎岖，还未完全分开，你的侧脸再度与他的身体相贴。

更令人尴尬的是你今天涂了口红，此时半个红色的唇印就明晃晃地印在他衬衫的后领上。

“不好意思。”你连忙道歉

“咩？”他看不到后领的痕迹，还以为你是在为撞到他而道歉。

“坐不稳就抱紧我！”

一路疾驰带起的风让你有些颤抖，信一体温丝丝缕缕蔓延过来，的确有让人有抱紧他取暖的冲动。

但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最终你将手扶上他的肩头，手肘在中间分开两人的身体。

哪怕从小一起长大，曾经亲密的在同一张床上头挨头午睡，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如今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保持好距离。

察觉到你的动作，他似乎幅度很轻地回了下头，却什么也没说。

直到回了城寨，才算真正的安全，你以为信一会带你回飞发室，你可以打里面的座机给家里让司机来接。

但信一好像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娴熟地骑着摩托在巷中左绕右绕，最后停到处隐蔽的巷尾。

他下车，点了支烟。

橙黄的火光照亮这个角落，也照亮他的脸，你看见他的眉头是皱起的。

“为什么”他吸口烟气，问“为什么突然要杀那个人？”

“不是说过了吗？他没等我回去。”你耸肩。

“这种话骗骗大老板就算了”信一抬高声音，满脸不可置信，眼中有受伤闪过“你现在连我都骗！”

他将一只手撑在你身后的那堵墙上，你这才意识到信一又长高了好多，肩膀宽厚起来，几乎将你半围住“阿may，你不是那种为了这种事情就要人性命的人，你的失控到底是为了什么？”

信一一瞬不瞬的视线让你感到不自在，你别过脸盯着他左手指尖那点跃动燃烧的火苗，却不看他。

他不气馁，就这么与你僵持着，直到烟要烧到他的手指，你率先败下阵来，开口。

“给我也来支烟。”

信一挑眉，没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从口袋里翻出烟盒和打火机一起递过来。

你取出一支学着他的样子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然后按动打火机却没有火苗窜出。

你又按动几下，依旧只有声音而不见光亮。

信一看了看打火机，将指尖那支还未熄灭的烟递到你面前“打火机用完了，用这个吧。”

你垂眼，将手中那支新烟抿进唇中，然后微微前倾，靠近信一指尖的光亮。

他的火光点燃了你的，烟气中，他面容模糊，让你看不分明，只隐隐看见他略微上翘的唇角。

你吸一口烟，紧接着被呛到，弯腰咳嗽不止。

“第一次抽烟啊。”他在你身旁蹲下。

你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在眼眶中将将要落下，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我就说秋哥不会教你这个。”信一抬手想给你拍背顺气，你却自己先一步缓了过来。

“那个人，长得，好像陈占。”

“他又是从大陆来的。”你盯着信一的眼睛，睫毛微动，呛出的眼泪就滚落下来“你说，他会不会是陈占的仔？”

信一伸出的手停在你身旁，与你对视几瞬，轻轻靠近你的脸颊，用拇指自下而上蹭去你眼眶下的泪水。

“所以……是为了秋哥。”他睫毛低垂着，在鼻梁上落下阴影“太冲动了，那是大老板的地盘。”

“抱歉。”你偏头，避开他的手指“我那时候失去理智了，差点连累你。”

“我在乎的不是连累！我是怕你出事！”他声音抬高一瞬，紧接着又低下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明白。”你吐出一口烟“当时我一想到阿秋手臂上的伤，就想不了那么多了，只剩下杀了他这一个想法，真的很抱歉。”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不是陈占的仔呢，怎么办。”

信一的话让你有片刻迷茫，但紧接着又坚定起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你为了他，连杀人都敢？”信一后退半步。

“为什么不？”你不解，信一手上又不是没有沾过血，既然他可以为了龙卷风杀人，那你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狄秋？

他为什么要这么痛心地看着你？

“他心里都是仇恨，日日折磨，填不进其他东西，但如果报了仇，说不定就能看到我。”你落寞叹息“别说是杀人，就算为他去死，我——”

“早就有人为他死过了！”信一愤怒地打断你“即使你再怎么做，也越不过去。他的心里除了恨，还有对你姑姑的思念和爱，仇恨能消解遗忘，但爱不能。”

“我知道啊。”信一的话并没有让你恼羞成怒，你只是平静又颓然地抽着烟“你说的这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也从没想过要取代姑姑，只想要他开心一点，如果在他心里姑姑占一大半，我有一个小角落就很好了。”

“我见不得他伤心的，总想为他做些什么。”你边说边落泪“其实有时候也会有些不甘心，恨自己晚生了二十年，幻想假如没有这二十年的差距，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见到他快乐明朗、爱我的模样。”

信一站在你面前，他手上的烟灭了，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沉闷

“你爱的究竟是他这个具体的人，还是爱情本身。你才不会喜欢年轻二十岁的狄秋，就像不喜欢……”

他住了口，你一时发愣，理不清信一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爱狄秋不就是爱情吗？

好在信一也没有一定要你给出个答案的意思，他背过身

“算了，风大了，回去打电话让司机接你回家。”

走到路灯下，他脚步微顿，下定决心般回头“要是你非他不可，那我帮你啊。”

信一的“帮”只能说是心意到了。

他和十二抱了一大堆书来到狄府。

你一看书名：《如何征服英俊少男》《如何让你爱的人也爱上你》《一分钟掌控男人心》

“也没办法啊”十二摊开手臂，露出八颗牙齿“信一每天忙着算账，我要巡街，根本没时间拍拖，只好借鉴些前人的经验咯。”

你看着这两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家伙，心里陷入天人交战，最终心下一横。

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真的有用呢。后果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

随便拿起其中一本翻开，第一条便是：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你觉得这话好没道理，问“吃了那么久招牌叉烧饭，也没见你们爱上阿柒呀。”

KO!

十二为你这句话面部表情扭曲一瞬，垂死挣扎“……这不一样”

你疑惑极了“为什么不一样，我要是很喜欢吃一道菜，会经常去吃，最多把厨子雇到家中，但怎么也不会直接爱上那个厨子啊。”

“对！就是这样！”十二拍手笃定“你爱吃的菜，如果有一天吃不到了，你会不会想念？这就是让他离不开你的方式！”

“是这样吗？”你看向信一，收获他一个耸肩的动作。

“又没有女仔为我洗手作羹汤，我怎么会知道。”

“不过……既然书上这么写，不如就试试咯。”

你决定向家中姆妈讨教，从狄秋最爱的几道菜开始。

结果一试之下，坏了。

你还真有点子天赋。

除了一开始不知道冷水不能触热油被烫到过手臂之外，其他步骤你都完成得很好，甚至能无师自通掌握“适量”的定义。

就这样，你做菜，信一打下手，十二……十二在厨房外吃得好开心。

他生生将自己吃胖了五斤，幸福到难以形容，还在惋惜“真的不去拜阿柒为师学做叉烧吗？他还没有徒弟的。”

“偶尔做菜算得上有趣，但要是开店，还是算了吧。”你解下身上的围裙，一手按着餐桌，俯身看向正在大快朵颐的十二，探究道“吃了这么久我做的菜，那你爱上我了吗？”

“噗！”十二嘴里的靓汤直接喷了出来，幸好你闪得快才没被波及。

“莫搞我咯。”十二下意识看了看信一，才转向你，缓缓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诚恳万分“阿may，我好尊敬你，你莫爱我，没结果的。”

你一阵恶寒，摩挲着双臂，感到天都塌了“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想看看这书有没有效果，难道你们男仔都很容易错觉别人中意你咩？”

“那就好，那就好。”十二心有余悸地再次端起碗，还不忘强调“阿may，我尊敬你如同尊敬我大佬。”

“这可怎么办，万一秋哥也开始尊敬我如龙哥，啊！”你眼前一黑，顿感前途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