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切肤之爱 第11章 第 11 章

等到电影落幕，灯光亮起。你自认为醉意已经消退，可刚站起来就脚底发软，要不是信一眼疾手快将你揽住，你势必会一头栽倒在前排座椅上。

“还说自己酒量很好。”你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同时他揽在你下肋的胳膊发力，你猝不及防从躬身站直，改为趴在他胸膛。

隔着一层肌肉，你感受到掌心下那颗心在扑通扑通跳得好快。你努力睁开已经迷蒙的双眼，抬头认真建议。

“你心率有些不齐，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信一慌忙拿开你的手，揽住你的肩膀“你站起来就要摔，是被你吓到了！”

“哦”你被他带着向前走，疑惑地将手按在自己胸口，口齿已不甚清晰“我的心跳怎么也快了？”

“什么？”信一没听清醉鬼的呓语，侧过耳朵示意你再说遍。

你却吃吃笑起来，找到答案“真痴线，是自己差点摔倒，当然也是后怕。”

信一只听得清那句“真痴线”，于是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醉成这样都不忘骂人，早知道该去酒吧而不是影院。”

“我有好好看电影！只是越看越难过，越难过越想喝酒。”

这的确是部结局悲伤的电影，讲述了一个穿越时空的玄幻爱情故事，男主角在大学遇见一名老妇人，老妇人深情呼唤他的名字，赠予他一枚金表，后来男主角在度假酒店意外发现一副几十年前当红女星的美丽肖像画，为她深深着迷，并且得知画上的女星正是当年赠他金表的老妇人，她在见到他的当晚便离世。男主通过催眠回到七十年前和女主相爱，却又在爱情最浓烈的时候被迫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留女主角自己苦守漫长岁月，他以为的初见原来是她用七十年换来的最后一眼。

信一沉默片刻，知道这样的剧情很容易让人带入自己，感怀君生我未生，于是干巴巴地安慰“秋哥也就比你大上不到三十岁啦，比电影里好得多，何至于难过。”

“不是啊。”你眼圈红红地看着他“爱丽丝长得好像我妈妈，我想妈妈……”

爱丽丝是电影女主角的名字。

见信一愣住，你凑近他，试图让他将你的脸看得更清楚“我长得也像妈妈，看不出来吗？”

你从信一的瞳孔中看见自己，越发觉得波浪长发的自己更像记忆中的母亲。

却没注意他的耳朵迅速涨红，信一慌张后退两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摩托“我又没见过……”

“可你刚才看电影了啊，我和爱丽丝，长得像不像？”你指着自己的鼻尖，执着要信一给出个答案。

信一无奈，只好认真看了你几眼，将摩托头盔扣在你脑袋上，又让你乖乖在后座坐好，才回头一笑“不像！”

你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思考不了太多问题，退化回一根筋，听了这话，当即大惊“可所有人都说我长得像妈妈，不像爸爸，现在你说我不像妈妈了，不像妈妈又不像爸爸，那我像谁啊。”

“抓稳了！”信一猝不及防启动摩托，在车子的轰鸣声中回答“你不像爱丽丝，你像玛蒂尔德。”

“我不缺项链！”你大喊。

“不是莫泊桑，是司汤达。”

“我才不会喜欢花言巧语的男人。”耳畔呼啸而过的风让你稍微清醒，你意识到信一说得不是外貌。

好吧，你承认自己有时候是高傲了些，但……

“你欺负我。”你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信一的后背，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双臂从他腰侧环过，又在他身前扣紧。

从信一学摩托以来，你搭过许多次他的后座，可每次都保持了距离，最多也只是在转弯加速时拉住他的衣角。

这是唯一一次你选择在背后抱住他。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是怕喝醉难坐稳，还是这晚风太冷，亦或是单纯见色起意、趁醉装疯？哪怕是清醒的你也想不明白，所以干脆把所有抛之脑后，不去想。

将脸颊贴着他的后背，你感觉到他的肌肉在微微抽动，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却发现今天的月光很漂亮，照的整个香港都很柔和干净。

“蓝信一，你欺负我。”你贴着信一的身体，一字一句又轻轻重复一遍。看似是控诉，却没有半分强硬，可若说是抱怨，又察觉不出语气中的不满。

这样小的声音注定会被风吹散，他不可能听得到，可也许是身体感觉到了你的气息。

信一没动作，也没说话，却在下一刻突然提速。他的心跳声压过街道上的所有喧嚣，远超过摩托发动机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