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暮色四合 第10章 禁锢之人

被人以一个威胁的姿态用槍抵住脑袋，龙卷风却不怒反笑。

“是那个S|C|P-173？”龙卷风问万穗

“是的。”万穗回答

看来自己那天确实被酒精和快乐冲昏了头脑，龙卷风侧目噙着笑意看向万穗。

“戴恩偶尔会用□□的东西开玩笑，但是据我所知，这些东西，存不存在都难说。”万穗稍稍歪了下头

“还有呢？”龙卷风继续问

“公平点龙哥，一人一个问题。”万穗回答

“那你问吧。”

“你和戴…我靠！”

龙卷风没有给万穗说完话的机会，他直接迅速转身九十度，歪头躲开弹道，紧接着抬起手臂，左手轻微用力拨开万穗的手，向万穗内侧翻转，右手顺势夺下万穗的槍，整个过程的完成时间甚至不到一秒。

常居办公室的内勤万穗，这时候终于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差距，龙卷风的功夫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与前几天交过手的信一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Lv.9的万穗简单地以为，在崇尚江湖冷兵器的龙卷风面前，手持神器马卡洛夫，至少能给自己赚点逼格，但是一切神器在LV.999的最终BOSS面前都是形同虚设——这就叫硬实力。

“好吧，你赢了，我投降。”

万穗举起双手，她倒也没有多慌张，她能看出来，龙卷风显然没有为刚才的槍指脑袋生气。

而且这段时间和龙卷风的接触来看，神秘的委托人兼任务目标龙卷风，一举一动，任何行为，丝毫不带任何恶意。

只是偶尔会发出一点类似CPDD的暗示。

“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龙卷风放下手，继续擦拭滴水的头发。

万穗扫视一圈龙卷风的屋子，一个不算很大的地方，最终选择坐在龙卷风的床上，双手抱肩翘起二郎腿。

龙卷风把湿毛巾放在一边，任由半干的头发散落在额前，然后拖过书桌前的凳子，拖到万穗正前方，在万穗面前坐下，垂眸看了一眼万穗的脚踝。

“问你想问的吧，长官～”万穗对龙卷风开玩笑

龙卷风没有继续问问题，只是拉过万穗的手，把槍柄重新塞进万穗的左手中，接着用他的双手包裹住万穗的手，收拢，引导着万穗抬起槍。

万穗的手臂一点点随着龙卷风的手向上抬起，最后伸直，槍口直指龙卷风的心脏。

“你接着问吧，现在，我还是你的人质。”接着龙卷风把手指移向槍身，拉开了保险栓，“如果用槍指着我能让你更有安全感的话，我希望槍口对准的是心脏。”

“你不怕我真的扣下扳机？”万穗问到

龙卷风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将自己的身子更向前探了一些，让万穗的槍口抵上他的胸膛，贴上他的皮肤。

没有发力的柔软胸肌被槍口戳出一个凹陷，这里面大有你可以试试，但是我相信你不会的意味，毕竟刚才万穗连保险栓都没拉开。

“行吧，我只是想要个真相。”万穗拉上保险栓，把槍塞回后腰，“你跟戴恩那个秃头，在搞些什么名堂？”

“我们认识很久了，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仅仅是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一人一个问题，现在该我了，穗穗。”龙卷风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露馅的不止是□□那个口误吧。”

“嗯…还有断断续续但是没坏的监听器，经常被移动的桌子，却没有发现桌子后的监听器，ICA不留内勤在外的规矩。”万穗掰着手指头，细数她觉得奇怪的点，“最重要的是，怎么会有人花大价钱，在这种莫名其妙且无关紧要的契约上呢？要知道ICA只允许一个人一辈子下一次契约。”

龙卷风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万穗这次没有触发被动技能，龙卷风也不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最后还是万穗掏出打火机，为龙卷风点上烟。

龙卷风吸了一口，示意万穗继续说。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一个作息规律的大佬，还有他的身材和生活习惯，以及我无论写得怎么乱七八糟都会被称赞的报告。”

万穗想了一下补充到，“所以契约只是借口，是你和戴恩把我哄到这里来的借口。”

“确实，那你觉得怎么样？”龙卷风问

“什么怎么样？”万穗有点疑惑

“身材，你观察这么久，我的身材怎么样？”

“……你真的要浪费一次机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

“这不算无关紧要。”龙卷风笑了一下，抬眼直视万穗。

万穗避开龙卷风的目光，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现在只围着浴巾坐在对面的龙卷风，古铜色的肌肤，还有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从发丝一点点流淌。

“嗯…除了颜色，其他的简直就是当代大卫。”万穗真心地赞叹，龙卷风在对面甚至笑出了声。

“轮到我了。”万穗继续开口问，“为什么你要和戴恩把我骗到城寨来，你说的承诺是什么？”

“因为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龙卷风探过身子，把脸向万穗的方向靠近。

“啊？”

“我说，我不是正人君子，我确确实实，看上了一个比我小了快三十岁的小姑娘。”

好家伙，这还真是在CPDD啊。

突如其来的告白没有让万穗晃神。

她也把身子向龙卷风的方向靠拢，将自己的脸靠近龙卷风，到一个很近很近的距离才停下，龙卷风灼热的呼吸，还有呼吸间的淡淡烟草香味，夹杂肥皂干净清澈的微微香味将万穗紧紧包裹。

在这暧昧的氛围下，她抬起一只手，将整个手掌都贴在了龙卷风的脸颊上，让龙卷风的眉眼，和龙卷风的灵魂一起陷入到自己的瞳孔中。

“你看上的不是我。”万穗轻轻地说，“直觉告诉我，你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说完，万穗便想拿下自己的手，龙卷风却抓住了万穗的手腕让她维持住这个姿势。

甚至贴得更紧了一些，龙卷风有些灼热的脸庞顺着万穗的手心穿进心窝。

“我没有透过你看她。”龙卷风把万穗的瞳孔拉回自己的眉眼，“我大多数时候是在回忆，你能让我想起太多太多了。”

“还真有个她啊？是……你的前妻？”龙卷风的眼神有点悲伤，笑容变得苦涩，“亡妻…嗯……不好意思，龙哥。”

“她没给我娶她的机会。”

“啊？还有人会拒绝你的求婚？”

“她说……怕影响孩子考公。”龙卷风松开了万穗的手腕，“你现在不是也在拒绝我吗”

“我也怕影响孩子考公…”万穗问，“所以考公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问了很多人，看过很多书，也没找到一个答案。”龙卷风沉默一会才继续说，“现在想想，可能那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万穗不想看龙卷风在自己悲伤的回忆里挣扎，她转移了一个话题。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承诺是？”

“你问了很多问题了，小姑娘。”

“要不我让诺夫斯基来问问你？”

“好了，别掏槍了，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是我答应她的，要照顾好你。”

“你怎么连我给槍起得名字都知道，等等…等等！！难道！！！”万穗突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恐来形容，“她是我妈妈！！你是我daddy？！！”

“……”龙卷风无奈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都不是。”

龙卷风继续说到，“你的那个火机，每个面都有划痕，底下反向滑动能当□□，并且你开锁很快。”

“……你说对了。”

“我也有一把，但是它消失了，所以，其实你和她是一个人，至少用你们的话说，物理意义上是。”龙卷风呼出一口烟气，“我只是答应她照顾好她自己。”

“……”这信息量属实有点大，已经超过了万穗的理解范围。

“我不信神明，什么神仙，鬼怪我都不信，哦……除了财神爷！”万穗继续说，“所以你别跟我扯什么前世今生。”

“我知道。”龙卷风回答

“我不是她，这信息量太大了，你当这场任务是一个闹剧吧，认识你很高兴，我不会忘了你的。”

万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便开始感受自己的力量和空间的碰撞，可她的手指还没完全感受到空间的奇点，便被龙卷风巨大的手掌紧紧箍住，连带着手指一起。

这让万穗根本没有办法使用能力，而且龙卷风向前扑过来，抓万穗的手的时候，过于着急，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下便把万穗压在了床上。

万穗的双手被龙卷风的一只手抓住，紧紧压在了她和龙卷风的胸膛之间。龙卷风一只手阻止万穗使用能力，另一只手支在万穗的头边。

他们的鼻尖几乎相碰。

人在被压倒失去平衡的时候必然会挣扎，但是在这个姿势和状态下，万穗挣扎踢腿一定会踢到龙卷风的……

于是，龙卷风顺势用双膝牢牢夹住了万穗的大腿，让她无法蹬腿。

“没必要用你那个神奇的能力，你没必要受那个罪。”龙卷风焦急地说

“你连这个都知道？！！”

“让我把话说完。”龙卷风胸膛喘得有些急促，“你的大脑，是不是有断断续续不属于你的记忆。”

万穗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这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是她的。”

龙卷风没有松开万穗，继续维持这个姿势。

“我弄不清楚你们嘴里说的那些名词，什么宇宙重启，什么平行世界，我只知道世界不能存在两个一样的事物，哪怕穿梭过时间，不能就是不能，所以我的火机消失了。”龙卷风的语速很快，很怕自己的手控制不住万穗的能力，“所以……她，也消失了。”

“我的出生，就是她的消失…她经历过的记忆，在一点点回到我的脑子？”万穗问到

“是的，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她，没有那些经历，没有那些记忆，你们依旧算是两个人，我没有把你当做她的替代品。”

一滴水珠，顺着龙卷风垂下的头发，滴到了万穗的额头上，万穗透过龙卷风垂落的发丝，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真诚，没有任何欺瞒。

“对我来说，过去的我，属于过去的你，现在的我，不管什么平行宇宙还是什么炼狱人间，我只想奔现每一个你。”

万穗想了一下说：“就算是我能想起一切，记得所有，我还是我，我能有她的记忆成为她，但是她永远也成为不了我。”

龙卷风的烟头还嘴里，烟灰燃烧了很长一节，他没有手腾出来弹烟灰，那一小节烟屁股终于撑不住长长的灰烬，瞬时跌落，眼看就要落到万穗的脸上。

龙卷风马上松开禁锢着万穗双手那只手，挡住万穗的脸，让烟灰落在他的手背上。

被解除束缚的万穗立刻采取行动，逃脱现在这个困境。

她攻击了龙卷风最薄弱的地方——指的是伸手扯开龙卷风浴巾被夹着固定那一角。

再怎么战斗力强悍的大佬，此时的第一反应都是赶紧抓住马上就要滑落的浴巾，龙卷风也不例外，他松开膝盖，伸手扯住险些令他春光乍泄的浴巾。

与此同时，万穗也摆脱了束缚，蹿到窗边，猫一样的蹲在窗框上，举起自己的手。

龙卷风叹了口气，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随即坐回椅子上，面对窗边的万穗。

“你不阻拦我了吗？”万穗问他

“我不会把你囚禁在这里，你是自由的，我也没有强制拥有你，你能安好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只是在真诚地邀请你留下来，我知道你不想留在你的那个组织，但是你逃不掉。”

龙卷风把头发伸手捋到脑后，这样的发型，让他看起来更有气势，比刚才温柔的样子，更像那个龙城帮大佬。

“你现在的这个身份，我和戴恩准备了很多年，没有任何破绽，你的组织查不到，你可以放心的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但是，我私心更希望你能留在这里，用心感受这个地方，我知道外面对城寨的描述，罪恶之城，人间炼狱，对吧？”龙卷风说，“但是这段时间，你真觉得这里是这样的吗？不要试图去理解这一切，感受它，问问你的直觉，你要不要留下来？”

【相信你的直觉，哪怕感觉很离谱】

“好吧，你赢了。”万穗放下自己的手，跳下窗户

龙卷风真心地朝万穗笑了一下，接着起身走向自己的衣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交给万穗。

“这是什么？”万穗问

“你的任务报酬。”龙卷风用下巴比着桌下的保险箱，“想要多少自己拿。”

“当然是全部。”万穗嘿嘿一笑，把钥匙直接揣进口袋，她想了一下，又继续说到。

“那个万穗一定很爱你。”

“我知道。”

“其实，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不知道。”万穗抿了一下嘴唇，斟酌着开口，“我的能力，最多只能回溯一天，所以……”

龙卷风的心跳被这句话狠狠抓住，几乎马上就要停止跳动，他的眼睛染上一片血色，记忆中那张亘古镌刻的脸，又变得清澈。

自己的手臂出现了幻肢痛，疼的发抖，最疼的还是心脏，记忆像毒药，侵蚀着他的大脑和理智。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改变一切的那天。

自己只是一个濒死的人，躺在地上和阎王爷周旋，那时万穗轻轻贴在他的胸口，冲上去给了阎王爷一个巴掌，又把他带了回来。

“太难了，一天根本不够，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想告诉万穗天注定的，什么都不需要改变，别再费劲了，好好活下去，可是满嘴的血，根本发不出声音。

万穗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一丝一丝。

“没关系。龙哥。”

“时间是我的奴仆，它在我的掌控之中，一直是。”

“一天不够，我给你一年，十年。”

“我给你一个岁月静好的世界。”

然后是整整的三十年。

不是三十年。

是接近一万零九百五十天…

是他的女孩回溯了一万零九百五十天。

是他的女孩在痛苦中让太阳为他倒着落下一万零九百五十次。

为了描写这一段强口口了我的抱枕好几次，以及，30 年前的事有人想看么，是年轻大佬们的故事…有虫记得告诉我奥，太累了先不校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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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禁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