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扮兔吃老虎 第10章 契爷

“契爷，”蓝楠拨了拨头发问，“好不好看？”

狄秋退一步看了看，问，“这又什么发型？”

“流行啦。好不好看？好不好看？”蓝楠攥着拳头问，就差把【快说好看】说出口了。

“又是缠阿祖给你烫头，”狄秋道，跟着就朝龙卷风一句，“别老惯着她了。”

“好看嘛，”托尼龙老师显然也时常被这么说，“女仔爱漂亮多正常。”

蓝楠指指龙哥连点头，反复征求契爷认同：“就说好看不好看吗？”

狄秋便夸到，“好看好看。”

“啊——你每次都这么说好敷衍！”认同得来太轻松又遭到蓝楠不满。

“因为你每次都好看了。”狄秋拍拍蓝楠的后背，想把人哄到沙发上。

可契女反而退几步强调：“这次不一样呀！”她一手盘起，另一手伸出食中二指夹起比一个空气抽烟空气吐烟的姿势，侧头仰角45度，装模作样问到，“有没有特别的端庄稳重。”

“……”狄秋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认同这点，只选择最初的评价到：“好看。”

“契爷！”蓝楠跺脚气愤。

“端庄稳重不在发型啦就你这性子，”狄秋放弃带她一起坐下，绕过人坐上沙发，指了指蓝楠身旁供桌，避开没有尽头的话题，“挂珠帮忙拿下了。”又向龙卷风到：“晚上一起吃。”

龙卷风还没回应，蓝楠就兴奋冲过来应声，“好啊！在家吃吗？”

狄秋简单思考一下，提议，“金殿吧，阿玲也忙半天了。”

龙卷风摊摊手示意自己无所谓，全凭父女两人定。

“啊——”蓝楠拖长声音撒娇，转身问大厨：“可是我想在家吃，玲姐——”

路过的玲姐听到重心到自己，向蓝楠笑了笑，“不麻烦的狄生……”

蓝楠一听当事人没拒绝，拿出硬币，弹飞，扣在手背上伸到契爷眼前。

狄秋无奈叹口气，随便选到，“【字】吧。”

“妈祖保佑！”蓝楠闭眼祈祷一声，打开，是【花】。

“好耶！”她开心一声。

“别再这种事上祈祷天后啊。”狄秋哭笑不得地轻斥，“你们啊，”他看看玲姐，又转到一旁龙卷风，责到，“一个个就惯她任性吧。”

“哎，这可不能怪我们，”要这点龙卷风可有话说的：“说到底是谁最惯她无法无天的？”

“是契爷！”蓝楠立刻配合举手应到。

狄秋似乎想解释，或者呵责阿楠些什么，最终还是因为这俩一唱一和叹口气，佯装嗔怪的瞪了契女一眼，拿起桌上的保健品开始嗑。

蓝楠见状立马凑上帮忙倒水，亲近到，“我见到礼物啊，契爷，香水好闻的。”

“你天天念着的三宝啊，我是闻不出这跟你买法国那瓶有什么区别？”狄秋再次指了指供桌，“帮忙拿下了。”

“当然不一样了，原产地啦，”蓝楠一边回应，一边拿过狄秋的挂珠，却发现上面上面裂了纹：“怎么坏了？”

“是吗？”狄秋似乎也才注意，：“大概之前太潮了吧，不碍的。”他伸手去接，蓝楠却收回自己一旁。

“不行，我听大师说过，坏了说明挡了灾，要换的。对了，”她起身往自己房间跑去，“稍等下！”

眼看着人风风火火离开，客厅瞬间静了下来，仿佛连刚刚热闹也一同带走，龙卷风点支烟，对狄秋话：“蛮精神得呢，女仔在城寨里还天天念着担心你最近消沉。”

“别提了，就这整天冒冒失失让人提心吊胆，”狄秋话里都带着心累，“一个不注意都能跟差佬搞上，不精神行吗。”

“你挑的了，”龙卷风调侃他，“当初说细路女难搞，还遗传她老豆老母又鬼又犟，你还想养。”

“还不是都说女仔省心，结果十个仔也比不上她一个折腾。更何况就……”狄秋的笑容在视线划过供桌前消失。

两个孩子比蓝楠年长好多，若人还在，狄家现在大约要儿孙满堂。却被冰冷的照片永远的固定在年幼的笑容上。

“好心说你，”龙卷风劝到，“别绷太紧了。”

“我过不了自己，”狄秋应到，反过来安慰好友，“你已经帮我那么多，还帮我做了阿占，”

客厅气氛冰冷下来。

狄秋说：“我没仔养老，他也得断子绝孙。”

里屋翻箱倒柜的声音时不时侵入着严肃的忧伤，他看一眼契女卧室方向，饮尽杯里水，继续到，“我找他家人那么多年，查到他老婆已经死了，还剩一个儿子，我不信找他不到。”

龙卷风伸手沏茶，跟他话饮茶先。

但郁结梗在心口，即使接过茶，狄秋依然愤恨一句，“我一定要他仔偿命。”

只是停顿几秒，狄秋侧头示意屋内翻箱倒柜的人，对兄弟请求到，“还得请你帮忙，万一哪天我要有意外，得托你看顾着。”

“这话你最好别让她听到，能闹得整个城寨不安宁，”龙卷风苦笑着，“还说什么没人养老，让你个女招婿上门啊。”

狄秋闻言失笑，又摇摇头，“也不好再耽搁她。”

屋内女仔自言自语着[怎么会找不到呢]，卧室出来打破了客厅的气氛,蓝楠朝两个长辈一声，“等一下，”转身又跑去厨房去问万能的管家保姆大厨，“玲姐，我房间床底有个木盒子有见过吗？这么大的礼盒。”

果然得到答案。“收小姐你书架上了。”

蓝楠又回一句【稍等我】路过客厅再次跟长辈招呼，几秒后又退回来探头问，“你俩不会在说我坏话吧？”

“怎么可能，”龙卷风反客为主到，“你是又做坏事吗疑神疑鬼？”

“当然不可能，”蓝楠理直气回应，“哪里找我这乖巧又能干的个女对吧契爷！”

“是啊——”狄秋附和，“你最棒了！ ”

蓝楠重重的点点头，打个响指，“稍等我！”临走又上前抽走龙哥的烟，“都说禁止了。”

龙卷风痛苦的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对狄秋话：“说什么耽搁的，倒是问问本人，女仔说不得肯定乐意呢。”

狄秋闷笑几声，最后却只是道，“算了。”

蓝楠被接到狄家已经十岁，该懂都懂的年纪。

狄秋也记不清当初收养女仔是什么心思，也许是因为恼怒分歧多年忽闻曾经兄弟枉死后长久的愧疚，也许知晓本该不喜的女仔母亲就那么突兀的死亡又开始物伤其类，也许是看着先骗杀手又骗差倌的女仔确实机灵胆大（后来才发现真就大胆过头），或者单纯只是觉着家里太安静了想多些人气。

他便跟阿祖提了一嘴。换来对方难得一见的错愕，“确定吗？女仔好难搞的。”

但还是带着女仔到他跟前。

把人接回家里时，他听对方问，“需要改姓吗？”

“你想改姓吗？还是想你原来姓？”狄秋反问，担心细路女突然换了环境的惶恐，又补充一句安慰，“你想怎样都行。”

结果小孩比他还看得开：“无所谓啦，都行。”

Tiger曾经与蓝一鸣想来较好，常话细路女被妈管的没良心，被教的仿佛对生父没半点感情。

便被没大没小顶回去，“我又没见过他，他又没管过我。”

该懂都懂的年纪，总是一副单纯伶俐的模样，后来才发现女仔不该懂的也知晓太多。人前温顺乖巧，背地可没少作怪，被抓到也会纯稚天真的哄人。只是总有出格时害人担忧，小时候不知分寸搞过头，吵闹矛盾有过，惹人忧心甚至打骂过，最严重那次是气急了直接想把人扔回城寨不管，但终归还是意外的介入而和好了。

然而年龄越大心眼越多，越来越会踩着长辈们的底线反复横跳了。

狄秋管女仔不说掏心掏肺，予与予求确实有的，为人拼命也是有的，开始还跟人玩笑说养女防老，时日久却也不提了。

最终还是顶着生父姓氏过来了。

大家叫习惯是一回事，另一面大约是他迷信，曾经对未来的希冀，家庭和睦美满儿孙满堂之类，也知晓自己沉溺过去无法自拔便也不想了，但还是希望契女以后能结门好亲事，平安富贵一生。

至于自己，过不去又不想收手，总觉着放下了便再也记不清妻女儿子，杀人全家的报复要做他就敢认敢背，却不想这份仇怨蔓延到契女身上。

自己姓狄，女仔姓蓝。

此后狄家万般业障，跟外姓无关了。

哪是想无关就能无关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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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