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系列云焕同人］帝都重逢 第31章 第31章

夕阳西斜，云焕和潇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二人并肩而行，沐浴在夕阳暖红色的光芒下。余晖，是柔和且静谧的，半点不似白日里的耀眼夺目。

比起策马匆匆回家，潇更是颇为享受在这种环境下的散步，还有，和他之间时不时的轻语交谈。

“那本书你看了一半了？”云焕朝着潇看了一眼，问，“可还合乎你的心意？”

“很喜欢。”一提到这本书，潇的眼睛霎时间亮了，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辉。潇微笑了一声，道，“我从未看过这么有意思的一本书。真想一下子将它看完——”

潇方随口一说，顿时又想到了这话似是不太妥当。她慌忙住了口，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你是在怪我打搅了你看书？”云焕很快捕捉到她话里面的意有所指，他眸光一动，便好笑地看了一眼潇的表情。

“主人，潇不是这个意思。”潇微微的脸红，“那个时候，后堂的少将们都已经离开了。再说，哪有让主人等我的道理？”

“今晚无事，回去后，你接着看便是。”云焕温和地看着潇的眼睛，柔声，“你若真喜欢这一类型的书，下一次我去皇家藏书阁的时候，再挑几本给你。”

“谢谢！”潇欢喜异常，唇角绽开一个绝美的微笑，随后，她看了看云焕，表情微微有些羞涩，轻声柔婉，“主人，你待潇真好。”

云焕虽未开口，他的唇角，却少见的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夕阳的余晖，给军人往日冷漠凌厉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主人，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事情？”潇一直在观察云焕的神色，知他必是心情舒畅才会有这般举动，便猜测，“这件事情，可是与承训校尉相关？”

“潇，我给焰儿挑了一门好亲事。”云焕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他淡淡开口，“承训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才学都并不亚于飞廉。又生的温文儒雅，为人谦逊正直，焰儿定会欢喜。”

“从未见主人这般夸赞过一个人。”潇轻声感叹，微笑着说，“以主人的眼光，定是给云焰小姐寻到了良配。焰儿若能嫁得此人，她一定会很幸福。”

“只是云焰她，只怕如今还是放不下飞廉少将的。”顿了顿，潇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又低语了一句，

“现在她不觉得，将来可是未必。”提到飞廉，云焕俊秀的眉头便是蹙了一下，口气中也微微有些不快，“飞廉从未真的将她放在心上过。”

只说了一句，他便抿起薄唇，再不言语。

潇看了看云焕那近在咫尺，又瞬间变得有些冰冷的神情。潇自知个中关节，便苦笑了一声，闭口再不多提一句飞廉。

飞廉纵使毫不知情，也是无意所致，可他真真切切地伤到了云焰的心。作为其兄长，云焕虽明知飞廉无过，却无法做到对这一件事情视若无睹的程度。

就连潇自己，出于对云焰的过分疼爱。对飞廉，也并不是毫无怨言的。

“主人，走这边不是回寒光殿的路吧！”潇看着眼前的岔路口，不明所以为何云焕要往右拐。

回寒光殿不是该走左边那条路吗？

“先不回寒光殿，我带你去一品居吃点东西。”云焕回头看了一眼潇，淡淡道。

一品居？是那个闻名于帝都的酒楼？

云焕见潇愣着不动，又加了一句，“一品居新推出几款海鲜菜式，听说味道很是不错，我们去尝尝。”

潇默不作声地尾随着云焕。那一刻她低着头，偷偷地吞了一下口水，生怕云焕看出来她的嘴馋。

对于一品居，潇虽没有真的去店里坐过，却很是耳熟。

这三个月来，先是每日的夜晚，总会有小厮从一品居送来一份羹汤。金汤鲍鱼羹，鲍鱼蛋羹，三杯貢寮九孔鮑，酥皮鱼翅盅，燕窝雪梨爽......在潇对云焕婉言相劝这般太奢侈之后。云焕只轻描淡写道，这点钱他还是付的起的。而后，则变成了两三日一送。然则每逢到了晚间，潇偶尔肚子会饿的时候，总有一份合她口味的羹汤很快送到了她的跟前。这段日子以来，送来的山珍海味竟是每次一样菜式，从未重复过。

到了一品居，只见上下三层，里里外外坐满了人。坐的都是达官显贵，见潇一个鲛人居然过来这等高档之地，纷纷偏头过来打量潇。

被那各式各样的目光所探视，潇无声地咬了咬下唇，站到了云焕的身后，拉了拉他的宽大衣袖。

“怕什么？我早已订好了座，不会让你不自在的。”云焕安抚式地拍了拍潇的手背。

跑堂的过来，先是微有惊诧看了看云焕身边的潇，接着就无事人似的赔上了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地说，“云公子，请随我来。”

原来云焕早就预定了三楼的雅间。

潇与云焕坐在一品居雅座临窗的位置。潇瞧了瞧眼前那副山水描绘的屏风，又从窗口俯瞰着朱雀大街上的繁华景象，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说了不会让那些外人打扰到我们。”云焕眼中带笑看了看潇，低头自顾自斟了一杯清茶。

“你喝这杯，桑葚茶。”云焕道，将一个杯子朝着潇的方向推了推。白玉杯中盛着红紫色的茶水，清香扑鼻，也不知是何时送上来的。

潇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只觉酸酸甜甜，甚是可口。

潇正慢条斯理地饮着茶水。不多一会儿，一个盖着盖子的雕花银盆端上来。

摘开盖子。

霎时，只见一座小型的冰山呈现在潇的面前。

“这道菜？”潇好奇地看着眼前冒着丝丝寒气的冰山，颇觉得这很像天阙之前的那座慕士塔格雪山。

“此菜名唤慕士塔格锋，”店小二朗声，“您瞧瞧，这山体洁白如玉，又岩崖陡峭，像不像那座常年覆盖积雪的雪山？”

潇点了点头，云焕则不动声色。小二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又接着说道，“这位小姐。此菜品又名烈冰鲜綢山，是将极薄的真鲷生鱼片附在这山状冰块上。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住鲜鲷鱼片最初的美味。”

只见小二拿着银筷靠近那“雪山”，很快从上面撕下一片薄如蝉翼，又晶莹剔透的事物。小二蘸了蘸酱料，后将鱼片放置到潇的银碗里，递过银筷。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做出来一个“请”的手势。

潇优雅地夹起眼前碗里的鲷鱼片。那剔透的鱼片宛如一面镜子，就倒影着潇美丽的脸。她嗅到了那清冷如风的香气，便顾不得在心下赞叹一番厨师的高超刀工，将那块鱼片夹入了口中，微微嚼了嚼。

鲜嫩，柔滑的口感，轻轻嚼动，似有冷风拂过周身，清凉，而舒畅。冷风远去，那鱼片又像是在口腔中极快地融化了似的，竟然让她意犹未尽了起来。

“可好吃？”眼看着潇一副从未有过的陶醉表情，云焕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明知故问了一句。

“嗯，很美味。”潇回过神来，她红着脸，半掩着嘴唇，不敢让云焕瞧见地，偷偷地舔了舔唇边的酱汁。

小二正将第二片鲷鱼片蘸酱好了，放入云焕的碗中。

云焕却让小二退下，他自己亲自动手将那“冰山”上的鱼片缓缓剖离下来，左一片右一片的，蘸好了酱汁，放入潇的碗里。

“吃吧！”他微笑地看着潇，柔声催促。

潇原也想说道她自己来就行，主人还是先行品尝自己碗里的美味才是。

可当云焕的筷子凑近潇嫣红的唇边，又似笑非笑地瞧着潇腼腆的模样时。潇来不及思考，自然而然地张开嘴巴，咬住了云焕的筷子。

吃了两筷子之后，潇再也不好意思接受云焕这般“送过来”的食物了，她便轻声道，还是潇自己来。便低着头，既乖巧又很有些享受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吃自己饭碗中的鲷鱼片。

云焕仍旧在连续不断地将鱼片夹入潇的碗里。

潇蓦然想起来进入云家的第一天，他也是这般给自己夹菜的。

尽管当日的家常便饭已经变成了今日的绝世美味。然而给她的感觉，是一样。

鱼片冰凉，鲜滑而爽口。

潇的心中，却另有一股暖流涌动，她的眼眶随之有些红了。

她忍了忍差一点便要涌上眼角的泪，只将头埋得低抵的，一口接着一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美食。

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潇淡淡想到。

店小二很快上了第二道菜。

只见一个偌大的白玉银盘上，呈放着一副分外美丽的画卷。

——蓝色的，丝绒一样的海水。深处的海水，蓝的静谧，蓝的发黑。海风阵阵，浪被撞击在礁石上，水花四溅，如飞珠滚玉一般。碎金般的阳光洒落幽蓝色大海，浪花又幻化成无数颗绚丽晶莹的珍珠，洒入海里。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摸着柔白细软的沙滩。那远处的浪花一排追赶着一排，像天上抛下来的一条条“银链”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

"这道菜名唤“碧落海”，是云焕公子特意为潇小姐您准备的。"小二彬彬有礼道。

潇感激地看了一眼云焕，这是一道多么神秘又美丽的菜肴！

“是用什么做的？鱼肉？”潇仔细地瞧了片刻，不太确定地猜测。那柔白的沙滩，总该是某种鱼类的肉制成的吧！

“海水是用鱼泥做的，那浪就是虾膏，白色的海滩是蟹肉。。。”小二娓娓道来，指着给潇细看这盘菜，“您看那儿，海底燕窝状如血珊瑚；萤火鱿就跟水母一个样子......您再瞧瞧这散落了大半片海的明珠，是用鲑鱼子制成的，那口味甚美。小姐您一定还没吃过.......”

“可是这些颜色？”潇忍不住发问，心下暗想：鱼泥，虾膏可不是这般颜色。

小二笑道，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小姐您一定猜不出来。我家店的菜品可是用的特殊法子做的。蓝莓汁，桃花泪，鲜牛乳，玫瑰胶等调配得当了，这才渡的一层层好看的颜色。”

连那蓝白相间的海浪，也是这般渡色的？

潇暗自赞叹起了厨师的手艺精湛。

云焕则一字未言。

小二退下片刻，又送上来一样珐琅团花纹菱花的器皿，架在银质炉架上，炭火燃起，火焰金红。

小二直说这叫“温鼎”，又名“古董羹”，乃是将食物投入沸水中的咕咚响声而得名。

“它还有个名字，中州那边管它叫做“火锅”。”云焕淡淡道，“中州有位诗人白居易在诗里面说过，“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里的小火炉是一种陶制的火锅。”

小二当即奉承云焕见多识广，尽管他跟潇都不知道中州是否真有一位叫做白居易的诗人，至于这句诗，也是似懂非懂。

云焕并没有理会他，对着潇说道，“半年前，飞廉带我来过这儿，吃的便是火锅。”

潇心神一动，很快就想到如今云焕与飞廉的情义已是无法延续，便没有多言，只微笑着说，“潇记住了。”

这口锅的锅体是菱花形的，圈足，上附錾刻镀金的提手和螭耳。蓝色地锅身上饰红、黄、蓝、白等色团花纹，漫撒周身，疏朗而隽秀，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