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零】光锥之外银弹永生 第5章 【四周目】不务正业

时间：D.C.77年11月25日

地点：地球-太平洋地区-东京湾少管所

问讯室不大，干净明亮，一桌两椅。

工藤新一安安分分地坐着，难得乖巧。

他默默在心里猜测：这次坐在对面会是谁呢？高木涉？目暮十三？还是……

“好久不见，工藤同学。”

独眼男人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让17岁的少年不自觉地身子一紧，陡生出一股压迫感。

「没想到居然是黑田兵卫先生。」

黑田兵卫，现年五十岁，七乌圆桌会议核心议员，级别极高，普通事件根本用不着他来出面。

但工藤新一却“有幸”与黑田先生会面数次。

记得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去年，因为通缉犯诸伏景光的事情。

“工藤同学，我看过……”

黑田兵卫刚开口，就被工藤打断了：“这次空降夏威夷岛的敌人是BLACK对吧？”

工藤新一已经有了经验，不会再像上回那样被动了，这次他选择先发制人。

空气突然安静，黑田兵卫陷入沉默。

工藤新一庆幸自己抢先夺得主动权，反将了对方一军，颇有点得意，他焦灼又兴奋地等待着对方回应。

一秒，两秒，三秒……

黑田终于缓缓开口：“工藤同学，什么时候你的兴趣从死人转移到BLACK身上了？”

“这样好歹能显得我不那么不务正业吧。”工藤自嘲般地笑了笑，“BLACK是眼下最大的威胁。因为BLACK的干扰，光锥计划被阻断，近半年来迟迟未能推进。这次BLACK空降夏威夷，难得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敌人，我想趁此收集更多情报。”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黑田兵卫满意地点点头。

得到认可的工藤新一兴奋不已，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

“BLACK的驻地是一处废弃堡垒。这堡垒是77年前ACG战争遗留下来的，但奇怪的是，根据残留物分析，检测出了一年前的电磁活性物。也就意味着，去年曾有人类或者其他智慧生命在此地活动。”

“夏威夷主岛由于严重受到战争尘埃的污染，已经被彻底弃用，没有军队驻扎，也不太可能有其他人来访。因此我推测，去年造访夏威夷的‘游客’正是BLACK。”

“结合BLACK是大约是在一年前开始对人类发动袭击的。我高度怀疑，BLACK首次降落地球不是在北海道，而是在夏威夷。这也能解释，为什么BLACK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北海道军事指挥部，而当天的地外监控防御系统毫无察觉。因为BLACK早就来到了地球，一直在蛰伏待机。”

“还有一点我很在意，BLACK的老家究竟在哪里？虽然大家普遍认为BLACK来自非常遥远的星球，但我更倾向于他们来自于附近的星系，甚至就在银河系！”

“因为从以往的交战记录来看，BLACK的航空技术并不比我们有多少优势。他们或许和我们同样陷入资源枯竭的困境，选择侵略地球，并非是看中了地球什么，而是BLACK的航空技术只能支撑他们来到这里，无法走得更远。”

“显然，BLACK是一个善于隐藏的外星文明。他们拥有某种秘密技术，能够避开我们的探测器，以至于我们从未观测到这位邻居，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总是行踪莫测。”

“但是，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消失术，再天衣无缝的障眼法也总是有漏洞的。BLACK两度造访夏威夷，这一点相当不同寻常，我想如果以此为突破口，说不定……”

工藤自顾自地说着，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黑田的神色变化。

“工藤同学，你的分析很精彩。但你毕竟还是未成年人，涉足这些事情为时过早。”黑田兵卫打断了少年的长篇大论，“关于BLACK空降夏威夷岛一事，会有专人负责。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军队即可。”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理解成年人的世界，而且我做得不比那些大人差！”

“我的手下们加起来的违纪记录都没你一个人多，从这个方面来讲，工藤同学你确实超过了很多成年人呢。”不知是不是工藤的错觉，他竟然从黑田那张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看到一丝笑意。

「这是夸赞，还是嘲讽？」

工藤新一搞不懂。

“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你终于放弃了对死人的执念，把精力用在正事上。”黑田卫兵说道。不过，他高兴得太早了。

“黑田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任何事。”工藤新一无比认真地回应，“我上次就已经表态了，我会彻查到底。”

黑田兵卫不由得叹了口气，因着自己低估了工藤新一的执拗而深感挫败。

明明是重点培养对象，但却让所有人头疼。这些年来，针对工藤新一的培养方案屡屡调整，却始终不尽如人意。

所有人对工藤新一的评价都是聪明，但这小子或许是聪明过了头。

因为没有人给出答案：工藤新一到底适合做什么呢？

黑田兵卫仍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工藤新一时的场景。

当时，黑田问年仅7岁的新一：“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小男孩用稚气未脱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成为侦探。”

哦，侦探！多么古老的词汇！

鬼知道工藤新一是从哪本古董小说里学来的！

如今连警察都没有了，“萤火虫”无孔不入，“乌面镜”24小时全天候监控，治安机器人随时待命。天网恢恢，一点不漏。

可竟然有孩子天真地想要当侦探？还是一个S ？！

如今10年过去，工藤新一的老师换了一拨又一拨，他做侦探的初心仍旧不改。

黑田兵卫又想起上次的长谈。

“工藤同学，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查清了死因，又能如何呢？活着才是更要紧的事情。”

“黑田先生，我做侦探不仅仅是为了查清死因，而是为了查明真相。这世上仍有许多事，再多的萤火虫和乌面镜也无法还原全貌。那些事情太复杂，牵涉的人和事太多，连最先进的侦察机器人都无法溯源。很多真相不是显而易见的，这就是侦探存在的意义！”

“我承认，现在我调查的真相大多都关于死亡。这是因为活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太容易了死掉，饿死、病死，自杀、他杀，意外、蓄意，天灾、**……”

“我当然知道活着才是更要紧的事情。但如果不真正了解死亡，又该怎么更好地活着呢？”

黑田兵卫将思绪从回忆拉回现实，他望着眼前令无数人头疼不已的学生，语重心长地劝勉道：“工藤同学，我知道你对未知事物有强烈的探索欲，而这正是光锥计划最需要的能力！星辰大海难道不比死人更有吸引力吗？为何要白白浪费天赋？你是最有潜力的S ，你可以运用才智拯救更多的人，只要能够找到宜居外星系，你就是全人类的救世主！”

然而，这番话很明显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工藤新一咬牙切齿地回敬道：“就算您想劝我上进，也该换套说辞了。就算前途一片光明的S ，也不一定能拯救其他人吧？甚至可能连自己都救不了。”

黑田皱起眉头，当然听懂了工藤的弦外之音，他轻轻叹口气：“宫野志保的死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损失。但宫野同学的死是由于星舰事故，与你毫无干系。”

“毫无干系？”工藤新一不禁冷笑一下，诘问道，“宫野志保难道不是‘替’我死的吗？！”

“这是我的决定。你不需要背负任何罪恶感，也无需感到愧疚。”黑田兵卫神色如常。

“那请问黑田先生是否后悔过呢？最有前途的死掉了，最让人头疼的却活了下来。”

有时候，工藤新一真希望自己不是S 。

或许，这样就能自由地做个侦探，不用接受种种定制培养计划。

或许，这样就能轻松快乐些，不必为十年来辜负所有人的期待而心怀歉意。

“工藤同学，我始终认为你才是这一届学生中最有希望的那个。”黑田兵卫语气极为诚恳，“即便很多人都对你失去信心，我依旧看好你。”

工藤新一似乎被这话打动了。

黑田兵卫不失时机地提出建议：“我们可以重新定制培养方案。”

但一听到这几个字，工藤新一却骤然变了脸色，大声质问道：“那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呢？？为什么宫野一家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黑田兵卫对这突然的情绪变化略感吃惊，仍旧冷静回应：“宫野夫妇死于实验室意外。至于宫野明美小姐的不幸，你都清楚了。”

“诸伏先生不是凶手！”工藤新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诸伏景光已经认罪伏法了！”黑田兵卫泰然稳坐，全然没有被对方吓到。他逼视着少年的眼睛，语气不容置辩，神情威严肃穆。

工藤新一默默垂下头，不由得咬紧牙关，攥起拳头。在气场上，他总是输年老的议员先生一截。

更难办的是，他仍然没有掌握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杀害宫野明美的人不是诸伏景光。

“工藤同学，我想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整理整理思绪，好好想想你的未来。”黑田兵卫起身，凑近两步，在工藤新一耳边低语道，“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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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回到禁闭室，一个与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在玩纸牌，那是他的双胞胎弟弟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看到哥哥回来了，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哥！我来给你变个魔术吧！”

“抱歉，我现在没心情。”工藤新一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里，怏怏不乐。

“怎么？又被骂啦？下回我替你出气！”黑羽快斗收起了手中的纸牌，也挪到角落坐着。

工藤新一坚决拒绝了弟弟的“好意”。

同为S ，黑羽快斗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存在。

记得13岁那年，由于误会，工藤新一在少管所被多关了一天。

黑羽快斗自然不会让哥哥平白无故受委屈，于是决定“劫狱”，将工藤新一救出来！

“你来劫狱就算了，怎么还又是烟花又是彩纸的？”工藤新一目睹了弟弟的一系列骚操作后，大受震撼。

“哥，这你就不懂了，这招儿叫做声东击西。”

不过，黑羽快斗没能得意多久。

“啊咧，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废话！除了你之外，谁还会用这种方式‘救我’啊？！”工藤新一没好气地回怼。

“对不起，第一次没有经验，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兄弟两人一块被关了禁闭。

但好在黑羽快斗不会像工藤新一那样因为外出查案而屡屡逃课，所以老师们对弟弟的评价比哥哥要好一些。

甚至由于每次弟弟都是协助哥哥逃课的从犯，很多人都认为是哥哥教坏了弟弟。

对此，工藤新一倒也从来没争辩过什么。

“哥，来抽一张！”黑羽快斗突然将一沓纸牌递给对方。

“你又学了什么无聊的新把戏？”

“你真是不懂艺术。”

“变戏法也能被称为艺术了？”

“魔术是欺骗的艺术！”

工藤新一扶额叹气：“快斗，你干嘛老是鼓捣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别用那副长辈的口气教训我！虽然你是我哥，但也只比我大三分钟而已。”

“就算只比你大三分钟，我也永远是你哥！”

“万一他们弄错了，我才是哥哥呢？”

“少痴心妄想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兄弟俩结束了十几年来的惯例话题。

“说起来，这回要关到什么时候啊？”

“不清楚，但恐怕要通知家长了。老妈应该会来接我们吧。”

工藤新一是少管所的常客，什么情况会对应什么样的处罚，已然总结出了规律。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不免又要回家被训诫一番。

虽然工藤夫妇的育儿方针很开明，但新一对通知家长仍十分抵触，因为他并不太愿意让父母插手自己的事情。

黑羽快斗闻言，倒是很高兴：“好诶，又能吃妈妈做的饭啦！”

即使被过继给了伯父，黑羽快斗对亲生父母也称呼爸爸妈妈。

然而，工藤新一失算了：这次来的不是妈妈，而是爸爸。

望着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兄弟俩面面相觑。

到底是哥哥先反应过来，揽下一切：“不关快斗的事，全都是我！”

“我知道。”工藤优作轻轻颔首。

“诶？”工藤新一懵了。

爸爸知道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放养的，父母从不管不问。

「难道爸爸一直在默默观察吗？」

工藤优作没有做更多表态，只是对两个儿子温和地说道：“我们回家吧。”

第二章的小伏笔：新一曾与通缉犯发生不明交易（景光：没错，正是在下！）

P.S. 本文章节标题的N周目是针对零而言的，对新一来说，目前仍是一周目。主角之间周目不同步也是本文的特色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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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周目】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