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 第4章 第四训

经过银时一番“教导”的郭靖那一天都精神恍惚，直到李萍从市集回来。见到儿子如此失魂落魄，而且还头上脸上鞭痕累累，好不心疼，问及原因，知道了儿子的刚强侠义，欣然道：“好孩子，为人该当如此。”

“可是……银姐她说……说”

“她说了什么？”

“她说……因为娘不在，所以那个人只能打我……还说要当英雄，就要抛弃娘……”

郭靖嘴笨，没办法将银时给他说的话很好的复述出来，但李萍还是听懂这里面的含义。那一刻，李萍突然觉得有银时在自家的傻儿子身边，当真是上天的爱戴。

李萍将郭靖抱了起来，放在腿上。

“某种程度上讲，你银姐说的一点也没错。”

“娘？”

“你爹就是个真正的英雄好汉。”李萍轻笑着，但眉宇间却有一丝落寞在，“所以，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你爹永远是优先其他人，当没有其他人之后，才会是我。”

“不过，我也早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不如说我就是喜欢他这种英雄气概。因此，早在我知道他的这番秉性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就是作为英雄的妻子的责任。”

郭靖听在耳朵里，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娘你……不伤心吗？”

李萍被问的微微一愣，继而失笑：“这个也是银姐教你的？”

李萍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伤心的。因为这是我做出的选择。”

【你要当英雄，那么就会面临许多要你选择的时候。选择了其中一个，也就意味着要抛弃另一个。】

回忆起银时的话，小小的郭靖百感交集。

“靖儿，你没必要苦恼。如果当真发生了你银姐说的情形，不必犹豫，你娘我早已经做好觉悟。我丈夫是英雄好汉，他的儿子自然也会是。所以，坚守你自己的意愿即可。”

“只是有一点，天下女子并非全是你娘。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心悦的女子，她是否愿意成为英雄的妻子呢？靖儿，这一点，你要记在心中了。”

郭靖确实是记在了心里。等第二天后，他跑去找银时。他磕磕碰碰的将李萍跟他讲的话告诉了银时，末了，他问了一句：“心悦的女子，就是指什么啊？”

“敢情你妈说了半天你连重点都没搞对吗？？？！”

银时看着郭靖的目光，那就是在看一名超级学渣。

然而看着郭靖那认真的眼神，银时只能认命。

“你没必要想那么复杂。就像是你认识的人跟陌生人一样。所有东西都有个先后次序在里面的。打个比方就跟我跟你娘。肯定是你娘更重要对不对？”

郭靖想了想，答：“一样重要。”

“你这个不孝子！！！”

暴出青筋的银时一巴掌糊了过去，将郭靖打飞到了几米远。

“怎么想都是你娘吧？那可是辛辛苦苦在肚子里养了你十个月，而且最后还要忍受着西瓜从芝麻里挤出来的痛苦将你生下来的哦你这个混蛋！！居然将一个外人放在跟你娘一样的位置？？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新品种白眼笨狼啊？？？”

“可……可是……”捂着肿起来的脸颊爬回来的郭靖委屈巴巴的说道，“娘总是跟我说，如果不是银姐，娘和我一定早就没有了。我们之所以还活着都是因为银姐。所以让我一定要对银姐好！”

银时无奈扶额：“你娘说要你对我好不表示要你把我排到跟你娘一样的位置啦！现在看来，你将来绝对属于老婆大过老妈的那类型啊！！”

“银姐要当我老婆吗？”

“谁特么要当你这个呆子的老婆啊！！不如说真会有女人喜欢上你这种笨蛋吗？还有给老子记清楚了，虽然银桑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可爱度百分百的超级萌妹纸，但实际上内心还是个有着坦克火箭炮的金汉子哦！！”

“哦……”

银时再度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傻小子，不仅体现在智商上堪忧，似乎连情商也相当让人捉急。

他挠了挠后脑勺，对着郭靖认真说道：“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大概还不能明白，但有件事，就算你现在听不懂，也要给我记在心里。”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你的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别人的人生属于他们自己。换句话说，其他人的人生跟你毫无关系。但是，若你牵扯到的别人的人生，那么，你所做出的的选择就不仅仅是代表你自己一个人了，而是同样代表着被你牵扯进来的那个人。”

“就像是昨天藏在你这里的那个人。他将你的人生牵扯进来了，如果他那个时候选择不出来，那么你可能就会在昨天被终结人生。不过，他出来了，于是，他活了下来，你也活了下来。就是这样。”

“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不要跟别人相处。而是要告诉你，一个人一生不可能只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所以，比起说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如说要对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负责。”

银时笑了笑，摸向郭靖的脑袋。

“记住这番话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强吧，小子。”

铁木真因为欣赏郭靖的秉性，因此特许让他进自己的军营当兵。为了变强，郭靖自然欢天喜地的进去训练了。而哲别则在三子窝阔台部下当一名十夫长。

哲别感念郭靖的恩德，对他母子两人照顾极为周到，准拟郭靖年纪稍大，就把自己的箭法武功倾囊相授。

除此之外，郭靖还总缠着银时，希望他教自己武功。

“你只要每天练习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次深蹲和10千米长跑，直到你的脑袋秃了之后，你将会成为史上最强。”

“我想变强，但我不想变秃。”郭靖非常直白的说道。

“太天真了。难道你没听过‘所谓变强跟变秃只有一线之隔’这句话吗？”

“可是，那个总是会挤羊奶给我们喝的阿法舒叔叔就是个秃子，可他不强啊！”

“他那是头发被羊给当做草给啃掉了，不是自然脱落的，所以没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啊！”

“才不是这样呢！！！”

就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的阿法舒直接两个拳头分别砸向了银时和郭靖的脑壳上。

“真是的，亏我之前这么好心给你们喝羊奶，以后别想要了！！不过比起这个，你们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逗留！”

银时顶着头顶上的大包抬头问道：“怎么？终于人到中年要枯木逢春了吗？”

“你才是枯木呢！你们还不知道，一会，金国的人就要过来了。”

闻言，银时和郭靖纷纷一愣。

“金国？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咱们大汗的厉害啊！”阿法舒高兴的说道，“所以特地过来说要封大汗官职！”

“封官职？这不就是变相的把村长变成自己手下吗？”

“也就是我们都要变成金国的走狗？我才不要呢！”

“要不要也不是你们两个小鬼说的算吧？总之，现在大王子已经去迎接金国使者过来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

“好像已经来了哦。”

银时指向的方向，只见远处尘头飞扬，朮赤已接了金国的第三王子完颜洪熙和第六王子完颜洪烈两人过来。

完颜兄弟带领了一万名精兵，个个锦袍铁甲，左队执长矛，右队持狼牙棒，□□高头大马，铁甲上铿锵之声里许外即已听到。待到临近，更见锦衣灿烂，盔甲鲜明，刀枪耀日，军容极盛。完颜洪熙兄弟并辔而来，铁木真和众子诸将站在道旁迎接。

完颜洪熙见郭靖和银时，还有许多蒙古小孩站在远处，目不转瞬的瞧着，便哈哈大笑，探手入怀，抓了一把金钱，用力往小孩群中掷去，笑道：“赏给你们！”

他把金钱撒得远远地，满拟众小孩定会群起欢呼抢夺，那时既显得自己气派豪阔，且可引为笑乐。但蒙古人最注重的是主客相敬之礼，他这举动固然十分轻浮，也是不敬之至。蒙古诸将士卒，无不相顾愕然。

这群小孩都是蒙古兵将的儿女，年纪虽小，却是个个自尊，对掷来的金币没人加以理睬。完颜洪熙讨了个老大没趣，又用劲掷出一把金币，叫道：“大家抢啊，他妈的小鬼！”蒙古众人听了，更是愤然变色。

阿法舒同样气愤不已，而郭靖平时常听母亲讲金人残暴的故事，在中国如何奸淫掳掠，虐杀百姓，如何与汉奸勾结，害死中国的名将岳飞等等，小小的心灵中早深种下对金人的仇恨。他正准备捡起金币丢回给这个金国王子的时候，银时竟率先捡起来了。

“喂喂，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呢？”银时一边笑着一边抛玩着这些金币，“人家可是大老远的特地过来给我们送钱哦。因为我们村长很厉害，所以人家特地过来讨好他连带着我们作为村民也要努力讨好哦！”

郭靖诧异道：“不对吧，银姐，就他那态度，分明就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啊！”

“所以说你还太天真了。人家可是金国人哦！是金子国的王子哦！是什么都不多就是金子多的王子哦。所以只懂得用金子来收买人的王子也只会用这样的方法来讨好我们而已。至于态度……喂喂，难道你们不知道人家就是个野蛮王国吗？从小就抓着棒子过着野人生活，哪里懂我们这些礼仪啊！我们要学会体谅他们才行哦。来，就用我们的礼仪来对这个傻逼王子表示感谢吧！”

于是在银时的带领下，一群小鬼皆露出了恶心至极的笑容招手喊道：“谢谢傻逼王子的慷慨阔绰！！”

不仅是阿法舒，包括蒙古人自铁木真以下的各个都忍不住笑了。

完颜洪熙并不懂蒙古语，恰好翻译就在旁边于是询问这些孩子说了什么。翻译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闻言内容，这位不可一世的金国王子顿时大怒无比！

“你们这群小鬼讨死！”

他在大宋国内时稍不如意，便即举手杀人，谁敢对他如此侮辱，这时怒火上冲，从身旁侍卫手里拿过一枝长矛，猛力往小孩堆里头掷去。

完颜洪烈知道不妥，忙叫：“三哥住手！”但那长矛已经飞出，眼见必然会有小孩要死于矛下，银时眼眸一冷，正准备出手，突然左边蒙古军的万人队中飞出一箭，犹如流星赶月，当的一声，射中在长矛矛头之上。这一箭劲力好大，虽然箭轻矛重，但竟把长矛击开，箭矛双双落地。蒙古兵齐声喝彩，声震草原。射箭之人，正是哲别。

银时看到是哲别，撇了撇嘴。虽然对他印象一般，但是他的箭术却当真是数一数二。因此他对郭靖向他学习箭术还是支持态度的。

完颜洪熙见了蒙古兵的声势，心里也有些害怕，狠狠瞪了孩子堆里一眼，又低骂一声：“小杂种！”

这时铁木真和诸子迎了上来，把两位金国王子接入帐幕，完颜洪熙宣读金主敕令，册封铁木真为大金国北疆招讨使，子孙世袭，永为大金国北方屏藩。铁木真跪下谢恩，收了金主的敕书和金带。

这件事传了出来，郭靖顿时郁闷了起来，跑河边散心，竟是遇到了铁木真的第四子拖雷。两人一见如故，竟是结为安答。

两人还高高兴兴的跑铁木真面前告知。铁木真欢喜，直接把郭靖一同带上去给自家义父王罕进行册封。

郭靖高兴之余也没忘了银时跟他说过的“去哪里之前要向老妈报备”的事情，于是跟铁木真说了一声后连忙跑回家跟李萍说了这件事。之后他同样也找了银时。

“银姐，我要去跟着大汗去别的地方啦！过几天才回来！”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银时被郭靖吵醒，见他这么神采奕奕的，只能打着哈欠坐起身：“啊，是么……嗯？你脖子上的是怎么回事？”

郭靖的脖子上正套着金光闪闪的金项圈。

郭靖顿时高兴道：“这是拖雷给我的！拖雷是大汗的儿子，我跟他结为安答啦！”

安答。蒙古族的意思是好兄弟。

银时对此倒是不反对。男人嘛，总要有几个读作“兄弟”，写作“基友”的好朋友。只不过……

银时瞅着兴高采烈的郭靖。

“结为兄弟倒是没什么啦，只不过，就你这傻乎乎的小子，可别惹麻烦到别人身上了哦。人家是叫‘拖雷’，别被你整成‘拖累’了啊！毕竟……”银时的手指点了点，“还有两个傻逼王子在不是吗？”

郭靖又笨又冲动，而且似乎也遗传了他那早死的老爹的自我任性，银时总觉得一不留神他就会惹出很多麻烦那样。

郭靖被银时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许久才呐呐道：“我……我不会的！我一定会忍耐！绝对不冲动！时间不早了，大汗还在等我呢！我先走啦，银姐！！”

说完，郭靖就像是要逃走一般，逃跑了。

“这个臭小子……等着被收拾吧！真是的，越大越不省心……”

银时重新躺下去了。结果却是睡意全无。

“……………………真欠他了混蛋！！”

于是，郭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这条队伍的最后面多了一个白头发的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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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