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银时把张无忌带到了医师们所在的房间。
“你们之所以可以有现在的待遇并且能够顺利回家全靠我们家的神医,作为报答,你们是不是也该做点实事呢?”
其他大夫面面相觑,唯独曾经为张无忌诊断过的老医师瞬间就明白了银时想要干什么,不由问道:“我看这小兄弟医术不是挺好的吗?怎么都治不好自己的怪疾?”
“不是有那句话吗,医者不自医。这家伙虽然确实厉害,但终究是吃了经验的亏,你们这么多老不死的见过这么多不同的病症,总应该有个能够知道这种病怎么治吧?”
“叫谁老不死呢?”
“放尊重点小丫头!”
张无忌这才后知后觉银时想要做什么。
“姐姐,你……”
银时轻推了张无忌一下。
“不管怎么说,给他们看看吧。说不定走了狗屎运,真的有一个知道怎么治好你的病呢。”
能够被人放在心上,这确实是一件很让人高兴和感动的事情。张无忌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这群老大夫们都开始细细的为张无忌问诊,然而可惜,他们终究也是对他这种奇怪的病症毫无对策。
张无忌并没有感到太失望,倒是银时,夸张的叫出来了。
“不是吧,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有用的啊?”
理所当然的,银时的话瞬间引起众怒。最后还是老医师制止了其他人。
“世界之大,总有没被人发现的怪疾。恕我直言,小兄弟,瞧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想必你师父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吧?你师父也是对你这病束手无策?”
张无忌却轻轻的叹息摇头:“他……他可以治,可惜还没治好我便仙去了。只怕这世上确实不再有人能够治好我了。”
此话一出,这群大夫们皆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回去的路上,张无忌却向银时道歉了。
“对不起,银姐姐,让你费心了。”
银时停下了脚步。
“你啊,一直以来活的很小心翼翼吧?”
张无忌给问的愣住了。而银时则仿佛后知后觉一般,微微点头。
“不过也不奇怪,目睹了至亲的死去,被人掳走,还留下了随时会死去的诅咒,不管是谁,肯定都会留下极大的阴影啊。”
银时回过头,将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头顶上,温柔的,温暖的,慈爱的。
“然而,明明遭遇了这么多,你却依然选择坚强善良的走下去。很了不起哦。”
张无忌的眼眶湿润了。他何曾没有怨怼过世界,明明一切还这么幸福快乐的,谁料突然就堕入深渊,陷入泥泞无法脱身。但即使如此,他从未想过报复什么,或许本性如此,又或者是父亲义父教育所致,张无忌压下了所有,选择静静的直到生命的终结。
张无忌微微垂下头,嗫嚅道:“其实不是的。我也很害怕。但因为大家都为我担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所以才说你太小心翼翼了啦。你可是个孩子哦。”
张无忌再次一愣。
“因为是孩子,所以不用忍耐是可以的。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尽情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和不满。这些都是孩子的特权啊。做个乖孩子固然讨人喜欢,但没说乖孩子就不能任性啊。因此,真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至少在大人(我)面前,你没必要强撑自己,做回孩子就足够了。”
垂着脑袋的张无忌抿着唇,许久才短促的点了点头。
银时并不知道张无忌听进去没有,反正到了第二天,张无忌还是张无忌。
在他的治疗下,何太冲的小妾肿胀渐消,津神恢复,已能略进饮食。何太冲彻底放心了,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
“张兄弟,那位银子姑娘是你什么人?”
张无忌警惕心大起:“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单纯的认识一下。”
“认识谁?”
银时正好施施娉娉的出现了,而何太冲也瞬间感觉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没什么,只是银子姑娘近来帮忙照顾五姑,实在辛苦,想着要好好犒劳姑娘才行。”
毕竟都女体这么多回了,眼前这个色眯眯老头在想什么那是真的可以一眼望穿。同样因为女体多年了,如今的银时已经可以很好的利用这个来找事了,当即开启JK模式。
“真的吗?蜀黍真好!最喜欢了!”
何太冲被银时这甜美的JK笑容给迷得昏昏沉沉的,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银时居然说了“喜欢”,心中顿时大喜,料想这肯定是暗示,也就更加的热情了。
“银子姑娘莫非是来自波斯国?”
“讨厌,你怎么知道的?”
“像银子姑娘这么特别的名字,料想也只有波斯国才会出现。”
“哇,蜀黍好腻害哦!”
各种的矫揉造作在何太冲看来却是可爱的不得了,这样的大冤种,不坑他都对不起自己的演技啊。银时如此心想道。
随即,银时掩面假哭起来。何太冲顿时焦急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我想起了我的粑粑麻麻……实不相瞒,其实人家是为了生病的粑粑麻麻来打工的。人家需要好多好多钱来给他们治病,可是,钱太难挣了!”
何太冲顿时露出了怜惜的眼神,就连后面听见银时所说的张无忌也感到相当愧疚,一直以来,银时照顾他们良多,他居然都不晓得问一下他的事情,心中一阵懊悔。
何太冲毫不犹豫的就说道:“姑娘,如果不嫌弃,令尊令堂的药钱便由何某出了吧。”
“真……真的可以吗?”
“若姑娘当何某为朋友的话就接受我的帮助吧。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流泪,实在叫人心疼不已啊。”
何太冲想趁机会握住银时的手不过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只是粑粑麻麻一天没好,人家实在是什么都提不起劲……”
没等银时说完,何太冲已经吩咐下人去拿银票过来了。不消一会,一叠银票已经交到了银时的手上。
“请拿着,银子姑娘,这些仅仅是何某的一点小心意。”
“哎呀,你人真好,等人家治好了粑粑麻麻,一定会来报答你的!”
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何太冲晕乎乎的下去准备酒宴了,而张无忌则满脸愧疚的对银时道歉:“对不起,银姐姐,我居然都不知道你这么的艰难。”
“哈啊?”只见银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张无忌,“你还真信了啊?话说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这一点可不好哦!会变成老实人那一类,注定会被接盘的哦!”
张无忌随即傻眼:“假的?银姐姐你又说谎了?为什么你总喜欢骗人啊?”
这话银时可不能当没听到了,他露出了语重心长的态度认真的对张无忌说道:“听好了,小子。说谎不代表一定是不好的。这个世界上可是存在着好的谎言的哦!”
“这个我知道啦,但银姐姐的绝对不在其中。”
被如此的斩钉截铁,连银时都险些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只能干瞪着眼瞧着对方:“你说话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客气了啊?”
“这不是银姐姐教我的吗?说我可以不用在你面前这么小心翼翼啊。”
张无忌笑了,笑的很是爽朗。
见他这般,银时也没好气了,拍了他一下:“够了,把小丫头带出来吃大餐了。”
何太冲相当阔绰的大摆宴席来招待张无忌以感谢他治好了五姑。已经渐渐康复的五姑自然也亲向张无忌道谢。
只见一名小鬟托着木盘,盘中放着一把酒壶,走到席前,替各人斟酒。那酒稠稠的微带黏性,颜色金黄,甜香扑鼻。
何太冲道:“张兄弟,这是本山的名产,乃是取雪山顶上的琥珀蜜梨酿成,叫‘琥珀蜜梨酒’,为外地所无,不可不多饮几杯。”
张无忌本不会饮酒,但闻到这琥珀蜜梨酒香沁心脾,便端起杯来,正要放到唇边,结果被银时抢先的夺了过来。
“喂,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实际上张无忌本来就没多想要喝酒,见状也就乖乖的任由银时将他杯子里的酒喝光了。却不想与此同时,从五姑寝室里抓来的怀中那对金银血蛇同时胡胡胡的低鸣起来。张无忌心中一动,叫道:“此酒饮不得,酒里有毒!”
众人一怔,都放下酒杯。然而银时却已经连自己那一杯的酒也给喝掉了。张无忌大惊失色:“你快吐出来啊!”
银时黑线的喃喃道:“可是已经吞下去了……”
张无忌颤抖了,而另一边,何太冲脸色铁青的一把抓住那小鬟的手腕,低声道:“这毒酒是谁叫你送来的?”
那小鬟惊得魂不附体,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是毒……有毒……我从大厨房拿来……”
“你从大厨房到这里,遇到过谁了?”
“在走廊里见到杏芳,她拉住我跟我说话,揭开酒壶闻了闻酒香。”
何太冲和五姑对望了一眼,都是脸有惧色。银时问道:“喂喂喂,那是谁啊?”
最后还是五姑做出的回答:“杏芳……是太太的贴身使婢。”
“夫人?哦,是你大老婆啊!”
何太冲顿时有些尴尬。张无忌却还在担忧道:“姐姐你别说话了,赶紧的先试着催吐!”
因为场面紧张,连原本还在无忧无虑吃着食物的杨不悔都被吓到了,大哭起来:“哇,姐姐别死!”
“才不会死呢,别乌鸦嘴!!”银时没好气吐槽道。
张无忌则在沉吟:“光催吐估计还不行,必须要弄清楚毒药的种类。何先生,此事我一直踌躇不说,却在暗中察看。你想,这对金银血蛇当初何以要去咬夫人的足趾,以致于蛇毒传入她的体内?显然易见,是夫人先已中了慢性毒药,血中有毒,才引到金银血蛇。从前向夫人下毒的,只怕便是今日在酒中下毒之人。”
何太冲尚未说话,突然门帘掀起,人影一晃,张无忌只觉胸口双侞底下一阵剧痛,已被人点中了袕道。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一点儿也不错,是我下的毒!”
只见进来那人是个身材高大的半老女子,头发花白,双目寒威,眉心间聚有煞气。那女子对何太冲道:“是我在酒中下了蜈蚣的剧毒,你待我怎样?”
五姑脸现惧色,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叫道:“太太!”
原来这高大女子是何太冲的元配夫人班淑娴。
何太冲道:“你不喜欢这少年,那也罢了。但你行事这等不分清红皂白,倘若我毒酒下肚,那可如何是好?”
班淑娴怒道:“这里的人全不是好东西,一古脑儿整死了,也好耳目清凉。我本想将你们五个一起毒死,既被这小子发觉,那就饶了四个人的性命。这一杯毒酒,任谁喝都是一样,老鬼,你来分派罢。”
银时颤巍巍举手,黑线道:“我已经喝了啊?”
班淑娴冷漠道:“哦,对,那便三个人。反正不管如何,总得再有一个人喝了它。”说着刷的一声,拔剑在手。
银时瞬间萎了,大喊:“喂喂喂,过分了啊!你要教训你家的渣男老公别把别人拖下水啊!”
虽然班淑娴没有现身,但实际上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暗处看着,自然是知道何太冲对银时起了不一般的心思,早已经的心生嫉妒。本就因为没能弄死五姑的焦躁之心对上银时就更加的火大了。
如今银时已经喝下毒酒,在班淑娴眼里他便是死人一个,也因此,她连半个眼神都不打算给到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何太冲。
“选吧。”
何太冲原本就对自家妻子心中有愧,对这位既是自己师姊又兼严妻十分敬畏。但怕虽然怕,侍妾还是娶了一个又一个,只是每多娶一房妾侍,对妻子便又多怕三分。这时见妻子将一杯毒酒放在自己面前,压根儿就没有违抗的念头,心想:“我自己当然不喝,五姑也不能喝,银子姑娘是真可惜了,张无忌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只有这女娃娃跟我们无亲无故。”便站起身来,将那杯酒递给杨不悔,说道:“孩子,你喝了这杯酒。”杨不悔大惊,,哭道:“我不喝,我不喝。”何太冲抓住她胸口衣服,便要强灌。
张无忌冷冷的道:“我来喝好了。”
何太冲心中过意不去,并不接口。银时突然道:“说什么呢,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喝啊。”说着,他伸出手抓住了何太冲的手。
所有人都没有接话,想必银时是觉得反正自己都已经喝下毒酒了,再喝也不打紧了,想代替所有人将毒酒全部给喝了。
何太冲正感惋惜就这么失去一个绝美女子,就见银时对着他甜甜一笑。何太冲顿时色心冒出,恍惚间,银时拿走了毒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灌进了何太冲的嘴巴里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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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