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霹雳）早占勿药 第104章 第 104 章

104

天命，贯彻道之真意，但在追逐它的路程中，到底……有多少本心所有。

万里狂沙内，伫立的人影，似沉思似回忆。

你会为一件事义无反顾吗？

你会为了一份感情抛弃生命吗？

如果没有，那你的一生太可悲了，你真真是天下间最可悲的人，不对，该讲你是天下间最最可悲的剑。

义无反顾……

剑圣指剑轻扬，散流的剑气绕行臂膀，闭目耳畔之声，清晰可闻。

如果你连一句爱我也说不出，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的剑，太无情。

不曾得到的东西，便不能放下，这，也是道的一部分。我已开始踏向我的道，你也该回到你的路途，结束这最后的一段旅程。

人影在脑海中闪过，意停剑未定，剑圣挥出剑气，再睁开的双眼，已无半分犹豫。

剑情皆道，吾道已证，你的道，又到了哪里？

众人来到万里狂沙，剑圣早在此地等待，欲帮其拦阻，且以剑招所涉范围拒绝帮助，一人独守万里长沙外围。

见此，剑子一行人不再犹豫，盲佛再开遍照寰宇之眼，苍瞬间运起玄宗密法，开出一片清净无邪之地。同时，二十八天字凌空组起，地动山摇，狂风沙中隐隐浮现一座奇幻神宫。众人闪身入神宫，这时狂沙惊爆，气流骤变，弃天帝自天而降。

毁灭之神冷漠无感，神之招挥之即出。剑圣凝指成剑，一跃上空，背后张开双翼，满天剑雨朝弃天帝而去，

“神之涡。”

“万神劫！”

弃天帝手一扬，护体罩气尽挡攻势，剑圣被气劲震退，缓退半招，再发一剑击中弃天帝额心，但并未奏效，反重创剑圣自身，溅血飞出。

“哈，人怎能称为神之劫，你的剑挡不住毁灭。”

“未必。”

柳生剑影血流染衫，语气不见波动，万神劫三招已过，他此刻左手指地，右手抵在眉心，此刻为从未现世的歌亡之剑。

磐隐神宫内，众人一路畅行，到神宫内部见到了第四座神柱。盲佛再展照遍寰宇之眼，看穿先人所留破天之招。

【天地阴阳，自成三界：天有神，人有识，地有灵，逆者暗气加身，天神有魔道，人间有修罗，地灵有恶鬼】

盲佛自神之影传达，转述弃天帝之由来。因天界征战，神宫第一武神悖离天道，封号弃天帝，自创魔道，就此与天界抗衡。而异度魔界的创立，皆因弃天帝意图毁灭人间。

天为阻止魔，双方立下誓约，就以人间为赌注，天神授命三教，抵挡魔界之祸，派出圣兽，守护天地支柱，若三柱尽毁，需三名默契无间的三教高手，藉由神柱圣气驱逐五浊恶气，共修天极圣光，风雷引动，暗遮天地之刻，共挡魔祸。

话落，众人皆有思量，盲佛拂去柱上的尘埃，现出儒道释三教共修之灭天之招图像。

“原来一切早有注定。”

“剑子、龙宿、佛剑，吾与朱武守护外宫，人间存亡最后一关，只有靠你们了。”

话已托付，苍与朱武离开，留三先天修炼破天之招天极圣光。

“尽力吧。”

“龙宿，是非成功不可。”

佛剑按住二人肩头，目光未曾离开神柱，沉声道。

“开始吧。”

磐隐神宫前，剑圣凝指提气，气劲蔓延空无世界，剑之意志运天地之间，万里风沙无端消止。弃天帝面对道之极，真气运起，连大地也为之震动。

武林各处，剑意游于四方，百里之内同受感应，剑阁之剑飞往空中。中原各地的武林人士，身上配剑骚动不安、纷纷离身，形成广大剑阵，惹人逃离。

同一时间，剑圣留在无常庵陪伴楼无痕的无瑕之剑，也同受感应，发出阵阵光芒。

“因缘既至，你想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便去吧。”

话一毕，剑衔云出，化作冲天火星疾射向天。楼无痕走近，将无痕剑鞘放在无暇剑鞘旁边。

“虽然他已经离开，但你并不孤单。”

淡然话语，挽不住转身而落得清泪。

剑圣双指一举，剑气袅衔，来得无端，亦来得无迹。天空中，异象乍现，万剑齐悬奔云之中。而柳生剑影此身之剑无暇，随来纵的火星，与万剑疾驰至磬隐神宫，落于剑圣周围。

“万物天地为剑，神鬼妖邪为剑，劫波万度，宇宙苍穹尽为剑，是谓——万神劫！”

“嗯……”弃天帝目光紧锁眼前人，“求道散离意志，尽化元神，放弃入道兵解的机会，这就是你的意念吗？”

“道之真意，不过自然，自然不过是众生生命。守护生命，便是道之真谛，这便是吾之道。”

语落，剑圣手握无暇，飞溅的血液，每滴皆夹带他之意志。下一刻，身形消散于天地间，唯留最后的意志，引万剑围绕磐隐神宫形成阻障，挡住弃天帝去路，守护神宫。

磐隐神宫内，苍与朱武察觉到宫外剑阵。

“剑阵启动，万里狂沙的风能也开始保护神宫，这代表，柳生剑影……”

“一生求证剑道的柳生剑影，也许终于找到了他的剑道。”

“对求败的剑者来说，若能证剑为自己的因果求道，自是莫大的机缘。但吾却怎也无法，为他欢喜。”苍眼眸移转，难掩悲悯，“人间不该是赌注，人命更不该为此牺牲。”

银锽朱武默然，双眼盯着神宫剑阵，轻叹一声。

“也许，带着柳生剑影最后意念的剑阵，才是最终极的神之劫。”

神宫之外,万千飞剑顺风之能罩住神宫，意在阻止神之步伐，而神也停下步伐，观赏这奇妙的剑阵。

“千剑万形，每一剑皆是万神劫。柳生剑影，这是你万神劫最后一式，只为了阻止我的脚步。”

弃天帝凝沙为剑，蕴含神力的沙剑射向剑阵，登时化为鸟有。

“布阵者死后的元神化为万神剑，并与自然风力融为一体，造成强烈的毁灭之阵。不过，仍是徒劳，赌上性命的剑阵，吾一举便可破之，可惜那份搏命的道了。”

掌中神力运起，不及半寸招式未成型，弃天帝手一松，慢慢放下背于身后，轻笑一声。

“人类唯一可取的优点，即是意念。吾便宽容你一天，希望你为他们留下的最后希望，莫让神失望。”

时间转瞬即过，弃天帝举掌以风御风，以元御气，步步向前，剑阵将解。

苍、朱武守在最后防线，静待反攻之刻。三先天护元守气借取神宫能量，欲汇合灭天之招，此刻因靠近的步伐而额冒冷汗。

“轰——”

一掌剑阵应声而破，蓦然听闻惊魂之声，只见三先天同时口呕朱红。

“不妙！”

银锽朱武与苍慌忙而出，只见弃天帝缓缓踏进神宫外围。

“吾儿，地狱之门欢迎你们。”

“回到无间的，终究是你。”

弃天帝轻笑一声，举掌一招神之涡。银锽朱武运起纳真神诀抵挡，苍亦化出怒沧琴，拂尘挥出阵法起势。

“即使天意如此，吾等誓必逆天而行。”

“有进步了。”

先前一页书风之痕破去弃天帝圣魔元胎护罩，此时他本身力量只能回护自身，一身功力皆由天地之气而来。

苍启用独门秘式，藉由神宫地势封印弃天帝周遭，形成零的世界、无的空间。这无风、无气，全面封印的阵局将回到平衡的原点，谁也无法借助天地之力，唯有单纯的武斗。

现下，只拼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来吧。”

弃天帝左手挡下朱武剑势，右手击退苍之玫击。弦首、朱武任由伤痕累累也丝毫不退缩，只为三先天抢得闭关时刻。

但随着伤势的加重，终有极限，力战魔神更要支撑逆行之阵的苍，已经气力不支了。而另一方，因前殿激战不止，内殿中三先天亦唇畔溢血。

这时，磐隐神宫外，漫天黄沙模糊视线。伏婴师领众魔将欲布兵围困，不给内中人丝毫逃脱可能，但步伐方踏出，一道剑光擦颈而过，他不由后退半寸，指尖拂过溢出血迹。

“妖魔邪佞，怎可靠近神宫。”

“哦~”伏婴师笑着，将血迹擦过唇畔，“终于舍得出来，我还道，你们欲苟活残生呢~”

“残生无处安置，才想想念念都是苟活。”

紫荆衣看向伏婴师的眼中冒火，这次若非阵法各行其职，不可轻离，他怕不是要冲过去质问。

“哈~”

伏婴师目光扫过显出身形的玄宗之人，嘴角更弯几分，目光落在正中心的赭杉军身上。此时的赭杉军，净衣正冠，丝毫未有魔气纷扰。

“看来阵法解除了啊。”

阵法，那种阵法？

是先前赭杉军所中魔气，还是后来金鎏影所中控制，但无论哪种，此时玄宗之人心中同样愤怒。哪里会给对方解释，空闲。

“承蒙挂念，此次特来回报一二。”

话落，背后之剑齐出，大阵起，四奇五道子合阵护于磐隐神宫外围。

“哈，你们倒是省得吾，亲自去一个个找出……消灭了。”

“汝尽可一试。”

磐隐神宫前殿，欲毁神柱的弃天帝首度全力施为，三人同时出招，弦首、朱武纵有深厚内功，仍是筋脉俱伤、血花飞溅。

弃天帝单手化解苍之剑气，却被朱武之招所伤，口露朱红。而苍趁此时机盘坐一旁，养纳真元。

“吾儿，还要做困兽之斗吗？”

“吾不相信，你依然无敌。”

银锽朱武擦去唇畔血迹，手中涅槃伫地吸纳地下之气，身后恨长风、朱闻苍日、朱武三魂散出，弃天帝也同时散出三魂。三魂合并、双体凝一，银锽朱武身形不存，登时神宫前殿崩塌。

毁灭之能引动半座神宫崩毁，同时宫门开启，弃天帝回手一扬，轰然一声，神宫整个崩毁，突听诵声由内而外。

“佛见三千危，渡生斩罪。”

“儒见天下残，覆世始元。”

“道见万物灭，杀生归一。”

三先天，剑子仙迹、疏楼龙宿、佛剑分说，终于出关了。

“你们三人，就是人间最后的守关者吗？”

“神宫之路，汝是到此为止了。”

疏楼龙宿手中剑尖一挽，神情难得认真，而平日淡然的剑子面上，亦无轻松。

“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过，终究要送。”

弃天帝闻言心情尚可，问向还未说话的佛剑分说。

“那么你呢？”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无知小辈！”

神之光随声而落，弃天帝背后黑翼张、左掌轻抬便是极招。三先天齐联手，欲共抗神威。但惊爆刹那，所见竟是黄沙怒扬，披发染红，首尝最惊心的失败。

“天道魔道之赌注，人类输了。”

“还未到胜负之刻。”

剑子与佛剑擦去嘴角血迹，再度出招。弃天帝身前再现气罩，防御更强于先前。一击不成，迅分散其周身，二人周旋，一人蓄势持发。

“天火灭业！”

“天下风涛！”

“天元定一！”

此时，真气有所恢复的苍，不顾伤势沈重，再次策动阴阳之气，欲重启玄宗法阵。

“伏天王·降天一·玄天阴阳化百气·苍音乾坤转。”

令出阵起，周身气流瞬间停滞，天地之气再度遮掩。而漫天剑网袭面盖下，弃天帝身不动，三先天二守一攻竞成三剑同出。

“九梵灭！”

“道极玄空！”

“天风不落尘！”

以一敌三，前有佛剑，后有道儒双剑，弃天帝双翼挡后，双掌挡关，神力一时不顺，佛剑破护而入三分。正欲再得一力，气劲腾起，三人皆退丈外。

苍本失血过度，真气不足，此时气劲之下，伤躯难提元功。但三先天二守一，三方轮替之间，战况竟有逆转之势。

此刻，不容许任何的闪失。苍指过眉心，再提周身气息，稳固阵法。而那唇畔血落，丝毫不比战况，轻松些许。

“人类总是不知天高。”

“知天高就撞不到了！”

弃天帝再现风当双式，顿时飚电走八方，狂风掩四面。三人三式同出，通照风雷之变，映照净土之光，唯一破魔之招将出。

“天为日。”

“地为月。”

“人为星。”

开天之招、极光之式，三道圣光同照弃天帝。顿时，神之光华逆返而现，弃天帝黑发染白，淡然面孔首见微变，神罚之下，于天神与魔神状态间变化，但终究抵不过心韧。

“好个天极神光！”

弃天帝强硬回招，三先天再受重创。而其在一声喝下，再度恢复黑发如墨。此刻，他的面容多了几分嘲讽，因三先天所用之招，亦因多年前的一场赌约。

“你的插手，只说明你对人类没把握，神呐，哈哈哈。”

愤怒之下，手下无情，而三先更是集聚全身之气息，发出破魔之招，此刻再也按压不住伤势。

“我可以说那不雅的两字吗？”

“汝说啊，但即使死劫，吾仍要维持吾的气质。”

“都这种时候还顾气质啊，受伤的不死之身。”

“哼，不死之身就不会受内伤吗？”

佛剑默默擦去唇畔血痕，手握佛牒，对压力之下难得说笑的二人道。

“有何心愿，把握时机吧。”

“佛剑，难得你有心情。”

“下一刻，或许没命，这一刻是唯一的机会。“

话虽如此讲，弃天帝已然再提元力，整个磐隐神宫受到震动，神柱受到牵引开始不稳了。

“最后一击。”

神宫一战，剑子仙迹、疏楼龙宿、佛剑分说，重创的三人赌上最后气力，合招击向白莲所创造唯一的神之缺陷。

“万引天殊剑归宗！”

“万缔一灭！”

“万代河山满江红！”

神与魔的一场赌注，人间至悲的一次毁灭，胜券在握的弃天帝，那毁灭人间的最后一击，即将交接。此时，苍再现玄宗妙法。

“七法妙定·玄真归元！”

弃天帝受法侵扰，周身浮现朱武意识，这忽来的意识转换，手下招式瞬弱，神之灭仅挡住剑子、龙宿。

七星阵运转间，魔之链接朱武意识，使其成功脱离弃天帝之体，这时，佛剑绝招也顷刻而下，击中弃天帝身上之穴位。

“终于成功了！”

朱武脱离弃天帝之身，魔之链重回到朱武额上。他转身便回转身后，替真元即将耗尽的苍疗伤。此时，弃天帝已然重伤，三人欲在助一力，却仍被对方震退。

“赌局，终归有变数，赌上性命的素还真啊，哈哈哈哈。”

“弃天帝，你即将升天了。”

“恕吾等不送了。”

“哈，但这场赌局还未见底。”

弃天帝这话一出，众人顿感不妙，谨慎应对，不料弃天帝却是运起余力，一掌袭神柱。

“神柱危险！”

毁灭的一击，迅猛轰然，朱武与苍即刻再度起阵，亦是受不住最后一击，让余威震中神柱，一声响彻天地的崩毁，轰然而现。

“吾儿，你们让吾很高兴。”

“人类并没你想的全是污秽。”

“吾勉强同意。不过，哈，所谓真实、现在开始。”

天与魔的赌注，最终是人类护住人间。消逝的神之影、飘零的黑色羽翼，只余历经重创的神州，与更恐怖的危机来临。

“神宫即将崩毁，再不走将与神宫同葬！”

此时日光普照之下，神宫渐渐恢复原貌，即将在现隐没万里狂沙中，留给众人犹豫的时间不多。

“神宫自会重建，但旧宫即将崩塌，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神宫未成、神柱不保，神宫一塌、无人能脱。”

所有现况都告知他们不能犹豫，剑子与佛剑上前以真元护住神柱，龙宿无声一叹，随二人一齐护柱。

“吾三人护神柱，你们速速离开，找寻补神柱之法。”

“这……”

“当机立断，走！”

苍与朱武犹豫一瞬，终究理智占据上风，闪出磐隐神宫。此刻，磐隐神宫新宫渐成型，四周轰然之中，几许悲壮怆声。

“龙宿，你果真留下。”

“这有的选吗。”

剑子莫名一笑，掌下真气七分留前，欲在神宫成型前，最后做一件事。可未回头看到龙宿同样神情复杂，掌轻落在了自己的肩头。

万里狂沙，离开神宫的苍与朱武抬头见天上再次乌云密集，顿时心口一跳。

“苍，动手！”

朱武十分清楚，这是弃天帝欲再次降临的预兆。对方能降临尘世只因圣魔元胎，而银锽朱武就是这世间唯剩的圣魔元胎。

“我怎能杀死朋友！”

“这是阻止他唯一的办法，而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话已至此，乌云亦如墨染，平生那得此刻这般迅疾。苍手中剑挥出，闭目瞬间一滴泪，随着剑尖血色滴落。

霎时间，天地恢复了平和，银锽朱武笑着倒地。

终于结束了……

“苍！”

赭杉军接住真气耗尽的苍，但苍却又是一口血散落，他指尖在迅速拨转间，看到雷云汇聚。

“快，快回去！”

这话讲得急，而玄宗众人亦看到雷霆于不远之处，抱起人急奔而走。

“这边！时间又到了！”

紫荆衣拉着愣愣往相反方向奔的金鎏影，急匆匆间提着对方后衣领就走，而众人走过的路后，雷霆轰然而下，不欲放过丝毫生机。

神宫外奔忙不断，神宫内亦不见平静。

“龙宿！”

剑子被龙宿按住肩膀，身子迅猛往后，他忙回手拽龙宿胳膊。佛剑听声，回身半寸正看到向他探来的手，胳膊回护间，紧握对方手腕。

龙宿挣脱不得，一脚踢得古尘飞纵而出，剑子被袭中胸口，整个人往后半寸，指尖距离人仅一寸，不得靠近，随即人后坠，出了神宫。

“为什么？”

佛剑皱起的眉头，轰然之声在这神宫之内，龙宿笑而不语，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得在此刻争执。二人再次运起真气，回护神柱，佛剑却是比方才更近神柱几分。

“龙宿，你为何？”

“因只有这般，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