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战]绝对过载 第6章 [06]

“但是，你闯加密战区是事实，我不会带私人感情处理公事，而且你很…”

狡猾。

朗德瑞看得出阿帕诺在拖延时间。总舰与泰坦级都有处罚权限，区别是总舰有公审环节，可操作的空间很大，由泰坦级下达的处罚属于特殊流程，不需要给出理由。

泰坦停顿一下，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表达歉意：“抱歉，我要开始碰你了。”

阿帕诺的运行库瞬间宕机，刚才那句疑似搭讪的话他还没分析明白，泰坦就又说出一句流氓般标准的性骚扰言论！要碰他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之前，阿帕诺对泰坦异常表现的警觉程度是百分之十，现在这个数字就飙升到百分之二百，他现在但凡能动一下，都要立刻逃到地球的另一端，和这个泰坦级保持绝对距离！

阿帕诺浑身紧绷起来，本以为是泰坦压在他身上的手又要有什么动作，但泰坦的手指没动，反而是另一种强烈的触感犹如汹涌的暗流，从他的脚踝向上奔袭而来，瞬间缠上身体。

阿帕诺始料未及，下意识闷哼一声：“唔——”

银灰色监控本能地向触感强烈的地方低头——他什么都没看到，只能凭借身体上的强烈触感判断形状，像是数道铁链状的东西，同时视野在疯狂弹出机体遭到外来数据入侵的警示。

链状，数据入侵，泰坦。

几个关键词一组合，阿帕诺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个就是泰坦级仿生体独有的精神链。

操。

阿帕诺都不知道自己在震惊第一次见到精神链，还是对方放出精神链竟然用来搜他的身。

泰坦级的精神链有多神秘？这么说吧，在过去十几年里，他只在教科书上见过这东西的名字！

这些无法被直接观测的强悍的链状实体，不仅直接限制了他机体的行动，也在不断入侵他机体的数据外衣，斯但德级用于抵御外来数据入侵的防火墙，根本抵抗不住泰坦亿万级的体量碾压，只坚/挺了几毫秒就全线崩溃。

因为看不见精神链的动作，阿帕诺被精神链触碰机体时的反应比正常情况更难控制，这时候他和泰坦级还连着语音，阿帕诺为了不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毫无心理负担的把泰坦的手指当沙包，狠狠挥拳痛打一顿。

以斯但德级的体型，这点发泄站在郎德瑞的视角看，和抚摸一样。

郎德瑞欲盖弥彰地侧过头，精神链迅速在阿帕诺身上搜过一遍，他只入侵了监控机体的系统数据，除了碎片信息以外一无所获。

仿生人的身份编码属于深度信息之一，和源信号强关联，源信号又与核心数据密不可分。要想获取身份编码必须继续深入，触碰仿生人的数据本体。

但阿帕诺不主动开放源信号，他用精神链直接夺取深度权限会触犯律法。

泰坦的动作一停，阿帕诺就清楚对方在顾忌什么，轻轻笑了声：泰坦级要是真敢用精神链碰他本体，晚上就进音舰监狱。

此时他的肩膀、腰部、双腿的布料，都被精神链勒出粗壮的压痕。

银灰色监控动了动腿，意味深长：“怎么不继续了？”

郎德瑞：“......”

阿帕诺低头看着对方的杰作，叹息：“知道的，清楚你是在搜身，不知道的...”

“还以为你馋我身子呢。”

郎德瑞身形一晃，核心的高温警报又开始一闪一闪的。

他登陆战舰近半年以来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除了武力，语言竟然也有这么强的破坏力。

阿帕诺内心微微一笑，来啊，论打嘴炮他还没怕过谁。

在他的目光下，沉默许久的监控泰坦动作干脆，简洁明了的回应了这个问题——他点了下头。

“......”

郎德瑞：“我的确...”

阿帕诺缓缓捂住镜头：“我求你别说了。”

啧。

事已至此，阿帕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复盘后认定，这一切的发生只能归结为两种可能。

一，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这个泰坦了，对方铁了心要搞他；

二，遇上变态了。

第一种可能在逻辑上说不通，因为在此之前他根本没见过监控泰坦，总舰在泰坦级相关的保密工作做得天衣无缝，阿帕诺上哪去得罪一个连存在都不知道的泰坦？

至于第二种……

阿帕诺攥紧拳头，漠然地想：总舰，监控泰坦，变态……

这三个词光是摆在一起都令他无法直视，可阿帕诺根本找不出推翻这条结论的证据，泰坦的精神链还缠在他身体上，存在感强得可怕。

思考间，他感到身上停顿许久的精神链又开始动了，即使犹犹豫豫的，也能感觉出对方貌似，真的在考虑该从哪里下手。

阿帕诺：“？”

他见过正义勇为的，没见过为了惩治违纪行为，不惜连自己一起送进监狱的！

阿帕诺承认他是很难搞，但泰坦级也不必牺牲自己到这个程度？！

“等等，”银灰色监控马上出声阻止身上的泰坦，坦言：“我能贿赂你吗？”

郎德瑞目光凝了一下：“贿赂，我？”

阿帕诺点头：“我可以接受处罚，但只接受你给出的，而且这次违规要保密，不要上传回总舰和音舰。”

“我并没有让你徇私，该接受的处罚一样不会少，我只有这一个请求——今天的事当成只有你和我知道的秘密，怎样？”

见泰坦还在犹豫，阿帕诺微笑着加上一记砝码：“你不想知道我贿赂你的条件吗？”

郎德瑞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一些：“…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

监控泰坦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好的。”

“我想要你，和我做朋友。”

“……”

这次轮到阿帕诺沉默了一瞬，他刚才都做好了对方又要吐露什么惊人之语的准备，结果这么好的机会，就提出和他手拉手做朋友？泰坦的套路他是真的看不懂。

算了。

阿帕诺笑了笑：“可以。”

“我是阿帕诺·戈德沃，身份编码NGC 1569，你的名字呢？”

郎德瑞迅速回应：“郎德瑞·泰坦，身份编码IC 342。”

银灰色监控闻言，非常微妙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说出身份编码是因为自己要挨罚，泰坦级为什么也把编码告诉他？氛围搞得好像某种郑重的交换仪式一样。

啧，想不通。

“郎德瑞，”阿帕诺拍两下泰坦的手指，“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郎德瑞的注意力全在阿帕诺念了他的名字上，只有手挪开了，精神链反倒缠得更紧。

直到阿帕诺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泰坦才回过神来，精神链像退潮的洪水一般匆匆撤回去。

泰坦的右手虚握成拳，盯着指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阿帕诺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微微歪头看着郎德瑞。

真好哄啊。

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事有没有可能…没那么复杂呢。

“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处罚的问题。”阿帕诺抬头，“音舰对私闯加密战区的处罚方式是罚两个月能源点和带队权限，你的想法呢？”

郎德瑞：“不变，也是两个月能源点和带队权限。”

“一共6000万能源点。”

“？”

阿帕诺第一反应是去调整耳机，确定语音设备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不禁发出深刻的疑问：“…多少？”

泰坦级意识到什么，有些迟疑地重复：“…6000万？”

银灰色监控扭头就朝泰坦的手心里走。

郎德瑞看着他不仅钻回自己手里，还把泰坦的手指挨个拉下来，攥紧，回归最初的模样。

阿帕诺的声音平淡：“前面的话当我没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郎德瑞：“……”

泰坦挪开手指露出一点缝隙，坐在里面的斯但德级背对着他，显得很是冷酷。

郎德瑞谨慎问道：“你……每月派发的能源点是多少？”

阿帕诺没有感情地回答：“一个标准斯但德级，战舰每月派发的能源点是500点。”

“反倒是你，”阿帕诺回过头来，纳闷地看着泰坦级，“怎么算出的6000万？你该不会参考的是泰坦级的能源消耗标准？”

郎德瑞的视线很明显的，游移了一下。

阿帕诺：“……”果然是。

郎德瑞轻咳一声，还想说些什么，视野雷达突然闪烁起警报，他看完警示信息，认真道：“有苏柏级敌人靠近,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建筑楼顶，我已通知B组小队，他们很快会来接应你，尽量别离开原地。”

“这里交给我。”

①[精神链]：泰坦级仿生体特有的本体攻击武器，由部分核心数据（受损不可逆）和二级数据（包裹在核心数据外部的防护性数据，可自主修复）构成。

精神链无法被直接观测，形状、最大数量、攻击方式各有差别，共同点都呈现链状，可通过解除精神阻断（一种数据阻断器，起到防护作用），使其在现实中实体化，并保留以上特征。精神链现实实体化，对同类仿生人进行攻击时，可以对仿生人机体和本体同时造成伤害。

精神链作为战争型泰坦仿生人本体的一部分，原生攻击武器，链身非常敏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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