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今天女主掉马了吗 第62章 缘起时

在秋娘的记忆里，她既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虽然醒来的时候村长有告诉她，说自己的母亲来历不凡且十分爱她，但因为她不记得，所以也没什么实感。

——对，她不记得八岁以前的事情了。

秋娘醒来的时候，周身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她知道自己失忆了，也知道这里不是她原本的家，但其余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就连知道秋娘这个称呼，也是因为村民们这么叫她。

村民说这里是稻香村，而她在这里生活了两年。

秋娘适应得很快。

因为性子软糯、说话又甜，她理所当然地被村里的人偏爱。

她年纪小，又失去了记忆，村长为难了很久，还是让她从原本的屋子搬到自己家里方便照顾。也因为这样，秋娘在莫雨被人留在稻香村时，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其实有点怕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弟弟，可转念一想，他们都是没了亲人的孤儿，她又忽然不怎么怕他了。

甚至还在村长外出询问谁能收养他时，秋娘自以为悄悄地靠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

“我是秋娘，你可以叫我阿秋姐姐。”秋娘凑近了才发现，如果忽略对方的冷漠，那张脸是不逊于她的好看，“你叫什么呀？”

“别靠近我。”

“为什么啊？”

“……”

秋娘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但直觉地觉得对方在难过。

她也很难过。

在村长口中知道自己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后，她每晚都会生出类似的情绪。

所以秋娘看到他这样，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挣扎了一下，但不知道是没成功还是不想，到最后也没成功挣脱。

等他被村长安排好，秋娘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莫雨。

住在一个村子，孩子们之间的关系一向不差。

有次秋娘听到和她走得近的毛毛喊莫雨“哥哥”，便不甘示弱地同样使用起“小雨”这样亲昵的称呼。

莫雨一开始还不想回应，可没过几月便默认了他们的自来熟。

在那之后的时光，是当时的秋娘能想象到的幸福。

她在欢笑中逐渐不再回忆自己的过去，想着即便她忘记了过去，现在的一切也能让她满足。

然而村子的宁静很快打破。

玩捉迷藏意外找到的秘籍，成了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秋娘失去了她拥有的平静。

她亲眼看着祥和的稻香村被大火笼罩，而她只能在火光中发抖。

她捂住胸口，准确说她是按住了藏在那里的一支虫笛。

“莫雨和毛毛这两个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作为外来者的白衣公子，在取走那本秘籍后如此评价。他能看出孩子们都偷学了秘籍，也能看出秋娘不同于其他人的雄厚内力，“至于秋娘……你身上的内力不同于其他人，看来是你不记得的‘母亲’为你留下的保障。”

秋娘没有理解他的话。

但她在那片火光中，厌恶起了武力。

后来她无意中听到莫雨要离开村子，还听到毛毛说自己想跟着一起。

她犹豫了许久，狠狠心决定加入。

在那之后，五年的光阴流逝。

秋娘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明白了稻香村的宁静才是世间少有的存在。

她体会过善，也直面过恶。

她没有亲眼见证毛毛为了保护莫雨坠入山崖，可她看清了莫雨因为他的坠崖陷入疯魔。

还不等她伤感又一个在意的人离她远去，秋娘便熟练地准备唤醒莫雨。

用她怀中的虫笛。

秋娘不怕莫雨，也不会因为他的疯症放弃他。

可还不等她出手，便有别人制止了莫雨的疯狂——那便是恶名江湖的恶人谷首领，王遗风。

“你想要力量吗？”

“我想！”

面对王遗风的问题，莫雨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可秋娘看到这一幕却只是抿了抿唇，没有任何回应。

和为了自保加入恶人谷的莫雨不同，秋娘明知自己是习武的好料子，却对武力避之不及。

她的沉默让莫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口不言。他甚至没有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恶人谷。

“我会变强的。”只是被接走前，莫雨这么向她承诺，“强到再没有人能够威胁你我。”

“好。”

秋娘笑着鼓励他。

可她心里却突然想到，即便拥有武力又如何呢？

纵使是天下第一，也泯灭不了她所见到的晦暗。

正如强如恶人谷主王遗风，最后也被人算计冤枉地背了骂名。

“我见过你的母亲。”走前，王遗风出乎意料地和秋娘搭话了，“看你现在这般模样，想必她已经……罢了。如果你对生父还存有留恋，我可以为你指一条明路。”

秋娘没有说话，可她的眼神告诉王遗风，她的确想要知道。

于是他伸手指向长安城，用只有秋娘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的母亲……是昭容，徐文君。”

秋娘袖中的手握紧。

再到后来，秋娘收到了毛毛的消息。

来不及因为失而复得产生喜悦，秋娘便意识到昔日的兄弟，如今站在了相互敌对的立场。

和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毛毛不同，秋娘在那一刻想到了很多。

可纵使心中担忧，秋娘也没有对毛毛露出任何异常。

再往后几年，安禄山叛变，战乱兴起。

那的确是足以铭记在史书上的战乱。

安禄山带领狼牙军占领了洛阳，又对长安虎视眈眈，甚至没过几年便成功将长安城占据。

秋娘当时正在成都。

她听到当地存留的县官都在说唐玄宗要从马嵬驿迁来成都，一时记起了关于他的传闻。

听说他自安禄山占领洛阳，便带着金银细软和喜爱的贵妃退去马嵬驿，逍遥快活。

只是好景不长，在战事接连失利后，因为军机被误导致失败的将士们泄愤般斩了罪魁祸首——奸臣杨国忠，接着再度逼迫唐玄宗杀了妖妃杨玉环。

贵妃死后不久，马嵬传出兵变消息。

唐玄宗来不及保持痛失爱妃的伤心，便果断下令再退成都。

秋娘没有离开成都。

在她刻意等待下，她成功遇见唐玄宗，并确认……自己的确是唐玄宗的女儿，他曾经最宠爱的三公主。

“朕没想到你还活着。”

姑且还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为了自己的利益编织出甜美的网，耐心哄骗心存希冀的少女走入其中，“朕以为你和你母妃都已经……已经死在了那个夜晚。”

“但是太好了，你还活着。”

“朕最为宠爱的三公主，如今又回到了朕的身边。”

无法拒绝掩埋在内心深处渴望着的亲情，无法再流离于乱世。

秋娘在小伙伴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后，无比渴求拥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于是面对皇帝刻意展露的爱，秋娘被蛊惑得接下了饱含毒液的蜜糖。

在那以后，秋娘便成了李秋。

也是她成了公主，拥有了自己的小寝宫，李秋见到了据说是她母妃帮助过的、想要报答她母妃恩情，于是开始暗中保护她的凌雪阁弟子，玄隐。

三个月后，谁都知道唐玄宗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三公主，他曾经最宠爱的孩子。

然而这个被宠爱的公主，最后依旧敌不过狼牙军迫近带给皇帝的压力。

“……和亲？”

“回纥答应借兵，但除了索要城池内的财宝，还需朕展现合作的诚意。”

身为公主，即便在乱世，李秋也穿着华丽的衣裙。

她被宫人打理得十分精致，一举一动也被刻意教导，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流落市井多年。她曾经在江湖展现的放纵随意，现在也变得规规矩矩，自然得仿佛她从来都没有离开宫中，一直都是娇贵的公主殿下。

而现在这位公主殿下，露出了三个月以来、第一个不合规矩的失礼表情。

“父皇说的诚意，便是儿臣？”

“回纥使者指明要朕最宠爱的公主嫁给回纥可汗，朕本想严拒，可他们不接受其它条件。”

李秋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朕也不舍你远嫁，可朕也不能——不能为了自己的喜恶，不顾天下苍生。”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没有听错。要被家人舍弃、作为借兵的“礼物”远嫁回纥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可笑。

她早就听人说天家无情，却还是心存侥幸，如今果然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李秋原想反驳些什么，可她到底没能说出来。

少女看着身前面容憔悴、用不忍目光看着她的生父，她知道背后空无一物，可又明白她身后站满了历经战乱、流离失所的大唐百姓。

她说不出反对的话。

李秋最后向唐玄宗行了礼，向自己的命运低头。

“儿臣明白了。”

第二天，回纥的使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唐玄宗最为宠爱的三公主改称号为“国安”，待嫁回纥可汗。与之相对，回纥将借兵给李唐，以帮助李唐平复内乱。

百姓以为回纥借兵是因为即将嫁过去的三公主，然而所有知情人都知道，真正让回纥愿意出手相助的，是皇帝答应他们如果成功打下长安，便将长安城内的一切交由他们处置。

打动回纥的，从头到尾都是切实的利益。

很快，远赴回纥的待嫁车队即将离开成都。

没有皇家人来给李秋送行，那些贪生怕死的大臣更不会来看她这个被遗弃的公主。结果李秋离开成都最后见到的，反而是听到消息赶来的幼时伙伴。

“没想到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们。”李秋看着加入阵营后，难得凑在一起还没迫于外力刀剑相向的两人，“莫雨，毛毛。”

“我听说你要嫁给回纥可汗。”穆玄英率先开口，他看着已经坐上马车的李秋，语气不自觉有些焦急，“我原以为认回生父能让你过得更好，哪怕知道你的生父是那位……陛下。可我没想到你才回去多久，他就让你嫁去回纥当借兵的——！？”

筹码？工具？

不论是哪个，他都选择隐去不语。

比起穆玄英，莫雨沉着得多。

他看了眼马车周围的零星护卫，和唯一陪她出嫁、还眼含轻蔑的女侍，心里一沉却并未提起这些，而是直接问她，“是他逼你？”

“没有。”李秋否认道，“是我自愿。”

“你当我们蠢，还是你傻到觉得我们会信？”

莫雨略带尖锐的话让李秋抿唇，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却又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你们是两大阵营首领的亲传弟子，不论哪一个都能在江湖翻起浩浪，而我——”

“我只是普通的帝王之女，未来回纥可汗的众多妃子之一。我无足轻重，更不能让你们因为我与朝廷产生隔阂，把好不容易终止的阵营纷争再度掀起。”

她的声音陡然放轻。

明明还是看着他们的，他们却觉得她眼中再无他人。

“莫雨，毛毛。”

“你们前路坦荡，何必回头。”

“可是——！”

“没有可是。”在穆玄英想要反驳什么的时候，李秋冷下了脸，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作出我认为对的选择，你们不必因为我的选择感到愧疚。”

“可我不问对错。”莫雨本来也不是个践行规则的人，“当回公主，按照皇帝的命令去回纥和亲——这是你想要的选择吗？”

李秋沉默了。

可她没有沉默很久，便又扬起了他们熟悉的笑容。

“——是。”

她坚定的、没有暴露任何不甘地回答。

穆玄英欲言又止，而莫雨则看了她好久，终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车队走远了。

无法改变李秋选择的穆玄英，用颇为复杂的目光看向身边、对她的离去似乎毫无感触的少年。

他明知对方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却还是无法自控地在马车彻底离开视线后，压抑着情绪质问，“雨哥！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回纥离我们天高地远，以她的性子嫁去那里只会受欺负！况且现在李唐有求于回纥，说是公主，实际谁不知道那只是——”

“我们都知道，她也一样。”莫雨收回了看着车队渐远的目光，转而面向了因为他的话突然怔住的穆玄英。

似乎是怜悯，又似乎只是不甘于再度失去，他终于轻叹了一声，“可她别无选择。”

她若前进，迟早走向末路。

可若现在后退，她亦将被战乱中的世人拉入深渊。

和他们一样。

她别无选择，只能顺着铺好的绝路向前。

马车驶出成都。

直到视线那头的城镇变得模糊，李秋才放下车帘，心事重重地收回了远眺的目光。

她轻叹一声，强压下心里的酸涩，说服自己她的选择是对的，是能够改变现状、为大唐争取一线生机的。

然后回过神的少女，看到了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车内的少年。

“玄隐？”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你怎么跟来了？”

“不跟来我会后悔。”

少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发现他的存在，少年也没有移开视线。

“——您想去回纥吗？”

“什么？”

玄隐看清了她表情的变化，不由再度说道，“您想去回纥吗？”

“……玄隐，我必须去。”

“属下可以带您离开。”他置若罔闻，“只要您想走，属下便能带您离开。”

“和亲的事又怎么办？”

“回纥并不知道您的样貌，‘和亲公主’谁都可以取代。”

她的呼吸略重，几番想要回答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成功吐出来。

“你带我走，却推另一个无辜的人当做顶替？不行。”她明明有过心动，却还是放弃了逃离，“不用再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倒是你，身为父皇的亲信，却偷偷跟着我离开？”

“属下曾答应徐昭容保护您。”

“那现在我告诉你不需要。”凭心而论，李秋并不喜欢他的说法，“母妃是母妃，我是我……如果你是因为母妃的原因选择跟随我，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玄隐似乎有些无措。

可他没有离开，只是在李秋的注视下踟躇了数秒，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

“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少年，向少女低下了头，“属下只是想……保护您，哪怕这并非阁主说的‘正确的事’。”

沉默中，玄隐听到了她的叹息。

最终，他还是被留在了她的身边，暗中跟随她一起去了回纥。

李秋嫁到回纥的第二年，太子继位。

她大唐三公主的名头，现在倒像是个笑话。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就让她待着，偏麻烦咱们姐妹伺候……还以为自己是大唐皇帝宠爱的公主呢？”

“就是。若非顾及新帝，可汗才不会理这个柔弱的公主。”

“都嫁到咱们回纥了，摆脸色给谁看呢？可汗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当初怎么让她嫁过来了。”

“听说是先帝主动……”

“哟，就这还是宠爱的公主呢？真是笑死了。”

“连她的陪嫁侍女都比她会讨可汗欢心。”

门外的声音并未收敛，房内的李秋听得一清二楚。

她握紧了拳，却并未像最开始来到回纥时激动，想要与她们争辩。

回纥不以柔弱为美，李秋自然也不得回纥可汗的喜欢。

虽说远嫁回纥的当天李秋便与回纥可汗行了夫妻之礼，被他视作平妻，占了回纥可敦的名头，可实际谁都知道那是回纥可汗给李唐面子，李秋根本没有实权。

就连真正的可敦见到李秋的第一眼，也放下了戒备，不屑为难她。

因为她知道可汗的口味，自然不担心可汗对李秋特别。

事实的确如此。

在那晚后，回纥可汗嫌少召见李秋。

李秋从最初的不安，到现在也不再在意。

她将自己困在方寸之地，只是偶尔会让玄隐出去打探消息，借由玄隐的转述，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

她知道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

她知道莫雨被人陷害疯狂，伤害了身边人。

她知道江湖朝堂再无一处安宁，整个大唐被战火笼罩，她记忆中的和平再难找回。

为什么不好好研究母妃给她留下的力量？

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那些亲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她只能任由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开？

为什么……

她明明有机会改变，却又亲手错失？

既然靠着一个个公主联姻也能稳坐皇位；既然世人总是苛责她们、将她们的牺牲视作理所应当、一本万利；既然被人称颂的明君也会变得昏庸……

那为什么，她不能成为那个站在最高处、制定规则的人呢？

李秋没有想出答案。

直到回纥与李唐的关系恶化，一直处于边缘地带的李秋被回纥新的统治者记起。

新的统治者将李秋绑走，他想将她斩杀草原，用来立威。

死前，李秋对玄隐下了最后的命令——她让他离开回纥，去哪里都行，只要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不肯走，没关系。

李秋身上藏着一支虫笛，自她离开莫雨、远离江湖，便鲜少动过这个虫笛。而现在，她用虫笛不熟练地将毫无防备的玄隐弄晕，把他藏在别处。

——安排好玄隐的李秋，从容地赴死。

即便被迫下跪，她依旧立得笔直。

那或许是她最后想要维持的尊严。

李秋想，她最开始便错了。

她后悔年幼的无知，让她失去了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

随波逐流，直到生命最后也未能把握机会、改变自己命运的少女，终于在人生的终点被游走四方的“神明”注意。

感到兴味的“神明”，向她投来注视的目光。

「——你后悔了吗？」

「——如果给你机会重来呢？」

「——要是给你改变命运的力量，代价则需要你的未来……你会答应吗？[1]」

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的少女，在死亡的那一刻与“神明”缔结了契约。

“我答应。”

于是许久后的未来，因拯救被赋予幸运的女孩失去了她的父母。

她得到了神明派来的帮手，站在了轮回的起点。

直到少女成王，束缚在少女身上的因果才彻底解放，还以她自由。

契约结束了。

然而神明留下的造物，却没有按照约定那样回到神明身边。

「你要留下？」

「是。」

被系统称为主神的神明，露出不知喜怒的笑意。

「你若是留下，便断了自己的退路……待她死去，你也会被清除数据。」

「我知道。」

「即便如此你还要留在她的身边？」

「即便如此。」

系统从未有忐忑的感觉，毕竟身为技术产物，他没有人类会有的感情。

可或许这也是某种注定会发生的剧情，当他以少女的视角观测、研究、帮助了她多次后，他不可避免地被她影响，变得不那么“正确”。

系统忐忑的是，在主神面前，他的不正确是否被允许存在。

「这不是很有趣吗？」

在片刻的沉默后，主神的语气多了些看戏般的愉悦，「既然你主动放弃进阶的机会，我也没理由阻拦……且让我看看，在有限的时间中，你和她还能演绎什么精彩故事。」

「我的权限——」

「你将是她世界中，唯一能影响天理的存在……这是你交换未来应有的酬劳。」

回到了少女身边的系统松了口气。

在敏锐的少女询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时，他少有的完美糊弄了过去。

他当然不会坦白他与主神的对话。

正如当初，他不是第一次等待她猝死病床，却骗她是出于选择才抢救了她的意识、将她当作宿主，带她来剑三世界完成任务一样。

不论经历了多少相同的因果，他的选择从来都只有她。

——未来也是一样。

虽然番外内容是早就想好的真相剧情，不过那句“你前路坦荡，何必回头”和“不回头我会后悔”，是出自游戏莫雨和穆玄英相关剧情（没错就是骗了不少人眼泪，让已经吃惯了刀的玩家依旧破防的名场面）。

[1]问答来源于第一部十七章，可能有人以为那是系统三三问楚秋的，不全是，那也是主神在问李秋。实际上也算是作者桑在下一盘大棋，因为好几本书里的“主神”、“神明”，其实都是一个人（当然这个设定在这里不需要考虑，因为不会写到）。

[一些解答和理解]

[1]一周目雁河没被李秋找到，无声地死在了稻香村。而一周目的玄隐对李秋，是怜悯、不忍居多，并非男女之情。因为他看出李秋是为了百姓才不走，所以尊重做出这个选择的她。至于其他人在一周目的事情，作者桑可以尝试写到补全剧情里。

[2]为什么当初楚秋过稻香村副本，会要求全员不死？因为这是李秋的起点，是她后悔想要改变的历史。

[3]唐玄宗认回李秋，是以为她和徐昭容一样足智多谋，能够给他的困境带来生机，但他发现她没那么聪慧，所以搁置了和她修复关系的打算，最后并不心疼地以她“最宠爱的公主”这个名头打动回纥（没错是他主动，不是他对李秋说的被动），拿到兵力。

[4]李秋和楚秋两人虽然都和稻香村的人关系好，但还是有区别的。一个虽然善良讨喜，却需要保护；另一个强大可靠，足以保护别人。

要作者桑评价李秋，那就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李秋无疑是保守内敛的，因为她总是处于被保护方，所以内心是脆弱而敏感的，且因为儿时的阴影对武力有抵触情绪。她一边过于乐观的觉得自己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她；一边又悲观的认为，不论他们怎么努力，这个世界都不会有所改变……如果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她又是个不够残忍的人。她虽然不说，但她总是过于考虑别人（会使用平时从不动用的虫笛帮莫雨驱散，会担心他们两兄弟偷着离开出事所以选择一起，会在战乱后四处游走帮助战乱后的灾民）。所以无法放任与她无关的世间众人，亲自将自己送上了和亲的断头台。

至于楚秋，因为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所以她清楚地明白如果没有力量，不论是保全自己还是帮助别人，都做不到。

老读者应该知道，作者桑特别喜欢写“轮回（闭环）”以及“打破轮回”。

如果一周目的女主没有作为和亲公主身死，体会到明明可以拥有力量，却无法作为的绝望和不甘，就不会有后续周目的女主出现（穿越）。没有一周目女主的选择，也不会有后续女主拥有的、补偿她“前生”以自身挽救国民悲剧的幸运……不如说她们之间的遭遇是相辅相成的，得到和失去都是自己选择带来的结果。

在众多抉择中，唯一既定存在且没有变化的，只有顺应女主愿望，选中未来的女主完成自己心愿的系统。

系统曾回答女主的提问，说在众多选择中，她是最合适去完成任务的那一个——正如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只有自己。

[题内话]

补一个片段结合的番外（想看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剧情没懂可以提，作者桑都写进去），然后进入现代番！明教和小天使的单向剧情，会在现代篇以写手“厨力同人文”的形式发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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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缘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