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火影）末时歌 第8章 瘟疫

“老人家，多有冒犯，但我需要马上再为您诊一次脉，还请您配合我。”

“啊？……哦好的。”

行脚商满脸迷茫地伸出了右手。

来不及多做解释，曲夕落三指扣脉，集中精力辨别起脉象。

——脉浮紧，正是典型的风寒之症。

她心一沉，下意识绷紧了嘴角，但指尖仍未放松，在努力稳住心神的同时，她还在全力感知着对方的脉象情况。

几秒种后，她感知到了一个异常熟悉，但也异常危险的脉象变化。

“糟了！”

献帝建安年间，自中原地区起，曾漫延过一场极其惨烈的瘟疫，《说疫气》中描述当时的场景为“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无独有偶，乾元三年（1），以万花谷周围的村子为中心，一场与建安年间极其相似，但更为严重的瘟疫再次漫延开来，无数病人在这场“灾难”中丧命，以至于万花谷不得不在收治患者之后，以“封谷”来阻断疫症的扩散。

直到今天，曲夕落也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那些病人诡异的脉象，她的师傅和谷里的医师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都因这脉象而难以对重症病人“对症下药”，而眼下……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行脚商。

除了脸色有些泛白之外，他目光清澈，精神抖擞，暂时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已经患病的痕迹。但曲夕落很清楚，行脚商的脉象与当年那些病人一模一样，若不及时进行控制，不出三五日，他的身体状况就会急速恶化。

“老人家，除了落霞村，你最近还去过其它地方吗？”

“其他地方？应该没有了……”行脚商想了一会，“我从家里出来之后就直奔这鬼地方来了，我们那儿离这也不算太远，所以我路上也没休息，就等着到了再睡上一觉，然后再开始做生意，谁知道遇上这样的怪事！晦气！”

“那到落霞村之前，你遇到过其他人吗？”

“……没有了，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怎么没人呢？”行脚商嘟嘟囔囔地摇了摇头。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居住的地方最近是否出现过异常状况？比如有人突发恶性流感，或者突然患上了一些奇怪的疾病？”

“没有啊，我们那里一切正常。”

“那就好。”曲夕落点了点头。

居住地没有任何异样，抵达村子之前也未曾去过其他地方，加上没有接触过其他人，由此基本可以判断，行脚商是在落霞村里染上了瘟疫，而结合他先前对于村内出现的关于“红眼”、“尸体周围都是血迹”等的描述，那村子里恐怕就像当年的万花谷一样，正聚集着大量的瘟疫病人。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落霞村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不提直接与之接触的火之国与草之国，若以其所在的边境线为起始点，再往西北方便是土之国与雨之国，一旦瘟疫蔓延开，这些地区的居民都难逃被感染的厄运。

更何况如今忍战刚刚结束，以曲夕落环游大陆时的所见所闻来看，医疗资源的匮乏是各国目前都难以解决的问题，若是短时间内增加了大量的病人，那对数量稀少的医疗忍者和普通医生，以及各国脆弱的医疗体系都将是难以想象的冲击。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消息传递出去，以提醒可能的受害区域做好准备，尽快开始排查。

曲夕落飞速地思考着，一旁的行脚商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下意识有些后怕，“医生……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不，你目前只是有些流感的迹象，吃些药，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因为发现的及时，行脚商的病情还处在非常早期的阶段，也是最好治愈的阶段，只要能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按时服药，再好好休息上几天，很快便能痊愈。

换句话说，曲夕落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先安抚好面前的病患，并将消息传递给应该知道的人，之后，她需要尽快进入落霞村，了解瘟疫漫延的情况。

“老人家，我这里有一些可以专门治疗流感的药丸……”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曲夕落一直都习惯性地随身携带了一些当年谷里治疗轻症患者的药物。她从包裹里掏出了药瓶，并从中整理出了大概四天的药量，“这些药每日餐后以温水吞服即可。”

“不过由于我还需要到落霞村里去，要辛苦你在这旅馆里稍作等待，我这就传信出去，最晚明天这个时候，会有木叶村的忍者来带你到医院里接受更全面的检查。”

“木……木叶村？忍者？”行脚商瞪大了眼睛，“医……医生，我这不就是简单的流感吗？怎么还需要忍者……”

“即使是普通的流感，如果处理不当，也会有发展为重症的风险，这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且……”曲夕落意味深长地向行脚商眨了眨眼，“‘人若遭邪气缠身，则诸事坎坷，财运尤衰，恐有散尽千金之灾。’那村子里‘鬼气’那么重，你又刚从里面出来，一个不慎，你今后的财运说不定就要断了。木叶村的忍者们各个能力超群，想来对他们来说，‘驱鬼’这种小事应该也不在话下，你说呢，老人家？”

行脚商愣了几秒，很快却又眉头紧蹙，一副即不想承认，但又忍不住后怕的纠结模样，曲夕落赶紧补上了一句：“你放心，我会在信里将你的情况都交代清楚，木叶村的那位火影与我有些交情，我想他应该很乐意卖我个人情。”

行脚商的眼睛“噌”的亮了。

“那就麻烦您了，医生！”

“举手之劳。”

从包裹里又抽出了个黑色的卷轴，曲夕落避开面前的人，找了个角落快速书写起来。这卷轴是她离村时旗木卡卡西给的“谢礼”之一，上面附着有类似超兽伪画的秘法，会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的消息送进火影办公室或者是她指定的人选。只是可惜它只能使用一次，卡卡西的本意是让她拿来在危急时刻向他求救用，但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在其他方面派上了用场。

曲夕落将行脚商、落霞村以及瘟疫的情况都一一作了说明，最后一笔收尾的刹那，卷轴上的文字幻化成了一只老鹰。她推开窗子送对方出去，“信使”即将起飞之前，曲夕落想了想，还是又嘱咐了一句：

“这消息非常紧急，今晚必须送到木叶那边去，如果到不了火影办公室，那如果遇到了鸣人、阿曦、阿云、宁次……”

她倒豆子似的将记忆里所有靠谱的木叶忍者都列举了一遍，老鹰有些不耐地鸣叫了一声，催促着想要赶紧起飞。曲夕落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要收口时，又有一个名字突兀地“冒”了出来——

宇智波佐助。

“！”

她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晃神了几秒，随后下意识地想到，那个有着特殊眼睛的少年人，此时应该已经获得了自由。

也不知道他看到鸣人做的一切时会有什么感想？

等等，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曲夕落连忙回过神来，但还是最后加上了那个名字“……还有宇智波佐助，你也可以把消息告知他们。”

“总之，速度一定要快！去吧。”

送走老鹰之后，曲夕落又给行脚商分了一些干粮，并再三嘱咐了对方服药的时间和方法。她又在旅馆的外围按照卷轴里所写的布了一些陷阱和机关来防止有外来者入侵或是行脚商私自离开，在最后留下了几张纯阳宫出品的符箓之后，她以面巾蒙住口鼻，驾马赶往了落霞村。

根据地图上显示，从旅馆到落霞村村口骑马大致要走一个时辰，这中间还会越过两座山峰和一条小河。然而由于时间接近了黄昏，缺少太阳照射的这条路变得又暗又冷，曲夕落只能夹紧马背，好尽量赶在天完全黑之前到达目的地。

沿路的一切快速地倒退着，她分神观察了些许，只看到了大片枯萎的植物和浮泛起奇怪颜色的河水。本该青翠的爬山虎呈现出一片尸斑般的紫褐色，有株野梨树被拦腰折断，裂口处涌出的液体顺着年轮纹路，凝成了仿佛人脸般的扭曲形状。

曲夕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年聚集在万花谷中的病人，病情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初时只是像行脚商一样普通的风寒，若及时服药，则能很快痊愈，但若延误了时机，三至五日内，病人的风寒症状会急剧恶化，且双目发红，情绪暴躁，而此时若仍旧没有救治成功，最少两日，最多十日，病人会迅速瘫痪，并最终七窍出血而亡。同时，这些死者的血液还会污染周围的环境，曲夕落曾亲眼看到过，谷里的花草在吸收了渗进泥土中的这些东西之后，一夜之间就完全枯萎了。

而以这一路上的情况来看，她很是担心，那落霞村中已经患病，甚至死亡的人数，恐怕只会多不会少。

“……”

曲夕落再次扬起了马鞭——

曲夕落的担心很快就应验了。

得益于身下爱马的‘努力’，她最终只花了半个时辰便成功进了村。落霞村是座典型的大型村落，它有着和木叶相似的布局，在一条贯穿了整个村子的商业大街两侧，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商铺和居民住宅。

曲夕落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着，越是观察心里的凉意便越重。

正如行脚商先前所说，除了迎面而来的风和隐隐约约的铃铛声，这偌大的村庄大街上竟空无一人。曲夕落看见沿路的房门上都挂着整齐的白绸和白灯笼，只有街边药铺的木窗半耷拉着，残余的昏黄日光照亮了柜台里落了一地的药材和各式药罐。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夹杂了血腥的恶心气味，青石板路上凝结着暗红的血垢，歪斜的屋檐下，一只野狗正在努力撕咬着什么，它的犬牙扯开了“猎物”，惊起一片磷火般的幽蓝萤虫。

暮色中的落霞村像被抽干了生气的傀儡，再不见昔日“霞草圣地”的辉煌。

曲夕落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她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万花谷。

那正是瘟疫肆虐地最为凶残的时候，她和师傅及大师兄裴元也暂时结束了救治灾民的旅程，回到谷里全力应对疫症。但那诡异的脉象使得众医师难以对中、重症患者下药，她的师傅孙思邈虽然判断出瘟疫的起源似乎是某种“毒药”，但他也同样找不到解毒的方法。

整个万花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聚集在此的病人们心绪浮动，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不断死去。而在这表象之下，还有另一股“暗潮”也在悄悄涌动——

这瘟疫究竟从何而起？那些病患又是如何找到万花谷隐藏的入口的？这一切只是个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没人有答案，但曲夕落和裴元有着同样的担忧，倘若这是有人刻意针对万花，那眼前的一切只会是个开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湖上忽然传闻荻花宫地下出现了秘密的‘宝藏’，其中更有一种可以治愈所有病症，让人重获新生的神草。叶曦和燕霓云提出要取了这草来试试能否解毒，曲夕落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谷里，但架不住师傅和大师兄一起劝她过去看看，她只能跟着上了路。

结果，在地宫里等着她们的不是什么神草，而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们三人意外跌入其中后便来到了这忍者的世界，之后，她开始了四处游走的旅程。

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治好万花谷里的那些病人了。

因此，她必须抓紧时间，尽可能多得拯救落霞村中的人。

曲夕落开始挨家挨户的扣门，但直到第十户才有人应了声。开门的是个老妇人，她双眼发红，头上缠着麻布，佝偻着的身子看着瘦弱且无力。

老妇人打量了曲夕落几眼，还没等她开口，便嘶哑着声音下了逐客令——

“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乡人……”

“等等！”曲夕落一把扣住了对方即将关上的门，放低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虚弱了不少，“婆婆，您行行好，我实在是走了太久，只是累极了想讨口水喝。您放心，我不会叨扰您很久的。”

随后，她又从包裹里掏出了不少零钱和干粮，处于双眼发红这个阶段的病人大多会很饥饿，结合大街上荒废的场景，她猜测对方应该不会拒绝送到口边的食物。

老妇人果然停住了动作。

她警惕地又打量了一遍曲夕落，稍作纠结后，很快松了口：“行吧，但你喝完水得赶紧走。”

“好。”

老妇人夺过了零钱和水，打开了大门。

这是一间中等大小的和式院落，甫一踏进院子，一股更为浓烈的腐臭气味便扑面而来。曲夕落忍着反胃悄悄观察起着眼前的几间和室，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她却再没有发现其它人。

“老人家，只有你一个人吗？”

老妇人“嗯”了一声，没再做更多的解释，她嘱咐曲夕落在院中稍作等待，自己则蹒跚着进了后厨。

“……”

老妇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拐角。

曲夕落马上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左手边的大和室，先前她便已经发现那里的门留有一道缝隙，那老妇人明显不愿多说，她只能利用有限的时间和机会自行调查一下了。

木制栅门被无声地推开，空气里飘荡起细碎的粉尘，曲夕落向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间正中央，一大片被白色长布盖住了的某些东西正安静地摆放在那里。

随之而来的，她闻到了这一天来最为浓烈的腐尸气和血腥味道。

那恐怕是……？！

曲夕落屏住了呼吸。

一种答案即将被确认的紧张感和沉重感推动着她走到了白布面前，她绷紧着神经握住了布料的一角，一口气掀开了对方。

白布落地的瞬间，两具七窍流血，且已经开始腐化的尸体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并排摆放着，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们的眼眶、鼻孔和嘴角还留有大量鲜血流出后凝结的痕迹，有黑色的纹路顺着脸颊上的血管蜿蜒至躯干，而他们露出的双手与双脚，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

和曾经那些因瘟疫而死去的病人一模一样。

曲夕落又快速查看了一遍两具尸体的情况，再次确认了这一结果。正当她想对其进行进一步调查的时候，房门外，一声清脆的重物落地声随之传来——

“你在做什么？！”

宇智波佐助跟着打探来的消息，一路穿行在森林之中。

曲夕落的行踪很好得知——她的衣着打扮太过特别，几乎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留有印象，而从前进的路线来看，她的目的地也非常明确——从一开始，她就是直奔边境线上的那个“落霞村”而去。

她为什么要去那里？是为了得到霞草，还是其它原因？会和她还“活着”这件事有关吗？

宇智波佐助一边快速移动一边思索着。

他自然知道自己本不该对这个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的女人投放太多的关注，但就像是他总是下意识地触碰怀里那镶着向日葵的卷轴一样，他似乎就是忍不住，想要再去向她寻求一个答案。

夜晚已经完全降临了，银白的月正悬在天边。宇智波佐助暂时停在了一处溪水旁，他净手的间隙，三片枫叶突然割破水面，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啼鸣。

一只白色的老鹰从森林里飞了出来。

“木叶的联络？”

他展开接信的卷轴，老鹰瞬间化为了密密麻麻的墨字落了下来。宇智波佐助一字一句的看着，当"瘟疫"“独自前往”几字浮现时，他已不自觉按上了草薙剑柄。

下一刻，随着又一只传信鹰的飞出，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溪边。

（1）瘟疫的设定是在游戏里乱世万花基础上改的，主要变动了时间和一些症状表现

年后本篇第一更，祝各位读者姥爷顺顺利利，顺便求一波评论和收藏，感谢！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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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