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前行时骤然听见从远方传来的…马蹄声?伯尼斯惊诧地回望,因为动物奔跑扬起的层层灰尘迷住双眼,牛马羊猪应有尽有。
“不好!畜舍里的动物都跑出来了!”
为了考验学生和家长居然做到这种程度!伯尼斯随着周围的人一起跑,事发突然,人群不免拥挤,他们还在末尾。
男孩个子矮,被推搡了一下就跌坐下来,挡住后面的人,没等伯尼斯把他扶起来,不想被身后受惊鸵鸟追上的艾迪想都不想就把儿子踹到一边自己跑了。
鸵鸟的爪就要踏过自己,男孩没法立刻理解发生了什么,明明睁着双眼,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差点就要倒下去。
伯尼斯单手捞起小孩,另一只手抓鸡般捏住鸵鸟的脖子,使劲将其扔了出去。鸵鸟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撞在路灯上,软趴趴地滑在地不省人事。其他动物见状,很有灵性地换了个方向压马路。
她设定上从小在农场长大,能和动物战斗到这种地步很合理吧?
似是才回过神来,男孩趴在伯尼斯肩上呜咽起来。她身体一僵,随即柔声安慰。男孩抽抽搭搭地问:“妈妈,你把我接走好不好?我不想和爸爸住在一起…我不要……”
“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他哽了一下,低下头:“对不起。”
良久,伯尼斯再度开口:“我马上就会去接你,在那之前保护好自己,不要让爸爸欺负你,知道吗?你是男子汉了。”
男孩沉默着。
这并非为了安抚他给予的虚假,他的母亲真的打算这么做。孩子之所以会被父亲抚养,是因为母亲没有工作,还有酗酒的恶习。
一开始她确实不想照顾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在他一岁时就毅然选择分居,没有离婚只是为了面子。
后来经过接触和长时期的挣扎,她才下定决心照顾孩子。戒了酒,这次去尼尔伯格的老家是为了争取父母的支持,等回来就会和丈夫打离婚官司。
尽管他的生活会有些坎坷,伯尼斯还是衷心期待与祝福着孩子的未来。
于是她又说:“妈妈先回尼尔伯格一趟,等和你爸爸分开了,我们就搬过去和姥姥姥爷住。相信妈妈。”
得到具体的承诺,男孩才缓缓点头:“好。”
混乱很快便得到平息,艾迪终于发觉不妥,佯装无事折返回来,他的妻子连生气都欠奉。结果也出来了,他们一家考察不合格,未能获得面试的准许。
意料之中,反正掩护的任务也完成了,面试环节有其他人负责协助。
得知结果,艾迪看上去风评浪静,却毫无征兆要扬手往男孩的身上招呼,在手掌触碰到脸颊前,他的手腕被旁边的约尔扣住了。
艾迪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被铁块焊住,竟不能移动分毫,内心十分震惊。
金发西装男也出言:“请别做这种事。”
僵直片刻,他心有余悸地放下手,嘴上依旧不闲。
他直视自己的妻儿:“你们给我丢脸了。”
忍到极限,伯尼斯毫不客气地回敬:“这话我说才对,我们走。”
见她抱着男孩就走,艾迪才彻底慌了神。约尔以为他又要对妇女儿童下手,连忙制住了他,伯尼斯扔去句谢谢。
约尔单纯温柔,她就帮忙看看她的结婚对象究竟是什么货色好了。
伯尼斯不再管身后事,脚步不停,往车站的方向去。
伯尼斯把他在人流中的某处放下:“等我一下,妈妈想起有东西忘拿,不要乱走哦。”
男孩有些不安,却没有出言挽留母亲,乖巧地点点头。伯尼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以人群做遮掩,在所有人的死角处两三下完成了新乔庄,截然不同的中年女人来到车站之外。
与此同时,男孩久久未等到母亲,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再次抛弃了。
他应该自己回去找爸爸,或者求助其他大人,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移不动。泪水在眼眶打转,又落了下来,他恐惧于无法平息的情绪,满脑子都是被爸爸发现了肯定要挨打,哭得更大声了。
恍然间,却听到妈妈在喊自己的名字。
手里提着大行李箱的母亲满脸担忧,问他怎么一个人在这,爸爸呢,男孩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往母亲怀里钻。她不知想了什么,片刻后下定决心。
“别哭了,擦一擦。我们去给你买张票,和妈妈一起回尼尔伯格,好不好?”
自己一不小心又做了多余的工作,伯尼斯有些懊恼。
不过都做了,不妨再多做些。正好换了副打扮,她这就去把和战火一样折磨孩子的父亲教训一顿。
顺带替同伴的行动扫尾,自愿加班的部分处理完已是几日之后。和前几次一样在面试环节被刷下去了,临时家庭就此解散。岩鹨和杜鹃继续各自的行动,小孩被送去多瓦的孤儿院照料。
市政厅财务部有人进行间谍行为被抓了,抓他的人是间谍的天敌——东国国家安保局的人,被市民成为“秘密警察”畏惧着。不过被抓的和ACCA无关,影响不到伯尼斯身上。
生活暂时归为平淡,伯尼斯猛然想起自己这几天忘记了什么。
她的点心时间!她为什么一忙起来就会把这个忘记啊!
为了弥补自己,她专门请了一天假去过点心时间,发誓要吃满24小时。却在最后一小时犯了难,现在已是零点,没有甜品店还开着了,可她又不愿意用冰箱里的存货敷衍了事。
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转身进了十一号街车站附近的酒吧。
结果还真有,伯尼斯便要了提拉米苏和薄荷朱莉普。带着忐忑的心情挖了一勺,味道意外的好。
放在高脚杯中的提拉米苏缺了一角,仿佛被铲走一块的盆栽,入口却是与朴实无华外表不同的惊艳,咖啡甜酒的浓郁香气在口腔中弥漫,伯尼斯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老板状似不经意问道:“味道如何?”
伯尼斯以光速光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非常优秀。”
用完点心后伯尼斯倒也不急着走,端起薄荷朱莉普啜两口。老板给她又上了一份提拉米苏,是送她的,伯尼斯非常感激,两三下吃完了。
酒吧里很热闹,大家抛弃烦恼享受的样子让伯尼斯有所感触,西国与东国落下铁幕不过十余年,如今之间摩擦却是越来越多,让人直觉不妙。伯尼斯叼着勺子想,如果表面上的和平不在存在,这幅景象还能再存在吗。
不过,越是动乱的时候,娱乐就越是火热吧。
惆怅间,一看就很不妙的男性闯了进行。他黑色的发间溢下鲜血,糊满了整张脸,让人无心欣赏原本优异的长相。
可能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他摇摇晃晃进门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一把夺过旁边伯尼斯的酒哗啦哗啦倒进嘴里止痛。后伏在桌上小睡。
伯尼斯猜想他是落入不妙境地的黑手党成员,无论如何会对普通市民的生活造成困扰,现在就打搅这家店的生意了。
她尝试靠近,想确认他是否有沟通能力。
“先生,请问你住在哪里?我叫辆计程车送你回去吧。”
他倏地咬紧下唇,牛头不对马嘴:“要是姐姐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闻到他身上浓烈酒气的伯尼斯有些头疼,这还是个醉鬼。
不过就当还提拉米苏的情谊了,她一把支起男性的肩膀,因为身高问题,男性的小腿拖在地板上滑行。
老板欲言又止:“这人明显不对劲,说不定是间谍。我去叫警员。”
“没关系,警察局就在附近,我把他送过去快还点。”
夜晚有些寒冷,为了避免吓到行人,伯尼斯拖着男性往小路走。
不凑巧的是警局正玩忽职守,伯尼斯无法确定醉酒男性的身份,不能放任他独自躺在警局里,说不定他会半道醒过来造成伤亡。
她可以把男性安置在附近的仓库锁起来,第二天让警察去捡。
“姐姐……”肩膀上传来他的呢喃。
伯尼斯没什么意义地感慨:“你还真是喜欢你姐姐呢。”
没成想他却接话了:“是啊,那个混账却背着我和姐姐结婚一年多了,我绝对饶不了他。”
之后再怎么问都没回应了,看样子是真昏过去了。
她有锻炼的习惯,背着这个男性却依旧吃力,看来他也经常锻炼,身上都是肌肉,重死了。
走神间,伯尼斯的右脚不慎崴了,本不是大事,一股细微的疼痛却从脚踝窜上来,在大腿上猛然炸开。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伯尼斯不受控制的身体一斜,男性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带着她一起摔倒。伯尼斯挣脱后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直直地坠下去,脑袋重重砸在台阶上,留下深色血迹。
他闷哼一声,再没动静。
伯尼斯深呼吸,接连确认他的脉搏和呼吸。
都没有了。
尽管伯尼斯对这种事早有准备,但第一个死在自己手上的是和任务无关,甚至有可能是平民的家伙让她多少心情不佳。
她很快打起精神。
总之,事已至此先处理痕迹吧。
伯尼斯先联系专门负责清扫的同伴让其帮忙收尾,没有告诉对方具体是什么事,自己则带着醉酒男性回到了自己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第一次处理尸体难免手忙脚乱的。尽管男性双目紧闭看着很是安详,伯尼斯还是觉得于心不忍,把他拖到地毯上,打算直接把他用地毯裹起来放进卡车后备箱里。
进入浴室后放了一浴缸的水用于等会打扫房间,也许是出于不忍,她先用毛巾把他的脸擦干净,才拿出卷尺量身高,还好没高到必须分成几段才能放进后备箱的地步。
做完后,伯尼斯打了个哈欠,她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体中的疲惫,包括右腿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疼痛。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能完美处理,要不先睡一觉,反正明天连着休息日。
她拿了毯子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下,仿佛守护财宝的恶龙,右下方就是尸体,非常安心。第一次干这种坏事的伯尼斯很担忧尸体半夜自己跑了。
熄灯后伯尼斯很快便进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她好像从狭窄的沙发上滚了下去,不过柔软的毛毯和尸体接住了她。那就没关系了,迷糊的伯尼斯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当然尤里没这么好杀的哈,他单纯在享受婴儿般的睡眠,下章一些喜闻乐见的误会剧情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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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Task Number: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