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假日暖洋洋2]蔓越莓曲麒 > 第71章 铁麒卫尊御程关(上)

“程蔓,想好了吗,那份报告是改还是不改?”

“我没说错的话,你们没有资格逼我收回,我要对客户负责。”

“如果我一定要你改呢?”

“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你有什么招尽管使,我一律奉陪到底。”

“就等你这句话。你看看这是谁?”

手机视频的摄像头一转,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熟悉身躯,被捆在后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低垂的脑袋看不清脸上的相貌,然而散落的刘海下若隐若现的迷彩发带,正是她早上替出门晨跑的孔令麒亲手戴上去的。

她瞬间像被雷击中一样呆住了。

清晨田爽坐车去上兴趣班的时候,周末难得不睡懒觉的孔令麒也提出想利用这个机会去锻炼身体。

毕竟从东北刚养了一身膘回来,再不抓紧时间减肥,回头连西装都穿不进去了。

俩人至今还没正式公开关系,他偶尔会来程蔓家里坐坐聊天。

如果时间太晚了就会过夜,但这种情况很少。

这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干脆就一路跑回去,还能难得呼吸感受一下上海带有露水的空气。

尽管不太相信他能坚持到八块腹肌恢复的那一天,她还是专门给他买了一条发带。

等他穿好留在家里的运动服以后,她认认真真地为他束在了额前。

“姐,为什么要买迷彩色的啊?”

“你上次穿迷彩滑雪服的样子就很帅呢。”

他开心地嘴角上扬了起来,戴好那只擦得干干净净的手环,搂过她亲了一口。

“我会把曾经走丢的八块腹肌追回来展示给你看的。等着瞧吧!”

在胳膊上固定好装有手机的臂包,他向车前的母女俩挥挥手,提前出发了。

望着他一点点消失着朝阳下的背影,田爽竟有些入迷。

“妈,看孔叔叔多有活力,什么时候他能在这个小区里安心锻炼不用来回跑啊?”

“快了吧。现在年刚过,事情多,等忙完这一阵子,妈妈就去和他讨论一下进一步确定关系的问题。”

跑着跑着的孔令麒,不知不觉偏离了原本的路线,竟然即将到达田爽兴趣班的楼下了。

没事,在这附近歇歇脚,吃个早餐再回去也不迟。

由于早高峰的日常拥堵,田爽的车愣是慢到和准备跑到目的地的孔令麒擦肩而过,在只超过他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跨出门的田爽,转头瞅了像乌龟一样慢悠悠蹭过来的他,忍不住站在原地冲他抬了抬下巴。

他会意地抹了一把汗,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正在这时,空荡荡的街角突然窜出来几个戴墨镜的黑衣人,一窝蜂向路中间的田爽围了过去。

上一秒还累到眼皮打架的孔令麒,霎时跟赛车起步一样迅速燃起,壮实的身板冲得他们措手不及。

田爽从包围圈中趁乱闪出,回头刚要喊叫,却差点被一名男子撵上抓住,吓得她赶紧躲进了楼门。

孔令麒拼命拽紧那位企图行凶的家伙,不顾自己身上锁住的数条手臂,扯着渴到嘶哑的嗓子让她马上撤退。

看着消失在电梯里的田爽,几个男子心有不甘,把原本打算对付她的迷药,全部按进了喘气不止的孔令麒口鼻深处。

拖着失去意识的猎物,一团黑影很快从街上散去了。

接到报警的楼下立刻戒严,整个兴趣班的学生都没有了上课的心思,纷纷在交头接耳听过看过的剧情。

老师忙着安抚现场各人的情绪,特别是当事人田爽。

虽然过去由于程蔓的处事风格,她们经历的肢体和语言警告多了去了。

自从她在圈里站稳脚跟后,敢来挑衅的人开始减少,母女俩清静的日子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没想到这次危险卷土重来的时刻,还让无辜的孔令麒躺了枪。

得知孔令麒被劫,程蔓也很着急,马不停蹄地整理了近期可能下手的目标。

开年策划融资的企业不在少数,为了给圈里避雷,她应峰会的最新要求写了一批行业报告。

和当初描述多比相似,她是客观理性的分析,让部分企业千方百计潜藏在面具下的漏洞无所遁形。

这其中肯定有个别纸包不住火的人跳脚了,资金周转出现重大变故解决不了,就把矛头指向了她,想通过绑架田爽发泄愤恨。

田爽被接到派出所做了笔录,由于对方有备而来,事先把临街的相关监控做了手脚,警方一下子无法获取准确情况。

请假的程蔓急匆匆护送她回家,路上仍然在不断给孔令麒发语音打电话,然而音讯全无,定位也查不到。

田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起来,刷着满屏资料却没有头绪的程蔓焦灼不安。

一个似曾相识的头像弹出来的视频邀请令她眼前一亮,随即又补上了重重一闷棍。

“查理斯,你绑架未成年人是犯法的,这对你的公司来说只会火上浇油。”

“火上浇油?知不知道你的报告已经把我的金主爸爸全部赶走了?我当初求爷爷告奶奶,费了多少劲才让他们掏了腰包,现在一撤资我还得支付成倍的赔偿,你这是直接把我逼上绝路!”

“我是实事求是的分析,哪里冤枉你了?你有时间在这使阴招,不如好好整改一下你公司的问题。作为投资人,我不会让资方的每一分钱花在火坑里。”

“行,我这是火坑对吧?那么今天我手下的兄弟正好逮回来了一只肥羊,就留在这里抵你造成的损失吧。”

她尚未从他遇险的转折中反应过来,对方大手一挥,背后的黑衣人往还在昏迷的孔令麒嘴上贴了一块胶布,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走了。

“你们要对他干什么?!”

“程小姐,没看出来啊,多年在圈里一直对外冷酷矜持的女强人,居然也是个吃嫩草的主。”

看着镜头里孔令麒手机上翻动的聊天记录,俩人那些亲密的语音外放听着让她羞愤难当。

“你给我把手机放下!”

“这一声声的‘姐’叫得多甜啊,那小子还不到三十吧?居然还有专属的爱称!”

“这句‘小东西’竟然是从你嘴里喊出来的,真的是能腻出蜜来了哟……”

对方油腔滑调的语气刺痛了她的心,强忍着怒火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还没考虑好呢。但是感觉这小子在你心里的分量不比你女儿轻,看来我这趟买卖不亏啊!今晚就先留我这招待一下,给你匀点时间好好考虑弥补报告的影响。什么时候想通了,咱们再谈。”

她还想问点什么,屏幕上却只剩下视频结束的记录。

气得把手机摔进地毯的她十分担忧对方接下来的图谋不轨,孔令麒刚落贼窝,**就已经不复存在。

而且他俩之间的关系极有可能马上成为用来诋毁彼此名誉的枪炮,就算她现在立刻公开,也会被圈里指点议论。

年前那条特殊的朋友圈后劲尚未褪去,现在田爽和他今天出的这一破事,再让对方按照主观的意愿在网络上稍一搅和,这负面能发酵到什么程度就更难说了。

她拼命劝自己冷静下来,翻出所有资料重新认真分析。

查理斯来到地下室,两根手指托起孔令麒的下巴仔细瞅着。

“养得倒是白净,估计也就是个刚混圈的雏,好巧不巧填补了这女人的空缺。”

“老大,这家伙块够沉的,弟兄们早上差点没搬闪了腰……”

“看出来了,年轻力壮还长得顺眼,典型过了四十又单身的菜嘛……”

“老大,接下来要怎么做?”

“把他手机里和程蔓的所有照片信息全部调出来,写好通稿备着,一切进展取决于程蔓到底开不开窍。”

“把人看住了,等他醒了告诉我,想办法从他这里找点突破口……”

跑了半天滴水未进的孔令麒,迷药效果逐渐淡去的身体分外无力。

艰难睁开粘连的眼皮,嘴上牢牢的封锁吓了他一跳,赶紧打量周围的情况。

昏暗灯光下模糊立着几个幽影,面前坐着一个还在悠哉品酒刷手机的中年男人。

他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手机壳,挣扎着想站起来,被几只手按住了肩膀。

对方朝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踱到跟前示意手下撕掉胶布。

干得起皮的唇上一阵刺痛,他勉强活动了一下缺水的口舌,仰面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田爽?”

“你和程蔓是什么关系?”

“先回答我的问题!”

“小东西,脾气还挺爆的嘛……”

听见这个词从别人嘴里溜出来,让他从头到脚秒浮一层鸡皮疙瘩。

“不允许你这样叫我!”

“怎么?程蔓能叫,我就不行?”

“你们到底是谁?!”

“我是她孙子……”

满脸懵逼的孔令麒被眼前抖得稀里哗啦的一叠文件晃晕了头,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其中的缘故。

“她的报告没说错,你不去和她做好危机公关,反而搞这种歪门邪道?”

“等和她公关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想起自己似曾相识的经历,他本想同病相怜一下,但对方目的不明,还是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这女人就是一只蝎子,只要被她咬过的公司,无一例外全都黄了。老子拼尽全力拉来的金主,现在都砸她这份催命符里了!一分钱没赚还要成倍倒贴,她想摆脱干系,门都没有!”

“你这是蓄意报复……”

“没错,就是报复怎么了?反正已经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老子死也要拉她垫背!”

看着对方酒劲上头的红眼,倒吸一口凉气的孔令麒尝试劝说。

“大哥,你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再说公司有问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为什么要迁怒于她?”

“小子,你可够天真的,怪不得也就你这样的货色符合她的口味!”

“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货色?!”

对方再次捏紧他脸颊,浓重的酒气熏得他拼命憋住呼吸。

“你为什么要和程蔓在一起?”

“这和你有关系吗?”

“之前可以没有,但是现在开始就不好说了。”

“从你手机里的库存看,她好像挺宠你呢。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情人还是母子啊?”

“这轮不到你来过问,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奇葩。你要是个爷们,有事就冲我来,我孔令麒随时奉陪到底!”

“挺好啊,我还正愁这油盐不进的女人没有新的软肋,那就拿你试试手吧。小东西?”

心头又被燎了一把火的孔令麒刚要发作,旁边的手下闪电般再次用胶布堵上了他的嘴。

顶着他歪斜了发带的脑门,胡乱揉散一头整齐软毛的对方,不怀好意地与他燃起烈焰的眸子对视了两秒。

“小东西有个性,我倒要领教一下,能把程蔓这样的美杜莎征服,究竟是何等级别的勇士?”

迈出把孔令麒怒嚎关在身后的门外,醉意上头的查理斯迷迷糊糊地和手下揣摩着刚才一闪而过的某句话。

“前面他最后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来着?”

“没听清楚,好像叫孔什么……”

“难道和孔氏集团的那位老总有关系?是他儿子吗?”

“不会吧?孔老总是有个儿子,但是一直在集团内部做高管,没听说有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那估计只是撞姓而已……先用老办法试试,不行再加码……”

合同看得七荤八素的程蔓,烦躁地端过咖啡痛饮见底。

这场风波的前前后后,不就是当初多比坑在她手里的翻版吗?

只不过对方比起相对弱势的孔令麒,并没有打算和她迂回公关,而是直接以暴力先斩后奏。

脑海浮现出视频里那些令人反感的预告,一阵凉彻心底的后怕不由得令她毛骨悚然。

这个查理斯还在自己调查数据时,就得知他做生意历来心思不正,之前许多项目和融资基本都是私下交易的。

以前他在国外从事特殊产业时,就和当地的□□势力走得很近。

如今刚刚踏入国内市场便被自己扯掉遮羞布,肯定是恼羞成怒到不行。

倘若真是田爽掉进他的圈套里,在安全和名声上还不知道会侵犯到什么程度。

但是现在孔令麒和她的微妙关系,同样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把柄。

他们会把俩人交往至今的八卦炒作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光她的口碑面临崩盘,连孔令麒都无法自证清白。

她不能再通过任何方式去联络他,哪怕只是单纯的问候,这样只会给敌人贡献更多不利证据。

对方现在损失的不止资金,还有很多后续的客户资源,哪怕仅是换算成货币,都已经是一笔惊人的数额。

商场上一旦动了涉及他人利害关系的蛋糕,可能引发的就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

像孔令麒这样单纯赤诚的企业家是凤毛麟角,类似查理斯不择手段的索命鬼才是常态。

要挟她补偿损失还是轻的,如果他要对她和孔令麒下黑手,留下的隐患会更加不可估量。

看着锁屏壁纸上他温柔的笑容,她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很无助。

依旧压抑的地下室里,原本扎在额上的发带,变成了临时的眼罩。

双手被铐在背后的孔令麒在几条手臂的钳制下,奋力抵抗着试图强行灌入嗓子的杯中之物。

尽管脑袋被按得完全不能转动,他却拼命忍气闭口,不让半滴未知液体流进体内。

水已经洒了他一身,憋得通红的脸就是不肯屈服。

查理斯不耐烦了,大步跨过来冲他毫不客气地扇了一巴掌。

一道猩红的瀑布由鼻下汩汩滑落唇边,久违的温润被他一点点卷入了齿间。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孩子的家伙居然还挺社会,愣神之际又被甩了一头汗水。

仿佛解锁某种神秘模式的孔令麒,沾着腥气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玩阴的是吧?我可算明白为什么你的公司在程蔓的报告里那么不堪一击了。说白了就是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倒了还能给投资方省点丧葬费呢!”

怒不可遏的查理斯又呼过来一拳,在他掌印未消的脸颊上再添一团淤青。

“给这小子好好正正骨!”

雨点般的拳脚持续砸在孔令麒身上,他玩命把手环护在背后,咬牙承受着胸腹上沉重不减的踢打,疼得大汗淋漓却不肯哀求半句,倒是国粹攻击一点没少。

或许是童年家暴攒下的体能,明明已经痛得喘不上气,人却一直清醒。

本来应该优先防御的前半身反而暴露出来,恨不得赶紧在要害上多中几招,然后自动躺平。

好不容易等到胃部挨了一下,一口浓血卡在气管里刚好没透过来,意识幻灭的瞬间,腰后又被连续踹了几脚。

喉咙障碍排开的时候,他已经灵魂解脱好一会了。

由于敌军长年在外的反侦查意识太高,警方破案的速度赶不上他们转移隐蔽的脚步,一天下来仍然没有太多进展。

晚饭时间过很久了,还在书房忙碌的程蔓被突然响起的视频铃声惊醒。

接通的瞬间,一个浑身遍布湿漉漉尘土的人,瘫倒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

从仰着的下巴垂落一抹血迹悬在脖子上,染红了运动衫的领口。

“孔令麒,你怎么了?!”

镜头往旁边一转,嬉皮笑脸的查理斯赫然出现。

“程小姐,不好意思,招待客人需要功夫,现在才联系你……”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对方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让手下把坠在椅背后的脑袋托起来。

蒙住眼睛的他鼻青脸肿,干涸的血花糊满了半个面孔。

挂着泥屑的头发炸了毛,吃力起伏的腹部似乎还在颤抖。

望着悲愤含泪的她,查理斯故作不可思议地砸吧起嘴。

“看样子程小姐很心疼啊,那我还真是没请错客。不过你们平时是不是交流得不够真爱啊?这小子从头到尾可是一直在骂人,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你少废话,赶紧给他疗伤!”

“恐怕需要疗伤的不止他一个吧,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份报告已经发布出去,不可能撤回。我很遗憾你的损失,但我要为国内投资商和客户负责。何况你本来就是非法集资,被揭穿是早晚的事。”

“这么说程小姐是不打算救你的小东西回去了?正好我现在公司快没了,也闲着无聊,不如让他这陪我表演几个节目解解闷?”

“你又想干什么?!”

查理斯冲镜头外使了个眼色,一支盛有不明药剂的注射器递到了屏幕前。

“你不是要我帮他疗伤吗?这里的特效药除了疗伤,还有其他附送效果哦……”

他伸手揪住孔令麒发顶,淡定喷了一口烟在伤痕累累的脸上。

“不到三十的精壮小伙怎么能就只有你可以享受,我这有的是能让他潇洒的人选……”

瞬间反应过来的程蔓下意识脱口拒绝。

“住手,你这是犯罪!”

“犯罪?好吓人啊。可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要不你替他来?”

差点气炸的程蔓几乎要把手机捏碎,正在这时,在头顶扯痛刺激中的孔令麒缓缓醒来,咳嗽的唇边又冒出了汹涌的血沫。

“孔令麒,你醒了!”

“姐……”

听到她久违的声音,他条件反射想坐起来。

才刚直起些许的身子根本没有支撑的能力,再次摔回椅子上的瞬间,冷汗从耳边洒落在费劲喘息的胸前。

“姐,不要答应他,做好你该做的……别管我,我能扛住……”

“程小姐,小东西挺有骨气的嘛,是我格局太小了,确实还是和你有点般配的……”

“怎么着,他已经表态了,你给个痛快话,我公司的所有损失,你管还是不管?”

一边是惨遭虐待的孔令麒,一边是坚守原则的审判员,向来遇事果断的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僵局。

查理斯见她迟疑,意料之中地耸耸肩。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程小姐慢慢考虑。那今晚小东西就先在这边过夜了哈……”

眼睁睁看着闪烁寒光的针头刺进孔令麒淤痕涂鸦的胳膊,药水一滴不剩地消失在他挣扎无效到完全静止的肢体里,也仿佛在她心里倾注了灼热的岩浆。

查理斯松开攥着的指头,云淡风轻地吹掉掌中的碎发,对已经泪流满面的程蔓挥挥手。

“那就不打扰程小姐制定方案了。下次见……”

视频挂断很久了,她还在一次次回拨,然而对方只给了一个删除好友的红色感叹号。

眼前仍然不停闪过孔令麒任人宰割的惨状,曾经在多比上吃过的苦,如今又因为她遭受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劫难。

她恨自己过于大意,在那些报告撰写和递交上去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随时可能带来的隐患。

毕竟不是全世界的企业家,都是懂理宠她的孔令麒。

内心愧疚不已的她,伏在桌面泪湿了勾画的草稿。

锁屏上面容完好无损的孔令麒,也在呜咽的哭声中渐渐熄灭。

从昏迷中又一次睁眼的孔令麒,感觉全身上下散架一样的剧痛,脑子也晕得像过山车般嗡嗡作响。

脏兮兮的运动服换成了相对舒适的浴袍,还能闻到里面淡淡的沐浴露芬芳。

印象中自己被扎了一针用意不明的药,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道有人帮他洗澡换了衣服?

慌忙审视四周的环境,这里已经不再是灰蒙蒙的地下室,而是一间酒店的卧房,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

顿感不妙的他想爬起来,稍微一动牵扯到筋骨,疼得他还是栽了回去。

偏偏这个时候,紧闭的屋门打开了。

一个同样穿着浴袍、 戴了化妆舞会面具的年轻女人,端着摆满瓶瓶罐罐的盘子走了进来。

他一下子警惕地盯住了对方。

“你是谁?”

“小哥哥别紧张,我是来帮你疗伤的……”

这娇媚的嗓音听得他脊梁骨直冒寒气,不由自主地往床的另一边躲去。

女人把托盘在床头柜上放好,取出一瓶跌打药朝他晃晃。

“看,没骗你吧?瞧你脸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多影响颜值啊。”

他没有动弹,目光在她手上和盘中的物品来回扫着。

女人等了好一会,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程小姐交代过,要给你疗伤不是吗?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肩膀忽然被拎住的他,立马将被扯散一半的浴袍重新裹回,却还是让她拖到了床中央。

仰面朝天的他感受到几缕发丝拂过额角,一股和程蔓身上完全不符的刺鼻香水味熏得他想吐。

正欲翻身远离,不料女人撑着脑袋的胳膊一折叠,直接压在了他锁骨上。

一阵扩散到胸腔的闷痛瞬间夺走了他大半意识,拼命抬起僵硬的双手想把对方推开。

女人很轻松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配合着搭在上面的肘部略一往下,才咽下嗓子的积血,又差点喷涌而出。

“放开……我要憋死了……”

修长的手指抚过他在臂下颤抖的皮肉,沿着耳畔插进发间慢慢梳理。

“疼吗,小东西?”

这要命的场景重现,他下一秒几乎真把持不住了……

狂跳的心努力说服自己,这不是她,绝不允许在其他地方大放情怀!

“疼……但你别叫我小东西……”

“行,那还是叫小哥哥……”

锁骨上的负重撤去了一些,痛出泪花的他刚刚顺过气,突然嘴上覆盖了一道异常的暖意。

睁大呆滞的眼睛,他盯着对面睫毛都能刷到自己的那张脸彻底傻掉。

伤痛的体内爆发出了有但不多的蛮力,他不顾所谓的绅士风度,费劲把和自己贴在一起的焰唇拨开,滚到一边不断擦着残留的口红。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别来污染我的身体!”

他想翻过床铺逃跑,女人不慌不忙地将被子一拽,瞬间把他绊倒在原地。

摔出惨叫的他觉察到浴袍的剥离,还想反抗的背上又摁下了重重一掌。

“你是上药,还是不上?”

“什么药?!”

他现在听到“药”就条件反射绷紧了神经,忍着从身后渗出淋漓的酸痛扭头瞪着她。

几瓶活血通络的药剂丢到了他面前。

“不相信你就自己验证一下!”

半信半疑的他拧开盖子仔细检查,貌似真没有什么问题。

棕色的药水倒在身上泛起丝丝凉意,又很快被揉搓的温热所取代。

俯卧在床上的他痛得喘气都难,特别是今天被踢到的腰椎一带,好几次感觉腿都没有知觉了。

“这老板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伤的面积几瓶药都够呛!”

女人尽管嘴里抱怨,手上却没有停下,娴熟地替他边按边擦,他只能默默承受着堪比骨折的痛潮持续淹没了整个身躯。

让他重新平躺回来时,全身犹如挤压在磨盘中钝痛无力,胸腹上的淤青像纹身般触目惊心,五脏六腑几乎是扔进了绞肉机一样。

断了线的泪水早已溢出他浅浅的眼窝,浑身的药刚擦干又浸满了晶莹的汗珠,在灯光的反射下勾勒出绵延不绝的地图。

累得半死的女人草草收拾掉几个瓶子,去卫生间洗手回来,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

“喂,药也给你上了,接下来该你了!”

结果半天时间过去了,他反而哭得越来越伤心,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一头雾水的女人凑近看去,他不像是在表演,是确确实实在难过,眼泪和白天凝结的鼻血断断续续地淌着。

不管她怎么摇喊,他就是没有反应,倒是背过身去哭得更加悲伤。

失去兴致的女人摔门离去,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独自蜷缩在原地,竟然慢慢睡着了。

自诩从小扛揍干架长大的他,白天硬是凭借皮糙肉厚的底子,活生生熬下了毒打。

岂料反复在迷幻中游荡的意识,却阴差阳错开启了和母亲共同挣扎在家暴和抑郁中的黑夜时光。

父亲打自己,只有怨恨,没有屈服。

母亲打自己,除了让步,仅剩绝望。

带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身心,他从重症监护室的窗外,到追悼会的灵堂,哭干了三十年来透支的所有血泪。

母亲自始至终没有做错什么,却在短短一生中被资本唾弃,失去了爱情、财富,甚至生命。

到了自己,两次恋爱同样折翼在金钱的束缚之下,好不容易逃出了父亲编织的双重魔网,却又卷入利益至上的无良漩涡。

第三次感情的质疑抹黑,再次残忍地提醒他:

再真挚美好的爱,只要经过资本染血的黑手玷污,当初维系彼此坚不可摧的金锁,也会成为击碎各自童话梦想的皮鞭。

与此同时的程蔓,正沉浸在启航和风投圈里讨论得沸沸扬扬的通稿中焦头烂额。

敌人还是启用了压箱底的秘密武器,把他俩的交往库存掐头去尾,营造了一个充斥包养和权色交易的惊天大瓜。

各大头版头条和媒体首页,刷满了俩人同框被拍和私密聊天记录的帖子视频,文案三句不离“富婆老牛吃嫩草”“无名小白脸上位中标”“知名风投女强人背后的晋江版现实小说”……

一时间公司里、家族群里、朋友圈里,像点燃了若干响烟花似的活跃起来,各媒体的私信电话也在争相挤进获取曝光后的第一手信息。

田爽抱着手机去敲书房的门,想问问程蔓其中的缘由,却发现心力交瘁的她晕倒在了桌面。

而置身事外正喝茶看书的孔庆杉,接过了助理匆匆递过来的手机。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关于他俩的八卦?”

“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跟空降一样满屏都是了……”

皱着眉头的孔庆杉翻了几条,对助理命令道:

“把这些牵头的营销号视频号找几个代表问一下,资料都是从哪来的,也让他们查一下提供源头的IP是哪里。”

半小时过去了。

“孔总,通过个别内部人员了解到,这些资料都是小麒手机上的……”

“他手机的东西怎么被这些营销号拿到了?谁是供应方?”

“今天程蔓的女儿不是差点被绑架吗,听说后来是另一个人替她当了人质,貌似就是小麒……”

“小麒被绑架了?谁胆子这么大?”

“最近程蔓有出过一批投资圈的行业报告,又有一批衰鬼中了招。不过好像有一个叫查理斯的下场最惨……”

“查理斯?怎么好像不太熟……”

“是不熟,这个人之前都是在东南亚做生意的,近两年才回国发展……”

孔庆杉搜了查理斯的资料正在看着,突然屏幕上又推送了一则新的通稿。

“无名小白脸上位中标……”

“马上给这个查理斯打电话,我倒要会会这个连孔氏集团都敢挑衅的是什么角色?”

助理应声去办了,翻出程蔓联系方式的孔庆杉踌躇了两秒,还是按下了呼叫。

然而听筒里传来“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也加重了孔庆杉脸上久久不散的阴云。

(未完待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