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Saber]关于我睡了一觉就穿 第3章 第 3 章

“大秦寺先生，你已经举了10分钟的书了，不累吗？”

保养圣剑的仪器旁，照例在进行每日的工作，只是举着的手很久都没有动过了。

仔细看的话，拥有深底色厚重封皮的书本伴有明显左右晃动的幅度。

隔了一道楚河汉界，像是小学生同桌吵架的倔强。

五木亚弥叹了口气，自从被救用光了运气后，自己就仿佛成了墨菲定理的荣誉会员，最近总

是能精准踩中那个时机，在事情临门一脚的时候出现偏差。

大秦寺先生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是个社恐，这是五木亚弥呆在北区基地第二天就知道了的事。

如果不是那天回来刚好撞见他捧着一张摇滚音乐CD，甚至还想来段B-BOX的场景，她恐怕还未曾设想过“稳重刀匠的内心其实很嗨”这个事实。

虽然有点惊讶大秦寺先生竟然意外地奔放，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可是另一个当事人却并不这么想。

面面相觑的尴尬瞬间不亚于五木亚弥初次的社死现场。

三个月的圣剑养护工作，大秦寺好不容易才松动下来，在毫无准备时被才相处不久的家伙窥探到真实的自己，不自在是难免的。心理上告诉他这其实已经没什么了，可每次条件反射下手总是能更快地做出反应。

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一个又暂时维持着老样子。

就像现在这样。

书本动了动，有一阵酸劲泛了上来。

大秦寺随手一拿的运气不怎么好，这是本精装书。

“……这样就行了。”

惜字如金的沉闷，透过阻隔传来。

“可是大秦寺先生，你手里拿着的是我刚买不久的新书。”

“什么？”

眼前的遮挡“唰”地移开，露出了大秦寺别扭的表情。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封皮《The Silmaillion》的字样，又尽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放回了原位。

面对这多少有些掩饰的动作，以及脸上“你怎么不早说”的控诉，五木亚弥无辜地耸了耸肩。

僵局需要有人来打破。

五木亚弥并不希望因为距离感而引发别人的负担。况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大秦寺先生帮了她很多。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一面，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因为被我这个外来人发现而给自己造成困扰。”

“比起这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请教。”

“我想了解更多有关圣剑的事情，它们的心声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请告诉我，拜托了。”

郑重的口吻，彰显着说话人下定的决心。

对于五木亚弥的能力，大秦寺曾经一度有着疑问。

承载至今的家族生涯中，与圣剑的不解之缘贯穿了始终。听力十分灵敏的他从小就能在纷杂的自然界声音中选取出独一无二的那段音律，从铸造的铿锵声，到第一把剑的回应。他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真正的刀匠，会将心意传达到自己的作品中。

秉承着祖父的教导，倾注了所有热情，一次次的打磨才有了如今真理之剑守护世界的剑士。

大秦寺相信能力不会无缘无故选择人，五木必定有需要她自己去完成的事。

收起了想要再找一本书的小动作，他扭过头去并没有直接离开。

“伸手。”

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径直放到掌心的幸运儿水势剑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弯腰鞠躬姿态的五木亚弥踉跄了几步，才让手中抓紧了的剑没有在惯性中掉到地上。

蓝色流光划过剑徽的轮廓，彼时的流水很适时地没有说话。

“你能感受到这把剑的什么？”

“沉重与安静。”

“很直观的感受，和你的能力一样。”

大秦寺嫌弃地瞥了眼她不忍直视的姿势，将之收了回来。

“我族自古以来一直在锻造圣剑，见证了一把把圣剑的诞生，圣剑有着自身的意志，会选择认可的剑士，圣剑的心声是他们与持剑者产生的共鸣。”

“五木，你听到的，只是剑本身意识体的回应，简单地来说，你手里的剑是冰冷的，你和它们本身并没有联系。”

“你有真正去了解每一把剑吗？如果它开不了口，你能明白它的所知所觉吗？”

空荡荡的手，当初握住音铳剑的感觉还残留在指间。

剑和人本是独立的个体，却又息息相通。五木亚弥的确没有动过主动了解的念头，只是因为寻找回家的方法，而被动地接受了这唯一关联的线索。

桥梁当得很称职，作为倾听者却并不合格。

“五木，不要逃避这种选择。心底的声音是需要相互回应才能听见的。”

这是提前套上制服的大秦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多接触圣剑才能找出答案，你是这个意思吧，大秦寺先生？

**

“谢谢惠顾。”

递出打包好的甜品，目送着推门而出的顾客，五木亚弥左右挪动了两步，来缓解有些发麻的关节。

风铃在与店门边缘的碰撞中调转了方向，变奏的铃音时而清脆，时而急促。

这段时间米吉多的活动越发地频繁。新堂伦太郎在外出进行剿灭的时候，遇见了继承火焰力量的新的剑士。消失已久的火炎剑自时空的彼端出现，再次给予了勇气之人希望。

“是真的吗？飞羽真……还活着。”

听闻跨越了十五年时间的名字重新出现，富加宫贤人抛开了往常惯有的冷静，少见的激动与喜悦溢于言表。

如果说大秦寺的变化还在接受范围内，那么富加宫贤人的变化就足以让人侧目。

在五木亚弥的印象里，富加宫贤人多数时候都是凹着一副酷哥造型，那顶天的身高和沉着的仪态，让每次请教问题回来的她都会怀疑自己的脖子是不是扭到了。虽然话不多，但本质上是个开朗的人，和大家在一起放松的时候会笑得很开心。

当然，如果不是发现他在开朗的外表下藏有心事，五木亚弥会以为他没有什么烦恼。

阿拉丁神灯的飞毯疾驰而过带起了不大不小的风，要不是这后面就连接着通道，传送到目的地不用费什么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富加宫贤人的挚友远在阿拉伯。

“伦太郎先生，你们表达拜访礼仪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五木亚弥拨了拨吹乱到额前的头发，按下了翘起半截的衣领。

“嗨？”前不久堂而皇之乘着水狮子前去交涉的新堂伦太郎显然没有接受到电波，仔细研究了很久拜访方式的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飞毯、狮子，尾上先生的出行方式不会是土遁吧？”

从地里冒出一个人，怎么看都透露着惊悚的意味。

“没有的事，亚弥桑怎么会想到那里去。这些都是依托了我们常用的基础驱动书的力量。”新堂伦太郎一愣，“再说遁术什么的，有着忍者属性的莲才是更符合的对象吧。”

随即一本正经地解释，反而更奇怪了。

“明白了，原来是风遁。”

“诶？猿飞佐助不应该是跳跃吗？”

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绯道莲在林间攀援的诡异画面，下意识接了话茬被带跑的伦太郎止住了继续胡思乱想的势头。

“等等，我都被搞糊涂了，组织可是有配备给剑士的正式交通方式的……”

重新理清了思路，铁了心要纠正五木亚弥错误想法的他解说地格外认真，这样下去北区基地的大厅就要变成新堂伦太郎的科普演讲课堂了。

“五木，你不是还要去打工吗？”

角落拉开一道缝隙，是刚走进锻剑室没多久现在又从门沿边探出一个头的大秦寺。

八竿子打不着的头尾，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成功聊下去的。

实在听不下去了的大秦寺，结束了这场跑偏到南极的冷笑话对决。

接下来的日子顺理成章，出于对新手保护期剑士的关怀和伦太郎自身的责任感，这段时间他总会跟着圣刃一起行动，在途中传授一些驱动书的运用与战斗技巧。和童年玩伴难得的重聚，富加宫贤人出门的次数也变多了。

即使还未曾碰过面，五木亚弥也对这位天降竹马好奇了起来。

顺其自然的话，该见到的时候总会见到的吧。至少今天的五木亚弥是这么想的。

关上身后的玻璃门，拿稳了手中的保温手提袋，结束今天甜品店工作的她照例会去书店逛一逛，看看有没有新作上架。

天空是一片透彻的蓝，暖洋洋的空气里夹杂着秋风，舒适地让人泛起困意。

周围是带着孩子散步的家庭，计划周末去旅行的学生，在树荫下阅读的男女，不时还有鸟鸣声传入耳中，像每个悠闲的午后一样稀松平常。

五木亚弥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前方。

有着熟悉面孔的孩子站在长椅边，手中捧着的白板书无论怎么看都和平时见到的驱动书十分相似。

要说尾上空是一个人跑了出来，可能性极小。尾上先生平时都会带着他从不离身，虽然被保护在父亲羽翼下的小空年纪不大，却十分懂事，在基地时候也不会打扰到每个人的工作，偶尔还会问问圣剑平时都说些什么来补充少年人的好奇心。

没等五木亚弥上前一步夺过那本可疑的书，尾上空已经打开了封面，光芒大盛中具现化的透明巨书凭空出现在地上，书页飞快地翻动，将他整个吸了进去。

不用想一定又是米吉多搞的鬼。

“这下糟了，小空不见了。”

书页消失的地方，熟悉的女孩子脸上一片懊恼，冰淇淋经受不住灼人的炙烤，融化的奶油蔓延过手指滴在地上，黏腻难受。

“芽依？”

“亚弥？”

须藤芽依是店里的常客，定时报道的她对甜品有着不一样的执着，闻到香味仿佛就可以充满活力，那吃下一口时展露的幸福感倒是和新堂伦太郎很像。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她深吸了一口气，抱歉地对五木亚弥笑了笑。

“大事不好，我得赶紧回去通知飞羽真。亚弥，下次再聊。”

风风火火跑掉的身影很快就变小了，尾音里还夹杂着在哪里听过的名字。

来不及细想，五木亚弥匆忙拿出了书之门，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跨进了传送通道。

除去第一次因为被带往陌生地而紧张得什么也没感觉到，她花了几次才适应在这酷似游乐园6D影院的穿梭感中找到平衡。

“尾上先生，小空被空白的驱动书吸进去了。”

“尾上先生，小空他——”

门的两边几乎被同时拉开，五木亚弥诧异地和旁边戴帽子的青年对视了一眼。

神山飞羽真，作品常年在图书畅销架上最显眼的位置，让人记不住都难。小说家与炎之剑士重叠在一起，化为真人出现在面前的感觉就像在吃一桶以实物为准的泡面，打开一看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墨菲定理荣誉会员又一次踩中了时机，只不过这顺其自然来得快去的也快。

从二重奏里反应过来的尾上亮揪起这位圣刃先生回了神山书屋。五木亚弥摸了摸鼻子，自觉地跟在了后面。

多人被奇幻世界吸入，托付看管的小空还在外出散步时意外着了米吉多的道。

听完讲述的尾上亮不出所料当即就要提剑上阵。

“写小说的凑什么热闹！”

“不，我要一起去，我和小空约定好了。”

承受丢失了儿子的父亲现在所有的怒气，神山飞羽真没有退缩，坚定的表情充满分量，似是下了决心恪守着自己所做的承诺。

约定，是好久远的字眼了。

摇摆的秋千，落在书本上的树叶，还有模糊的影子从过往记忆的匣中探出头来，就被一只手关上了盖子。

五木亚弥并不抗拒说出约定的人，相反还有些羡慕，可总有些不可抗力，让说出口的话脱离了预想的轨道，朝无法控制的方向驶去。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尾上亮三人的身影。

即使话不投机，救人却迫在眉睫。

刚才还满是火药味的书屋取而代之充斥着须藤芽依散发的怨念。

尽管不是出自本意，给飞羽真添了麻烦造成这样的局面，她很过意不去。

“给，虽然不是完整的冰淇淋，不过冰淇淋蛋糕也不错啦。还好化得不多。”

微凉的冷气带来了清新的甜味，平铺的白色冰淇淋奶油在草莓点缀下显得格外纯净。

“亚弥……”

“你相信着飞羽真的吧？”

“嗯，飞羽真虽然才成为剑士不久，但他向来说到做到。”

“我也同样相信着他们。”

真理的剑士，不会放弃拯救任何人的可能性。

五木亚弥与须藤芽依并排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共同托着一份已经在微微流汗的蛋糕。

“啊。”

因为低落的心情而绕了一圈的反射弧回到了原点，须藤芽依总算注意到了什么忽略的问题。

“说起来，亚弥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也是真理之剑的人员，虽然是借住的。”

“嗨？”

回答芽依的，是五木亚弥递过去的甜品勺。

“再不吃就真化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