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Saber]关于我睡了一觉就穿 第23章 第 23 章

手指熟练地按下时常拨打的数字，听筒深处滋滋了几下，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忙音，听着耳边奏响的熟悉声乐，五木亚弥挂断了第三次失败的通话。

富加宫贤人抱剑背靠着墙壁，耐心地像是等待太阳落山。有的人看起来变了，伴随已久的习惯却自然而然流露在举手投足，他不说话时就会靠着一切可以倚靠的物体凹着雕塑般的造型，剑士长久以来的警觉掩于平静之下，你分不清他是在思考，还是在关注周围的动静。

“奇怪，芽依不像是会失约的人。”

莫不是去找伦太郎了？

“你很关心须藤芽依？”

“对朋友伙伴的关心是很正常的吧，贤人先生也是大家的伙伴哦。”

又来了，这不遗余力的拐弯说话方式。富加宫贤人瞥了一眼通讯录，新堂伦太郎的名字随着滑动赫然在列。

“你找他恐怕要失望了，伦太郎现在自顾不暇，命运的齿轮从开始转动就不会停下来。”

“我认识的富加宫贤人，从来不会把解决问题的方法托付给命运。”

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聊过天了，陌生的气息近在咫尺，周遭空气生动活跃了起来，令他想要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话题的终结不是单方面的掐断就可以成功结束的，也要看另一个人愿不愿意。有什么明晃晃的色块突兀地闪进他的视野，甫一定神，装满药品和纱布的纸袋擦过脸颊，和敷贴一样清凉。由于身高的差距，五木亚弥不得不高举着袋子。

约定产生的效益十分巨大，友情的力量让这三个难兄难弟不是被打，就是被砍，搞得浑身是伤。特别是这位油盐不进，还一个人支撑了那么长时间的黑暗独行者。

“为什么要对圣剑下手？单打独斗会比旁人要痛苦许多，我希望你不要再独自背负一切。”

“封印所有的圣剑，才能拯救破灭的未来。如果要劝我改变主意，还是省点力气。”

不带任何情绪就是对情绪的最好伪装，冷漠可以掩饰内心，他忽然发现他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从容。

选定之人的心情它不懂，有阿兰基那神灯书也当不了灯泡的暗黑剑也不是很从容地看着五木亚弥将袋子挂上了它的剑柄。

“贤人先生，你听说过小径分岔的花园吗？”

“我们的每一项选择都是注定，选择基于内心的愿望，由许多条不一样的小径延伸开一座迷宫般的花园，或许每一次通向的尽头都不尽如人意，但总有一条会是我们所希望的道路，人类在永恒的时间开辟了无限，才一直生生不息。”

“真惭愧，我还不够努力，所以锡音前辈的电音似的心声我完全听不懂，可这不影响它表达开心或是愤怒，翠风前辈也是，看似老神在在，实则很关注莲的成长。所以我想问你，这真的是你的心声吗？”

是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被封闭的心声，就不值得再被打开。

富加宫贤人的眼神动了动，他从墙上直起身，看到了此刻逐渐杂乱的街景。慵懒的猫咪闲庭信步，嬉笑地抬起尖爪，无差别地吸收着周围人的能量，叮叮铛铛的挂件浮现痛苦禁锢的虚影，像是缀满了墓志铭的勋章。

五木亚弥只觉得胳膊被一把拉住，扯向了亚麻色背影的身后。越过余光袭来几枚错落不齐的挂坠饰物，在暗黑剑的一斩下呜咽着碎落在地，化为青烟。

“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今后，上一次袭击是偶然幸运，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远处的米吉多伴随着阵阵尖叫举步远去，富加宫贤人转过脸来，本就猜不透想法的面孔更加晦暗不明。

“收起天真的想法，没有经历过的你不会明白，真相远比现实残酷。”

他铁了心要让五木亚弥认清，漂亮话都只不过是因为局外人的幻想。

高楼的天台往下一览无余，预言家会举着望远镜在这里占星。

残酷，正如富加宫贤人所说，在于一无所知中揭开相悖的真理彼端。

神山飞羽真和新堂伦太郎抵挡着兹欧斯与米吉多的夹击，运用默契的配合维持战局。魔改之书创造的怪物，都需要将附身的人类分开。找准了时机，神山飞羽真心念一和，分离之剑划开剑痕，从里面颤抖着跌出一个女孩来。

她虚弱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被鲸吞着关回了黑暗的井底。

怎么会是……芽依？！

“这就是真相。”

“须藤芽依会死，伦太郎也是。”

看吧，命运的真相就是如此。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就如同当初眼睁睁看着大家牺牲，看着飞羽真用自己挽救了破碎的一切，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好像站立在悬崖之上，听着四面楚歌一声声击溃战鼓。

与其沦落毁灭，倒不如孤注一掷，抛弃掉所有软弱。

“既然这样，贤人先生为什么要救索菲亚小姐？”

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啊，不惜舍弃自己，来留住好不容易重逢的挚友；会不顾病体，奔赴向伙伴一起战斗；是救过她性命的，骑士。

“索菲亚是环环相扣中不能缺少的一环。”

“很抱歉你想错了，我有自己的目的，未来的结果也只会有一个。”

只有……

描摹之景经由暗黑剑推导演练，富加宫贤人猛然回神，平台所及的前方，五木亚弥蹬在栏杆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未来，是每个人自己决定的。”

“世界上没有全知全能的人，放任同伴去死，我做不到。”

在我眼里，那不是什么米吉多，那可是被困在躯壳中，我的朋友——须藤芽依。

跨越护栏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富加宫贤人的脑海有一瞬间的断层。

凭借暗黑剑的预言能力，他也无法自诩运筹帷幄。五木的行动向来出格，这里是高楼，就算她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或者在事情结束前赶到现场，亦断然不可能完成了。

可她竟然......

呼啸的气流刮擦过全身，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天而降。

走楼梯是来不及了，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贯穿奇幻世界和现实的神秘力量会托住她，于落地的最后一刻站住脚跟。

“你不要命了！”

缓冲加载过半，还没有完全等到沉淀的气旋，五木亚弥就被稳稳提住了后衣领。

行动往往比思想更快，富加宫贤人撑开暗黑剑的传送通道，带着一丝气急地看着她。

——五木，你真的很不诚实。曾经说过的话转头对准了过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明明看到飞羽真做出的改变，却无法接受动摇带来的后果。

富加宫贤人知道五木亚弥有自己的秘密，相比起来自己也隐瞒了很多事，他惊讶地发现竟然没有资格问出口。

“我可是很珍惜生命的。”

怔愣的手动了动，松开了衣领。

“那为什么……”

“因为能做什么却不做的话，我会更加后悔。”

**

多年前，五木亚弥没有见她挥手说再见。

她们时常会躺在绿树繁茂的草坪上，看路过的蚂蚁。

你不喜欢给人遮阴的感觉吗，佛雷迪？

隔壁的女孩子总会这么问她。

你还真以为你是丹尼尔啊。

看到别人快乐有什么不好，这样自己也会开心起来嘛。

我只要能每时每刻读到故事，吃到好吃的食物，和重要的人一起度过每一天就满足了。

这也是你的目的哦。

目的？

是啊，就是存在的理由。

**

“无谓的选择……”

富加宫贤人站在路边，看着五木亚弥奔向了那个注定有生命消逝的结局。

火红与深蓝的剑士锲而不舍地做着抗争，交锋的火花四溅。

时间好像回到了目录开启的那场战斗。

那个时候他带着必死的决心，许下了保护世界的约定，陪伴到了末日最终。

米吉多的意识慢慢壮大，压制着残存的思维。她觉得自己身在油锅，煎熬地不得了。

即使是一往无前的须藤芽依，此刻也丧失了继续反抗的力气。

都说快要死的时候，人生的片段会如走马灯一般路过。

她好像看到了长椅和那天冬日的暖阳，亚弥正静静地望着她，好似看穿了她的所想。

须藤芽依，你在害怕死亡吗？

别紧张啊，说到被害人，你好像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那么首先我想问，芽依是因为什么而当上编辑的呢？

“因为我的梦想，想要将每一份故事传递给他人，连接起人们的内心。”

是这样没错。

‘你以为每一篇小说都必须有个开头又有个结尾吗？古时候小说结尾只有两种：男女主人公经受磨难，要么结为夫妻，要么双双死去。一切小说最终的涵义都包括这两个方面：生命在继续，死亡不可避免。’

我并非是乐于看到死亡而专注于推理小说哦，人人都有活着的理由。我只是很欣赏写作的创造力和侦探面对真相时的觉悟。

影像翩飞着，重叠在了书屋。

“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喜爱倾向，那么亚弥，你呢？”

光线透过百叶，描绘出棱角百变的光影。

我啊，很喜欢那片叶子，那片落下来的叶子。带着对未来的希冀，永远坚强，像鼓励我的你一样，被太阳眷顾。

**

“芽依！”

神山飞羽真和新堂伦太郎循声望见，五木亚弥正喘着粗气，呼喊着须藤芽依。想要回应的躯壳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秋天来了，叶子该搬家了，佛雷迪问丹尼尔：我们都会死么？是啊，丹尼尔回答，无论强弱与大小，我们总会回归尘土。”

你还记得《一片叶子落下来》吗？

在播放着森林水车的游乐园，那个关乎生与死的故事。

“既然我们避免不了死亡的命运，为什么还要一直抵御着北风，坚强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

虚晃的影子断断续续，艰难地挣扎着。

“是为了还有要守护的东西，是为了和同伴继续走下去的光阴。”

“谢谢你，我找到了答案。”

“虽然一直以来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看着芽依和大家，我相信也有自己能做到的事。”

“芽依不喜欢北风，我不想让你成为被北风吹落的那一片树叶。”

“不要放弃自己，不是说好了吗，还要一起吃明天的甜品。”

你和我说了明天见哦，所以啊，这不是道别，是明天的约定。

“啊，说得不错，芽依酱，谢谢需要笑着才对。”

“抬起头来。”

共鸣的光芒渐渐绽放。

人类是那么渺小，低矮到抵挡不了一丁点侵袭，但只要还存有心中萤火，信念就会化作力量，照耀着燃烧勇气的生命。

分离的人与米吉多坠落两边，摆脱了既定的死局。

富加宫贤人心思复杂。

你为什么会期待未来呢？

“因为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才要珍惜今天。”

女孩子的说话声好似近在耳边。

“我对明天的定义是，从今往后的每一刻。贤人先生，选择放弃就永远也达成不了希望的结局哦。”

“你可以不一定相信奇迹，但是请你相信人本身的信念，那就是左右命运的方法。”

分岔的可能性吗？

这就是你说的，花园。

**

“嗨，这是亚弥的。”

冰冰凉凉的物件放进她的手心，须藤芽依做的徽章十分写实，不当编辑去当记者也绰绰有余。尤其是富加宫贤人先生现今的扑克脸，复刻地相当到位。

“怎么样，我的手工不错吧，大家收到都很开心的样子。”

“的确不错，挺秃然的。”

五木亚弥很难不赞同。

大秦寺先生别提有多开心了，真是满脸写着“高兴”，贡献出了这两天失去音铳剑回音以来，最生动又最北风萧萧的表情。

“芽依……”

“不对哦，我现在已经是新·须藤芽依了。”双手叉腰的芽依仿若报名了中二培训班，宣布了她的新称号。

“我是想和你说，这是我的新·书签。”

夹在书本里的不再是叶子的模样，告别了流觞曲水，尖角曲折着画出流线的图形。

“这看起来好像雷电啊。”

上下左右看了半天，须藤芽依才斟酌着憋出这么一句。

“是阳光，阳光！这不过是内部的一部分装饰而已。”

纠正了芽依的错误印象，五木亚弥举起它来，对准了明亮玻璃的窗户。

“你真的不会觉得割手吗？”

“我做的是书签，可不是开瓶器啊新·须藤芽依酱。”

光线氤氲着镶上金边。

阳光还是雷电，或许都是吧。

能驱散走寒冷，照亮黑夜。

是在我心中，金黄的、独有的颜色。

①小径分岔的花园：出自博尔赫斯短篇集

②‘你以为每一篇小说都必须有个开头又有个结尾吗？......生命在继续，死亡不可避免。\'——出自伊塔洛·卡尔维诺《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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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