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幼驯染他无所不能 第20章 从十六渐起的前奏

49.

小早川侑理慢悠悠地和云雀恭弥走在路上，呼吸时有白气冒出。

俩人交握的手偶尔会晃荡几下，这是小早川侑理在示意云雀恭弥望她这边看，等到云雀恭弥望过来后又伸出手，指向新的地方，然后开口说：“恭弥，那边有个小雪人也。”

现在便是如此。

云雀恭弥的目光从她的面上离开，移到她指向的地方，看到了她说的雪人。是一只小狗。

“嗯。”

然后偏头问她：“你想玩吗？”

小早川侑理跟着他停下脚步：“你不说我还没想过，现在嘛，我捏个小吱就走。”

云雀恭弥看着她松开交握的手，转身走在了前面。手中的温度骤然空出一块。他收回那只手，缓缓走在小早川侑理身后。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堆雪人。”从她唇缝溢出的声音凝成雾气。

云雀恭弥站在一边，看她捏出小吱的模样。侑理捏雪人只捏小吱。接触雪的时间过长，手就会失去知觉，而捏小吱的时间刚刚好。

看着逐渐成型的小吱，他环绕周围。这个天气没有红色。

“没有眼睛啊。”侑理如此说道，可惜的语气散在空气里。

“去便利店。”云雀恭弥对蹲在地上的她递出左手，见她探手后直接握住，重新温暖被雪带走的体温。

小早川侑理借力起身：“去便利店那边买什么呢？”

“糖。”

“这个提议我同意。”

她和他一路走到便利店，买完合适的糖又原路返回。小早川侑理挑挑拣拣，把两颗粉红色的硬糖塞进雪的眼眶。

然后又从糖盒内挑拣出蓝色的，递到云雀恭弥的嘴边。

不需要人说，云雀恭弥低头含住她指间的糖。呼吸拂过小早川侑理的虎口和手掌内侧，带点冬季特有的凉意。

“什么味道？”

“薄荷。”

“是吗。”侑理的声音很轻，末尾带点笑。

云雀恭弥感受从舌上传来的味道，看她。

侑理捧住他的脸，凑近后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好吧，是有一点薄荷味。”还是笑着的。

“不吃吗？”

“不要。冬天不想吃薄荷。”侑理收好糖，牵住他的手往回去的路走去。

走出一段路后，云雀恭弥突然问道：“侑理，你想要什么味道？”

在哼歌的侑理说：“看心情。”

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的云雀恭弥侧头，恰好和她转来的视线相撞。她勾起嘴角：“冬天的话，要尝试下我的味道吗？”

在积满雪的树下，小早川侑理望向云雀恭弥。

糖果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

薄荷味。

云雀恭弥呼吸到了雪的气味。空旷的思绪接触到浅色的眼睛，上浮出身体，俯瞰她的此刻。搭在她耳后的手指不禁收拢。

侑理。

他含住舌间的名字，吞下，又放开她。等她呼吸平复后，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前些天，黑西装的小婴儿找到他，提供了些关于死气之炎的情报。

云雀恭弥看眼身边的小早川侑理。

当时他问小婴儿：“要怎么点燃火炎？”

小婴儿：“靠觉悟哦。”

这个说法和云雀响子的话重合。

无聊的说辞，云雀恭弥想。他很好奇未被探明的力量还有多少。

50.

坐在庭院廊下的小早川侑理伸手，在光下端详戴在右手的戒指。上面有尺一样的刻度，代表火炎的流动量。

她的身体本质上是由火炎作为燃料，而火炎的波动会影响事故发生的几率。火是不规则的，它是动态且持续燃烧的，因而有强弱之时。

那如果她主动地掌控火炎在体内的活跃程度，是否也间接掌控了死亡的来临时间？一个月前的小早川侑理如此问道。

威尔帝望着她：“火炎的输出压低到一种界限，你就会遭遇事故。”

“这就是我的目的。”小早川侑理笑着，“缺少的资金和材料可以向我递交申请。”

感觉自己当了一次仙女教母，但威尔帝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等我通知。”

然后这枚阀门就来到她的手上。

再然后，她的手便被抓住。

小早川侑理向后仰，看到站在背后的云雀恭弥。他看了会戒指：“侑理，你一直在低档？”

“嗯，我要试试看，在意外发生时，恭弥你究竟是变量还是常量。”

云雀恭弥松开手，坐到她身边：“身体没问题？”

“除了心脏会有负担，呼吸比之前更费力外，没有其他感受。”小早川侑理屈指抵住嘴唇，视线落在庭院的冬茶，“如果恭弥是变量……”

“嗯？”

“不太甘心啊。被影响到的只有我。”她抬眼，对正看她的云雀恭弥说出真心话，“我会想看你也被我影响。”

云雀恭弥自然地视线下落，说出的话让小早川侑理愣了几秒。

“现在不算是被你影响吗？”

“……哇哦。”

她延迟般地回复，脑中冒出的念头是这回确实是被影响了。

云雀恭弥从茶点托盘里拿了块还没动过的点心，味觉告诉他这块茶点的味道不适合侑理，他嚼碎咽下：“这款不好吃。”

又补充：“下次换一家。”

小早川侑理张张嘴，又闭上。

让她缓一下。

有时候距离太近，就会蒙蔽感官。小早川侑理后知后觉地面对起来自云雀恭弥的直白。

她默默将此刻升起的情感圈住，呢喃道：“没防守住就会变成这样啊。”

又过几天，化雪后的气温些微升高，冬季将要过去。

小早川侑理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心脏的负荷比以往要重，身体变得更为脆弱，但自己的倒计时往后延了至少三年。

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状态让小早川侑理感到满意。目前还没找到开源的方法，只能先节流了。她走进学校，看见学生都挤在布告板前。琐碎的话飘进耳朵，他们在讨论分班。

小早川侑理停下脚步，站在人群外。

在她身后的小林搭上她的肩膀：“在B班哦。”

“气息隔绝得不错。”小早川侑理为她鼓掌，“那么走吧，去班级。”

“好哟。”现在小林的身高比她高上许多，和她并行后落下一片阴影，“不和泽田他们分在一个班吗？”

“不用。”小早川侑理瞥她，看见她弯腰行礼，活像是服侍贵族的管家。

“大小姐，请先把你的包给我。”

小早川侑理微眯眼：“上次你是我的信徒，现在你要更换成管家？”说着把手上的手提包交给她。压低火炎的流量后不仅是身体上的虚弱，还有肌肉上的虚弱。

“不觉得这样很酷吗？”小林提好包，义正言辞，“既然我都叫你大小姐了，为什么不能让我成为管家呢。”

小早川侑理越过她：“那就跟上来。”

现在小林也会掩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了，她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成长真迅速，小早川侑理感叹。

“来咯~”

爬完楼梯进入教室，坐到自己座位上，开始上课时，小早川侑理觉得新学期和之前并无不同。

只是需要攀爬的楼层多了一层，同时也少了一层。

51.

三月份最适合赏樱。

不过小早川侑理没怎么好好见过成片的樱花，因为致死率太高，虽然不怕死但也没必要去主动找死。现在她在家里和小林玩歌牌。

介于小林是初学者，规则放宽了许多。唱念的速度都放缓了不少。

“不得不说你平时玩的游戏也很大小姐风，为什么不去玩电子游戏，这个也可以的吧。大小姐你家不是有设备吗？”小林看着作为裁判的月山流衣瞪了她一眼，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我可没有说坏话啊流衣姐。”

“嗯哼，如果我说我还会茶道、书道、插花等世家子专属技能，小林你要怎么评价？”虽然这些都是继承者的必备课程。

小早川侑理说完后示意裁判开始，让正准备回复的小林赶忙将注意力重新拉回中场。然而月山流衣说出开头的第一个音节，小早川侑理便抢走了她瞄准的牌。

她抬眼，举起空空的手掌，朝她轻轻一笑。

小林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

月山流衣：“下一节、”

小林：“不不不不这不对吧？怎么突然就把我的话定性为贬义了？！而且之前不都是会等我听几秒秒再抢的吗！”

小早川侑理挽起垂到手边的头发，坐回原位：“因为我玩电子游戏很烂。”

又被月山流衣瞪了一眼的小林：“……”

小早川侑理补充：“和我完全不会的棋艺一样烂。”

“好好好，是我的错。”小林立马合十双手，弯腰谢罪避免了第三发瞪眼攻击，“请您大慈大悲地宽恕我。”

“原谅你了。”

完全没看出对方的一点伤心还被压着道歉的小林揉了揉头发，继续玩起歌牌。技巧训练已经到瓶颈了，目前她在训练专注力和瞬时记忆。

场中百首和歌越来越少，听完序诗，巡视的目光在字头出现的第一刻，小林眼耳合一瞬间抢走了对应的牌。她呼出口气，笑道：“赢了你好几回，特殊优待可以收回了吧，大小姐？”

小早川侑理收回压在小林手背上的手，捏了捏手腕：“流衣，就按她说的做。”

月山流衣点头：“那么下一节。”

和歌的吟唱声响起，序诗再次结束，字头刚冒出清脆的拍响和纸牌飞出的摩擦声便擦过小林的耳边。

她睁大眼睛。

好快的速度！

按理来说大小姐的肌肉已经开始酸痛了，身体反应肯定会比她慢。为什么自己反而会慢一步？

“刚刚做得不错，再多练练。”

近距离下小早川侑理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伴随的还有走近的脚步。那张歌牌被捡起时划过了榻榻米，发出刮蹭声。

小林转头，是云雀恭弥。奇怪，他现在应该还在外面才对。

“恭弥？”小早川侑理接过云雀恭弥递来的牌和手提袋：“今年回来的意外早。”

云雀恭弥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事情经过：“遇到了草食动物，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清楚幼驯染作风的小早川侑理点点头，“看来今年你要和我一起看庭院里的樱草了。”

他转头，视线下行，落在她的对面。

“她们呢？”冷不丁地云雀恭弥问了句。

上挑的眼角使他在看人时不自觉带上些凌厉和审视的意味，锋利地切开了皮肤。直面云雀恭弥的小林搓了搓指腹，不知道是不是学的技巧都倾向于杀人，让此刻的她也升起了几分蠢蠢欲动。

像是被威胁后的本能。

本能地想要铲除威胁。

但这份蠢蠢欲动很快就被小早川侑理给浇灭了。

“如果你是想问流衣和小林会不会一起赏樱，我的回答是不会。”

云雀恭弥收回目光，和身边的小早川侑理对视：“袋子里是茶点，按照你的口味买的。我回屋了。”

“哎呀，谢谢恭弥～结束了我会去找你的。”

“嗯。”得到回答的云雀恭弥转身走了。

送走云雀恭弥的小早川侑理看向对面的小林，手指点了点地面：“果然还是有点冲动，流衣，给她加训。”

“是，家主。”

小林痛苦抱头：“我就知道和你们在一起我就会加训！”

小早川侑理摇头：“被牵着走的结果就是这样。”

月山流衣边附和点头，边拆开包装，将装完盘的茶点送到了小早川侑理身边。见她拿起一块，吃掉，缓慢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