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偷换了的荣耀 第64章 LXⅣ.信任

作为表面手握大权十年实际新鲜出炉萌新，沢田纲吉毫无反抗之力地就陷入了工作漩涡，重温了作为牛马的职业生涯——不对，他好像就没有解脱出来过。意大利的事务更多更杂，各分部的最新讯息都在一刻不停向总部传输，好几种语言看得沢田纲吉头昏脑涨，甚至有种发现了Reborn在日本教导他的时期竟然十分手下留情的意外与欣慰……

但痛苦的牛马生活并不能转瞬就让沢田纲吉成功接手一切事务。因此这些讯息大多数是由彭格列九代的守护者们分出轻重缓急，再由九代带领着沢田纲吉处理。

虽然一切却如九代承诺的那样将家族一步步交接过来，但Reborn的悄然缺席依然让沢田纲吉有种隐约的不安。这并非是依赖的雏鸟之心，而是更加深层的、对于仍在涌动的暗流的不妙直觉。

在这种情况下，库洛姆几乎是他唯一能够见到的，熟悉又亲切的面孔了。

娇小的女性有种惯于隐匿自己的坏习惯，本就鲜少发表个人意见的她在总部要显得更加孤僻冷漠。大概是因为之前种种矛盾的遗留，库洛姆麾下没有任何小队，是纯粹的孤身一人，自抵达总部后就非常自觉地将自己的位置定为了“随从”与“翻译”。

在陌生环境下意大利语飞速进步的沢田纲吉逐渐能够进行一些比较难的对话后，“翻译”这个标签也渐渐从她头上摘掉了，于是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门边的阴影处，警惕地凝视门外。

沢田纲吉好艰难地将自己被压榨后吐出来的魂收回去，在垒得比他脑袋还高的文件中摆了两分钟，随后胡乱揉了一把脸，才轻声呼唤到：“凪。”

紫发的漂亮女性闻言立刻看了过来，冷漠的表情溶解为一个淡淡的微笑：“Boss。”

“……虽然现在问有点迟了，不过，凪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吗？”沢田纲吉挠了挠头发，说道，“虽然一定比我在这生活得更久，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办法给你放假出去玩，只能和我一起闷在总部了。”

“不。”库洛姆摇了摇头，“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外出之类的和以前的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不会不习惯。现在做的事情让我觉得很有意义，所以，请不用担心。”

“……很有意义啊。”

虽然得到的是并非负面的回复，但沢田纲吉的表情却更加复杂了。

即使是境况类似、彼此也能相互取暖，他与库洛姆也是不同的——最根本的区别，是沢田纲吉是在奈奈妈妈的爱里成长、也被奈奈妈妈的爱所保护的孩子。即使家人之间也有磕绊，但是很多时候，沢田纲吉会后知后觉，自己是有着某种被爱着的底气的。

而库洛姆并非如此。

“我记得，之前曾经问过凪‘以后想要做什么事’这一类的问题。”

在沢田纲吉重提这个话题时，少女的手顷刻间就捏紧了武器，连指节都崩得青白。但此刻，沢田纲吉并没有因为这一细节而停顿，仍旧开口道。

“但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大概还是太过天真了……因为在这份职业中，能够选择的余地大概从一开始就十分有限。但，我也会想，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放弃的话，那么我想做到的事情——保护我的家人和朋友，也只会是一场泡沫。即使我是个懦弱的人，我也不想从现在起就以‘无能为力’作为借口。”

“我，也想了很久关于凪的事。”

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库洛姆水晶般澄澈的眸子紧紧地看着他。

“如果现在再说什么，凪是不是对我太过重视要更多在意自己之类轻飘飘的话，这未免作为既得利益者太不知好歹。”沢田纲吉说着就笑了起来，“但是，我果然还是觉得，有得选和没得选是不一样的。所以现在有一个、嗯，很‘黑手党’的机会。”

他抽出一张已经加盖了彭格列九代火炎、彭格列九代雾守火炎的纸张，递到了库洛姆面前。

“九代雾守克洛肯先生对我说，不管我是否接纳守护者们，我都需要属于自己的嫡系，他愿意在这件事上为我提供帮助。于是我说，凪的想法总是太过沉重、有时会伤害到她自己，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即使她未来可能脱离这个家族，我也希望他能够为凪你——”

“提供力量。”

若是说什么远离家族、远离黑手党，未免太过忽视库洛姆自己的想法。可要是说什么继续留在彭格列，沢田纲吉又很难忽视对方与彭格列的并不亲密、以及面对自己时不顾性命的全方位保护。

这未尝不是一种得到太少，选择太少。

“拒绝这个，依旧待在我身边也没关系。”沢田纲吉道，“接受这个，在克洛肯先生的指导下变强，然后足够应付脱离彭格列后遇见的危险也没关系。或者，变强之后，依然愿意留在这里也没关系。至少现在，你不用着急这么快就去选好未来。”

“我们认识是因为黑手党。这大概不是一个好开头。”

“但，即使如此，我依然坚信我们是朋友。就算凪认识到了更多，选择变的更多，今后的人生道路与我不再相交，我也相信我和你之间的友谊是真实存在的。”

“我只能给你提供这样的选择。”沢田纲吉笑着说道，“真好啊，我也能给你提供这样的选择。”

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实训”中的首领总算能对彭格列的边缘人做出一些允诺。

库洛姆久久地凝视着他。在某一个瞬间，那一只仅剩的紫色眸子似乎变得更加水润、更加剔透——但是，少女很快地低下了头，沉默地接过了那一张将自己暂时委派给九代雾守的委派令。

“感谢您，Boss。”库洛姆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会变强的。”

“我会铭记于心。”

在她的旁边，于沙发上蹦蹦跳跳的雪白骸枭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见证完这一幕后，小动物似乎也觉得无趣，用喙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但那份本已浮现在鸟眼的冷嘲，终究还是静静地散去。

……

“正如之前诊断，你的身体给予了你很大限制。”九代雾守克洛肯沉声道，“即使幻术源自精神，也依旧无法彻底摆脱源自身体的桎梏。无法借用六道骸和他的那只眼作为辅助维系自身与躯壳的联系的话，你的精神一旦完全脱离，那就意味着意识在精神世界的彻底迷失。因此终其一生，你只能止步于二流术士。”

“如果想要打破这一点，也就代表你要打破自己的安全。你是否已有觉悟?”

“是的。”库洛姆即答道。

在这一刻，她似乎也不像是那个脆弱的、惹人怜爱的女性——或者说，在脆弱的外表下，她的脊背从未弯折过。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所为，都出自我自己意志。”

“请帮我变强，克洛肯先生。”

所以其实只要能和骸在精神上重新联系起来，就算身体有旧伤，库洛姆也能变成一流术士。但是，她是以自己的意志拒绝了这个的。

他们以前的事情不会写多少的，因为结果已经造成，而以某方面而言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时光若不能倒流，就算现在的结果再苦涩也都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吧。能做到的只有尊重，尊重对方的选择。

纲吉觉得不行并为库洛姆报了培训班(不对)

以及这章重点是：就算开头不正确也依然成为了朋友。(开始狂笑)

再次预警。本文中是真的可能有人下线的哦……及时点叉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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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LXⅣ.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