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偷换了的荣耀 第46章 XLⅥ.为你而生

大剂量的火炎从指环涌入匣兵器的漆黑空洞，原本无生命的正方体贪婪的将所有火炎舔舐殆尽。毫无使用匣兵器的经验的沢田纲吉只是一个劲的往内注入火炎，直到到了自己的死气状态都要维持不住的时候才堪堪停手。

橙色匣子摇晃了一下，随后从里面弹出一个全身裹着橙色火炎的动物，像是炮弹一样撞到沢田纲吉的胸口上。没等沢田纲吉因为这现实版的顶你个肺呻|吟一声，他就已经先看到了全身包裹火炎的动物毫无感情的金红双眼。

……里面有动物的匣兵器吗？

“如果是‘兵器’的话，就说明可以让人使用，对吧？”沢田纲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平静的和那双野兽的眼睛对视。

在他冷静、甚至带了点疲累的表情下，似乎是猛兽的动物居然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他警惕的吼了一声。顿时在隧道口摇曳的莲花幻影尽数禁止，像是被什么其他力量侵蚀一样，从没有实体的虚无状态变成了形态生动的石雕。

但是这种威慑的展示力量并没能吓倒沢田纲吉。他步伐凌乱的走向猛兽，但那步伐是因为□□上的痛楚，而非精神上的溃散。在猛兽警惕的目光下，他走到了浑身裹着火炎的怪物面前，半跪在地，伸出的双手往前，在穿过来自沢田纲吉火炎本身、因此对源头毫无伤害力的那一层外附火炎后，准确的抓住了动物脖颈上的一圈鬃毛。

“狮子……？是什么动物都无所谓——”

他将头靠在猛兽的的额头上，额心在感觉到短暂的金属特有的冰凉后，很快就是比人体略高一点的温度。虽然并不是用指环直接接触，但因为沢田纲吉的死气状态原本额心双手就能外放火炎，在亲密的碰触之下，属于他的火炎再度源源不绝往匣兵器处涌去。

“我，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不知道怎么来让你做什么。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但是。”

“请你帮我救出凪！！我，很多时候什么事都做不到，因为她想要我活着，所以我就站在这里，像个胆小鬼——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也想救她！！求求你，帮我去救她！”

“我不需要她为我牺牲！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打动了这匹猛兽，它睁着金红色的眼安静的看了一会因为火炎耗尽而变成普通人样子的沢田纲吉，旋即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舐掉青年脸上的泪珠。似乎真的能感受到咸味，它显得十分通人性的吧唧了下嘴，连口里白森森的獠牙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吓人了。

沢田纲吉愣了愣，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被舔过的地方。随后他眼前晃过一道橙色，那个凶猛的匣兵器已经一跃而起，从他头顶而过，朝着隧道外跑去。沢田纲吉的目光追着它的背影，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跟着跑出去。才刚跑出两步，他就听到一声怒吼，那些子弹像是被什么力量阻挡着，硬生生地静止在空中……随后石化，在重力下坠落！

——能行！可以救库洛姆了！

这种发展简直让人惊喜，沢田纲吉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他才刚被迫解除死气，浑身都又酸又疼，只是这些日子守护者们对他的连番训练到底还是起了点作用，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余力奔跑。

库洛姆因为这里的动静而望过来，一向稀少的表情难得的出现了名为惊讶的部分，显得她的年龄越发脱离了成年，往少女这一形容靠拢。

沢田纲吉因为库洛姆难得的表情，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只是看着库洛姆身边长着自己脸的幻术人影，怎么样都笑不出来。

他知道其实隧道也并不安全，如果对方可以不顾公路上无数普通人对他们袭击的话，那么显然也不会因为他们躲进隧道就束手无策。如果对方可以集聚大批火力来攻击，那么就算他们躲进隧道也总有被攻破的时候。

他和库洛姆要做的，只是努力拖延时间，以待彭格列的救援。

所以——

“快过来，凪！”

他并不是什么英雄，甚至现在都没有作为黑手党首领的自觉。

但是这是针对“彭格列十代”的袭击。

“彭格列的十代，是我才对！别替我做决定！”

男孩子要背起来的重担，没有让女孩子去面对的道理！

沢田纲吉冲动的出现，已经打破了库洛姆一开始的构想。她的诱敌未成功就变得毫无意义，只能抓着三叉戟站在原地，怔愣的看着跑过来的褐发青年。

“我是自愿这样做的……Boss。”

她喃喃自语，脑子里混乱一片，在石化子弹不断掉在地面的背景音中，怎么样都无法分析清楚现在的局势。

沢田纲吉是Boss，不应该以身涉险——她该怎么做，该保护他吗？

沢田纲吉是为了救她才以身涉险——她该怎么做，抹杀掉这个再度成为累赘的自己吗？

从一开始就确认过的，沢田纲吉会是她的Boss，她不会去质疑的人，她不会去拒绝的人。哪怕这个决定有那些画面来辅助判断也下得无比草率，但她原本就只是用自己最后的价值来赌一次。

她做对了这一个决定，以至于现在，明明沢田纲吉来救她的决定是错的，她也无法拒绝来自首领的命令。

“抓住我的手！”

库洛姆抬起手，果断的握住了沢田纲吉的手！

从交叠的掌心穿来的，确实是属于人的温度。

沢田纲吉还记得库洛姆离开时膝盖那惨烈的伤，因此握住库洛姆的手之后也没有迟疑，一拉一转后就让库洛姆撞到了自己的背上，借着冲力迅速背起了库洛姆，头也不回的就往隧道口跑。

猛兽的吼声并不让人十分安心，但沢田纲吉此时简直是要感谢匣兵器的强大。偷袭者也发现了这里的变故，火力为此更猛，只是没能急退那匹猛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击杀目标钻进了隧道。

短时间里已经是第二次进这个隧道，但沢田纲吉现在才有心思去打量这个隧道。隧道很黑，里面遍布着土特有的泥腥味，但是隧道本身却没有长出什么植被，只有一些垃圾被凌乱的丢在深处，只有被手机屏幕的光照到的时候，才会看到被踩扁的易拉罐底部泛出的一层圆弧形的微光。

沢田纲吉略微有些庆幸，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手机依旧因为放在西装内袋而好得连个划痕都没有，不过对方大概也使了什么手段，手机虽然有信号，但是电话每每打出去，听到的不是尝试连接的嘟嘟声而是“白兰兰兰兰~”的彩铃……这种情况下沢田纲吉是选择直接挂断的。

因为被袭击，沢田纲吉也无所谓对方会不会借着电话摸出他的所在，只对彭格列的黑科技表达了失望后就折返回库洛姆的身边。

少女静静的坐在那里，因为穿着的是短裙的缘故，膝盖的伤口有些肮脏。沢田纲吉掏遍了口袋也只找到了一个创可贴，更别说什么消毒的东西了。他抓着头发想了好一会儿，只想起车上好像放了医药箱……好了可以直接放弃了。

怎么样也不可能用创可贴直接贴上去，大小合不合适不好说，就怕把脏东西一起贴进伤口造成感染。

沢田纲吉只能祈祷彭格列的人快点到来。他看着低着头的库洛姆，虽然内心已经知道了这是个对自己都狠的妹子，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对方自我牺牲的行为感动，安慰性的拍了拍库洛姆的肩膀，轻声道：“Reborn他们大概很快就能到了，你没……诶？”

库洛姆……在哭？

一般自己才是哭的那个人，沢田纲吉理所当然的对安慰人毫无经验。想想刚才经过那么可怕的袭击，女孩子承受不住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这样一个大男人都要吓哭了……思虑许久，沢田纲吉还是僵硬的脱了外套，胡乱的将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揉成一团，塞到库洛姆怀里让她擦眼泪。

“没事的，很快就有人来了。”

他只能这样安慰道。

蹲坐在那里的少女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摇了摇头：“不，我并不担心这个。很抱歉，我实在是太过弱小……”

沢田纲吉刚想安慰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有这种武力值已经很优秀了，就听见库洛姆略微沙哑的声音：“我实在没有能力……保护好你，Boss.”

【她把命交给你了——因为她就是这样天真的孩子。】

沢田纲吉一时之间，居然有种难以面对少女的羞愧。

“请放心。我会尽力不成为累赘——我不会再让您受伤害。”

这样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是女孩子对他说的吧！是他到底弱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他……对她真的有这种分量呢？

“不对的……我对你并不好！我，我因为你是黑手党，一直不愿意接近你们，我没问你的意愿就让你提前搬进我家，我被你救了那么多次，就连这次也是你一直说要保护我……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保护的啊！！”

他明明是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他这样只会逃的人才是真正的累赘吧！

为什么要保护他？凭什么要这样保护他？

“——不是的。Boss是很温柔的人。”

库洛姆轻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少女纤瘦白皙的双手交叠在他的手掌之上，那双手漂亮得简直像是工艺品，好像生来就应该没提过比衣服鞋子更重的东西。但在这双手掌之下，沢田纲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少女指腹和掌心上的茧子，因为和外表的对比太过鲜明，因此更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随着少女的低头，一滴透明的水珠很快落下，滴在女性的手背随即滑下。

那滴眼泪就像是烫在了人心里。沢田纲吉一时之间竟然想要逃避库洛姆的话，但是比起已然慌乱的他，正在哭泣的少女冷静得简直不像话，即使是含着眼泪对他说话，声音也稳得没有一点颤抖。

“我是骸先生未能出水牢时的‘替身’。在骸先生出狱后，对于彭格列来说，我已经没有价值。我想要继续成为‘库洛姆’，但是大家已经不需要‘库洛姆’。我以为会一直这样，直到沢田小姐死后，大家都看到了那些……是为Boss的情感偏向考虑，我才有机会和守护者们一起到日本，是因为Boss对彭格列的抵触，我才会因为是Boss不太抵触的人而成为近距离保护的人选。即使Boss并不记得那些事，我也因为你对我的珍重而感到幸福……我并不抱期待，但是，Boss还是抓住了我的手。”

“我因为是‘库洛姆’，才进入了彭格列。因此，当‘库洛姆’失去意义的时候，只有Boss会应我任性的请求，以凪称呼我。不管是‘库洛姆’还是‘凪’，都是没有价值而成为累赘的存在，只有在Boss这里，我是值得被正视的存在。”

“我是为你而存在的，Boss.所以不用为我挂心，我一定、会保护你。”

沢田纲吉，什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他想叫库洛姆不要再这么顾着他，不要再为他拼命，但是面对她这样悲伤的自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让她保护自己并不是对她的关心，只会增加她内心的惶恐和痛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库洛姆到底遭遇过什么呢？如果说真的这样糟糕的话，六道骸又为什么要特地做出像是讽刺一样的嘱托？

这些是沢田纲吉不能理解的事。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库洛姆，还是他不知道的更多人……过的一定很糟糕。

他抿了抿唇，打算随便挤出点什么废话来打破这种过于沉郁的气氛，只听见外面的猛兽一声长啸，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在这些天里已经变得熟悉、铿锵有力的声音——

“SISTEMA C. A. I！”

彭格列的人，终于到了。

这里需要插播一点。

库洛姆原本是作为骸的半身加入彭格列，理论上是和骸以及其他守护者平等的地位，可惜在本文因为瞎逼逼的影响，她在众人眼里只能算是六道骸的附庸。她以为骸给了她存在的意义，然而瞎逼逼怎么可能让萌妹子占据攻略有利点……所以库洛姆在彭格列被透明化，其他人认为她是六道骸这边的，六道骸在瞎逼逼死前又不把她当一回事，直到到了本文开端这种尴尬状况才有缓解。但是库洛姆在这种长年忽视下，和骸的羁绊……怎么说，她已经不觉得骸会重视和认可她了，然后经历了一系列这样那样的纠葛（后文才提），库洛姆欠骸的还清了，内脏自己塑造了，目前库洛姆只能算是彭格列的二流术士，和骸没关系，然而大家还是惯性把她当成骸的附庸，比如本文前几章里家光也特地找库洛姆谈话。

这不是我的错！都是瞎逼逼的锅！

下章六道骸就出现了！当然还有狱寺！

啊顺带一提，搞事我还没搞完。（笑）

沢田纲吉表示他还是不喜欢彭格列。

以及，本文，真的无CP。（颤抖着缩成一团）我突然没那么坚定……不，我要忍住，我忍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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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XLⅥ.为你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