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中的和校长“聊聊”没有达成,先被拎回了教室,毕竟只是一个课间啦。
刚一踏进教室,立刻就感受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方才还轻松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纷纷鹌鹑似的老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大气不敢出一下,而讲台上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正滔滔不绝长篇大论,一副正在上课的场景。
浅井葵放轻动作敲敲门,说了声报告,全班的目光跟着昨天自我介绍过的根津老师一下子聚过来,老师皱着眉头,神色不虞,“进来吧。”
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本来以为到此为止,谁知根津老师突然开口,“根据从小就走精英路线的我的经验来看,某些上课经常迟到,费尽心思打扮自己的女孩子,初中毕业之后的结局多半就是嫁人生子,哼,奉劝大家还是多把心用在学习上比较好,不要整天就想着染头发戴首饰,免得以后当花瓶。”
教室里没人说话,大家神色各异,却都不约而同瞟向绮罗,与已经懂得怎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学姐们不一样,方才离开小学,踏入初中的一年级生都很稚嫩,女生的发型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种,要么就是短头发,要么就是留成长发之后披散着或者扎成辫子,在这种情况下,绮罗的打扮可以说是相当亮眼,先不说那一头蓬松可爱的水母头加垂在身后的四根细细长长的小辫子,掺杂在黑发里的两缕红色也很惹人注目,更何况还有缀在头发上的几处小装饰,配上本人无敌可爱的脸蛋,在开学第一天就已经在本班甚至外班的男生中引起了一定的讨论,而此时,这种可爱被根津老师嘲讽地称作花瓶。
根津老师好过分!
大家偷偷摸摸彼此对视,无言之中传递出相同的信息。
然而被讽刺的正主没有一点被老师讽刺之后的羞愧或者愤怒,她从书包里翻出来数学课本还有笔记本,一手捏着笔,抬头看向老师,一副准备上课的模样。
根津老师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反倒用动作无声催促自己上课,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了,他哼了一声,抱着不跟坏学生计较的心理,忿忿地重新开始刚刚对于新学期新学生的规矩说教。
说着说着,恼人的上课铃响起,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旋律中,害得他不得不又重复一遍。
新学期的第一节数学课就在这样古怪的氛围中度过,下课时又拖了几分钟,等到下一节课的老师不得不尴尬地咳嗽两声作提醒,根津老师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好在下一节课的老师仁慈,没有拖延,一下课放他们快些去接水或者上厕所,有几个女生拥到绮罗桌旁,鼓起勇气开口,“刚刚根津老师说话太过分了,沢田同学不要放在心上啦,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就是就是,说不定就是这个老师嫉妒,虽然才第一节课,但是好讨厌他哦。”
浅井葵趴在桌子上凑过来加入话题,“而且我们哪里迟到了,他都开始讲课了才上课。”
在……说什么?根津老师怎么过分了,哪里讨厌了?
绮罗有些茫然,但还是听出来了她们话音里的安慰,她试探性地回道:“谢谢?”
浅井葵注意到她这犹疑的口气,又想想她昨天那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弦外之音,必须等她亲自开头挑明的一根筋表现,“沢田同学,你该不会,根本没听懂根津老师刚刚在说什么吧?”
有可能,很有可能。
亏她昨天还在揣想说着听不懂的话的沢田同学是电波系,这么看来,完全就是单纯的天然呆嘛。
果不其然,绮罗依旧是那样没有表情的冷淡样子,听她的话又低头翻看自己的笔记本,“我都记下来了,回去可以复习。”
这不就是没听懂吗。
浅井葵慈爱地顺着绮罗的话说下去,“没关系,有哪里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反正根津老师说的东西,除了知识点之外的东西都不要听就是了。”
“……?好,知道了。”绮罗点点头,“我会做到的。”
课桌旁的女同学心情复杂地捂住胸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看到了半夜时会乖乖坐在我床边的芙芙酱!”
“呃?咿——教室里禁止说鬼故事!”
“?芙芙酱是我的玩偶朋友啦,是梦想当闪耀偶像的可爱女孩子哦~”
她哪里和玩偶像了,她不是刀吗?绮罗一边收笔记本,听着她们聊天,心下不解。
午餐时准时冲到A班蹲守大将,拉着大将前往昨天踩过点的小花园,途中她提起来,“那个根津老师,好像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课间的时候有同学来安慰我。”
沢田纲吉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根津老师上课批评你了吗?”
“不知道,可能?”绮罗晃晃大将的手,从大将柔软的手心中汲取着她自己缺失的源源不断的温暖,一边努力回忆,“浅井同学让我不要听进去,我应该是漏掉了什么信息,剔除掉数学课本相关……哦,对了,有说什么花心思染头发打扮自己的女孩子是花瓶,还让我们上课不要迟到,但是我和浅井同学进去的时候还没有上课。”
这不就是在挖苦绮罗吗!
光是听着绮罗这么说,又联想一下在A班上课时根津老师那种语气,沢田纲吉皱起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好在绮罗没有意识到这是对她的挖苦。
可恶,他怎么就不在。
不过想想,就算在的话……
呜,那可是老师,还是数学老师,还是自诩精英人士的,东大毕业的根津老师,怎么想都不敢反驳。
如果他批评的是自己就算了,可批评的是绮罗哎!
沢田纲吉左思右想,终于沮丧承认,他或许大概可能,会赌上此生最大的勇气开口反驳一句“绮罗打扮得明明很好看,而且绮罗没有染头发,这两缕红色头发是天生的”。
沢田纲吉重重地叹一口气,日常为自己的无能废柴郁闷。
但是这种时候,就算是别人也不能做什么吧,总不能直接站起来和老师吵架之类的。
“大将,不开心吗?”
找到了昨天来参观时就踩好点的地方,非常非常隐蔽偏僻的角落,周围全部是盛开的花朵,绮罗把自己带着的牛奶递给大将,才注意到大将不知何时又恢复成无精打采的样子,她靠近了点,仔细观察,“还是昨晚又没睡好呢?”
中午正是阳光强烈时,绮罗又正跪坐在光影交界处,白到刺眼的阳光披在她身上,沢田纲吉不由得眯起眼睛,近在咫尺的绮罗才清晰起来,不管是浓密卷翘的睫毛,还是掩映在睫毛下宝石般绚烂的暗红瞳孔,分明是从清晨睁眼开始,到深夜闭上眼睛结束,一千多天的日日夜夜中早已习惯的模样,但再端详时仍旧会失神,不仅仅是因为好看,更是因为这双眼睛始终倒映着他的身影,始终追随着他的脚步。
这种被注视被重视的感觉让人上瘾,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绮罗仍旧看着他。
“大将?”
半天得不到他的回应,绮罗又叫了一声,便看到大将的脸瞬间红成妈妈手里的苹果,他一手盖在绮罗的脸上,轻轻把她推至安全距离,郑重强调,“绮、绮罗……不要随随便便离别人这么近啦,是不礼貌的。”
第一次听到大将这样说,绮罗困惑不已,“就算是大将也不行吗?”
“啊,那个,呃……”
“我想离大将这么近。”几乎把一张脸都埋在大将手心的缘故,她的话音变得模糊沉闷,再次逆行回到原本的位置,沢田纲吉的鼻尖都触碰到了他自己的手背,又听她言之凿凿,“而且,我本来就该离大将这么近。”
短刀就该贴身保护主人,她的本体还在大将的胸口躺着呢。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啊。”沢田纲吉目光闪躲着,说话也磕磕绊绊,他努力无视抵在掌中手感一级棒让人恨不得捏捏搓搓的绵软脸蛋,让心肠硬起来,他使出另一只手,重新把绮罗推回去又让她坐好,眼疾手快地从刚刚拆开的便当里夹起一块寿司塞到她嘴巴里,“快吃饭啦。”
“哦……”绮罗鼓着腮帮子嚼嚼嚼,不甘心地安静下来,好不容易咽下去米饭,才重新强调,“不是学来的,是真的!”
在她再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前,沢田纲吉又赶紧塞给她一块寿司,“吃饭。”
“……”
接下来的时间陷入到一种无限循环,绮罗吃完,一张开嘴巴,沢田纲吉赶忙用吃的堵住她的嘴,空暇之余还要顾着自己吃,直到最后绮□□脆把自己的便当也放到他手里,完全一副坐等投喂的样子,两份便当以这样黏黏糊糊的形式被清空。
“大将——”
在沢田纲吉下意识把牛奶打开喂给她喝之前,绮罗直起腰,“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你的嘴里好像没有不重要的事情了。”堵嘴失败,沢田纲吉叹气吐槽。
“是大将的事情就是重要的事情,而我只有大将呀。”
完蛋了,为什么又热了,是天气热吧,是天气吧,沢田纲吉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脸,誓死不想承认实际上是心脏跳动过快导致的身体发热,今天一直很不对劲,他是得了什么怪病,一定是的!
“说…说吧,什么事情。”
“浅井同学邀请我周六下午三点到五点出去买花种,大将,我可以去吗?”
浅井,好熟悉,早上听到过,绮罗的新朋友。
……
原来四月还是蛮凉快的啊,啊哈哈……
总之,沢田纲吉,瞬间降温。
简单查了下日本的学校制度,没查到一个老师带一个班还是两个,先按一个老师负责两个班这样来写了,毕竟后面还要让绮罗动手。
绮罗是很一根筋的性格,完全听不出来别人的言下之意,所以根津老师说染头发迟到什么的压根没意识到是说她,当然意识到了也不会有反应,毕竟她不理解花瓶还有嫁人是什么意思嘛【不能对降临人世刚满四岁的小宝贝要求太高呢】
就是后面苦了27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也稍微说一下啦,感觉大家还蛮在意身高差的,设定270是183左右,正文绮罗未来会长高的,当然番外的if线确实是38厘米的体型差【里世界传言那位彭格列十世哪里都好就是本人恋唔唔——(捂嘴拖下)】
(蹲蹲评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嘲讽与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