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还记得,彭格列十世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模样,像是摧择枯萎的花,在行将凋零前绽放出最坚韧丽艳的瓣蕊。
带着鲜红的色泽,盛开在梦寐流淌的彼岸。
青年的的血是烫的。
失焦暗淡的瞳孔,倒映出自己俯瞰而下模糊清浅的轮廓。
没有憎恨、没有恐惧。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正通过他遥望明日一样,风平浪静。
大概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释然惋惜。
从那一刻起白兰就知道,这不是终局,而是幕起。
———————————————
Chapter1.暴食
【可以的话,蓝波希望自己可以多做做梦。
在半梦半醒的罅隙中,年轻的彭格列总会陪在他身侧,无可奈何的笑着,力不从心的收拾自己制造出来的小麻烦。
哄他吃下健康营养,味道却不尽如人意的西兰花和胡萝卜;宽声安慰总是无法忍耐泪水的自己。
好想,再一次回到那时,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毕竟......越是再也无法抓住的东西,越是让人无法放手。】
卷发少年坐到床边,看了看小桌板上没动几口的食物叹息出声:“彭格列,再不吃就要冷了。”
“是蓝波啊,抱歉,最近似乎总没有什么胃口。”沢田纲吉似乎这才发现他的存在,露出一抹又轻又浅的温和笑容,缥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如水月镜花化作虚无。
看着棕发青年愈显苍白的笑容,蓝波微微皱眉移开视线,
他抬手,想要替首领擦拭略有花染的嘴角,却被对方下意识的避开。
手中洁白的餐巾被渐渐攥紧,指尖因用力而失血褪色。
沢田纲吉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补救般道:“啊......我可以自己来的,蓝波还有其他事要忙吧?”
青年的笑意似乎有些勉强,他很显然还没有习惯成为被无微不至照顾的一方。
黑发少年敛目,低头去收拾桌上的餐食。
看到他蓬松的发旋,沢田纲吉没忍住习伸手揉了两下,一如少年时那样。
“啪嗒——”
刀叉磕碰,在瓷盘中发出脆响,雷守一时没能拿稳手中的餐具。
沢田纲吉不禁怔愣,蓝波正抬头朝他看来,下垂的眉眼微微颤动,祖母绿般通透的眼瞳折射出波荡细碎的微光,习惯性闭上的单眼也一同睁开,像是不敢相信般,投落在他脸上。
被这样直勾勾盯着沢田纲吉慌忙把手收回来。
是啊,蓝波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时刻照看、哄慰的幼孩了,应该不喜欢总是被这样对待。
在指节从发梢彻底抽离的那一刻,雷守倏然回神,似乎想出声挽留些什么,半张的唇挣扎片刻却又死死抿住。
少年再次垂首,沉默着,像是急于逃离什么一般快速收拾好桌板,“......那我去参加例会了,好好休息...彭格列。”
青年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厚重的大门随之带上,等确定蓝波的脚步声已经走远,沢田纲吉走下床,拖着有些过于羸弱的躯体,短短的一段路程走走停停,他喘息着,握上门扇花纹繁密的冰冷把手。
果然——还是被从外面锁上了。
他又转身,来到窗边,一竖黝黑的铁栏在日光下映出排列有序紧密的阴影。
窗外的景致都被切裂成一格一格的条块,有枯枝、有青鸟,有残云、有断桥。
这里与世隔绝,不存在于任何一张地图上。
这里由人为抹去、被重重迷雾禁制掩藏。
嗅着萦绕鼻尖阴冷的铁锈味,沢田纲吉看向右手空荡荡的指节,他已经有些记不清,离上一次去往外界究竟又过了多久。
时间的概念变得越来越模糊,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可他或许......已无力做出更多改变。
灼热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照在身上,却没有半点暖意;青年的肌肤白得像瓷,仿佛可以一击既碎,宽大的睡袍虚虚罩在他身上,却无法为这副苟延残喘的躯体提供更多的分量。
沢田纲吉苦笑一声,重新回到床上浅浅睡下。
“把厨师的记忆抹消后换掉吧,应该还是和食更符合十代目的口味。”
银发青年的视线凝驻在依旧剩留过多的餐盘里,俊冷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没有人提出异议,守护者们围绕在桌旁开始麻木的进食,彭格列的例会与其说是会议,倒更像是聚餐。
因为几乎不会有人主动说话,于是大家都用食物填塞口舌,这使得压抑的沉默变得理所当然;云守、里雾也照旧没有来参加。
狼吞虎咽的咀嚼吞咽声和刀叉交叠划过的细微呲响混杂在一起,明明很轻,却清晰可闻。
最先进食完的是了平,堆积如山的碗筷被下属立刻收去,晴守取下双拳上由他人鲜血浸染的破旧绷带投入一旁的壁炉中。
今天下午轮到他值守,这些东西不能让沢田看到。
碳火闪烁,火舌燎过红带,瞬间将血腥味蚕食殆尽。
尽管彭格列十世的衰弱已经是不可逆的状态,可笹川了平还是一直使用晴属性的匣子替沢田纲吉缓解疲劳并进行一定治疗。
哪怕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功,但却从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
疗养频率起初是每周一次、后来是每天一次,再到现在的每天三次。
每日不知疲惫的往返于家族和这座孤岛之间,将处理事务的可能尽可能压缩到最短。
笹川了平追求了一生的极限,而这一次,他想要将守护之人活下去的可能,延伸到永远。
可以的话,他希望这次的极限,一辈子都无法抵达。
Chapter2.贪婪
沢田纲吉其实远还没有虚弱到四肢不勤的地步,可他的岚守大概不这么认为。
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借男人之手亲力亲为才能放心。
这样过于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偶尔会让沢田纲吉感到些许负担,可每次想要出口婉拒一看到对方诚惶诚恐、谨小慎微的神情青年便只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不只是狱寺,最近他的进食、更衣、睡眠、洗漱事无巨细几乎全都被守护者包揽过去,轮番上阵;他没有脱离过守护者们的视线哪怕一分一秒,仿佛大家只是一个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又比如说现在,他要在狱寺强烈的凝视中镇定下来赶紧睡着,不然对方很可能以“泡澡有利于安眠”的理由抱着他再去浴室猛搓一顿。
可青年一旦闭上眼,等周遭俱是一暗,那日浴室氲氤的雾气便又湿漉漉的涌上神梢。
带着酒气的银发混血将他抵在温凉湿滑的瓷壁上像是在急于反复确认什么一般,毫无章法的胡乱啃咬,平时都熨烫至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被水汽染湿,皱巴巴的贴在狱寺身上,半透出里面勃发的肌理。
男人扣在他后颈的大掌,似乎比浴水还要更滚烫几分。
——————————————————————
十代目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了。
每天都恪尽职守记录下青年作息的狱寺比谁都更直观的感受到这一点。
就像冬眠的动物,在减少不必要的能耗;又或者说,即将枯竭的能源,已不够再继续维持日常活动。
把又一次即将刷新时长的休眠记录撕毁,银发守护者大步跨入屋中,而后静静站在床边,用足够近距离的视线去确认,床褥依旧在上下规律的缓缓起伏;代表着熟睡之人微弱的呼吸。
在这间屋子里白昼与黑夜的划分已不再明晰,床幔低垂、帘布密闭,混沌凝滞的昏暗占据了大多时候。
对狱寺来说,青年每日照常醒来之时,便是天明。
彭格列十世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消瘦,露在被褥外的双手骨节分明,淡青的血管从肌肤下隐隐透出。
狱寺轻轻握住那只手,那只饱经战火磨炼的手、那只曾为他们撑起一片广阔天空的手。
或许是因为亚洲人的骨架要更为娇小,又或许是因为他弹练钢琴使得手比一般人要 更修长一些,狱寺发现自己总能很轻易的将首领的手掌尽数包裹起来。
指节交叠,与青年五指相扣,二者的差异便显得越发明显。
狱寺记得,不管何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不管曾经不成熟的他惹出过怎样的麻烦,十代目从来都没有选择放手。
银发男人忽然轻笑起来,他半跪在床边,如最忠一不二虔诚的信徒,垂目吻上青年的手背。
如果信仰有实体,那此刻一定就在眼前。
同盟者称他为彭格列的厉犬,敌对者视他为彭格列的走狗;其实不过是一群自作聪明的家伙主观的定义。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人的猎犬。
他的主人从来不是什么名为彭格列的组织,而是一名叫沢田纲吉的青年。
狱寺吻过首领中指的根骨,那儿曾有一枚凝聚代表了彭格列身份地位的银戒;
狱寺又吻上青年空荡的无名指,而这,曾是他试图贪求占有标下环印的地方。
“BOSS还在睡吗。”
明明是疑问句用的却是称述的语气,狱寺闻声朝门口看去,雨守正抱剑倚立在那,没人知道他究竟这样默默看了多久。
狱寺曾不满或者说的更确切一些,他曾嫉妒对方能毫无顾忌亲昵的直呼十代目的名字,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原本脑子里只有棒球的白痴就不再这么称呼青年了,取而代之是显得有一些生疏敬远的尊称;大概是从来到这座孤岛开始,也可能是从与密鲁菲奥雷家族对峙开始,甚至或许从更早以前。
山本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作为守护者与首领不可跨越的鸿沟,又像是在刻意拉远距离。
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逃避那所谓命中注定的未来——没有沢田纲吉的未来。
剑士也步入屋内,走到床头另一侧,看着沢田纲吉在睡梦中仍旧紧蹙的眉心,显然并不安稳。
他俯身,沉默着吻上青年光洁的额头,吻去青年眉间深深的皱痕,带着连自己都未能察觉的珍重意味。
像是在对待棱台边缘某件独一无二的易碎品那般,小心翼翼。
凄切着恳求,不可挽回的坠落永远不要来临。
如果放在平时,两人此刻或许早就明争暗斗,半斤对八两的用言语对峙起来,可现在,他们都只是沉默着,去听首领温吞的吐吸。
狱寺常常会想,这是不是所谓的规则在惩罚他们这群卑劣贪婪的盗贼。
一群人假借守护之名,向为他们提供容身之所的神明不知满足的无尽索求。
折断神的羽翼将他关入华美观赏的牢笼,从此独占、疼爱、弄坏只属于自己的珍宝。
让他只能看见自己......也只有自己能看见他。
狱寺曾不止一次渴望,沢田纲吉能睡的再久一些、再沉一点,这样十代目就不会发现他们曾借着补习、学业的名头在留宿时偷偷吻过少年的额头、眼角、锁骨.....还有唇瓣。
而如今这些愿望真的一一实现,狱寺却发现过去的一切遐想、隐秘的尝试都是如此可笑。
未来就像一把利刃,在心口割开一道血淋漓的口子,扒开两瓣的肌理,向里探问、讥笑。
起初明明只要能守护、陪伴在在十代目身边他便已足够满足,可人只要一旦尝到甜头,就会不假思索想要窃取更多。
他、他们,无一例外。
他们的首领、他的大空,他的......整个世界,即将倾倒。
Chapter3.懒惰
沢田纲吉掇了掇正在床尾正大光明的偷懒的科研人员,斯帕纳咬着自制棒棒糖回头瞥了一眼,将透明的护目镜拉到了额头上方。
“怎么了彭格列。”
青年闻言有些奇怪的歪歪头,“今天不进行例行身体检查吗?“
工程师漫不经心的摆弄起手里的仪器部件,“再检查多少次结果都摆在那里不会改变,从数据上来看你的身体非常正常健康,没有一点毛病。
我擅长修理的是机械而不是人体...你也劝劝那群守护者,找我来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另外再怎么让正一研究时空装置也无济于事,除非你们想亲手扼杀自己好不容易拯救的这个平行世界。
十年前的你们改变的是你已身亡后的未来,彭格列你在与密鲁菲奥雷家族的谈判中死亡是这条平行线既定的事实。
你现在的存在形式违背了常理,不管‘活过来’多少次,「规则」都会再次将你扼杀,任何平常的事物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包括呼吸。”
斯帕纳又别过头去叹息一声,“他们以为隔绝你和外界一切的接触、让你在世人面前像死人一样活着就能逃过规则应该说是天真....还是愚蠢呢。”
硬糖在男人嘴中被用力咬碎,发出咯嘣脆响,他的视线掠过青年低垂的发梢和沉敛的眉眼,“没什么别的事我就继续混工时了。”
斯帕纳的散漫似乎总是这样理所当然,除非出现了让他感兴趣的事物,这名工程师确实一直都是这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斯帕纳先生......有什么苦恼的事吗。”
沢田纲吉知道,男人虽然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在偷懒,可他其实只有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时才习惯摄入大量糖分,从进屋到现在,从第一次例行检查到今天,工程师嘴边的糖果一直都没有停下。
正巧青年这么问时斯帕纳又撕开了新的糖果包装,他略作停顿,手腕一转,将扳手状的糖果塞入了首领口中。
“唔——”沢田纲吉有些讶异,发出了含糊的促音。
工程师不耐的啧了一声,认命般的一把扯下头上的护目镜,扣住青年的双腕将他重重压入柔软的床铺中。
“该说不愧是彭格列吗?自顾不暇却还有闲工夫去关心别人......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啊。”
瘦弱的青年被囚箍在自己制造的阴影中,却没有丝毫意图挣扎的迹象,斯帕纳很清楚的记得,他曾将对方纤细的踝腕固入镣铐中,那时候的彭格列还在想法设法的从他身边逃开。
“你最好还是保持一些警戒心彭格列,这个家族开始变得越来越无趣了,我和那群对你忠心耿耿的家伙可不同,随时都会叛逃。”
听到他这样状似威胁的话语,沢田纲吉也只是宽和又信任的笑了笑。
当初兴趣使然,斯帕纳直接叛离了密鲁菲奥雷。
青年身上有太多他穷尽一生也无法研究透彻的东西,而现在,珍贵的观测样本却要自说自话的消失了,他的源动力也将至此不复存在,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遗憾吗?或许有一点。
真要严格算起来,人从出生起就在不断走向死亡;再精密的仪器也有它的使用年限,生老病死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必经之路。
但投入研究向来是一件容易让人上瘾的事,不可以太过沉溺......可不知不觉间他已乐在其中。
斯帕纳倾身,他听到青年的胸腔深处依旧在一下下铿锵的震动,时刻衰竭的心脏还在竭尽全力维持身体的机能,脖颈处的十字架纹身似乎正因这份跳动微微发烫。
“彭格列,在我彻底对你失去兴趣之前......别死。”
青年含着糖,望着天花板上灰朦的灯罩,从鼻腔扯出闷闷的响动,“嗯。”
————————————————
“铮——!”
飞刀迅速的刺入刚刚还有人睡着的枕头上,洁白的绒绪在强大的作用力下瞬间四散而开,遮挡了视线。
沢田纲吉勉强躲过了攻击,却还是被飞刀刀尾携带的钢琴线割伤了耳廓,温烫的液体从耳边流出,一旁难以用肉眼察觉的细线也挂上了血珠。
“真可惜,明明反应再慢一点刚刚就可以干脆利落的死掉了呢~”
听到熟悉的嘻笑声,沢田纲吉无奈的朝房间的阴影处看去,贝尔走到月色下,一头凌乱的金发衬着头上歪斜的银色王冠更加亮眼。
“你刚刚是想真的杀了我吧......”
沢田纲吉已不止一次意识到这一点,只听命于九代目的巴利安对他的态度向来模糊难明,里面的疯子、变态、暴君也常常让人感到头疼,眼前的就是其中之一。
青年倒也不打算质问贝尔为什么要暗杀他,因为就算问了,以对方的脑回路大概也只会给出“因为我是王子★”这样让人无话可说的回复
金发暗杀者咧开恶魔般嗜血张狂的笑容,他再次投掷出锐利的刀刃,凛然破风而来,然而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沢田纲吉再做出更多的躲避反应。
青年不躲不避,直直看着银刃刺向自己,在刀尖逼近眼球的那一刻整个刀体却猝然歪斜改变了轨道,堪堪划过沢田纲吉的脸颊刺入他身后的墙体里。
因临时强行改变方向,钢琴线深深的嵌入贝尔手里,割开皮肉留下一道道长长的伤痕。
从始至终沢田纲吉都表现的很冷静,与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相去甚远,就仿佛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贝尔并不打算真的夺取他的生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素来冠有开膛王子凶名的暗杀者对虐杀不会挣扎的将死之人不感兴趣。
可青年淡然的双眼,仿佛真的死掉也无所谓的态度都令人不快。
血液、疼痛,让贝尔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他扬起头颅,发出从喉咙深处穿透而出的愉悦笑声,“啊、啊——BOSS说的对,你这家伙果然...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贝尔猛然逼近床上的青年,无数飞刀随之掷出,将两人一同裹入细密的利网中,仅留下狭小的空间,不管他们中的谁稍有动弹都会立即被琴线割伤。
彭格列十世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细线在月光下折射出盈盈冷光,他的身上又被划出了不少细小的伤痕,线上带有的微量麻醉剂开始作用于血液,昏昏沉沉的袭上大脑。
“一直宣称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守护者们到现在都没发现入侵者呢——”
贝尔嘲讽的笑着,倾身用鲜红的舌尖卷去青年脸畔、耳边的血珠,细细吸吮,还恶劣的用尖牙挑开伤口的瓣肉从中挤压出更多的血液。
微痒的刺痛让沢田纲吉忍不住发出细小的抽吸,这声吸噎就像某种催化剂让金发王子更加得寸进尺的深入索取。
“停、停下——”
青年下意识向后避去,王子揽臂把人囚入怀中,衣袖、肌肤在挣扎中代替沢田纲吉被琴线割裂。
温热的血液从背部淌下,猛然意识到些什么的青年僵硬的停止了挣扎。
等贝尔从他的后背收回臂膀,已经是血肉模糊不忍直视,可贝尔却像在炫耀什么勋章一样,将血流不止的手臂举至眼前,赞叹的上下打量。
沢田纲吉有些复杂的抓住处于某种异常兴奋状态的贝尔,撕下睡衣的布料替他简单包扎;虽然造成这一情况的罪魁祸首就是贝尔自己,但他还是感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某位不领情的王子殿下却一把扯开手上碍事的布料,任血液和疼痛继续蔓延,而后继续在青年身上留下数不清的划伤、咬痕。
“...你是吸血鬼吗?”
止不住贝尔的啃咬,沢田纲吉只能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发现对方似乎对自己的血液格外情有独钟。
“BOSS让我来收集你的血液。”
开膛手难得给出了正经的答案,虽然沢田纲吉不清楚XANXUS为什么要得到他的血液,但他知道,男人所说的收集方式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大概是察觉了青年犹疑不定的目光,贝尔有些气恼的一把擒住了他的下颏,“能和王族血肉交融就尽情给我感到荣幸吧,小鬼。”
所有反驳都被拆吞入腹,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在王子发间的银冠投落一圈光弧,被发丝遮挡的眉眼此刻又究竟是怎样的神情无从而知。
“我累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贝尔终于停下了所谓的血液采集,他满意的看着青年身上由他留下的点点红痕,自作主张的带着沢田纲吉在狭小的空间中侧躺而下。
“......彭格列内部出了点事,你的守护者一时都抽不开身,想要离开的话今晚就是最好机会,别怪本王子没提醒你小鬼。\"
青年闻言却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神情,只是淡淡笑起来,“然后前往巴利安为我精心准备好的另一座孤岛吗?”
贝尔嗤笑了一声,对彭格列现任首领提出的另一种可能性没有认可,但也不否认。
其实他今天要执行的任务远不止这一个,但——
王子殿下靠入青年的颈窝中,浅浅吐息,“我要休息了,要是敢把我吵醒就等着被大卸八块吧小鬼。”
“是——”
沢田纲吉听着暗杀部队一如既往幼稚的威胁无奈应着;背腹相贴,混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同混入无边的夜色里。
——Tbc.
★未来战后大家对270保护过度,270真的死亡的平行世界,全员都有一定黑化倾向注意
★大概两三发完,人物属于原著,OOC属于我,慎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