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27】首领那天的结婚对象到底是谁
嘭的一声惊天巨响,在蓝波的哭闹声中,沢田纲吉再一次被十年后火箭筒砸中。
天旋地转间沢田纲吉一个恍惚向前倒去,料想中与冷硬地面接触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转而落入了一个有些僵直的怀抱中。
“哦呀......”
前方的男人下意识的用双手承接住了首领摇晃的躯体,扣住双肩将沢田纲吉拥入怀中。
紧接着嘲讽的笑声从上方传来,然而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对方便松手和他拉开距离。
短暂的眩晕后沢田纲吉找回了视线的焦距,他朝前看去,发现六道骸正有些复杂的看过来。
雾守渐长的紫发被认真打点好,一丝不苟的束在颈后,银制的耳坠掩在鬓发下,发出清脆微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六道骸的装扮和平日里相比明明没有多大区别,沢田纲吉第一瞬间却总觉得十年后的雾守今天有些过于精致,做个不太恰当的形容,男人此刻就像开屏炫耀自己华丽羽毛的孔雀,正在求偶。
心里虽然一阵诽腹,可沢田纲吉还是主动笑着打了招呼:
“骸,好久不见。”
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能见上面了,除了极少数时候在半梦半醒中进入迷雾的罅隙,他才会在凝滞的水槽中与身负镣铐的六道骸偶尔对上视线;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只能从库洛姆身上窥见雾守的些许影子。
看到青年嘴边熟悉的温暖笑容,六道骸紧紧握住了手中冰冷的三叉戟。
“kufufu......愚蠢的彭格列,就算你主动投怀送抱今晚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什么手下留情?
沢田纲吉忍不住疑惑的歪歪头,见他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六道骸不禁微微眯眼。
沢田纲吉记得这个目光,在看不到尽头的浓雾里、在不停翻滚出吐息的气泡中、在笨重生锈的铁链下,六道骸曾无数次这样凝视着他。
死水浮起雾守散乱的长发,男人静静的看过来,在沉寂黑暗的地狱中,却好似有光在他的眼中迸发。
一边抗拒厌恶,一边却又等待期待。
就仿佛即将溺亡的旅人,死死的抓住了惊涛万丈海面上最后的浮木。
六道骸的眼睛就像深不见底的旋涡,淌着数不清的暗流,要将他拉扯其中,吞噬所见的一切光与热。
沢田纲吉忽然觉得有些冷,于是他——上前了一步。
“骸,你有没有觉得周围突然变得有些冷?”
棕发青年忍不住朝身边唯一的热源又贴近了一点,异瞳男子近乎是瞪目结舌的看着两人之间不断缩减的距离;并在谁都不知道的脑海角落里以惊人的速率完成了一个及其复杂的公式运算:
彭格列有点冷=想要变得暖和=试图和他做拥抱及以上可以产生热量的运动=求婚
六道骸捂住猩红的右瞳,隐隐有数字在其中跳动变化,“kufufufufu......我真是低估了黑手党脸皮的厚度,如此恬不知耻的话果然也只有彭格列敢说出来了kuhahaha......”
沢田纲吉:“.......”恬不知耻?我???
青年看着突然愉悦大笑起来的反常雾守,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刚刚的一举一动而后恍然大悟。
“啊,抱歉,我不该靠这么近的。”
六道骸果然还是很讨厌黑手党啊.....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想要继承过彭格列但六道骸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这样自顾自的拉近距离恐怕让对方感到了不适。
沢田纲吉一口气退开好远,还知心的补充了一句,“骸如果不喜欢这样的话,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六道骸:“........\"
该死的彭格列都这时候了还玩什么欲擒故纵!
两人全程跨服聊天,被如此“玩弄”了一番的雾守嘴角勾起一抹恼怒的笑意,他气势汹汹几个跨步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长发术士一把拽下常年挂在颈脖处那条松垮的黑色领带,然后像去套、圈礼品一样,将领带系在了沢田纲吉的脖子上,末了又像为了防止宝藏自己偷跑一般,缓缓把细长的领带收紧。
他节骨分明的手蹭过青年白皙的肌肤,轻轻扯动领带的边缘,而后一路向下,在打结处稍稍停留。
六道骸摩挲着手中的布料,沉默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道:
“听好了彭格列,只有我可以夺走你的身体......也只能是我。”
类似的论调沢田纲吉曾从同一张嘴中听到过不知多少次,六道骸无非是想通过附身于他,借助彭格列首领的身份,以达到毁灭世界上所有黑手党的崇高目的。
这么一想六道骸真的背负了相当重要的使命,任重而道远。
明明想做的是造福全人类的正义之事,可整天的言行举止却弄得自己像反派一样。
沢田纲吉见怪不怪,只能冲眼前这位已经给世界最大黑手党免费打工十年的某术师无奈点头。
他知道骸大多数时候只是这么说说,但并非真的会这么做,不然有这么多机会,他的身体恐怕早在十年前就已易主。
这样的话听多了沢田纲吉也就胆子大了点,有时候稍稍顺着六道骸的意去反应、回答,无非是想让对方心情明朗舒畅一些。
“?!”
见他点头应允六道骸反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同意了?”
夺取这种事本身并不需要被夺取一方的同意吧?
沢田纲吉虽然疑惑但姑且还是又点了点头。
原本将人强势抵在墙角的术士忽然陷入了恍惚的沉默,紧接着突然退开了一步,将手上的雾守指环换到了无名指上,再然后又猛然化作了一道浓雾消散不见,所有行动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唯有一两声愉悦的笑声还残留在空气中。
“真是大胆——但是我并不讨厌kufufufufufu......”
“我会在教堂轮回的尽头一直等你的,彭格列。”
六道骸的话总是和他的能力一样让人云里雾里,不过沢田纲吉还是发现雾守的心情似乎莫名高涨了起来,“fu”的次数在直线骤增。
方才术士的耳畔好似有一刹那变得通红,但对方实在离开的太快,沢田纲吉一时无法确定是否只是自己眼花。
还有一点也让青年比较在意,骸刚刚说,会在教堂等他?
沢田纲吉从房间的窗户向外眺去,就在他所在的这栋建筑毗邻的右侧,有一座通体用洁白大理石砌成的尖塔教堂,宏伟神圣。
教堂前还可以看见三两成群一席正装的人正在布置场地;缤纷的气球四处飘荡,五彩的鲜花漫地遍野,一抹粉色的长毯从排列有致的牙白色桌椅中贯穿而过,旁侧还有一架做工考究的三脚架钢琴。
任谁看了都可以第一时间准确的捕捉到这一氛围代表的事件——有人即将在这举办盛大的结婚典礼。
沢田纲吉忍不住好奇的将头往更外探去,以便收获更良好的视野。
“喀拉——”
有什么东西从领口掉出,沢田纲吉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似乎戴着项链,定睛一看原来是用银链挂起来的彭格列指环,而且还是被横向分开仅剩一半的大空指环,一如指环争夺战那时。
“奇怪.......”
青年不禁将指环拿到眼前细看,他分明记得在被火箭筒砸中前,彭格列指环还以完整体好好的戴在他手上,现在怎么......
不、不对,这不是他的手!
沢田纲吉终于惊觉身体的异样,看着比印象中要大一圈的掌心,他手忙脚乱的跑到屋内的镜子前,而后呼吸不禁微微一窒。
很难想象镜中那个身形修长、成熟优雅、容貌温和俊美的青年竟是未来的自己。
熟悉又陌生的外形让沢田纲吉产生了微妙的不真实感,现在想想他来到十年后已经超过了五分钟却还没有回到过去,而且他与未来只交换了意识而没交换身体,恐怕是火箭筒又出了什么毛病。
要试着去找找斯帕纳、强尼二他们问一下吗?
拿定主意,沢田纲吉便打算去向彭格列的技术人员寻求帮助,然而他只是一开门,便被屋外的属下拦住了,“BOSS?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不行不行、身为主人公,你不可以这么早出现的,至少等到六点。”
就这样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又被推回了屋中。
大家为什么看起来很忌讳他现在走出屋门的样子?
沢田纲吉又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离晚上六点还有足足两个多小时,眼下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踌躇踱步间,青年意外看见茶桌上正摆着彭格列指环另一半,走近一看指环下还垫着一张提醒用的便签纸,从字迹上看应该就来自他本人。
上面写着要尽快将这半枚指环送到教堂做好准备,千万别忙忘了。
这一信息让沢田纲吉越发感到难以理解,但既然是未来的他要做的事,跟着做总没错吧?
而且看起来似乎很紧急的样子。
不过麻烦的是现在他又不方便出门,正当青年苦恼之际门外似乎传来了模糊的争执声音。
”不行.....就算是XANXUS大人您.....”
“巴利安.......这不合规——”
来者似乎不打算再和守卫浪费口舌,直接一脚粗暴的踹开了屋门,并用火铳黑黝黝的枪口止住了对方控诉的话语。
可以的话沢田纲吉很想当场消失,那也比往男人枪口上撞好,而且对方现在明显情绪不佳。
重重的带上门扇,XANXUS回过头来,看到穿好一身白色西装的青年后气势更盛。
年轻的首领心里某名犯怵,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又哪里惹恼了这位凶神。
十年后的XANXUS看起来要稳重、沉敛了不少,但周身那股野兽般的侵略气息却不减反增。
沢田纲吉只能战战兢兢的僵在原地,绞劲脑汁寻找话题好让空气不那么死寂,青年慌乱的视线恰好又瞥见了桌上的那张纸条,他当即脱口而出:
“那个......XANXUS,可不可以麻烦你先把这个带到教堂?”
沢田纲吉心中没底声音越说越低,他只敢盯着男人锃亮的皮鞋鞋尖诺诺出声。
XANXUS垂首,当看到在青年手中静静躺着的那半枚指环后目色倏然加深,仿佛有滚烫的熔浆从他暗红的眼底冲刷而过。
“大垃圾,你最好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沢田纲吉当然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在作死。
事实上在将手伸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拜托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拜托XANXUS?
要知道十年前的他们两可是为了这半枚指环争的你死我活、暗无天日、满天喷火。
直到现在,巴利安都声称只听从九代目的命令,摆明了不认可现任的彭格列继承者。
可刚刚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是只能想到这一个话题,自己这样做肯定会被XANXUS当成嘲讽挑衅吧?!
这头沢田纲吉还在估量自己见到明天太阳的可能性能有多大,那边XANXUS则微微眯眼,看着青年似乎生怕被拒绝的不安脸庞,从他颤抖的手里接过了那半枚戒指,而后一把拉过青年颈侧的银链,将人拽至近前。
沢田纲吉惊恐的看着面前猛然放大的俊脸,呼吸交迭、炽热的洒在脸畔,他与男人的唇齿仅仅差之毫厘就要撞上。
XANXUS扬眉看向银链上与他手中配对的另一半戒指,一字一顿,带着极尽威胁的意味,在青年耳边低声道:“小鬼,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想逃。”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想要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_________________
虽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之似乎成功的安抚了XANXUS。
沢田纲吉不禁心有余悸的揉了揉刚刚被链子勒疼的脖子。
送走了某位凶神,屋内此刻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直觉告诉沢田纲吉如果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恐怕会发生相当可怕的事情。
青年思考了一阵,他不方便出去,但让斯帕纳他们来找自己应该没问题吧?
向门外驻守的人吩咐了一声,沢田纲吉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望眼欲穿之际窗台边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哐嗒声。
青年寻声看去,一只圆滚滚的鹅黄雀鸟正在窗外用尖尖的喙嘴轻啄玻璃。
“......云豆?”
沢田纲吉走过去替它打开窗户,“你怎么在这”
青年知道这只鸟向来与云雀形影不离,要想找到行踪莫测的孤高云守,往往得从云豆这入手才行。
想到这沢田纲吉不禁一怔。
该不会——
青年下意识的远离了窗台一步。
白云翻涌、狂风骤起。
窗旁数不清的樱瓣齐齐刮落纷涌入屋内,薄白的窗纱拂开柔和的波浪,一同掀起的,还有黑发男子熨帖至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衣摆。
云守踩着窗框的边棱,逆着夕阳浓稠的橙光,一双波澜不惊的凤目淡淡俯瞰而下。
云豆腾的扇起翅膀,兜兜转转落回来者肩头。
沢田纲吉愣愣的看着云雀恭弥别具一格的登场方式,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云雀前辈......?”
被他唤了一声,云守也不回应,自顾自的长腿一迈,俯身踏入屋中。
视线落及青年发梢上停落的些许樱瓣,云雀微微皱眉。
他向来不喜樱花,不仅仅是曾因其丧失了一战之力。
更因为它华而不实,成群簇拥。
既没有昙花一夜盛放的决绝之美、更没有冷梅于霜雪独秀的坚韧孤放。
美丽脆弱,终究凋于尘土不值一提。
可眼下,似乎却要另当别论了。
樱瓣温暖淡雅的色泽,衬着青年琥珀澄澈的眼眸,倒也不算难看。
对繁花向来不屑一顾的云雀,忽然便有了赏樱的闲情。
倒是被他从头到尾“观赏”了一番的沢田纲吉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除了XANXUS外,彭格列十世最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就是眼前这位讨厌群聚的最强战力了。
主要是云雀一上来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盯着他看。
虽然已经相识了不短时间,可与云守独处时的压力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曾因一片花瓣凋零的声音而吵醒了正在休眠的云雀,而后被一拐子咬杀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至于被云守一棍子撂趴下,但有些恐惧已刻入灵魂,身体机能早就形成了退缩的条件反射,就像每次懒床时Renorn朝他腹部毫不留情的那一记飞踢。
“哈哈....云雀前辈今天怎么来了......”
沢田纲吉舌头打结的干笑两声,按理来说讨厌群聚的云雀应该不可能参加结婚典礼这样人员聚集的活动,可这件不合常理的事确确实实就这样在眼前发生了。
云雀恭弥向来不拘礼法、随性自我,他会出现在这,恐怕是有很重要的什么事情要做。
青年默默分析了一阵,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这位云守,他往往都是避为上策。
“那个......我去看看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沢田纲吉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他真想走的话门外的两名守卫当然阻止不了他。
然而屋外的人拦不住却不代表屋内的人做不到。
紫色的火焰从云雀手中跃然而出,白光一闪,沢田纲吉已经被笼罩在了云守用匣兵器制造出来的“里球针态”中。
他曾在类似的球体中接受过云雀的魔鬼训练,但那时要应对的仅仅是空气稀薄,需要短时间内找到突破之法,而不像现在还有朝内不停逼近的尖刺。
球态在不停缩小,青年不得不回过身来,步步朝云雀走去。
他其实是有办法打破这个“囚牢”的,但那势必要弄出不小的动静,在别人的婚礼上要是引发了混乱实在不太好,另外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他要是施展能力的话,多少会波及同在球里的云雀,虽然对方很可能并不需要他的关心。
看见心仪的猎物不再挣扎,一步步“主动”朝自己而来,云雀微微眯眼,嘴边勾起些许愉悦的弧度。
终于,两人不得不在仅剩的空间中直面相贴,沢田纲吉努力不想碰到云雀,可他能活动的空间已被压缩到最小,必须要紧紧倚在云守身上才能争得一丝喘息之地,光是微微一动就能清楚的感受到尖刺抵在背脊上的冷锐触感。
他现在是真的全然无法理解云雀究竟想做些什么了,一个喜欢独处的人这样和他人近距离接触真的没问题吗?
沢田纲吉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方,找来找去可供他选择的地方似乎只有搭在云雀的肩上或腰间。
然而不管放到哪,感觉都会立刻被男人用浮萍拐锤爆。
相比起年轻首领单方面的不知所措、沉默以对,云雀则好整以暇的轻轻拂去了他发上的花瓣。
那是沢田纲吉从没有在云守身上体会到过的轻柔动作。
沢田纲吉立即惶恐的把呼吸声压到最轻,每一次吐息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似乎被另一个人格占据的云雀。
可他们实在离得太近,再小的呼吸也像是打在耳畔,带着若即若离的暧昧意味。
云雀抬手,丝毫不在意被尖刺刮破的衣袖,和稍稍擦伤的肌肤;他启掌,扣住青年毫无设防的光洁后颈。
猝不及防的触摸令沢田纲吉情不自禁微微一颤,难免好奇的抬头看去,却正好与男人黝黑暗沉的双眼猛然撞上。
被那视线一烫,沢田纲吉率先移开了视线。
云守的胸腔深处似乎鼓出些微轻笑的闷响。
棕发青年感觉自己就像某种被提住了命脉的幼小宠物,只能任人拿捏,有些过于被动。
云雀仿佛没有感受到手下肌肤的僵冷,他轻轻抚过首领的发尾、后颈,垂目低语,“小动物,今天我可以破例忍受一次群聚.....不要让我失望。”
——失、失望啥?
云雀前辈今天难道给自己布置了什么训练作业吗?难道我不是来庆祝婚礼的而是来执行任务的?
一头雾水的沢田纲吉还是决定好好同云雀解释一番自己的情况,要是因为他的失误耽误正事就不好了。
“云雀前辈其实我......唔!”
黑发守护者却猛然擒住了青年的下颏,青年余下的话都被扼杀在对方锐利的视线里,只能支支吾吾、小心忐忑的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我不需要肯定以外的回答,小动物。”
一种草食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沢田纲吉忙不迭的赶紧点头,这才避免了被当场咬杀。
虽然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总之先表明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绝不让云雀失望。
狭小拥挤的空间中,可供交替的氧气也被压减到最小,两个人在其**同呼吸,没多久沢田纲吉就感到一阵昏沉,似曾相识的窒息感缓缓袭来。
云雀修长的指节伸入他的发间,轻柔的上下拍动,像是在安抚某种受惊炸毛的小动物。
原本紧绷的神梢不知不觉安放下来,感官变得迟钝,视野逐渐狭隘,余光最后所及之处,是停留在男人肩头的一瓣粉樱。
云守一下一下抚过沢田纲吉“胆大包天”倚靠在他颈窝里的脑袋,感受着对方陷入沉睡的绵长吐息。
他垂目,在青年发旋落下一吻。
窗外,正值花落无声。
——————————————
等沢田纲吉浑浑噩噩的从沙发上转醒,入眼的第一幕便是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少年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气势摄人。
还没完全长开的好看五官掩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沢田纲吉恍惚的看着这莫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怔怔出神,直到对方给他腹部毫不留情的一记重击。
“嗷——!”
青年在吃痛的翻身坐起,在这熟悉的既视感下他又惊又喜的喊了出来,“Reborn!”
“还没睡醒?”
解除诅咒开始重新生长的最强杀手微微挑眉,无视了青年一惊一乍说出的废话,提着他的领子把人拎到了梳妆台前,“我可不记得教过你以这样邋遢的形象出现在正式场合里。”
随着起身,原本盖在青年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也随之掉在地上,沢田纲吉一愣,来不及细想就被镜子里自己糟糕的形象吓了一跳。
只见原本什么成熟优雅的假象全都统统消失不见,一头蓬松的棕发睡成了糟糕的鸡窝头,六道骸原本给他系好的领导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脸颊一侧还因睡相不佳留下了一块不规则的红红印子,笨手笨脚的废柴本质暴露无遗。
已经老大不小,但此时实际芯子还停留在国中时期的现任彭格列首领,格外心虚的眨了眨眼。
“蠢纲,给你一刻钟。”
一直以家庭教师自居的杀手抱臂站在一旁,淡淡的下达最后通牒。
“!”
Reborn话音一落,沢田纲吉立马条件反射的开始收拾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一心二用,通过镜子去看身旁模样大变的少年。
印象中的小婴儿似乎已经无影无踪,迅速抽条成长为了眼前的模样。
本该是青涩稚嫩的十一、二岁的少年容貌,却在Reborn沉稳气场的加持下显得成熟了不少。
在刚刚短暂的迎面中,他发现身体素质傲人的家庭教师在身高上竟然已经快要赶超自己。
虽然难免有欧洲血统加持,可已经停止生长的沢田纲吉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艳羡。
不过更多的,还是新奇、高兴。
直到这一刻沢田纲吉才真正确信,不再被诅咒束缚的Reborn、不再身负支柱重担的老师,终于获得了自由的新生。
看着笑成一副蠢样的沢田纲吉,Reborn难得没有出声嘲讽,而是拉低了帽檐,嘴角溢开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
他的学生,果然还是需要继续细心教导一番才行。
任教时间无限延长的第一杀手,默默看着本已好不容易学会系领带的废柴学生,竟又恢复了以前笨手笨脚的模样。
Reborn微微挑眉,也不戳破,只是低道了一声有趣。
看到恨铁不成钢的家教忽然靠近,还在与领带缠斗的沢田纲吉当即后颈一凉。
“完了完了肯定又要被揍了”等字眼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下意识朝Reborn紧紧闭上双眼,认命的等待家教的重击。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此刻闭目仰首,俨然是一副豁出去想要索吻的模样。
“......”
Reborn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将发上的礼帽取下,盖到了青年脸上,掩住了他忐忑等待的神情,像是在告诫自己的学生稍安勿躁。
“来日方长。”
杀手低低开腔,像是说给青年又像是说给自己。
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眼帘上方被一片昏暗掩盖,沢田纲吉意外的睁开眼睛,有些不明白Reborn怎么对他如此手下留情。
不等青年反应,Reborn便又把礼帽拿了回去。
“准备的差不多就可以下来了,大家都在等你。”
杀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沢田纲吉抬头一看时间,才意识到他足足睡掉了一个多小时,连忙加快速度。
匆匆下楼却看见一席盛装、金光闪闪的加百罗涅首领正牵着一匹白色俊马在门口等什么人。
走近细看,沢田纲吉才后知后觉那是迪诺的匣兵器,橙橘的火焰不停从白马的脚蹄、背脊上灼灼涌出。
一人一马立在那都颇为雄姿英发,怎么看怎么像今天即将抱得美人归的新郎官。
仔细一想迪诺确实已到适婚的年纪了,也不知道新娘又是怎样一位优秀美丽的女性。
于是自认为推理满分的沢田纲吉不假思索,上前送上最诚挚的祝福,“迪诺师兄,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没想到这次来到十年后竟然能有幸提前见到未来的嫂子,沢田纲吉一时倍感荣幸。
反观迪诺在听到青年那句话后便死死定在了原地,那不敢置信的神情就像是被什么从天而降的百万大奖猛然砸中。
同盟家族的金发领袖牵着缰绳,直直半跪而下。
他仰首,渴求的目光节节上攀,就像中世纪沐尽战火的圣骑士正向唯一侍奉之主献上所有忠骨。
倒是沢田纲吉被如此大动干戈的迪诺吓了一跳。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沢田纲吉:“迪、迪诺师兄.....?你怎么了快起来。”
迪诺看向青年如同向上神祷告一般留下最坦率的誓言,“赌上加百罗涅之名,我一定,不会让阿纲后悔今天的选择。”
“哦、哦....好的。”
可是等一下,我选择什么了??
全程状态外的沢田纲吉不禁皱眉,总觉得今天似乎格外难以跟上大家的节奏。
等一下到了教堂,趁大家都聚在一起赶紧把十年后火箭筒的事情说清楚吧。
心中揣着事,沢田纲吉惴惴不安开始走神,连什么时候被迪诺抱上了马都不知道。
等反应过来他的视野已经拔高了不止一截。
迪诺倾身从后方护住了青年的腰侧,背腹相贴,温烫的热度隔着布料缓缓传来。
沢田纲吉忍不住提醒道:“迪诺师兄要是能向结婚对象这么做的话,对方一定会很开心的......”
言下之意就是同骑一马这种两个大男人弄起来一点都不浪漫的事,给我留着和你的结婚对象一起做啊!
白马载着两人悠悠朝教堂走去,迪诺半搂着青年,像是得到主人嘉奖的拉布拉多,有小花花在周围不停盛放,他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阿纲能这么开心真是太好了。”
沢田纲吉:“......?”
两人驴头不对马嘴就这样兜兜转转来到了教堂附近,悦耳的琴声由远及近流淌而出。
俊美的银发青年正在钢琴前投入的弹奏乐曲,山本则靠在钢琴另一侧,垂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缓缓擦拭手中的时雨金时,锐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出盈盈寒芒。
即使是对钢琴曲了解甚少的沢田纲吉,也能听出狱寺隼人此时正在演奏的正是那首远近闻名的婚礼进行曲。
听到声响,两位曾经的同窗纷纷抬头朝沢田纲吉的方向看去。
狱寺先是毫不吝啬的露出全然欣喜的神情,但在看清他们的首领还被另一个人圈在怀里后脸色便蓦然一沉。
优美的乐音猝然停歇,狱寺起身,神色不善的朝马背上的金发男人看去。
山本朗声一笑,将太刀抗在了肩上。
狱寺的双眉狠狠的皱在了一起,他伸手摸进西装内层夹藏的口袋,“混蛋跳马.......谁允许你触碰十代目的?”
迪诺眯眼轻笑,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嗯......是阿纲哟?”
加百罗涅的领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正在朝其他人炫耀自己终于抢到了最珍贵的“玩具”。
沢田纲吉顿感不妙,他有□□成的概率确信,狱寺即将从怀里掏出来的不是炸弹就是双倍炸弹。
狱寺君和迪诺前辈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了?他分明记得十年后的狱寺应该没有这么冲动了才对。
这可是在结婚典礼现场,说什么也不可以出现爆炸这样的“恐怖袭击”;另外笑容明媚的山本君也莫名让沢田纲吉有些没底。
沢田纲吉正想出声劝阻,空中却忽然银芒一闪,迪诺目光一利,抽出长鞭挥开袭来的暗刀。
站在树梢的金发王子不耐的嘁了一声,他身侧带着巨大青蛙头套的少年术士波澜不惊的称述着事实,“啊啊——果然没投中啊,不愧是王子括号伪,如果听从了Me的建议先用幻术就不会这样了,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哇——跳马的目光变恐怖了,等下BOSS和师父他们来了的话可就更麻烦了......”
“区区一只青蛙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贝尔将一把刀子恼怒的戳进了弗兰的头套里。
那头迪诺一个分神,刚刚找到暗中袭击者,怀中的人便已经被抢了没影。
白马嘶鸣,迪诺垂头看去,手持浮萍拐的黑发守护者正将人抗在肩上。
场景实在变换太快,沢田纲吉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请放我下来云雀前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云守一言未发,只是齐开数匣,巨大的刺球立刻占据了半边天空,场面当即混乱起来。
云雀挑眉轻笑,他已经很久没能尽兴一战了,今天倒是有不错的机会。
“恭弥....即便你是我曾经的徒弟我今天也不会手下留情哦?”
手中的黑鞭崩的笔直,迪诺四两拨千斤化解了贝尔绵密的刀雨,转而朝云雀如此笑道。
“这句话在你身上也同样适用,迪诺。”
一道枪响忽然响彻天际,旋转的子弹擦着发梢堪堪削过,迪诺心有余悸的苦笑了一声。
最麻烦的第一杀手Reborn也加入了这场混乱的争夺战中。
成为了首要火力压制目标的迪诺苦不堪言,“我还以为大家一定会尊重那孩子的意愿.....阿纲就在刚刚可是明确表示了结婚对象就是我——”
沢田纲吉:“......啊?”
众人闻言纷纷一怔。
原本打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刹那间安静的可怕,一时针落可闻。
沢田纲吉明显感觉此刻云雀扣在他腰间的手越收越紧,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他发现云守似乎对自己十分失望、相当失望、无比失望。
“kufufufu.....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彭格列?”
空中一阵浓雾弥散,显然重新沐浴更衣了一番的六道骸从其中缓缓走出。
沢田纲吉:“......”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啊!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火大啊,彭格列。”
雾守冷锐的目光仿佛要将人刺穿,抛开皮肉,直直朝最里看去,沢田纲吉莫名觉得术士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表象。
云雀挑眉挡住了六道骸探究的视线,幻术师的目光瞬间变成了七分不快,三分挑衅。
沢田纲吉:“.......”
等、等一下,怎么感觉自己像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
还在隔岸观火的青蛙、王子本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现在弗兰不得不重新评估一下风险,“啊.......师父可能要暴走了,BOSS和队长似乎也在从西北方向赶来。”
五颜六色的火光霎时间晕染天际,沢田纲吉生全然懵逼的默默“观赏”着这一旷世奇景。
“凤梨头混蛋”、“渣滓”、“咬杀”、”极限!” 等字眼不绝于耳。
唯独事件的中心人物被保护的好好的,没受一点波及。
沢田纲吉真的很想阻止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然而现在他的彭格列指环只剩下一半点不燃啊啊啊可恶!
青年只能在战场边缘聊胜于无的喊一两句毫无灵魂的“住手”、“别再打了”之类的苍白话语。
狱寺、山本起初还会稍稍停下,但持有另一半大空指环的XANXUS作为“最大候选人”总是能仅仅凭借一声讽刺的嗤笑、一道挑衅的目光就把嘲讽拉满。
“真热闹啊~”轻佻的语调忽然从耳边传来,沢田纲吉侧头看去,白发青年不只从何而来,正一边扑扇着羽翼一边笑嘻嘻的嚼着棉花糖,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白兰.....”
眼下最喜欢制造事端的这位也一同登场,今天究竟挂了什么风把这些自然灾害都聚集在了一起?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白兰看起来倒是心情颇为愉悦,“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鹬蚌相争,白龙得利?”
“是渔翁得利....”青年无奈的纠正他。
“嘛,无所谓了,反正都差不多”白兰眯眼轻笑,“听说教堂附近售卖的棉花糖很好吃,我就来尝了尝,来都来了,顺便抢个婚好了。”
“......嗳?”
沢田纲吉还没捋清楚白兰这是怎样一番毫无逻辑的前因后果便双脚腾空,整个人被带飞了起来。
“在被发现前一起私奔吧~纲吉君”
完全抓错重点的沢田纲吉:“......私奔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这头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还在鏖战的众人注意。
就在那一刻,彭格列与他的同盟家族展现出了空前绝后的团结!
那是不必言说、心照不宣的绝对默契。
正印证了不可一世的巴里安首领曾经的一句真理,不管内部存在怎样的斗争,在受到外部威胁的非常时刻,彭格列总是一致对外的——
一群将热血用错了地方的青年踏着斑斓七彩的火焰汹汹而来!
沢田纲吉:“——?!”
有那么一瞬间,沢田纲吉仿佛看见了曾经无数次在死气弹下壮烈牺牲的衣衫、校服正在彼岸的奈何桥上朝他招手,喊他一起去对岸快活。
“轰隆!!”
地动山摇间,棕发少年猛然从课桌后惊惧而起。
再睁眼,面前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教室,无数同学好奇的朝他看来,还有讲台上忍无可忍随时准备投掷板擦的老师。
啊——回来了。
沢田纲吉只觉恍若隔世,眼前的一切都似乎有些失真。
所以说......十年后到底是谁和谁要结婚啊?!
——End.
★短篇,一发完。
火箭筒损坏只交换了意识没交换身体,27的意识穿越到了十年后自己的婚礼准备现场
★结婚对象270事先对所有人保密,没有人知道,甚至包括结婚对象本人,
因为270说他要玩强制先婚后爱(bushi)
全员单箭头阿纲,每个人都坚信自己得到了首领的求婚暗示怎么办
★年度悬疑闹剧(不)
又雷又OOC,私设、BUG如山,入者慎
★感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