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在黑夜中寻找火石的孤儿
贾科莫·莱奥帕尔迪《致月亮》
下午,维斯塔带着资料前往学校办公室。
走廊空荡,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地板上,映出细小的尘埃。她刚走到拐角,迎面便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草壁哲矢,风纪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不是故作姿态,更像是某种习惯性的安抚动作。
(咬东西...像小孩子一样)
(这个头发?这就是飞机头吗?真的不觉得头重脚轻吗?)
(总感觉他走路看不清前方,这个长相,是学生?还是老师)
“嗯?”草壁低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袋上,“你是来办手续的?”
维斯塔点头,草壁很快伸手接过她的资料。
“我是草壁哲矢,跟我来。”
(所以电话标注的前辈,居然年龄…霓虹本土高中学习内容这么难?不对,不能以貌取人,可能只是生长过快)
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会办公室位于教学楼顶层尽头,厚重的橡木门上钉着黄铜标牌,边缘被磨得发亮——显然经常有人进出。维斯塔在门前停下,指尖轻触门板上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长钝器的痕迹)
(左侧较深,右侧较浅——使用者习惯右手发力。)
进入室内,草壁将风纪委员的黑色制服外套挂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从桌里抽出纸张和一个小本,按照她的档案进行登记。办公桌上堆满档案盒,档案盒按班级排列,但边角有些微参差,像是经常被人翻动。
(相当严谨)
—椅背上挂着的制服外套,袖口有一处细密的针脚——手工缝补的痕迹
(可能是一个会自己缝衣服的男人...)
—右手指节有长期握笔的茧,但虎口处还有一道浅疤
(应该是近身格斗留下的)
—衬衫袖口微微绷紧,小臂肌肉的轮廓清晰可见,不是健美先生之类练出来的块状肌,而是长期实战形成的流畅线条。
(这个人会打架,而且很擅长。)
—办公室很整洁,但不算苛刻的规整,桌上摆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叶片饱满,显然被精心照料。
(会养植物的人...)
“维斯塔同学?”草壁抬头,眉间的严肃被阳光柔化,“手续已经处理好了。”
他的效率高得惊人。不到十分钟,所有学籍变更手续处理完毕,甚至连原本需要家长签字的文件,草壁都直接盖了风纪委员会的章代替。
“好了。”他将新的学生证递给她,语气平静,“另外,从今天起,你不用再缴纳任何学校费用。”
维斯塔一怔。
“……为什么?”
草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道:“委员会设立了补助制度。”
她抿了抿唇,最终只是点头。
“谢谢。”
她看向草壁的眼睛时,发现他的目光很干净——没有算计,没有试探,只有纯粹的关切。
“没什么,我是这里的风纪委员,有责任保护每一个同学,如果你之后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风纪委员”
窗外传来飞机头们训练的口号声,草壁的视线不自觉地追过去,嘴角微微上扬。
(他在乎这些人。)
(也在乎这所学校。)
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草壁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一点尴尬“当然不是所有委员都负责对接人事这一板块,如果你看见披着黑色外套,戴着红袖章的人,尽量避开他,那是我们的云雀委员长”
(未尽之语,有一种难言之隐)
“好的草壁前辈,我理解,不同分工嘛”
听到维斯塔找补的话,草壁哲矢也安下心
“记得仔细看学生手册,上面的规矩绝对不能违反,时候不晚了早点回去吧”
走出教务处,维斯塔低头看着手中崭新的学生证,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烫金的校徽。
(……不用再交学费了?)
她微微蹙眉。风纪委员会的权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不仅能插手学籍变更,甚至能直接免除学生的费用。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学生组织的范畴。
(设立的制度——那个姓云雀的人,权利竟然能如此之大?)
她并不认识云雀恭弥,甚至从未见过他。铃木奶奶只是随口提过“委员长很严格”,除此之外,她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单纯因为我是孤儿?)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她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谁的施舍。但理智又告诉她,在陌生的环境里,接受这份“照顾”或许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且想起草壁的赤诚眼神,那样明亮。
(他会打架。)
(但比起战士……他更像一个守护者。)
她抿了抿唇,将学生证收进书包,转身离开。
窗台处,草壁哲矢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云雀恭弥的电话。
“委员长,转学生档案事情办完了。”他顿了顿,“那个转学生,维斯塔·罗斯,家里刚出事,经济上可能有点困难,已经按照您设置的优待制度免除了学费…但她父母这种情况”
电话那头,云雀的声音冷淡而简短:“所以?”
草壁早已习惯他的风格,直截了当道:“我想让她进委员会做文职,给她一份工资,顺便……”
“随便。”云雀打断他,语气里透着不耐,“别让草食动物烦我。”
草壁嘴角微扬。
“明白。”
挂断电话,他望向窗外。樱花纷扬的校园里,维斯塔的背影单薄而安静。
(……至少这样,能让她安稳度过这段日子吧。)
当然,云雀恭弥对维斯塔·罗斯这个人毫无兴趣。
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只模模糊糊记住了外国人明显的外貌特征。
草壁提出建议时,他只觉得麻烦——但既然是副委员长的判断,他懒得反对。并盛是他的领地,而风纪委员会的运作,他一向信任草壁的处理。
(只要不打扰他咬杀强者,怎样都无所谓。)
至于那个失去父母的转学生?
——不过是又一个需要被“秩序”容纳的无关紧要的存在罢了。
维斯塔在并盛邮局前停住脚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刚办完的手续文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到路边的护栏上,与护栏另一侧的影子微妙重叠——那是个披着黑色立领制服的少年,正蹲着将鲣节削片撒下。
她放缓呼吸,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调整观察角度
(那应该就是多次被提起的委员长—云雀恭弥)
-脊椎与地面保持完美垂直,像一把出鞘的刀
- 屈膝时大-腿肌肉线条未明显起伏——说明这点高度差对他而言近乎平地
-制服右肋下方有轻微变形,类似棍棒武器的轮廓若隐若现
- 皮带扣右侧磨损严重,说明惯用右手抽武器
- 黑色外套右袖口处有深色污渍,不是灰尘而是浸血导致的皮质变色
偷偷往右侧又向前迈了一步,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他的侧脸线条,从眉骨到下颌的弧度像极了记忆里的风。
(风?)
逆光中的少年正用指尖轻点橘猫的鼻尖,那一瞬垂首的侧影让她的呼吸停滞——后颈的弧度,甚至食指第二关节微微凸-起的骨节,都与记忆中的风重合得严丝合缝。
但下一秒,云雀突然转头,视线直刺过来——
和风的温润截然不同,那眼神是淬了冰的刀锋。
(相似的表象下)
(是完全不同的本质)
她本能地后退半步,作出防御姿态,视线相撞的瞬间,她瞳孔微缩。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更像雪原上锁定猎物的孤狼。阳光在他眼里折射出诡异的紫灰色,虹膜边缘有一圈近乎透明的浅色环带,与风温润的琥珀色瞳孔截然不同。那些细微的差异突然像显影液中的相片般清晰浮现:
风的眉间总含-着三分笑意,而眼前人眉骨如刀削般锋利;风的唇边有常年接人待物留下的笑纹,这少年的嘴角却绷得像出鞘的利刃。最致命的是那双手——风教导她体术时,掌心总有暖意透过衣物传来,而此刻映入眼帘的这双手,指节处布满细小的白色疤痕,指甲修剪得短而锐利,像某种猛禽的爪。
“擅自观察别人”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比风低沉许多,“是会被咬杀的。”
(咬杀?动物?还是要打架)
维斯塔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云雀腰间那对金属制的奇怪武器——由于他的站立转身显露出来
(那是什么?短棍?)
(不,短棍不会在中间弯曲……)
云雀的手指搭在武器的握柄上,指节微微发力,金属表面反射的夕阳刺得她眼睛微眯。那东西的形状很奇特,像是一根被强行掰弯的警棍,又像是某种东方武术里才会出现的奇门兵器。
(欧洲警用装备里可没有这种设计……)
(难道是用来勾东西的?)
她想象了一下云雀用这对金属拐杖从树上勾下猫的样子,差点没绷住表情。
(不,不对……)
云雀的手指收紧,武器在他掌心转了个半弧,金属的寒光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危险的轨迹。维斯塔的瞳孔微缩——
(那个弧度……)
(是专门用来卡住对手关节的)
(或者更狠一点——直接敲碎腕骨。)
她突然想起风曾经提过一种叫"拐"的东方兵器,但眼前这对显然更加凶残——没有装饰,没有多余的纹路,纯粹是为了高效破坏而锻造的工具。
(这玩意儿在近身战里……)
(大概能让人三秒内丧失战斗力。)
云雀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指尖在武器上轻轻一敲,金属发出清脆的"铮"声。
浮萍拐出鞘的金属声惊飞了屋顶上的麻雀。维斯塔这才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有一道新鲜的割伤,结痂的方式与她熟悉的那个治愈系武者完全不同——风的伤口永远整齐包扎,而这个少年任由血痂像勋章般裸-露在空气中。
“好奇?”他问,语气里带着某种危险的兴致。
维斯塔面不改色:“欧洲没见过这种……呃,工具。”
云雀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恶劣的弧度:“想试试用途?”
(……绝对不想。)
她后退半步,假装没听懂这句话里的威胁,目光却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对凶器。
(这玩意儿要是用在战场上……)
(估计连德-国造的-军-刺都比不过它的效率)
(幸好现在不是战争年代)
(大概)
维斯塔突然感觉胃部作痛
(这个拐子,简直太像萨沃亚当年审问我,用来揍人的武器)
云雀恭弥似乎从她的脸辩认出什么
“你就是那个转校的,草壁多管闲事”他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冷意
“委员长谢谢您的帮助”她试探性地感谢还鞠了一躬。
云雀眯起眼睛,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停顿半秒后补充,“你想被咬杀的话可以继续在这。”
(好吧,交涉失败)
暮色突然变得锋利起来。维斯塔感到颈后汗毛倒竖——那是前世在敌-占区被狙-击-手锁定时的感觉。
一道敏捷的小身影从两人脚下窜出,打破了僵局
橘猫在两人之间来回踱步,尾巴高高翘起,绒毛擦过维斯塔的小腿,又转身去蹭云雀的制服裤脚。
(……这猫胆子真大,刚刚他不会就是在喂猫吧,行吧,对人这样,对小动物倒是温柔)
维斯塔低头看着它,猫儿仰起脸,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带着某种肆无忌惮的好奇——和她打量云雀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云雀垂眸,目光从猫移到维斯塔脸上,又移回猫身上。
(……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略微蹙眉。
猫儿不知死活地继续蹭着他的鞋尖,尾巴绕着他的脚踝打了个圈,然后——
“啪!”
浮萍拐的尖端轻轻点地,金属与石板碰撞的声音让猫瞬间炸毛,"喵"地一声窜到维斯塔身后。
她下意识侧身,给这只胆大包天的猫让出一条逃生路线,动作敏捷得像某种猫科动物。
云雀盯着她,突然觉得这个比喻意外地合适——
(警惕,但又不完全退缩。)
(试探底线,却又保持安全距离。)
(……确实像猫。)
维斯塔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被打上了"猫系"标签,只是疑惑地回望过去:“……怎么了?”
云雀没回答,只是收回浮萍拐,转身离开。
橘猫从维斯塔腿后探出头,冲云雀的背影“喵”了一声,仿佛在抗议。
维斯塔:“……”
(这猫是不是在拿我当盾牌?)
(……狡猾的小东西。)
余光瞥见少年制服的袖口,那里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袖扣,形状是并盛中学的校徽。
云雀转身时,制服下摆带起一阵微凉的风。他走出两步,突然停下,头也不回地开口:
“喂。”
维斯塔一怔:“……我?”
“这只猫。”他侧过脸,余光扫向那只正试图往维斯塔怀里钻的橘猫,“你养。”
(……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云雀已经继续道:
“风纪委员会负责并盛流浪动物管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值日安排,“你现在是委员了。”
(等等——)
(什么时候的事?!)
橘猫似乎听懂了,立刻扒住维斯塔的裤腿,尾巴高高翘起,一副这人说了算的得意模样。
—小猫得志
维斯塔低头看看猫,又抬头看看云雀:“我没申请加入风纪委员。”
“不需要申请。”云雀终于完全转过身来,浮萍拐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我看中了就行。”
(……这算什么?随心所欲式招聘?明明刚刚是威胁,现在直接成为一员了)
猫适时地“喵”了一声,用脑袋蹭她的手心,湿-漉漉的鼻尖碰到皮肤,凉丝丝的。
云雀看着这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开学当天,委员会办公室报到。”
说完,他转身离去,黑色制服很快融入暮色。
维斯塔站在原地,抱起这只通人性的小家伙,橘猫已经自来熟地躺在她臂弯里。
(……被安排了?)
(而且是用一只猫当入职礼物?)
她叹了口气,伸手挠了挠猫下巴。猫立刻发出呼噜声,爪子勾住她的上衣领子。
(算了……至少现在有理由接近风纪委员会了。)
远处,云雀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街角。维斯塔隐约听见一声轻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那位新任上司的恶趣味终于藏不住了。
暮色渐浓时,维斯塔转身离去。怀抱里传来猫儿满足的呼噜声,以及身后浮萍拐划破空气的锐响,似乎还听见了什么惨叫声。几种声音奇异地交织着,将那个荒诞的错觉彻底斩断在夕阳里。
晚上,维斯塔刚完洗澡擦拭头发,看见手机在床头震动,屏幕上闪烁着「草壁先輩」的名字。
维斯塔盯着来电显示
(风纪委员还会有什么事情?)
「晚上好,草壁学长」
她的声音极为平稳
电话那头传来草壁低沉的嗓音,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风纪委员的交谈声
「啊,维斯塔。」他的语气比预想中温和
「……你一个人住?」
(他在试探什么?)
「是的,家里在这边没有亲戚朋友」
「……」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随后草壁像是斟酌了一下,才继续道:
「风纪委员会缺个文职,整理资料、归档文件之类的。」他顿了顿,「工资按小时算,不会耽误上课。」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出口。
草壁似乎早就料到这个问题,回答得很干脆:「委员会有优待制度,铃木奶奶不是也写信请求多帮忙,正好你家里情况符合」
她的喉咙发紧。
「……考虑一下。」草壁没有催促,「要是愿意,开学的时候来委员会办公室找我。」
「其实,回去路上委员长直接让我加入了」
「?什么,你碰到委员长了?」
「对委员长让我养了只流浪猫顺便就让我加入了」
维斯塔敢确信电话那头至少没声了十几秒
「你没事吧?」
「没有,前辈放心,委员长很友善,我会养好猫的」
「好的,开学记得来办公室报道」
电话被火速挂断,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原本想问文职和正式委员什么区别,这个状况算是职位升级吗?)
维斯塔坐在床头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缓缓呼出一口气,指节微微收紧,指尖轻轻敲击着床头柜。橘猫蜷在她的膝盖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偶尔扫过她的手腕。
(云雀恭弥……为什么让我加入风纪委员会?)
她闭上眼睛,回溯今天的相遇——
1. 实力异常
- 一个初中生,却有着近乎特-种-兵级别的战斗素养。
- 拐的握法、站姿的重心分配、甚至呼吸节奏都像经过严苛训练。
(这根本不是普通学生该有的水平……)
2. 与风相似的面容
- 轮廓几乎一致,但气质截然不同。
- 风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刀,云雀则是完全出鞘的利刃。
-(巧合?还是说……这个世界有某种关联?)
3. 自己的失误
- 在看到拐的瞬间,她本能地调整了站姿——右肩后倾,左手虚握,这是近身格斗的预备动作。
- 被武器指着时,常人的瞳孔会剧烈收缩,再胆小的直接瘫软,而自己显得太过镇定。
(太大意了……这副身体明明没有锻炼痕迹,却暴露了战斗本能,那个家伙的杀气,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
猫突然抬头,金色的瞳孔在台灯下闪闪发亮。维斯塔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思绪继续延伸——
最关键的线索:云雀说的不是“学校的流浪动物”,而是“并盛的流浪动物”。
(风纪委员会的管辖范围……远超一所中学。)
(他们在控制整个并盛町。)
她翻开学生手册,指尖停在风纪委员会的职责栏——上面只模糊地写着"维护校园秩序"。但云雀的态度、草壁的言行,甚至铃木奶奶的反应,都暗示着更深层的权力结构。
(让我加入……是监视?试探?还是说……)
(他察觉到了什么?)
窗外,并盛町的夜色静谧。远处的商业街依然亮着灯,风纪委员的巡逻队隐约可见。
维斯塔的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猫毛,突然意识到——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学校组织……)
(而是一个以学校为据点,实际掌控整个城镇的少年独-裁集团)
维斯塔的瞳孔微微收缩。
(事情……变得有趣了。)
(风纪委员会,确实有些意思)
草壁刚挂断给维斯塔的电话,办公室的座机就突兀地响起。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云雀冷淡的声音:「把那个转学生所有的档案拿给我。」
草壁一怔:「维斯塔·罗斯?」
「嗯」
草壁翻开罗斯的档案文件夹,犹豫了一下:「委员长,背景调查没显示出什么问题」
「现在」云雀打断他,「送到云雀宅」
「委员长,我能问原因吗?」
三秒的沉默后,然后,云雀给出了一个让草壁差点咬断嘴里草茎的回答:
「她看浮萍拐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古董」
草壁:……?
「有趣。」云雀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兴味,「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把武器当文物研究。」
似乎触发了云雀恭弥的兴趣,他没有停顿的自顾自说下去
「被武器指着时,瞳孔收缩幅度比常人小」
「对话时的防御姿态——右肩后倾,左手虚握——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有的习惯」
草壁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
「更重要的是」云雀的声音突然逼近话筒,草壁甚至能想象他微微前倾的姿势,「她评估我武力值时的表情,和那些来并盛踢馆的杂碎一模一样。」
「您看让她担任哪个部门职位,主管学校还是居民区…文职还是」
武职二字草壁没有说出口,他没有把握这样一个被委员长怀疑的人,该放在哪个位置
「让她来当我秘书,她迟早会被我抓住把柄」
电话突然挂断,挂断的忙音在空气中震颤。草壁看着档案上维斯塔的证件照——金发少女面带微笑,眼神却像透过镜头在审视什么。
(看浮萍拐像看古董?)
(这算什么理由……)
他忽然明白了云雀的潜台词:
这个转学生不是普通受害者。
是潜在的威胁源。
或者——更麻烦的——同类。
(委员长这是要亲自和对方周旋啊)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整理好文件,在封面贴上【委员长亲阅】的标签
【注】猫的象征意义:意大利文化中,猫代表独立与神秘,但也是家庭守护者(参考威尼斯船猫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