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那种事情,我大概是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混杂着奇怪行星的噩梦。刷牙时还能勉强想起来有个什么光闪闪的东西在拳碎大石头,只是漱个口的功夫,又全部忘干净了。
帕瓦罗蒂精神不振的十五分钟之后,我和睡得迷迷糊糊还强撑着爬出房间和我道早安的狱寺隼人告别,把加了红茶的焦糖色烤奶满满倒了一水壶,拎起书包跑上刮着绿叶的巷道。
并打了个巨大的呵欠。
熟悉的红砖墙转角,山本武喊着:“早啊,石井!”赶了上来,朝气又阳光的语调让人羡慕。
“这两天没来跑步吗?好像没看到你。”
“我的全勤……因为有没想明白的事情,稍微逃避了两天。一定会补回来的!”
“哈哈,现在精神起来了呢!刚才很疲惫的样子,让人担心啊。”
“欸,很明显吗?”
“唔,是因为黑眼圈吧。”
“这是灵气复苏大世界的第一步,熊猫魂环的觉醒,只是这样而已,”我踩着直直的砖线跑,“吃早饭了吗?我有点纠结……是三明治还是豆沙包。”
棒球君噗地笑出声:“那,竹寿司怎么样?”
“在推销呢。”
“哈哈,心动了吗?”
“太远了,遗憾。”
最后选了刚烤出炉的牛角包,酥脆焦黄热乎乎的样子真是看一眼就走不动道了。
山本武买了一盒牛奶,我们在挂着猫咪铜像和铃铛的面包店门口休息了一会,边讨论春日寿司边解决了早餐。
准确来说是我的早餐。山本武的老爸会早起给他做和食定番:米饭、渍菜、味增汤,简单又暖胃,适合开启健康愉快的一天。
“没有鱼肉吗?就是那个。”我叼着牛角包比划了两下。
“做寿司的鱼肉拿来当早饭啊,”他摸着下巴,“果然有点太奢侈了吧?”
校园门口,并盛黄晃晃。
我莫名一阵寒意,停住脚步:“好像能预想到即将面对的暴风雨了。”
棒球君不明就里,蓝色的火焰在头顶烧出一个淡色的问号。
平移的黑即是迫近的风暴。
呱!是一群大只佬在狂奔呀!燃烧着火焰般的雄心在聚集呀!合拢啦!
我认命地被部员们吞没在人群里,抬头连蓝天都只剩一个微小的窗口。
一堆浮动的长着健壮身体的人头在我头顶激情澎湃地交流:
“石井!那个泽田是什么情况!他是怎么打赢部长的!”
“石井认识那个泰拳大师吗!”
“部长为什么要挑战泽田啊!”
“石井昨天下午来我们班做什么?早间什么都不肯说!”
“为什么部长会输啊!还有石井要不要牛轧糖?我表姐给我带了一堆。”
“我靠!你小子叛变!”
“玉米派招人了啊!稳定前线,保证快乐无血压!”
“在野党!这里是在野党!棒球竹马并股的在野党!”
“一群死没品!部长永不败北!”
混乱中,我被挤到墙边,自巍然不动。
旁边的山本武立正了,双手举高表投降:“啊哈哈,氛围真好呢!”
“谢谢夸奖,要加入吗?”
他一脸爽朗地拒绝了。不过真加入的话……
我脑补了一下挂着人气王爽朗笑容的山本武和□□强度仅次于风纪委员部的兄贵们一起勾肩搭背的场景,嗯,似乎会更适合刃牙片场。
石破天惊气动山河,金光闪闪的超新星主将部长兼任彭格列新人的声音在外圈轰响:“大家都极限地有精神!非常好!”
乱糟糟的局面瞬间安静。然后是七嘴八舌的超大音量早安。
山本武笑起来:“哦哦,气势真厉害啊。”我则抓住机会扒拉开部员热潮,对笹川了平竖起大拇指:“帮大忙了。”
金色太阳点点头,热血沸腾地一握拳:“虽然究极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准备出发!”
总是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但在友情以上的青春宣言发表后,稍微会注意到一些细节什么的,应该还是很正常吧?
笹川了平红着耳根,视线一偏,大喊:“有什么事吗!石井!”
我从青涩少女漫想到电影怦然心动想到里面那棵被砍掉的树再想到阿凡达和星球大战,沉吟片刻:“我在想这个月的Jump漫画什么时候到货。”
话说部长现在是不是应该叫我前辈?彭格列什么,还是我比较在行。
在热兵器时代的拳击健将真的没问题吗?不过仔细一想,爆衣的阿纲也是□□派来着。
跑步时,我想了一路在彭格列内部建立肌肉改造部门的实行可能性。
和大家道别,我和几步赶上来的山本武一前一后走向泽田宅熟悉的大门。
总觉得身后有些视线刺喇喇的,但又不像是冲着我来的。
我回头。哼歌的哼歌,拉伸的拉伸。笹川了平坚毅且疑惑。
山本武正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问了句:“怎么了?”
我答:“我在想人类存在的二重性以及他人视觉感知刺激的生理原因。”
随着零散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口号声远去,我放弃了脑回路的拗转,领着山本武打开家门。
一句“我进来了”没喊到一半,就看到一只深粉色蝴蝶从星空中飞了出去。
然后,一只硕大的,穿着白大褂的,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蚊子,掠过我身侧,追了出去。
连吻部和六条腿上的条纹都清晰可见。
紧跟着的是长出腿狂奔的金橙色火焰。火焰周边还隐隐约约黏附着几片紫色的骷髅,不断发出“晚上要是房间全黑就睡不着觉*”“分不清香肠和腊肠*”这样奇怪的声音。我竹马崩溃的喊声擦过耳畔,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消失在天边。
我错愕地搓搓被狂风卷乱的银卷发,转头问山本武:“我先确定一下,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吗?”
他严肃地点点头:“没有意外的话,我看到阿纲追着两个奇怪的人跑出去了。”
“粉发的那个不出意外是我姐姐,但那只蚊子,蚊子?!”我抓着头发,陷入了混乱。
Reborn今天穿的是电击小子cos服。
他站在鞋柜上,气定神闲地颁发向导提示:“死气弹用到十次,就会让人患上羞耻到死的骷髅病。你说的那只蚊子应该就是我叫来治病的夏马尔医生哦。”
我晕晕乎乎盯着火焰在视野里留下的余色:“爆衣羞耻病的集大成之绝症吗……Reborn先生的游刃有余还真是恶趣味。”
“这下可糟糕了!石井,我们跟上去吧!”靠谱的棒球君拔腿就追,“谢谢啦,小婴儿!”
“等我一下……呕……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晕蚊子还是晕预言…”
跑到开着蓝色绣球花的街道时,我的方向感已经恢复到能带着山本武跑的程度了。
“山本同学!不管听到了什么黑历史!都要记住,那是霍乱军心,名不副实!”
“哈哈哈,真是神奇的病症,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
“某种意义上似乎很适合搞垮大人物,是会上八卦头条的那种政坛绝症呢。”
“会很轰动吧,”他摸了摸下巴,咧开一个笑,“呜啊,好像有点可怕。”
“不过爆衣本身已经很不普通了呢。”
慌而不乱才能保证判断的冷静,总之插科打诨有助于放松心情。
十字路口。
剩下的火焰痕迹已经显示不了具体的方向了。
我快速拉着山本武猜了个拳:“我赢你输男左女右往右跑。”
“唔,这么决定没问题吗?”
“很有问题,所以我决定随机捕捉一个路人问问。”
他似乎努力地憋住了笑。
随机刷新!野生的笹川兄妹和黑川花在上学路上!
我交了一个闪现:“部长,有没有看到阿纲?”
没等超新星开口,京子抢答:“他一边喊着害怕飞蛾一边跑过去了。怎么回事,扣子?”
“只是阿纲得了广播病而已,问题不大。”我严肃认真地胡诌。
“真的没关系吗?”天使的阳光普照的闪耀担忧神情,杀伤力暴击,“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呢。”
“那种事情不重要啦,”我打着哈哈,边跑边喊,“记得不信谣不传谣哦!”
山本武跟在后面,和他们挥手道别。
随机刷新!拿着呼啦圈的小春突然出现!
单马尾少女追了上来:“等等!你是……阿纲先生的朋友吧!我叫小春,我们可以……”
“抱歉啦小春雀,”我真诚地说,“为了保全十代目的生命安全,最绝赞可靠的左右手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暂时没空哦。”
“哈咿?!小春雀什么的……”她有些害羞地捂住脸,忽然用力摇摇头,大声积极发问,“阿纲先生有困难吗!小春也要帮忙!”
“那么拜托了!如果你在路上见到一位穿着蓝色围裙牵着萨摩耶的奶奶,可以麻烦你陪她说说话然后盯紧那只大狗吗?这是保护十代目非常重要的一环!”
“好的!小春明白了!”
拿着呼啦圈的小春离开了!
山本武唔了一声:“石井很擅长应对女孩子呢。”
“因为我熬夜写了一整本的《超自然黑手党关于普通人的应对借口大全》,只是不打无准备之仗而已。”
“哦!好厉害啊,石井!”超自然棒球君笑起来,“之后也让我看看吧?”
“当然可以。”
星空,冰块,碎掉的叮铃作响的声音。
我脚步不停,忽然冲着山本武大喊:“注意啦!我哥要随机刷新了!”
并不是那种眉眼锋利的笑,山本武愉快地冲我敬了个礼:“收到!”
转角处,一团猩红火焰。
“隼人!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到我前面的而且体力废阿纲为什么跑得那么快但是快来追大蚊子!”
“哈?!你在说什么啊!”银发的双胞兄弟加入了队伍,对着山本武呲牙,“你们俩怎么在一块?”
“哈哈,石井是我的晨跑伙伴呢。”
狱寺隼人一点就炸:“啊?!混账!离我妹远点啊!”
能在远处隐隐约约看到橙色的火焰了。这种奇怪的骷髅病似乎能提高人的体能,是因为从死气弹这种超越极限的潜能激发弹衍生出来吗?
不,倒不如说,能以这个速度跑上三条街的大蚊子也非常厉害。
狱寺隼人率先冲刺了!
他越过了阿纲!他抓住了大蚊子的白大褂后摆!!
我接近累得虚脱在一旁的泽田纲吉:“还好吗?”
一颗长在竹马君脖子上的骷髅头代替回答:“体育课跑步从来没及格过!”
棕毛发出一连串社死的爆鸣。
这种爆鸣在看到知名运动系山本武同学关切地走过来时变得更响亮了。
“夏马尔?!”我哥哥在那边发出了同样响亮的质询。
大蚊子,哦不,夏马尔医生气质有点吊儿郎当,是个有胡茬的半长黑发男人。
“哟,隼人,都长这么大了啊,”蚊子医生有些嬉皮笑脸,“听说你有个双胞妹妹也在这边,她怎么样,长得漂亮吗?”
“啊,妹妹在这里哦,”我冲他挥了挥手,“可以先救救我们十代目吗?他好像要死掉了。”话说姐姐去哪里了?
黑发医生忽然眼睛放光扑了过来:“哦哦!可爱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狱寺隼人一把揪住对方的后领,杀气溢出:“喂喂,你这花花公子,给我离她远点啊!”
我在头发里掏了掏,摸出一根棒球棍,塞到山本武手里:“能麻烦你了吗?”
山本武接过棒球棍挥了挥。他仍然笑吟吟的,只是看起来也有些不爽:“抱歉啦大叔,不会让你接近石井的。”
“啊不,我的意思是说,拜托拦着我哥一点,至少要等十代目安全了再说。”
“饶了我吧……”泽田纲吉气若游丝。
他手背上的骷髅回应:“看《驱魔人》时叫得比扣子大声!”
“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啊!!”悲愤的十代目一把拍向手背。
“嗯嗯,有感情了呢。但还是要治好哦。”我抽空回话。
“才没有啊!”
“很遗憾,我看过十万多个病人,没有一个是男性。”
夏马尔这么说着,拒绝了我们。我问:“那你给自己看病吗?”
在场有几个人没绷住。包括我自己。
他尴尬地打着哈哈:“给自己治肯定不算。”
我也没真想靠嘴炮说服他:“那么您可以凭救过泽田纲吉一命加入彭格列家族,我们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夏马尔来了兴致:“哦?空手套白狼?小姑娘挺有胆量,我更喜欢你了。”
狱寺隼人黑着脸拽紧了他的后领,呛得他一阵咳嗽。
泽田纲吉的身上忽然传出一声呐喊:“有生之年说过话的女生在一只手以内!”
寂静。
又是一声呐喊:“曾经被女孩子嘲笑过平地摔!”
寂静。
呐喊还在输出:“在所有的校园八卦里都是败犬!”
沉默的寂静。
泽田纲吉目死。
夏马尔捂住脸:“算了,我同情你。”
最后终于看到了蚊子医生的真面目呢,可喜可贺。
我眼馋地盯着胶囊里飞出来的三叉戟之蚊,诚恳地请求他传授一点技能,再不济给只蚊子也行。
啊,被半死不活的阿纲扒拉着手臂制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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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叉戟之蚊也是蚊子,肉眼可见会让人遭受精神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