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逍逍……不可以……”
张无忌的嘴角渗出了血。这一剑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巨大的疼痛撕裂了他,但张无忌不在乎。
我要死了吗?
死在杨逍剑下,张无忌没有怨恨、心甘情愿。只是在死前,张无忌还想再抱一抱杨逍,再吻一吻他深深爱着的人……
他抬起手,紧紧地握住杨逍的剑,艰难地、一点点靠近杨逍。而他每走近一步,长剑就深入一寸,他就吐一口血。
短短几步,他好像已经走完了一生。张无忌终于能够拥紧杨逍,他闭着眼睛温柔地吻上杨逍的唇,深情而悲伤,混着诀别的泪水……
逍逍,我死之后,你该怎么办,还有谁能救你……
杨逍的眼睛缓慢地眨了几下,眉宇间由冷漠无情、渐渐转变为极致的悲伤。一滴泪,自他眼角悄然滑落。
“……无、忌……”
在这个吻落下的瞬间,杨逍想起了一切,他的教主、他的无忌……
杨逍立刻回搂住张无忌,一向沉稳镇定的他在此时也显出了一丝慌乱与恐惧。
“不悔,快去叫人!”
杨不悔不敢耽搁,转身就走。
明教众人很快赶了过来,范遥立刻上前封住了张无忌的关键穴位助其止血,然后才查看伤势。
“不好,这一剑伤到了心脉!幸好教主有九阳神功护体,才不致当场丧命,但教主现在很危险。杨大哥,你……”
“我并没有完全清醒。蝠王,控制住我。”杨逍吩咐道,“别让不悔靠近我。”
韦蝠王立刻上前,点了杨逍的定身穴。
“是杨逍伤了教主,杨逍甘愿领罪。若教主身亡,杨逍、定以命相抵。”杨逍神色悲伤,语气低沉,“先把我关起来吧。马上带教主去疗伤,等教主醒转之后,我再与你们解释。”
韦一笑叹了口气,“来人,把杨左使先带下去……锁起来,严加看守。”
杨逍被关进了明教的地牢,手脚皆用铁链锁住了。他失神地靠在地牢的角落,端来的饭菜摆在桌上一点也没动,直到听见脚步声才起身走过去,神色中难掩焦急。
“杨大哥。”是范遥的声音。
“教主他怎么样了?”杨逍紧张地问道。
“教主他……情况不是很好。但大哥你也不要太担心,教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都怪我,我怎么可以伤了他……”
“大哥,你也不必自责,我们都知道这绝非你本愿,你是被控制了。”
“那又如何。杨逍刺伤教主是事实,以下犯上,实乃重罪。”杨逍冷静地说道,“本教教规一向森严,杨逍身为明教光明左使,更应以身作则,否则如何御下。”
“可是,情有可原……”
“不必再说了。明日,送我去刑堂受罚吧。”
趁着无忌还没醒……
杨逍知道,张无忌向来心软重情,决计不会计较此事、更不会让别人处罚自己。但是,张无忌不怪他,杨逍却不能原谅自己。何况,他也必须维护和遵守明教教规。
“……我明白了。大哥,你多少吃点东西吧,否则明日的刑罚,你怎么受得住……”
“没事。”杨逍顿了顿,询问道,“在行刑之前,能带我去看看教主吗?”
“好吧,我现在就带你去。”
去见张无忌的时候,杨逍没让范遥取下锁着自己的铁链,他不想再有任何机会伤害任何人。
“杨左使……”
众人有些心疼又有些防备地看着杨逍。他们都明白,杨逍向来最在意教主,一定比谁都要难过,但偏偏是他杨逍伤了教主,而且还有可能会再次伤害,不得不防。
“我来看一眼教主,很快就走。”
杨逍很想跟张无忌单独待一会,但是那样太危险了,他不能这么做。
杨逍跪在张无忌的床边,温柔地握住了张无忌的手,凑近他耳边低语。
“教主……一定要撑下去。你若有任何意外,杨逍、绝不独活。杨逍……不能没有张无忌。”
杨逍希冀着这隐晦的情话,张无忌可以听到,就能多一线生机。
突然,张无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杨逍大喜,握得更紧了,低头轻轻地吻了吻手背,只希望能多刺激他一点。如此危急时刻,杨逍也顾不得旁人怎么想了。
明教众人看着杨左使对教主如此亲密之举,面面相觑,但没有人上前阻止和质疑,教主命悬一线之际,也没有谁有心思去调侃与遐想了。
许久之后,见张无忌情况逐渐稳定,杨逍略微安心地站起身。
“今日之事,杨逍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照顾好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