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两手空空徒行步,浮天沧海觅无归,欹膝下叹良时,是秋不再,荒腔走板,半截入土自不知。”
“他教我娇嗔笑怒,留作一身白雪~”
木质的唱片机缓缓吐出声声色色靡艳唱腔,一曲调上扬音八转,柔柔哼声伴着吟唱。
信德半躺在摇椅上,一袭浮翠流丹丝绸长衣及踝。
不看他的姿色,单单看他的着装,会发现他的衣品过时且俗气。他拥有一张极具艳丽的脸,而他的神情足够柔软,你可以说他俗,但无法说他不够美。
他不爱穿鞋,光脚踩在脚踏凳,他的脚底没有胼胝,粉嫩而细腻,脚掌柔软,脚趾微微蜷缩。
毫无疑问,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经由一番细致地照顾,连脚部也不例外,现如今美貌成为他最大的资本。
他有一对水润而有神的眼睛,眼窝稍稍洼进去,眦角钝圆,此时他虚掩着,不自觉流露出轻佻的勾欲。要说他最大的本领,莫过于此。
初时严诚还是一位正人君子,堂堂正正步入信德的家中,当时信德在院子里玩闹,只一眼,严诚便惦记上这么一位落魄少爷。
他家的庭院藏在半山上,空旷荒凉,据说是祖上逃荒才来到这,地方大人却是不多。
轮到信德这一辈,除了他也只剩下他奶奶,他奶奶依靠家底维持着信家产业的运转,他却是半点不通。
送他去上学,他哭着回来不肯再去,请来私教,知识在脑子里走了一遭后原封不动地送了出来,最终只能勉强获得一个普通的学历。
信德并非不聪慧,他只是希望能多陪陪他的奶奶,不愿意独自在外闯荡,他的头脑也是简单的,他未曾预想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直到他的奶奶离世后,他内心悲痛了好一阵子,哼哧哼哧地吃完家底,才记起他只有一个绣花脑袋。
严诚上门的时间刚刚好,信德坐在庭前的石阶上,望着背后空荡荡的院子,正愁下一顿的着落。
严诚挑起一块光滑坚硬的阶下石子递给他,望着这位仍穿得漂亮的小少爷,单膝下跪捧起他的手说,“小少爷,成为我的妻子,我会送给你另一个信家。”
信德琢磨着他的话是否可信,半晌琢磨不出个真假,看着他手上那块好看的小石子,他想要了,也就伸手接过。
他想要的不是另一个信家,只因为奶奶在,对他来说才是家,他对商业半点不通,兴趣也乏乏。严诚挖掘出他更多的喜好,听戏就是其中一种。
奶奶即使再宠他,也希望他成为一位真正的男子汉,因此虽宠但有度。可他身上愣是找不到半点阳刚气,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男孩子,喉结再不明显,那点突起也是真,身下的二两肉也做不了假。
严诚疼爱他,他软一度,严诚的态度也会加倍软一分,所以他愈是娇惯。
不知不觉他卧躺久了,他换了个姿势侧身躺着,露出他因挤压而白嫩滚圆的腿肉,随着节奏他的腿还轻微晃动,一颤一颤。
严恃见到的正是这幅场景,**是人所不能避免,即便眼前的人是他的继母,也是一位真正的男性,他还是稍微起了反应,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如此之重。
信德身上已全然具备挑起男人的任何特征,青而不涩,泛滥着熟欲,无论是他露出的肌肤,或是脸上呈现的沉醉诱人之色。
然而身份压在明面上,他与严诚再不合,不犯伦理一事是人之常情,他是俗人,也是常人,但他不是满头脑被**占据的兽类。
他没有被驯服,全身充斥野性,而他比之严诚,道德感重上许多,起初对信德的轻佻举动,他把握着度,不过是试探。
因此他只是撇开视线,轻咳几声,提醒信德有来人。
相比起他的避嫌,信德自然不少,他按下暂停键,正坐后拿起一件毯子盖在腿上。
他不知道如何成为一位母亲,可他对这位继子感到新奇,或者说,他对一切的不常见都感到新鲜。
“书本上说,孩子会倚在母亲的膝上睡觉,严恃你要来试试吗?”他颇有兴致地招呼严恃过来,还轻拍着自己的大腿肉,原本他想叫小恃拉近距离,却记起严恃对这个称呼的抗拒。
严恃想避嫌,不料另一个人对伦理一道向来不敏感,甚至想要进一步招惹,他站在原地不动,面色未改,“不必,你我本就不是正常关系。”
他没有说出母子,信德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母亲的身份,生理上就不是。
“好吧。”信德微微气馁,他对这种宛如扮演游戏的情节很有兴致,又谈及,“我不知道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喜欢什么。”
明明他的年纪不大,却以长辈的身份自处,严恃鬼使神差般问道,“你,要来感受一下吗?”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信德迅速接下,“好呀。”他欣喜于严恃对他的接纳,又确实好奇。
“明日。”严恃抛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快步走出。
信德重新躺下,对明天充满了幻想,他没什么同龄的朋友,他甚至以为在严恃这个年纪,跟朋友在一起就是玩玩游戏之类的。
如果是这样,他会努力表现出他的感兴趣,他想,虽然他对男孩子间的游戏实际上没什么兴趣,不如听戏好玩。
他的幻想在严诚来了之后才停止,严诚直接搂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他的肌肤,他们的身体靠拢,说着只有枕边人才能说的话。
严诚贴近信德,盯着他困顿的眼睛,问出他等了很久的疑惑,“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向我问起严恃的生母。”
信德强撑起眼皮,“问了如何,不问又怎样?”
严诚亲在他的眼皮上,“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从来都没吃过醋。”
“吃醋?我不喜欢吃醋,我喜欢吃甜的。”他的话语有些含糊,指不定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严诚好笑地帮他合上眼睛,尽管现在说出的话信德大概也记不住,他还是说了,“严恃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你,困就睡吧。”
信德果然只听到一个“睡”的字眼,呼吸渐渐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