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条?
汐华岚山闻到了熟悉的烟味。他抬眸,借着缝隙斜射进小巷隐秘角落里的余晖,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清了空条承太郎的模样。
混血的脸庞,剑眉星目,五官端正,眉宇之间虽透露几分凶狠,却不失帅气。帽檐下,承太郎的睫毛长而浓密,祖母绿的眼眸被阴影笼罩,深邃如海,令人稍不留神就容易沉醉其中。
这……分明就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汐华岚山暗自惊叹道,不得不承认,承太郎确实帅得有些过分了。
在剧烈地奔跑过后,汐华岚山额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心脏还在猛烈地跳动着,一时之间竟停不下来。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该死的!
汐华岚山心中低骂一声。他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心跳猛烈到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一直平静不下来。明明他的运动细胞并没有这么差。
承太郎挑眉,挪开了捂住岚山嘴巴的手,撑在他的耳朵两侧,毫不掩饰,直勾勾跟他对视。
“呼……呼……呼……”
两人都没说话,急促而沉重的呼吸交织,有几分炽热。他们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被迫肢体接触。汗水打湿后背,隔着衣服,汐华岚山能从相贴的部位感觉到承太郎皮肤的滚烫,他下意识地咽口水,喉结滚动。被跟承太郎对视不过一两秒,脸颊染上几抹浅浅的红晕,汐华岚山不自在地转开了脸。
汐华岚山心说,这气氛未免也太尴尬了。
他如此想着,因此没能看到空条承太郎的脸越来越红——若仔细看承太郎的眼眸,还会发现他的瞳孔此刻涣散得厉害。
黄昏下,角落外,小巷中,脚步声嘈杂凌乱地响起,伴随着少年们恶意十足的叫骂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最后逐渐消失。
他们没注意到在狭小隐蔽角落里紧贴着的两个少年。
而少年们同样没注意到他们脚边从碎石缝里长出的生机勃勃的几根杂草。
——像极了他们未曾发觉的隐秘情愫。
汐华岚山小心翼翼道:“他们……好像走了?”
“嗯。”承太郎没有立刻离开,双手仍撑在岚山耳朵两侧的墙面上,耷拉下脑袋,额头靠在岚山肩膀上。
“呼……呼……你怎么会被那群家伙追着跑到这里?”承太郎粗重地喘息着,面上浮现着病态的绯红。呼吸打在裸露在外皮肤,惹得汐华岚山浑身不自在地战栗。
“我跟阿典在附近新开的游戏厅玩……”汐华岚山局促地解释着,却发现空条承太郎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靠他支撑站立。汐华岚山诧异地轻轻推了承太郎肩膀一下,没推动他,问:“空条,你干什么?”
“呼——别吵、脑袋要爆炸了,让我靠一下……”承太郎的呼吸依旧沉重而急促。岚山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原来隔着衣服感受到的那份滚烫温度不是他的错觉,承太郎现在真的就像一个火炉!
不对劲。
汐华岚山掰过他的脸,低头贴过去,额头相触几秒,他低呼一声:“好烫!空条,你没事吧?怎么烫成这样……”
承太郎没回答他。还在沉重地喘息。
汐华岚山拉过承太郎的一只胳膊撑着他走出角落,“我带你去医院,你现在还能走路吧,嘿,清醒点,别在这里倒下了啊……喂,喂!承太郎……!!!”
……
空条承太郎是在汐华岚山一声又一声的惊呼中陷入昏迷的。他昏迷地很安心,因为他知道汐华岚山一定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实际上承太郎并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只是今天他浑身分外乏力,嗓子火辣辣的,像吞了刀片一般,大脑也乱成浆糊,很是迟钝。
教室外的枝头站立三三两两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他望着斜前方的金发少年愣愣地发呆,趴在教室睡觉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他逃课了,逃到那家便利店旁边的巷子里,坐在杂乱堆放在那的废弃置物箱,点起一根烟。
随身听里放着久保田利伸的LOVE RAIN。他翘起腿,翻开记账的本子,不由自主地翻到了前面。
他的目光落在几行字上——
『跟B班的家伙一起偷偷喝酒……下次不能跟汐华喝酒了。他喝醉了喊着好冷好冷,一直挂在我身上,还哭得很难看,蹭的我衣服全是鼻涕眼泪,甚至乱咬人。结果第二天醒来跟没事人一样一样什么也不记得了,还骂我昨天晚上为什么抱着他睡。』
这是高中一年级春季修学旅行某一夜,汐华岚山喝醉了手劲很大,抱着承太郎不肯松手,还哭个不停,可怜兮兮的,最后被承太郎瞒着老师,偷偷地带回了分配到的房间。
汐华岚山哭累了在承太郎怀里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有的没的。
承太郎唯一听清楚的一句话,是:“A……我现在真的、很幸福呢,你看到了吗?我……好幸福……”
那是因为汐华岚山抬头脑袋,眼眸直视他所说出来的话。
那时承太郎只是沉默地听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胸口流转着。他将汐华岚山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让他倾听自己一下一下跃动发出的心跳声。
*
当承太郎再次睁开眼,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深夜,万籁俱寂。他坐起来,病床发出嘎吱的声音,他通红着脸,单手捂眼睛。此刻他脸红却不是发烧。而是因为——
他梦到了金发少年喝醉的那夜。他梦到自己在与少年对视,听到那家伙傻笑着说自己很幸福的时候没忍住吻了下去。
而汐华岚山并没有拒绝他,甚至生涩地回吻他。
浅尝辄止的亲昵拥吻过后,是缠绵悱恻的抵死纠缠。
只是还好他的病服里很干爽,没有沾染什么不该有的肮脏污秽。不然他真的难以想象要是被发现会有被其他人如何嘲笑。
空条承太郎捂住眼睛,仰头,心说他大概是真的病了,才会做这样的梦。
*这篇外传是承太郎单线,后面也会开花京院单线,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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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美梦一场:平行世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