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基入职之后一切都很顺利,虽然新入职的年轻人发现实际上的工作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总归他穿上了打小就梦想着的制服,每天上班还是挺有活力的。
格瑞丝每天都在观察着阿帕基的状态,她毫不掩饰的目光让人完全无法忽视。而等阿帕基抬起头和她对视的时候,就会从比他入职只早一星期的娇小前辈手中拿到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这天阿帕基与丢了东西的老人就“没办法当场找到小偷”这件事掰扯了一整个上午,刚走进办公室,就被办公桌上的巧克力吸引了注意力。他习惯性的去看格瑞丝的工位,就见到格瑞丝正趴在桌子上小憩,旁边放着的杯子已经没了热气,相同的巧克力包装纸正放在茶包的包装袋边上,看样子是把茶包丢进杯子里就趴下午休了。
阿帕基又看了一会儿格瑞丝,确认她已经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坐下,开始就着提前买的面包处理令他头疼不已的杂事。警察的工作确实有与他小时候想象中一致的部分,但也包含了一大堆他想都没想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居民来报警的事情也并不都是立即能解决的事,甚至有些还会招惹到本地的帮派——该死这些帮派成员根本不是刚入职的警察能去招惹的,阿帕基再一腔热血也没准备刚上岗就上墙,少走几十年弯路也不是这么走的。
格瑞丝的悠闲午休并没有持续多久,阿帕基刚合上钢笔的笔帽,就听到有人大呼小叫地闯进了警察局。这时间值班的警察正好是格瑞丝,阿帕基举着杯子看向一个猛子蹦起来的格瑞丝,又头疼起了自己的工作。
报警的居民大多都是如此,大呼小叫咋咋呼呼,等他们语无伦次的表达完想要说的东西,却总是些警察没法出警按他们心意“将罪犯绳之以法”的小事。不管是有人欠钱不还还是有什么人以开公司的名义骗得ta投进了所有的棺材本,这些明面上来说够不上刑事的案件让警察们无比头疼。对居民来说这些都是与切身利益挂钩的大事,对警察来说却是金额够不上犯罪,自身难以插手拘留,最多拉回来调解的麻烦事。搞得他们经常被愤怒的居民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仿佛身为人民警察的他们每天都坐在米缸里享受纳税人的供养——天知道每天局里都忙死了,最清闲的是那些拴在笼子里轻易不出门的警犬。
外面的吵闹没过多久就平息了,格瑞丝拿着笔记本回到工位,认认真真的将报案人说的东西登记了起来。
“是什么事?”前辈问刚进门的格瑞丝。
“是个餐厅的服务员,说‘有个该死的小鬼在我这里吃了霸王餐’。”格瑞丝一边写字一边回答,“他说那孩子竟然用法律去威胁他,让他不敢出手去教训那孩子……好吧,幸亏他没有打人,否则刚刚就不是报案而是自首了。”
“听起来他情绪很激动,你这么快就把他安抚住让他离开了,真厉害啊。”前辈感叹了一声,他人高马大的往那一杵,就总会被报案人想要直接拉去现场给“该死的混蛋”们一个教训。
格瑞丝摇了摇头:“他是离开了,但我没怎么安抚。因为他是翘班出来的,如果停留太久,怕是就要被老板发现了。”
“这听起来未免也太可怜了。”阿帕基下意识道,“霸王餐不会要从他工资里扣吧?”
“是的呢,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格瑞丝合上本子沉痛地点头,“我到晚餐时间会去餐厅那边看看,如果看到那孩子的话……”
“你就把他抓来警局?”阿帕基接了下茬。
格瑞丝睁大眼睛:“当然不,只是一顿便宜套餐而已,金额小到连专门带到警局教育都嫌浪费警力呢。我想看看那孩子究竟为什么会用他的聪明脑瓜来吃霸王餐,毕竟听报案人说,他大概才刚到变声期,就已经熟练掌握了法律……这么聪明的孩子,如果是因为经济原因早早退学而不得不吃霸王餐度日的话未免也太可惜了。”
前辈笑了两声:“万一只是逃课的坏小子呢?”
格瑞丝认真道:“那就把他送回学校,盯着他写检讨并向那位报案人道歉!”
还真是符合亚洲人刻板印象的行为……阿帕基咽下了自己的吐槽。还要写检讨告老师按头道歉,真不愧是“绝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亚洲人作风。他看着格瑞丝的黑发与清淡的五官,对亚洲人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