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像一层层厚厚的毛绒毯盖在了身上,赶走寒冬的凛冽。清爽的、略带腥气的海风在海面上微微吹拂,就仿佛在生着壁炉的屋子里喝了一杯冰啤酒,令人精神一振。
“真好呀——!”纳兰迦·吉尔卡兴奋地站在甲板上,“是大海呀!大海!”
“你到底是不是那不勒斯人,纳兰迦。”潘纳科达·福葛站在他的边上、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羊绒围巾,“大海难道不是很常见的吗?”
“福葛——”纳兰迦把有些冰凉的小手插进福葛的领口里:“我以前住在老城区,一点也看不到海啦!”
“很冷哎!”福葛拍开他的手:“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允许你大惊小怪一下。”
“我也是第一看见大海。”盖多·米斯达踮着脚,紧紧抓着甲板上的围栏:“太——太——太大了啦!大海好大!”
“做海鸥一定很幸福,可以在大海上飞来飞去。”米斯达感叹到,他紧紧地盯着荡漾的海面,已经完全被这片漂亮、浓郁的蓝色给吸引住了。
“我也这样认为。”纳兰迦凑到米斯达跟前:“但是我啦,更想做飞机哦,那样可以飞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错。”福葛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有一个地方你永远也没办法飞进去。”
“哪里?”
“我们家。”福葛严肃地说:“如果你要开飞机到院子里,那么就会有很大的可能性毁坏院子——包括爸爸的圣诞马槽;如果你要飞到家里的话,我们就没有住的地方了。”
“我才不会这样做呢!福葛——”
布鲁诺·布加拉提和雷奥·阿帕基二人倚在墙上,边晒太阳边看顾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本来布加拉提还有些担心他们当中可能会有人晕船,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忧是多余的,他们健康极了,精神也很好。
“布鲁诺。”阿帕基轻轻吻了吻布加拉提的发顶:“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出来旅行了。”
布加拉提则微笑着倚在阿帕基的怀里:“是的,上一次旅行还是去伦敦。但现在,我们变成了一大家子。”
阿帕基搂着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的那个丝绒小盒子,不知道是否该在此刻向他开口。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热,头脑也有一些空白了。
“还是等这群小兔崽子不在的时候再说吧……”他这样想着。
“你想喝一点儿香槟吗?雷奥。”布加拉提从阿帕基的怀里离开,“船舱里有香槟,是菲特放的,他说是前些天法国的一个酒庄送来的。”
“乐意之至。”阿帕基搂过布加拉提,在布加拉提的唇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他有好些日子没和布加拉提这么亲昵了,波尔波的遗产数额相当巨大,处理起来很是棘手。
而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去解决波尔波遗留在卡普里岛上的那一部分遗产。
“唔……嗯,雷奥!”布加拉提稍微有些用力地把阿帕基给推开,“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总是当着孩子们的面亲吻我!”他浅蜜色的皮肤泛着玫瑰般的红晕,浅粉色的嘴唇在阳光下有些微微的水光。
布加拉提的瞳孔是深蓝色的,就和海洋的深处的颜色是一样的。这双漂亮的眸子在经历了许多可怖的、暴力的事件过后,仍能透出温和、纯洁的目光。
阿帕基觉得自己的胸口在发热——那一定是心脏剧烈跳动的缘故。他低头吻在了布加拉提的眼皮上,笑着说到:“可是我没有办法抵抗你的诱惑啊,布鲁诺。你实在是太令我心动了……以至于我必须告诉孩子们,我很爱他们的妈妈。”
布加拉提对阿帕基的甜言蜜语感到十分地害羞,他丢下一句“我去取香槟。”便匆匆地回到船舱里去了。
阿帕基呵呵地笑着,走到甲板的另一边去吸烟。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抹耀眼的金色闪过。
“是谁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