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
圣·露琪亚修道院仍然静悄悄的,圣诞节的快活与忙碌使得每一个人都有些疲惫了,布鲁诺·布加拉提在熟睡,潘纳科达·福葛和纳兰迦·吉尔卡也仍在熟睡。
“喂,现在可以了吧。”雷奥·阿帕基把最后一点落叶扫到角落里,放下了扫帚,扭头看向盖多·米斯达——这个小小的人儿的眼眶里仍然蓄满了泪水,看起来相当地委屈。
“嗯。”米斯达轻轻地哼了一声,用手抹去了很快就要掉下来的眼泪,又用力地吸了口鼻涕,现在他感觉到好多了。
“走吧。”阿帕基往嘴里塞了根香烟。
“我们要去哪儿?”
“带你去吃点东西,这么早起来干着干那的,大象都会饿得昏厥,我都听见你的肚子叫了好几声了。”
米斯达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他的脸微红,掷地有声地反驳:“我可没有!但是我确实有些饿了哦!我想吃披萨,最好是有很多乳酪的那一种。”
阿帕基将烟头丢到地上,用沾满了烟草气味的大手拍了拍米斯达的小脑袋:“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米斯达小伙计。”
至于最后这两人究竟是吃了披萨,还是撒满乳酪的披萨,我们很难知道了。不过等到阿帕基和米斯达心满意足地回到修道院时,等待着他们的是布加拉提的怒火。
“雷奥!这么冷的天,你们到哪儿去了?”
“我只是带他去吃了儿点东西。”
“在早上七点钟的时候?”布加拉提有些生气地呼出一口气:“他还是一个小孩儿,一个前天才刚刚从医院里回来的小孩子,你不应该就这样在冬天的早上把他带出去,还没有给他带围巾。”
“……布加拉提,是我要去的啦!”米斯达踮起脚晃了晃布加拉提的手臂,“我早上起来,把整个院子都打扫了一遍,整个院子都变得很干净啰!结果我肚子饿得很,就想吃点东西。”
布加拉提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米斯达的小脸蛋——是温热的,甚至还有一些薄汗,他的心安定了下来,又为米斯达把大衣的扣子给仔细地扣上了,这才温柔地开口对米斯达说道:“我看到了,米斯达。院子里很整洁,这很好,你做得简直是太棒了。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已经是我们的一份子了,扫除的工作应该要大家一起做。”
米斯达感觉自己的胸口热热的,仿佛就像有一锅热蔬菜汤汤煮开了,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他猛地抱住了布加拉提的脖子,还用头拱了拱布加拉提的颈窝,相当大声地说到:“布加拉提,你真是太好啦!”
布加拉提甜蜜地笑了,着将米斯达抱了起来,朝屋子的方向走去:“走吧,小伙子,我们去喝些热牛奶。”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阿帕基孤单地站着。
他发了好一会呆——对于布鲁诺因为一个孩子而朝他发了火这件事情,他感觉到难以置信。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阿帕基撇了撇嘴,慢吞吞地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