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独善其身 第3章 第 3 章

乔鲁诺好像很喜欢巧克力和开心果味的冰淇淋。

迪乐曼躺在床上，这样想着。

她在冰淇淋店工作，却从来没想过去尝试这种甜品。今日还是第一次吃到。尝起来和气味一样，馥郁甜蜜，带着凉意。可能是因为是自己的员工，所以冰淇淋球格外的大，还没有收钱。有看到之后眼神中蕴藏羡慕的小孩大声喊以后要开冰淇淋店，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乔鲁诺身后的男性在他们买冰淇淋之前就已经离开，他们交谈了两句，像是在商量一些什么，随后对方拍拍乔鲁诺的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个人…看着有些眼熟。迪乐曼心想，与资料中提到的波尔波似乎有关。那么…对方很可能是黑手党。

乔鲁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和黑手党有了交集呢？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吗？那不勒斯的黑手党崇拜已经盛行多年，迪乐曼知道学校里有很多小混混有黑手党崇拜，但乔鲁诺也在此列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些计划或许……

第二日早，乔鲁诺被布加拉提带着来到了接受干部考验的地方——竟是一座监狱，对方说，考验的方式与内容，你进去之后你就知道了，此外再没有消息告知。

这算什么？虽然心中升起疑惑，为了自己的梦想，乔鲁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未知的一切。

他进入监狱的瞬间，感觉身边风声稍大了一些，或许是因为监狱狭窄通道导致的穿堂风？此时的乔鲁诺并没有多想，他顺从的等待搜身、进入监狱，去找那个名叫波尔波的干部接受考验。

等他离开，在监狱里吃好住好的帮派干部波尔波正要躺下好好休息一下，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

除却波尔波以外应该空无一人的狭小囚室之中，如同自言自语的低沉女声响起，可因为那声音像无处不在，又因为就连玻璃上也没有一点异常的影子，以至于让人升起一股胆寒。

“这样的话…在拷问之后，还得让你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啊。”声音落下，一个似人又似瘦长鬼影一般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波尔波的对面，她带着黑色具有宽大帽沿的帽子，露出的半张脸上是密密麻麻缠绕着的白色绷带，浑身上下在黑风衣中裹得严严实实，使得她手中拿着的那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更加显眼。

“可脂肪层那么厚的话，这样小的刀对你会有威胁性吗……”她带着黑色长款手套的手还在满满的抚摸这把银白色的手术刀，“或者…换成剔骨刀会比较好吗？”

风衣随着衣带的解开而展开，从下至上由大到小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冷热武器，对面大声叫喊着的波尔波的声音无法被任何人捕捉到——毕竟这里是隔音效果很好的监狱，而刚刚唯一一个可能可以见证这一切的人已经离开。

“据说，手指上的神经是最丰富的，那么我要开始了，波尔波先生。”是人，原来是人！是敌方派来审讯的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波尔波的喉咙已经无法再出声。因为剧痛，也因为惊吓。

“请你回答我，您近日接到了护送老板女儿的任务，是吗？”伴随着她的话语，一支长达十厘米的铁钉已被打钉机钉入波尔波的拇指，溅出的血喷洒上监护室的玻璃，却在距离黑风衣女人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落下。

她甚至有闲情看一眼冰箱，拿出其中存放着的一盒小饼干，“答得好的话，波尔波先生还可以吃一块小饼干，如果答得不好的话……也只能用饼干代替不会好好说话的舌头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

“不愧是干部，您的嘴还真是硬啊。”

“不过还是，多谢款待。”

*

自那个说要接受考验的新人小鬼离开之后，波尔波就感觉到一阵恍惚，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已经中午了。“我是睡着了吗？也对，最近太累了，多睡一会也好。”他这么想着，看了一眼冰箱。最喜欢的饼干还在冰箱里放着，不如今天中午就吃这个吧。

吃的时候，饼干接触到舌头，总感觉有若隐似无的血腥味。以往都没有啊，难道是变质了吗？他这样想着，对这盒饼干生出一点厌恶。

还是吃点水果吧。

*

“没有耽误事情呢，出血量控制的也很好。”迪乐曼看了一眼时间，暗自估算，“趁现在去吃个饭就能去打工了，乔鲁诺接了那样的任务，今天应该不会去店里……他，需要帮忙吗？”

主动帮助别人的想法，第一次出现在了迪乐曼脑海里。

迪乐曼往餐厅去的途中，突然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叫她，“迪乐曼……？”

她转身，就看到一位穿着绿色破洞风衣的金发少年，对方身边还有几个同伴，其中穿着时尚白色露胸西装的那位正是昨天见到的乔鲁诺身旁的男人，布加拉提。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

她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或许稍久，金发少年有些尴尬，“啊，可能你已经忘记我了，我是潘纳科达…潘纳科达福葛。”

“没有忘记，潘纳科达…好久不见。”迪乐曼问，“看起来你已经找到可以稳定相处的同伴了，我替你感到高兴。”她说这话时神态冷淡，好像普通的客套。

但福葛了解她，明白这是她的真心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介绍他们。”

黑发穿着白色西装的男性是这一行人的领导者，布鲁诺布加拉提。在福葛嘴里，对方是一位可靠、温柔、成熟的领导者。他与迪乐曼打招呼，“好巧，迪乐曼小姐，我昨天在冰淇淋店看见过你。”

他看起来暂时不想在自己的同伴面前透露出乔鲁诺的存在，迪乐曼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您好，布加拉提先生，希望您满意冰淇淋的味道，店铺内还有招牌的榛子可可味，下次来买甜筒我可以给您多挖一点点。”

“你在打工吗？”福葛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卖冰淇淋？是哪家店？”

不知怎的，大家就打算下午一起过去冰淇淋店贡献销量了。

迪乐曼换好工作服出来，在工作台后铲冰淇淋球，站在最后的带着网纹帽子穿蓝色毛衣被称为米斯达的男性，捅了捅同样站位靠后一点的福葛，“喂福葛，你怎么会有认识女孩子的机会啊？”

“这……”

福葛与迪乐曼的相识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从他还没有离开家成为黑手党说起。

概因在乎社会风评，富人们热衷于进行慈善活动，彰显自己的仁善。捐钱捐物，亲力亲为，甚至带着孩子一起进行慈善活动。

福葛的父母热衷于这种慈善，获利方也欣然接受。他们从敬老院资助到福利院，迪乐曼所在的那家也包括其中。支票一张张放进院长的屋子里，指缝中漏下来的钱也够所有人吃饱穿暖。所有人都会欢迎福葛夫妇的到来，还有他们的儿子潘纳科达小先生。

他们的到来意味着休息、玩乐和糖果。

潘纳科达福葛当时十岁，思想却早熟。他知道父母带他来的目的，却仍旧有些内心的躁郁，宛如被暂时压抑下的山火，稍有不慎就会燃起火海。

福利院的孩子其实大多都擅长看人眼色，他们会给来做慈善的人足够的情绪价值，但遇到难以理解的人，仍会出现力有不逮的情况。福葛便是这种情况。

不得靠近，必须靠近。不能远离，试图远离。

潘纳科达福葛看到他们唯唯诺诺接近的样子，试图露出漂亮的虚假笑容，孩子们玩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接受父母的点评。

“这次也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

面对夸奖只觉得愤怒的自己，和这毫无缓关怀高高在上的夸赞，都很恶心。

父母和院长还有事情要谈，他还需要在这里多待一会。他借口去厕所，离开了孩子们集中的玩乐区，终于到了人少的后院，也就是这时，他第一次见到了迪乐曼。

后院是仓库还没建起来时堆放杂物用的，如今空空荡荡，只伫立着一棵约有十米高的树。树的一枝分叉正对着福利院宿舍楼的窗口，她就坐在那支树杈上，看着远方发呆。

现在福利院中大多数孩子穿着的衣服都是福葛父母捐出的旧衣物，福葛基本都能认出。但这孩子不是。她穿着仍旧破烂的衣服，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瘦骨嶙峋到可怜的地步，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风从破烂的麻袋里钻入，骨头就会在麻袋里打架，发出卡擦的碰撞声。

福葛心中的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可怜这个女孩子，也有种从脊骨处生出的毛骨悚然感。

“你…你好，我是福葛，潘纳科达福葛。”某种力量驱使着他开口，做起了坑坑巴巴的自我介绍。

女孩垂下头看了他一眼。

“你在和我说话吗？”她问，“为什么你能看到我？”

这个瞬间，那种毛骨悚然达到了极致，浇灭心火的那盆冷水此刻仿佛也浇在了身上，福葛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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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