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LiSH7/星巡][89]Vis 第6章 （番外）无名星[番外]

奥莱恩国王有一个“秘密情人”是拉玛王宫里的人几乎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除了国王的近卫艾凌，没有人知道奥莱恩的情人到底是谁。

“陛下，你要明白你们的身份，这段关系确实不宜对外公开啦！”艾凌把买回来的奶油蛋糕递到生闷气的国王陛下面前。

“我知道，他也是这么说的。可笑，最初不满‘秘密情人’这个身份的是他，如今又说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也不错……”奥莱恩抓起蛋糕，咬牙切齿地边吃边道，“他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人？！”

“不就是情人吗？”

奥莱恩更正道：“是恋人！”

“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同种情形发生在席涟纳，萨丁尼亚坐在王宫庭院的石桌旁，把刚召唤出来的占卜牌错落有致地摆弄好，“他当时走得那么坚决，也没看出来对我有几分留恋，现在又不依不饶跟我讨一个‘名分’，真是烦人。”

“那陛下为何还要跟他保持那种关系？”

“注意你的言论，什么叫那种关系？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不是吧，你们认真的啊？”

“你们一个两个都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深海忍住了白眼的冲动，“陛下每次一个人驾驶飞船出去，一去就是大半天，大家都在猜测你去私会什么人，还有人在打赌你什么时候甩掉他呢！”

“那他们都要输了。”萨丁尼亚翻过其中一张上浮的牌，笑了笑说，“我怕是这辈子都甩不掉他的。”

在拉玛和席涟纳中间有一个荒废已久的小星球。

这颗连路过的飞船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无名之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会有两艘船身都经过了刻意伪装的飞船停靠。

其中一艘飞船豪华宽敞的船舱内，被狠狠推倒的萨丁尼亚抓了一把上方的人的后背，“真生气了？”

换来的只有同样急切的喘息和沉默，还有随之而来更快更迅猛的“惩罚”。

“我早上占卜过，今日适合‘携眷出游’。刚好这天没什么要事处理，我可以陪你久一点。”

“我今天很忙，得早点回去。”

“奥莱恩陛下有哪天是不忙的？下次见面是不是还得预约？”

“看我心情。”

“不愧是铁脑袋，真不识趣……嘶，混蛋你轻点！”

奥莱恩的肩膀被捶了一拳，他扳过身下那张被汗水沾湿的脸，用吻去堵住那骂骂咧咧却又比他早上吃的奶油蛋糕还要甜腻的唇。

“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绑回拉玛。你再怎么讨厌我，我都不会放你走。”

保养得宜的指尖划过他不愿舒展的眉头，为了便于弹奏乐器，萨丁尼亚的指甲总是留得很短，不管是抓人还是划过皮肤都不会很痛，只有痒。指尖一路往下，抚过滚动的喉结，于微微起伏的结实胸膛处停驻，腕上的宝石手镯碰上抓住他的那只手上的纯金戒指，撞出清脆的声音。

萨丁尼亚仰视着上方的人，往日的轻浮散漫，此刻化作千丝万缕的情意款款，“那你可要努力‘绑住’我，别让我有逃跑的机会。”

即便每回见面都来去匆匆，可成为两位国王密会之处的这个寂寂无名的小星球俨然已被拉玛和席涟纳暗中保护起来。

萨丁尼亚换好衣服走出船舱，就见奥莱恩盯着那一小片荒芜的土地里长出的鲜花出神。这个人每次都说着忙，但只要萨丁尼亚累得起不来或是睡过去，他还是会守在原地，等到他起来并确定身体无恙再道别离开。

“奥莱恩陛下的气消了？”

“不然呢？真把你直接绑走？我要是那么做，席涟纳就再也没有国王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的那点野心和盲目自信。”萨丁尼亚走到他身旁，指着那一片小小的花海问他，“好看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

“席涟纳有着最好的花匠和栽培专家，再贫瘠的土壤也难不倒我们。”萨丁尼亚在花丛边蹲下，“这儿的生态环境不适合长久逗留，改造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但我觉得可以一试。”

“据我所知，这地方以前也有过领主，只是自从这儿不再适合居住，那领主就带着这里的人撤离了星球，从此销声匿迹。”

“那就把他找出来，说你要买下这里。”萨丁尼亚自花丛中摘出了一朵粉色小花。

“为什么是我？”

“万一对方不愿意，你还能用你拉玛国王的身份恐吓他，不卖就把这里侵占下来。”

“我是拉玛国王，不是强盗。”

风不停拂动着萨丁尼亚鬓边的发丝，奥莱恩站在他身后，忍不住俯身，伸手替他把那几缕被吹乱的发别到耳后，“不过你真想要的话，我会想办法。”

萨丁尼亚抬起头，朝他递出手。他心领神会地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起来。

“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你觉得什么才像是我会做的事？”

“我只是觉得这不符合我认识多年的奥莱恩给我的印象。”萨丁尼亚把刚采下来的小花别到他的领扣，满意地欣赏着那一抹点缀在白色领结处的粉红。

“我能看出来，一开始你就认定我不会对你付出真心。”奥莱恩揉了揉那头轻靠在自己肩上的粉色头发，“如果我没有给你留下密钥，你是不是以为我离开席涟纳后，我们的关系就到此结束？”

“从你一向对我的态度来看，不能怪我当时那么想。加上在那样的情况下，一时冲动也无可厚非。”

“一时冲动的人是你，不是我。我说过，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不要说得你很了解我一样，我早就受够你的自以为是了。”萨丁尼亚退出他的怀抱，转过身往自己的飞船走，独留他一人在原地，“奥莱恩陛下不是很忙吗？尽早回去吧！”

那天分开之后奥莱恩似乎变得更忙，萨丁尼亚好几次悄悄上密钥去查看，奥莱恩都不在密聊信号里，两人已有将近半月没再联络。

通信界面还在不断弹出各种事务，萨丁尼亚烦躁地扫了一眼便全部转给深海处理，并给他和下面的人留话：“我要睡一会，没什么大事谁都不许来打扰我。”

他关闭了联络信号，直接在庭院的躺椅睡下。今天天气晴好，有午后的暖暖阳光洒落在身上，还有潺潺流动的水声伴随在耳边，正适合午睡。然而当他闭上双眼，梦里却是那个天空总是布满雾霾的小星球，还有奥莱恩牵着他漫无目的地走过荒野时手中的温度。

通往庭院的小木桥上传来脚步声，萨丁尼亚本就睡得极浅，被吵醒的他皱了皱眉，眼睛也懒得睁开，对来人道：“不是下了命令谁都别来打扰吗？出去。”

由远及近的脚步应声停下，但并未离去。

萨丁尼亚气恼地坐起，正要逮住来人发泄，在看清楚桥上的人后竟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多日不见，萨丁尼亚陛下还是这样闲散自在得让人羡慕。”

“你……你……”

换作是以前，萨丁尼亚定会回嘴反击，此时却这么反常，看来是真生气了。原本安静守在不远处的仆从细思极恐，连忙赶过来解释道：“陛下，深海大人说是陛下把处理事务的权限暂时交给了他，奥莱恩陛下是经过他批准进来的。”

萨丁尼亚艰难地回过神，理了理衣冠坐正，“知道了，你出去吧！”

仆从诚惶诚恐地离开，奥莱恩兀自走了过来，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递上一束花。

萨丁尼亚不为所动，“奥莱恩陛下这次来席涟纳又有何贵干？该不会拉玛又出现逃犯了吧？”

“我这阵子有事远航，飞船在回拉玛的途中出了些小问题要修理，刚好路过席涟纳，就发送了临时停靠的请求。不过这次任务需低调，我隐藏了身份，飞船也伪装成了普通的商船，萨丁尼亚陛下可能没有注意到。”奥莱恩躬身行了个王族的见面礼，然后朝他张开双臂，“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完，我这就带着礼物赔罪来了。”

萨丁尼亚踩了他一脚，“我气还没消。”

把守在附近的仆从全都遣走，萨丁尼亚才拿过花细看，“这不是……”

“看出来了？就是你在那里种下的花，我采的。”

“以那儿的空气和土壤，这些花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给那里加了一道拉玛独有的保护屏障，不仅可以用作防御，还能过滤空气中的有害物质。”

“你还真把它当作自己地盘了？”

“你果然没有看我刚才给你发的信息。”

“我刚才在睡觉。”萨丁尼亚理直气壮地说完，调出密钥，就见密聊界面弹出了一张星球领地转让的合约，下面有原持有人的手印，而现持有人一栏还空着。

“这才是我要送你的礼物，也是我这次远航的主要目的。”奥莱恩坐到他身旁，含笑欣赏他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了找出这小星球的领主，我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希望萨丁尼亚陛下能喜欢我送上的这颗星星。”

“我也是随口说说，谁知道你真的去找……”

“答应你的事情，总该要做到。”奥莱恩得意地道，“承认我的优秀有那么难？”

“你这狂妄自大的臭毛病还是那么令人讨厌。”萨丁尼亚嘴上嫌弃着，身子却往旁一偏挨到他身上。

“萨丁尼亚陛下的气消了？”奥莱恩顺势揽过他的肩膀。

“哼，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星球就想收买我？”

“别看它破破烂烂，那个领主虽然没认出我这个买家的真实身份，但也没少抬价。这还是一颗只有编号没有名字的星星，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我不，”萨丁尼亚望着悬浮在面前的合约，抓过了他的手，轻抚那指节上象征着权力和责任的纯金指环，“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许等到我们都放下王权，可以自由隐居在那颗星星上的那天，再赋予它名字也不迟。”

“你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谁知道呢？连我都不相信我自己。”萨丁尼亚抓着他的手往合约上的持有者手印处一按，另一只手掌也同时按在了奥莱恩的手印旁，“但是我相信，奥莱恩陛下不会丢下我们的星星不管。”

两个人的掌印刚移开，悬空的合约便幻化为小星球的缩影，星球表面镌刻上了两人的名字，而后又散开成星星点点的小碎片漂浮在两人身边直到消失。

“萨丁尼亚陛下这是用一颗星星把我们‘绑’在一起了吗？”

“怎么？”萨丁尼亚的手指轻佻地滑过他的脸，“你想反悔？”

“那倒不敢。”奥莱恩握过他的手，往他手背印下一吻，“我在拉玛还有要务在身，不可在这停留太久。关于这星球的共同管理细节，我们日后再详谈。”

“你总是这样。”萨丁尼亚的语气再度变得冷淡，“要走就走，我也很忙，没空招待你。”

“还有一件事，”奥莱恩在他想要把手抽走时更用力地握住不放，“我想要正式邀请萨丁尼亚陛下出席拉玛的庆典。”

“庆典？”萨丁尼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拉玛？”

“你没听错，是我的生日庆典。”

萨丁尼亚低头，掌心上便多出一份来自拉玛王室的邀请函。

“当然，我给萨丁尼亚陛下承诺过的‘礼遇’是不会变的。”

他张了张嘴，一抬眼又对上了奥莱恩专注凝视的眸，只好撇过头，模仿眼前人的口吻说：“看我心情。”

“我在拉玛等你。”奥莱恩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唇，见他没有拒绝，便吻了上去。

萨丁尼亚身上有着席涟纳王城内随处可闻得到的淡淡的花香味。奥莱恩总算想起，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是多年前在秘斯特罗的大神殿。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也是他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不曾在拉玛看过的颜色。

萨丁尼亚如同一抹斑斓又突兀的色彩，猝不及防地闯入他长年累月的黑白色人生里，明媚而绚烂，浓郁而芬芳，让他无所适从，只能用紧绷的态度和冷漠的言行去应对。

他不禁加深了亲吻。

他想，他恐怕才是那个要被永远“绑住”的人。

他们来到庭院拐角处，也是萨丁尼亚上一次接见他的休憩室里，无声拥吻着彼此，做着那时被打趣的“见不得人的事”。两枚分别套在各自手指上代表至高无上身份的指环被摘下，掉到散落一地的繁复衣物上，暂时得以脱离束缚的指节缠绕着，松开又重新握紧，反反复复，抵死缠绵。

夜幕降临，诸多邻近的星球小国成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于席涟纳的夜空明明灭灭地闪烁，这其中大概也有他们共同拥有的那颗无名之星。

临走之前，奥莱恩靠在累得脱力的萨丁尼亚耳边说道：“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萨丁尼亚迷迷糊糊地倒在他身上，“我也是。”

两个秘密，一个叫一见钟情，还有一个是，跟你在一起，我从未后悔。

一个月后，拉玛的国民惊讶地发现，一向低调并不屑于庆典活动的国王陛下居然破天荒给自己举办生日庆典。

而更令他们感到震惊和不解的是，出席此次庆典的宾客里除了各个或建立邦交或跟奥莱恩交情匪浅的星球领主和王族，还有几乎从来不与别国交好的席涟纳国王。加上拉玛和席涟纳两位国王长久不和、每次见面必吵架也是公认的事实，所以连带着拉玛人对席涟纳这个星球和人民的印象都不是那么好，鲜少有人会到席涟纳游玩，更别说见过那位国王了。

于是当闪耀着席涟纳王室标记的飞船降落到拉玛那一刻，人们便争先恐后地挤在港口处，只为一睹传说中那位充满了梦幻与神秘色彩的席涟纳国王的真容，然而由于被守卫重重阻拦，大家也只能远远地驻足围观。

翘首以盼之下，一袭水蓝色华丽外袍的萨丁尼亚终于在一片喧嚷和惊叹声中优雅从容地自船舱里出来。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拉玛的国王奥莱恩竟也现身在港口亲自迎接萨丁尼亚。

据那天离得比较近的人说，没看错的话，那是他们头一回在自家国王陛下的脸上看到那般温柔的、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