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宇智波与千手的战国往事 第2章 第 2 章

4、

因为是二婚，若竹嫁入宇智波一族的婚礼举办得并不十分隆重，更要紧的是将她带去南贺神社拜祭祖先，以及作为新的主母介绍给族人们。

宇智波的族人折服于她的美貌，同时对她带进来的足足七大车嫁妆惊叹不已。这其中五箱都是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正解了宇智波财政的燃眉之急，另外两箱……

“这字可真漂亮……一笔一划的，我怎么就写不出来呢。”

少年咬着毛笔，他的脸上沾了不少墨汁，手掌也是一团黑乎乎的污渍，然而这些和他面前白纸上的糟心字迹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了。

歪七扭八、完全看不出来在写什么，而他正在临摹的那个字帖，字迹工整、笔画如苍竹般爽利挺秀。

正所谓字如其名，这本字帖来自若竹的嫁妆——她带了足足两大箱的书卷字帖嫁入宇智波一族，还在田岛的欣然应允下打扫出了一间书房，用来存放她的这些珍藏。书房中其中不乏她临摹各家名人留下的墨迹，而斑，难得的休息日，他偷偷地溜去若竹的书房，好奇地左右打量。年纪尚小的他看不懂这些书卷，于是便从案上随手摸了一本字帖。

字帖上面盖着若竹本人的印章，他知道这是她的笔迹，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抱着这本字帖回了自己房间，从角落里翻出都已经生了灰的笔墨，尝试着学习她的书法，结果就是一塌糊涂，连他自己都看不过去了。

“笃笃笃。”

正当他专心一意地思考改怎么下笔会写得更好些，突然门口有轻轻的敲门声，伴着女人温和的声音：

“斑，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不、不行！等等！”

他忙手忙脚地把字帖塞进了抽屉，这才去开门，拉开门的瞬间，若竹看着他的脸愣住一秒，随后噗嗤一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墨迹还没有擦去。

“所以说，我昨天放在案上的字帖，是斑你拿走了吧？刚刚阿堇和我说，她看见你来过我的书房。”

一边在内心念叨“阿堇那家伙”，斑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见他承认，若竹继续道：“是想练练字吗，斑？让我看看你写的如何。”

“我写得很丑，你不许笑话我！”说是这么说，斑还是拿出了自己的鬼画符，嘀嘀咕咕别扭着：“写字比修行还难，以后不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斑将来是要像你父亲一样肩负起一族的人，那肯定少不了与人打交道。而书法，就是你交给别人的一张名片呀。来，从这一页开始，这些字比较简单，适合你入门……”

在她的谆谆善诱下，斑再度拿起了毛笔，只不过他正要下笔，就感觉手背一热——若竹用自己的手包住了他的手，纠正道：

“拿笔的姿势不对，应该这样抓……我来教你吧，练书法有助于修身养性的。”

甜幽幽的淡淡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似兰非兰、若隐若现，说不出的好闻与舒服，正如她这个人给人的印象一般，只要在她的身边，便能让你感觉非常舒服与安心。此刻，她握着他的手，认真教导他书法，如画的眉目间满是认真的动人神色。

很多年后，他已经练出了一手漂亮的书法，然而当初那个手把手教他写字的人却不在了。

5、

斑能感觉到，若竹嫁入宇智波一族之后的日子似乎过得很无聊。

据族内那些上了年纪的女性私下讨论，她并没有像真正的主母那样管理一族的账务开销，也很少去慰问族内的遗孀孤儿，但这不是她自己不愿意做——实际上，每当她想这么做的时候，葵夫人就会突然出现，告诉她：

“若竹夫人，您新入宇智波一族，这些事务恐怕您不熟悉做不好，还是由我来吧。”

葵夫人是大长老的小女儿，也是他的小姨，自从一年前她的丈夫过世后，她就一直和自己的父亲走得很近，斑一度以为她会成为自己的继母，没想到父亲后来却娶了若竹夫人。

三番五次如此后，若竹也不再自讨没趣，于是，她每天就看书写字、弹琴插花，陪伴他的弟弟们玩耍，偶尔下厨为他们三兄弟做些料理，倒也闲适。

但在天生好动、静不下来的斑看来，这实在是没劲透了。

“天天和这些书打交道，若竹夫人，你都不感觉无聊的吗？”

终于某天，斑得到了休息的时刻，他正想去找弟弟们一起玩，在他们房间却不见他们踪影，打听才知道他们在若竹的书房里，等到他赶去，就看见两个弟弟正在拿着毛笔互相在画册上乱涂乱画得起劲，而若竹则微笑地看着他们胡闹，自己还在整理被他们翻乱的书架。他忍不住这么吐槽，若竹便答道：

“确实也有些无聊了……我来到宇智波家快一个月了，还一次都没有离开族地去外面呢。我想去买些书，斑，你愿意陪我去吗？”

这显然出乎斑的意料，他指着自己：

“咦……我吗？不让阿堇陪吗？”

“嗯，她家小火核生病了，我让她先回去照顾孩子。所以……斑不愿意陪我吗？”

说到他是不是不愿意的时候，若竹的美目低垂，看上去似乎有点伤感——他见不得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立刻大声道：

“我、我又没说我不愿意！”

……

南贺川附近的椿城街道上，一个戴着面纱斗笠的和服女子牵着年□□孩的小手，悠闲地在街道上四处闲逛，走着走着，女子感叹：

“没想到外面的战乱并没有影响到这座城市……这里很和平呢，只是可惜没有书店。”

“那是当然了，这里是宇智波一族的地盘，有谁敢随便来冒犯呢。”

斑的话语中尽是对一族的骄傲，惹得面纱的女子会心一笑，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小手：“是呀，宇智波是很强大的忍者，连我这种深闺女子，都听说过团扇一族的威名呢。”

只不过，那时的自己，可没想到自己会嫁入这样的家族……这句话若竹没有说，但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斑突然开口问她道：

“若竹夫人，你喜欢宇智波吗？喜欢我父亲吗？”

这问题出乎她的意料，女子愣住了，“为什么要这么问？”她问斑，而斑答道：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所以你喜欢我父亲吗？”

好半晌，斑才听见若竹低低答道：“……我对田岛大人十分敬重。”

敬重，不是喜欢。

“所以你不喜欢父亲咯？不喜欢干嘛给他做老婆？”

这个问题过于孩子气，以至于若竹忍不住在心底发笑，同时，她也为斑这个不经意的问题而感到心酸。

自己在秀次大人的生日宴席中得到他的青睐，数日后被大人下了婚贴要娶为侧室，父亲很高兴，因为这样他就能从商人向雷之国最高权力接近了；然而造化弄人，自己在上京完婚的途中得知秀次大人触怒了大名大人被令自杀，所有妻妾都要斩首陪葬。

即使还未正式完婚，然而在雷之国官方看来，自己已经是秀次大人的妾室，自然也难脱一死。正当她接到了信使送来的口信、准备自尽以保全家人时，受雇负责护送自己上京的宇智波一族突然出现，夺去了她的匕首。

“秀次大人已死，此次任务自然作废，我们要将您送回您父亲那里。”

领头的忍者，就是宇智波田岛，后来，不知是感谢他救了自己性命，还是想要讨好宇智波一族换得一个强而有力的庇护，父亲立刻将自己嫁于了他。

从她受命做秀次大人的侧室、再到接受父亲安排成为田岛大人的妻子，这其中不过半个月左右。女子的命运，真是半点也不由自己啊。

“有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喜欢或者讨厌两种答案的。等斑你长大了就能明白啦。”

最后，她也只能故作轻松地这么回答斑，这显然让男孩有点不满：

“别把我当孩子看，我可是——”

“‘要肩负起一族使命的人’，对吧？”还没等他说完，若竹就替他接了下句，“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你父亲的继承人来看待。只是呢……”

“即使现在还是个孩子，也并不丢人啊？每个孩子都会有成长、成熟、慢慢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这本来就很正常呀。况且我痴长你一些年纪，你又与我在家时的弟弟年纪相仿，他就是个活泼可爱又有点调皮的好孩子。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不过……有些时候，真的忍不住把你当做我的弟弟呢。”

斑觉得，若竹的这一番说辞听起来倒挺有些道理的，不过她说，她把他当弟弟看……

“……我可不要做你的弟弟，说实话，我也不想做你的儿子。”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然而若竹还是听见了，她有些好笑：“那你既不把我当姐姐看，又不把我当母亲看，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问住了斑，良久，男孩答道：

“不是姐姐也不是妈妈，若竹夫人……就是若竹夫人。”

这个答案显然是让她有些意想不到，同时也弄不清楚斑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隔着一层面纱，她也瞧不清斑的神情。良久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走到了一家小店，瞧见这里有金平糖卖的女子，才与斑说道：

“明光和户隐前几天与我说他们喜欢吃糖……给他们带些回去吧。斑，你喜欢吃糖吗？”

“……偶尔吃啦。”

“我猜就是。老板，请帮我把这些糖打包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猜啊？”

“因为斑很喜欢吃豆皮寿司，这个就很甜呀……而且，田岛大人也告诉我他喜欢吃和果子，宇智波家族的人，似乎都挺喜欢吃甜食的。我就不行了，斑你也知道，我身体不怎么好，甜食会加重我的病情，所以直到现在也不怎么吃呢……斑？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身体不好吗？那就不要提东西，我来，我身体好得很。”

“呵呵，那就辛苦你啦，斑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

夕阳西下，碧蓝的天空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人们三三两两地在街道上漫步，女子牵着男孩的手，在无限的黄昏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