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考试之后难得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我和鼬趁此用了整整五天一同逛遍了砂隐村中所有的商业街,踏足了其中每一家店铺。
这里的土特产虽然种类单调但胜在精巧奇特,我大买特买了几大包收进储物卷轴,又和他把这里所有的特色小吃都尝了个遍。
心满意足地迎着夕阳回去,路上途经一处小公园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自己好像答应过我爱罗考完试要找他玩的!坏了,完全被抛到脑后了。
连忙再用影分身分出一个我,面对鼬疑惑的目光我憨笑着解释:“之前碰到一个小孩答应陪他一起玩,我给忘了,现在用影分身去找他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说着我的影分身已然跃上房顶飞檐走壁转眼消失不见。
鼬没再多问,但还是嘱咐我一句:“别误了正事。”
我连连点头,和他一起走回了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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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分身视角。
脚尖飞快踏过一栋又一栋房屋屋顶,终于又在之前开阔的小广场中发现了我爱罗的身影。他怀里抱着一颗皮球,闷闷不乐地坐在花坛边缘晃着腿,我走到他面前:“哟,我爱罗。前几天事太多没时间来找你,不好意思啊。”
他惊喜地抬头看向我,又连连摇头,话语中夹杂着欣喜与惶恐交织的复杂情绪:“我还以为你骗我……不会来找我玩了……”
我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谈论太多,转而问他:“那我们今天玩什么?”
我爱罗从花坛上跳下来,举起怀中皮球,唇角带笑颇为期待地看向我:“踢球……可以吗?”
我点头表示同意,走到几十步开外的地方等他发球。我爱罗小心翼翼地将皮球放在地上,然后缓慢试探般抬脚轻轻碰了一下那颗球,于是皮球像只蜗牛一样缓慢滚了两米便不再动弹。
我嘴角抽动:“球可不是这样踢的啊。”
“诶?对不起,我……”我爱罗看上去很难过,慌忙道歉。我直接打断他:“我来给你演示一下。”说着,我上前抬起右脚将球稳稳踩在脚下,回头对我爱罗道:“看好了。”
右腿略抬,我控制好力道踢向皮球,下一刻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地后滚了滚最终刚好停在广场边缘。
“这次你来试试。”我瞬身过去将球捡起抛向我爱罗,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后又把球放在地上,学着我的样子用力踢向了它,那球便再次飞起最后落到我身边。
“没错,就是这样!你真聪明!”我夸他,他看上去很开心,兴致勃勃地踢了许久也不觉得腻烦。
告别时我对他说:“我爱罗,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玩了。”他听了以后脸上溢满的喜悦一瞬间被冻结,半响后才结结巴巴问我:“为……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我叹了口气,摇头:“不是因为你。我来砂隐村是为了考试,考试结束,我自然就要离开这里,回到我自己的村子了。”
他低下了头,眼泪如豆子般吧嗒吧嗒落下。大概是因为没人再和他一起玩了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吧,我这样想着,还是蹲下身平视着他道:“你知道别人为什么怕你吗?”
他仍低着头掉眼泪,我继续说:“以后不要随便杀人了,这样只会把你推到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顿了顿,我想这话他或许听不懂,又解释了一遍:“谁都不会愿意靠近会让自己受伤的人,不是吗?比如你和我一起玩,我弄伤了你,你是不是也会惧怕我讨厌我从而再也不和我一起玩?”
他抽抽噎噎道:“不……不会……我没有……受过伤……”
我微微怔住:没想到这孩子父母还挺呵护他,这么大了没受过伤不知道疼?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脑袋:“只要控制住自己不要伤人,你一定会有很多朋友的。我爱罗,再见。”说完,我解除了影分身,消失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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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考试前一夜,我竟失眠了,实在无聊,只好去旅店的天台上散散心,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了鼬。他凭栏而立,凝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只听他开口:“锦葵,你想过成为中忍以后做什么吗?”
成为中忍以后吗?大概还是不断地修炼和做任务吧,可能会编入新的小队,但和下忍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啊。所以我不太明白鼬为什么会这样问,就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问他打算如何。
鼬静默许久,缓缓道:“我……大概会加入暗部,什么时候不太清楚,但总归会进去的。”
暗部……吗。那个以黑暗著称的部门。很久之前我便听说过他人对暗部的评价——在暗中守护木叶的无名忍者。他们使用的手段往往狠厉血腥且大多数见不得光,但在效果上却无疑是极好的。
老实说,我不喜欢那里。
可是暗部既然存在,便总有它必须存在的原因。和平与安定太美好也太脆弱,明面上的守护固然重要,暗地里的举措却同样必不可少。我不愿意背负的,总会有别人去背负。
这是我很久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彼时我实在不解,最终还是开口问鼬为什么。
“为了寻找答案。”鼬说,迟疑了片刻,又解释道:“有些事情需要确定……而我决定换个角度注视木叶,在黑暗中。”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里埋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无法回应他的话,只好沉默。
我陪他在天台上站了整整一夜。
黎明到来,天边云霞红得像火,热烈地燃烧着,与连绵无尽的沙丘相互映衬,这样绚烂而宏伟的景象是我在木叶不曾见过的。我失神地盯着云霞看,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似乎许多事情都要改变,而我却根本无力阻止。